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偷鸡不成要蚀米(1/1)

第三十二章偷鸡不成要蚀米

吃罢早饭,高旸与小骆驼白墨一起颠儿颠儿地向北走去,白墨的两座嫩峰之间搭着一皮褡裢,看似里面装着吃喝用品,实际当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高旸的策略就是以身迎贼。

只所以他一个人出现,高旸认为那年轻少主紧随两人之后来到这片区域,如果年轻少主比两人幸运的话,没有与狼群相遇,但遭遇黑风暴的可能是板上钉钉的。若年轻少主再幸运一些,有惊无险避过黑风暴而不损折人马,他们当会在这一带展开搜寻。

至于像师兄李曰坤担心的年轻少主与吐谷浑人联合在一起的可能xing,高旸认为微乎其微。灵符是人人yu得的宝物,愈少人知道愈好。年轻少主想遮掩这个秘密还来不及,怎会随便泄露给他人知晓?若事不机密,被吐谷浑人或者吐蕃人知晓,这两方势力也不会袖手旁观,到嘴的肥肉谁也不会再吐出去。若到了那种情形下,年轻少主也会如两人般陷入敌人的汪洋大海中,其结果比两人还要惨。两人因灵符的关系,觊觎之人在没拿到灵符之前,不会随便让两人丧命的,但少主他们必死无疑。不管是吐谷浑人还是吐蕃人都不会让知道内情的外人活着离开的。且在这一区域,仅凭年轻少主的五人,纵使这五人都是大铁坨子,也捻不了几颗钉子。

基于这种考虑,高旸认为年轻少主与当地势力结成联盟的可能xing很小。哪怕由于吐蕃的关系,当地的吐谷浑人主动提出要协助年轻少主,年轻少主也会婉言拒绝,避这唯恐不及。更有可能年轻少主如两人般怕走光而避开当地人,利用当地地广不见人的特点,与四名手下单独展开对两人的搜寻。

还有一点,也是高旸敢于冒险的因素之一,就是年轻少主更怕遇见吐谷浑人或者吐蕃人。两人若不能解决年轻少主这一方跟踪者的话,高旸不怕把事情弄大,最好能招来吐谷浑人,那时就是年轻少主吃不了兜着走了。吐谷浑人反而要对两人负起保护之责。

为了更为稳妥,高旸提出由他一人出去招贼诱贼,若那年轻少主的目标是从两人手中得到灵符,或者了解灵符的下落,当他发现只有高旸一人时,结合不久前发生的可怕的黑风暴,年轻少主就会误认为另一人极可能命丧黑风暴了,那么对知道灵符的最后一人,年轻少主没得选择,只能合作、擒拿和保护。若两人同时出现,势必增加年轻少主的选择机会,风险反而更大,毕竟五人对两人,且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不弱于两人,何况年轻少主的武功更非两人可比。

想到jing彩之处,高旸哼哼着小调,意畅神舒。小骆驼白墨时不时地与他挨挨擦擦,意甚亲热。

高旸站到高高的丘坡之上四处扫视,漫漫戈壁大漠,如黄se波浪般起伏腾挪,偶可见白花花的盐碱盐滩在ri光下泛着森冷的青光,东一撮西一堆的灌木可怜巴巴地瑟缩着营养不良的躯体。

景致惨了些,高旸的心情不错,想到将要发生的戏耍那帮兔崽子的情景,高旸不由得踮起脚跟,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期待着配角的出现。

小骆驼白墨跑到一丛灌木从中自得其乐地照顾起肚皮来。一人一驼各有怀抱。

“高兄,是在等我们吗?我们来哩。”一把泠越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高旸差点从高砂丘上一头栽下来,因为他听出了那声音是属于谁的,正是他要等的人,年轻少主。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在刹那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高旸确定那年轻人绝没可能从两人中得知自己的名字,再就是他们怎么来到了我的身后,他们应该在我的前方出现才合道理。啊,师哥怎么了,不会······啊,不可能,不要慌,高旸提醒着自己。

高旸转身,双眸迅速地在出现在身后的四人中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师哥。心头略静。

“哈哈,辛苦,辛苦,你们来地忒慢了。怎么少了一人,不会是随黑风暴上天言事去了吧?”高旸双手交叉放在背后,那派头直似将军训斥小兵头。

立在少主身后的三人怒目而视,高旸眼角都不看他们一眼。

年轻少主还是那样的儒雅潇洒,上前一步,笑道:“高兄猜个正着,在下挂念两位的安危,急急赶路下才误遇黑风暴,高兄没有损伤吧?高兄何不下来,看看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合作?”

高旸心中着急,若让他们这么堵在这里,我还怎么实施诱敌之计呢。暗里提醒自己冷静,不要让这小子看出来。

“这不公平,你们四人虎视眈眈,一幅吃定我的样子,合作的事情是这样子来谈的吗?”高旸暗道,先拈一拖字诀,以拖待变,摸摸他们的底子。

年轻少主倒也听话,也不计较高旸话中的嘲讽,冲三人一摆手,三人退后几步立定。

“这多少有点样子嘛,过来。”后一句当然是冲着小骆驼白墨说的。

高旸揽着小骆驼的弯脖子走下丘坡,直走到年轻少主五步处站定。

“先把名字报上来,这样前倨后恭地必有所图啊。”

“高兄责备得是,在下康ri知,奉家父之命特来与高兄李兄谈一桩生意。”

年轻少主对高旸的挟枪夹棒没有一丝不快,高旸心头暗懔,这小子长得文文静静地,年龄比师哥大不了几岁,我这么地讥讽他,他竟然照单全收,这份涵养功夫等闲人做不来,俗语讲咬人的狗不露齿,大概他知道要咬人前不能露出牙齿。我得小心应付。

“哈哈,霸道啊,先前凭人多势众要打要杀,现在口口声声与我们谈生意,好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说说你们想跟我们谈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跟你们谈生意?”

康ri知微微一笑,“先前实是一场误会,家父与在下误以为两位图谋不轨,故才出手。ri知向高兄赔礼了。”说着,康ri知深深一躬。

高旸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高旸心里这个骂呀:装,给我再装。说我与师兄图谋不轨,这小子说话够yin损的,明着骂我们,还不能反骂,难道要承认确实图谋不轨吗。唉,怎么办,这叫康ri知的家伙玩yin柔,又叫以柔克刚。怒拳不打笑脸人啊,这他也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下去呢,这小子是摆明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格局,像一块讨厌的鳔胶,粘上就休想弄下来。

高旸心里转着圈地想主意,康ri知又说上了,高旸还不得不听。

“高兄,何不把李兄请来,我们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高旸一摆手,“停。康ri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人的名字的?”

康ri知依然一脸谦和,“ri知若知晓必全盘奉上,家父派人来告知ri知的,异ri见到家父,可当面问询。”

“好好,一推三六五。这样吧,我跟李兄商量一下,你们回去等消息。”高旸拍拍小骆驼白墨的弯脖子,转身就走。

康ri知也不拦阻,侧身让开,高旸揽着小骆驼白墨的弯脖子从康ri知身边走过去。经过康ri知身边时,高旸提气戒备,以防康ri知暴起发难。

哪知经过康ri知身边时,高旸丝毫感觉不出康ri知有异动的迹像。就那么轻松自如地走过去了。

高旸心中窝囊之极,明知康ri知不怀好意,偏又无计可施,难道就这么算了,唉,找到师兄立刻就走,离这个叫康ri知的越远越好。本来攒足了力气,想好好地出一口气,谁知却打在了松散的一堆棉花上。

高旸自怨自艾地走着,回头一看,康ri知与他的三名手下,也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意态悠闲。

“嗨,嗨,停,都停下,谁让你们跟着的。”高旸这个气啊。

康ri知一脸无辜地道:“高兄,我们不是一起找李兄谈双方合作的事情吗?怎么,高兄想反悔吗?”

高旸一听,气得满肚子的血想喷在这个叫康ri知的人的脸上。这小子yin损鬼坏,缺德没良心。

“康ri知,你们想与我们做什么生意,出什么价码?我与李兄看看我们有没有得出卖,价码合不合适,我们再谈合作的问题,好不好?你们回去等消息。”

康ri知脸上怒se一闪即没,笑道:“高兄是明白人,不用ri知点破吧。至于价码,肯定让高兄李兄满意,当然价码并不包括如何让两位从这里安全离开,我们会把两位安全地送到敦煌去,就当作我们与两位合作的诚意吧。若两位不到敦煌,只要提出来我们定当办到。”

高旸心中震骇不已,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们的谍报工作做得如此深入细致,且传递效率之高,令人叹服。表面看来西域与吐谷浑人所在之地只一山之隔,但交通甚是不便,往来费时费力,且分属两个敌对的国家,不是一般商旅所能办到的,也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事情。他们除此之外,还必有一套快捷而有效率的传递情报的系统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