第一百零八章 少主再现天空中(1/1)

第一百零八章少主再现天空中

金雕担心的事情很快得到实证。

不仅赞普卫队士兵,还有刚刚赶上来的三百吐蕃部族士兵。他们正在重新集结队伍,准备对这些残余野兽进行彻底的**消灭。

赤虎与狼王及一众野兽,除了等待,似乎已没有事情可以供它们做最后的告别仪式。

天空中隐隐传来咝咝的微弱声响。其声似若蛇穿行于乱草丛中,又隐若轻浪慢抚岸礁。若是在山坡上任何一处发出这样的声音,不会有人或兽感到诧异。但这声音分明清楚无误地是从天空中传递下来的。

最先发觉天空中的异常的不是从声音中感知到的赤虎它们,而是直接用眼睛看到的达多与千户长。

天空中出现的是一道暗红色的光影,此时已降临深谷上空。赤虎等群兽所听到的咝咝咻咻之声正是这道暗红色光影划过天空激荡空气发出的异响。

光影忽上忽下,如被橡皮筋提拽着,显现出十足的弹性。而越往地面来其显现出的弹性在迅速下降,下坠的速度也在加快。

山坡上的人兽都被这一奇怪现象吸引,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仰头看向天空。一瞬息间,山坡上呈现一片可怕的静默沉寂。

那道光影在降临谷道上空时,所有的人兽都能清晰地看出有一丝的停滞与犹豫,而这一动作除了那些心智单纯的野兽们看不出什么以外,而在那有数的几头野兽以及人的眼中,却引起了不小的震骇。这分明是高度智慧生物所特有的行为动作。从这个角度来看,那道光影无疑是有着高度智慧的东西。因为下面就是深可达数十丈的深谷,若无意外,那道光影的落点正是在深谷处。也正因为此,那道光影才有了迟滞与犹豫,那是智慧生物在选择落点时做出的必然所为。

在所有的人兽都把注意力放在天降不明飞行物的时候,金雕依然不受外界影响般瞑目以暇,复又恢复先前雕塑般的形态。金雕并非没有察觉到那道光影的飞临,而是它毋须拿眼去看,只从心灵中微微漾起的心湖波澜,金雕就已知道莲花生回来了。

不过,与先前对阵莲花生时的感觉不同,在金雕的心湖中依然能感觉到莲花生所带给它的寒意与恐悸,但在这层寒意与恐悸之外,似乎还有一层舒适与安宁包裹在外面。这层外包裹虽然不能完全隔绝与莲花生气息的联系,但那种感觉是清晰而富有层次的。而这种暖意的包裹感觉在金雕与莲花生动手前,金雕就已察觉过。而这种感觉是友好而良善的。

在金雕眼中,仅凭现在幽谷的实力,自保是永远不可即的目标,但不到最后一刻,金雕不想放弃。或者说在它们金雕一族中从没有不坚持到最后而放弃的所谓明智之选。所以金雕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只管意凝穴脉,吸纳天地精灵之气,循周身而流,试图再一次萌动起那一秘事。若能进一步的激活那一秘事,金雕有信心自保,换言之,它就再次拥有了保护野兽的能力,面对凶残的敌人,再也不是一边倒的劣局劣势了。

恰在此刻,一片惊呼响起。

原来那道光影正直直落入深谷。其速度之快即便是一块铁砣子也可摔扁摔碎。呼啸之声大作,周围的空气倒翻着向外逃逸,由于剧烈的摩擦而产生的热量急剧增多,山坡上的不管是人还是兽,在此一刻罕见地取得了一致,都紧张地看着光影的殒落,提心吊胆地为光影的命运捏上一把汗。

在几百道目光的聚集下,那道光影在落至与谷顶相齐的刹那,几百道目光下的嘴巴也牙痛般地张大着,在所有人兽的心中早已把那道光影的炸裂毫无悬念地当作是下一刻的景象。

而那道光影似乎并不希望它与大地的接触太过于炫丽斑斓,在与坚硬的岩石相距不足一颗脑袋的距离时,急速下降的光影竟有一丝的停顿,随即向深谷内斜弯下去,速度也大幅降低。

山坡上的几百张嘴巴也似吸足了气般慢慢收敛,更有人与兽艰难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僵硬的嘴唇。

那道光影离得近了,尤其是赤虎等一众野兽本已退到离悬崖不足十五丈的距离,现在看那道光影更是真切得多了。赤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狼王微眯双眼,影影绰绰中也意识到来者为谁。一虎一狼对视一眼,狼王与身边的副狼王交待几句,副狼王面现惊骇之色,遂重重地点一下头。

赤虎与狼王在没有其他人兽注意的情况下,装作到谷顶处探视的样子,缓步且坚定地走向悬崖边。

那道光影弯弯地向谷底处滑落,在众人的视网膜上消逝的同时,又斜斜地弯上来,朝对面的山崖飞去。

在众人刚刚缓过一口气,还有人正侧耳倾听光影跌落谷底发出的声响时,光影再一次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这一次众人看得更清楚了。光影的速度现在已大幅降低,不仅在暗红色的光影中看出了轮廓,还可分辨出那分明是一个人。而一些眼尖的人或兽这时已认出那人形轮廓分明就是先前与金雕斗做一团的莲花生大师。

吐蕃人群中发出一阵喧哗之声,那声音里满是欣悦与庆幸之情。他们在恾着收拾野兽的时候,心内实已忽略了莲花生大师。非是他们不知轻重,而是莲花生大师的神通在吐蕃人尽皆知,面对这样一群对手,他们根本毋须为莲花生大师担忧。

兼且自莲花生大师现身山坡以来,山坡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吐蕃人几乎各自为战,而莲花生大师自始至终也没有走出他们的视线。

只是在与金雕相持阶段,由于大部分吐蕃士兵参与到围剿野兽的行列中,在血的淬炼下,他们杀得性起。更没有人去刻意留意莲花生的动向。就是金雕从背后偷袭他们,他们也没有丝毫担心莲花生的去向。再者在金雕的偷袭之下,吐蕃人尤其卫队士兵可以说损失惨重。一腔愤怒尽向金雕洒去。他们的保护对象竟被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

等看到从天而降的那道光影竟然是莲花生大师时,很多卫队士兵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心下倒抽凉气不止。这才醒悟到若莲花生大师出事,他们这些人纵使是尊崇的赞普卫队成员,也难逃被处罚的命运。

吐蕃人刚缓过的一口气又重新被提到嗓子眼。在莲花生大师尚未归队之前,他们这些人就付有天大的责任。眼前着莲花生大师从谷中升起,吐蕃人凝神屏息,等待下一刻的到来。他们有力无处使,心中把吐蕃人的神灵呼唤了个遍,祈求山石草木的神灵们显神通,帮莲花生大师一把,千万莫要伤损了大师。他们与其为莲花生祈祷,莫若说是为他们自己的命运祈祷。

暂且放下吐蕃人对莲花生的担心不提。

此时的莲花生大师,身体虽在险境,但他丝毫不为此担心。相反心头正翻滚刚才的奇遇,既惊且喜,更感此次幽谷一行不虚。

当时莲花生大师在气机牵引下,被金雕抛向高空。开始时莲花生大师也是惊骇不已,凭借一凡胎**,要想从高空三十多丈处降下地面而毫发无损,几不可能。而在短短的冲上巅峰前的数息间,莲花生无数个念头在大脑内涌起变幻,筹思良策。

但这不是双方对垒,还能寻找对方的破绽,甚或创造良机以破敌。面对大自然,人的力量还是显得渺小,大自然随便拿出这么一条定律,纵使你智比天高,也只有乖乖束手的份儿。

莲花生身体翻滚不休,打着转向高空抛去,为了保证大脑的清晰,不至于因剧烈的旋转而使人陷入迷幻之中,莲花生紧守灵台一片空明,任身体旋转来去。不管多么霸道的力量,总有力尽的一刻,而从巅峰转入抛落下降的那一转化瞬间就是莲花生由被动把握主动的一刻。因为那一刻会有刹那间的静止状态。

大概十几息的时间后,莲花生忽感一顿,身体随之停止上升,旋转的力度也大幅减弱。凭感觉莲花生大师感到他已踏上一处平地,但此处的平地软而不硬,像由十几块毡毯摞在一起的一个平台。

莲花生在翻滚渐趋停顿时,觑眼偷看。一看下,莲花生心神大震。阖目略顿,稳稳心神,睁眼再看。此时,莲花生不再翻滚,但他不敢冒然站起来,就那么躺在地上,向远处望去。

绿,满眼地绿。蓝,直透进心扉的蓝。

从他的身下是延绵往远处无穷无尽的绿,绿是鲜活的,绿得自在,绿得悠然,绿到尽头处与蓝连接在一起,向上成穹隆形,再无限地扩展开去,覆盖了整个可以望见的无限绿地。

这,这不是┄┄

这么大的一个莲花生大师,竟然看得瞠目结舌。他分明知道这还是在高空,还是在他所熟悉的地球上。但眼前的所见,以及他分明是在平地上躺着,而不是悬浮在空中这一超越他的思维的事实,已开始混乱莲花生的判断。身体下面那种实在的感觉是骗不过他的身体与灵感的。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铺延开去的草地,那上面的蓝,分明是蓝天。还有,还有那些点缀在绿草地上自在地寻草摄食的动物们,蓝天上的飘飘,难道那不是朵朵白云吗?

这完全打碎了莲花生大师的信念。在那一刻,莲花生无端地头痛起来,当然他知道这不是真地头痛,但却比真正地头痛更让他头痛。

莲花生大师尚未从头痛中解脱出来,在左方的一片树林中一前一后走出三人。严格说来,是一人一虎一羊。

竟然有人?!

莲花生大师刹那之间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