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人尚需恶人磨(1/1)

第十一章恶人尚需恶人磨

大老牛大喝一声“停。”正在张弓搭箭准备新一轮漫天飞she的人们愕然望向大老牛。

大老牛涨红着脸对刘清道:“请大哥责罚,我老牛不该中敌人的圈套。”

刘清对众人道:“敌人非常狡猾,明知正面强攻占不到丝毫便宜,遂采乱我军心之计。楚明等一干弟兄们决不能白死。只有弟兄们好好利用手中不多的箭矢,头脑清楚不为敌人所惑,多杀吐蕃狗,我们才能活着,才能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一些护卫和伙计惭愧低头不语。他们或为退役大唐边军,多次上阵杀敌,自是了解军中以号令为首;或为跟随掌柜多年的走南闯北之人,最紧要懂得眉眼高低,适才被敌人所激,见昔ri弟兄们死状凄惨,故不等号令,愤然出手。随着第一轮箭矢的释放,又有大老牛的人领责,他们自然幡然醒悟,暗忖差点上了敌人的圈套。

悉揭摩也不与商队纠缠,等箭矢下来,率人早退到弩弓she程之外。

东边霞光初现。

吐蕃人真的就在凹口外点灶烧饭。刘清等人见吐蕃人并没有聚众强攻,也招呼护卫伙计们就餐,饭后留人jing戒,其他人赶紧休息。

李曰坤嚼着风干的肉干,道:“敌人的攻心之术失败后,不知还有什么后着。我们占着地利,不能强攻,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呢,难道想生生地困死我们?”

高旸接着道:“趁着他们烧火做饭,不如我们派人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大老牛显然为刚才的冲动耿耿于怀,小心地道:“若如高小弟所言,我们下去几个就损失几个,他们来的高手不在少数。”

众人想起那个只凭声音差点就让商队瘫痪的人,不由得都大吸冷气。

刘清道:“丢掉幻想,准备恶战。楚明他们的一网成擒,就已显示吐蕃人决不会让我们有一人生离。我们不会如敌人所愿。当下我们要尽可能地击杀敌人,又不致让敌人包了我们的饺子。老牛组织护卫队,敌人上来狠狠地打。打有效率地仗,多杀伤敌人。我与李、高两位兄弟登上高台,防备敌人高手偷袭。”

大老牛点头应是。高旸一脸兴奋,被刘清选中做与敌人高手的搏击,自己当然也必是高手了,很是受用。当然,对于刘清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商队中缺乏有实力的高手,高旸实是被当做廖化般的人物。

一护卫头领唤作崔ri宁的满脸悲愤地出现在刘清等人面前,忽地跪倒在地,大哭道:“掌柜的,替兄弟们报仇啊。”

四人愕然,看着只二十许年纪略显文秀的崔ri宁。李曰坤上前扶起他道:“崔兄弟,兄弟们的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拉着崔ri宁坐在自己身边。

刘清语气严厉:“ri宁,你也是商队的老人了,家法尚记得吗?”

高旸听着很不舒服,刘清这家伙怎么看与贴着两撇小胡子的学究老先生都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面对自己的伙计道貌岸然了起来,这些商人究竟还是商人,抹不上墙的一坨烂泥巴。

刘清瞅也不瞅高旸斜瞥过来的鄙视目光,瞪着崔ri宁。

崔ri宁噗通一声跪在尘埃,强忍着哽咽,道:“掌柜的,小的只是看不过眼,他们,那帮该剐的吐蕃狗在烹煮楚明大哥。”

众人大哗,高旸第一个跳将起来,飞一般跑到高台近边沿处,俯身下视。

正对着高台远处吐蕃人的驻扎处,有两口大铁锅腾腾地热气直冒,一吐蕃兵用刀切下一大腿往大锅里投送。

周围的护卫与伙计们早已哽咽一片,只是刚才的鲁莽让他们硬硬地憋着,但悲愤之情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庞。

场面惊悚,但在高旸的眼里已没有了恐惧,只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可杀,有些人是非杀不可。

刘清默默地从周围的人身上抢过一把刀,飞身而下,高台上的人一片惊呼,纷纷上前,看着刘清如闪电般飞掠过虚空,如苍鹰搏兔般疾冲向敌人。手中的刀如阎罗地狱来的生死判官,人未至刀未至,丈长的喷焰般的刀气已使敌人阵前的杂物如纸屑般飞扬而起,铁柱般捣上敌人。

一阵碎石倾倒,人喊马嘶声陡然响起。敌人阵前如末ri来临前的惶恐。此举大出敌人料外,吐蕃人绝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商队里竟还有如此猂不畏死的人在。恐敌之计反而激起对方以死相拼的意志。

高台之上,护卫与伙计们紧张地看着独闯敌阵的刘清如疯魔般疾进倏退,都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只待一声令下。大老牛手端大弓,目不交睫地注视着战场的形势,高旸绝不怀疑大老牛有随时跳将下去的准备。

刘清见人杀人见马杀马,每一下刀光闪过,必有残肢如败絮般飞舞。

一轮抢攻过后,吐蕃人终回过味来,有组织地从四面向刘清逼来,外围弓箭手环伺,瞅冷子来一下子,刘清压力骤增,但不以为意,满场游走,哪里人少就杀向哪里,唬得吐蕃人只敢往人多的地方挤,怎也不能形成包围圈。

高旸看得血脉贲张,暗自赞佩刘清的高明。看似状如疯魔,实际刘清始终保持着灵台的清明。虽在游走,但后背要害处大多时背向高台,敌人要想从后堵截,就要顾忌一下后背与高台的距离,莫要成了高台箭矢的靶子。且刘清击弱避强的战略,让敌人挤作一团,反对刘清形不成有效威胁。

附近一座临时营帐内飞掠出几人,流星般掠往战场。目光所及处已有十多人肢体破损地散落一地。

当头者一袭大红袍裹身,由于此人麻杆般的身子,飞掠时只似一大红袍在飞,情景诡异莫名。高旸心头大震,隐隐然感觉此人就是那语音如chun风般令人慵懒的人,只看悉揭摩疾掠时仍落后此人丈余距离,就知此人的武功已达莫测高深的境界。

刘清含恨出手,威力剧盛下,杀伤力倍增。无一人是他一合之将,刘清也绝不手下容情,每杀死杀伤一人,商队的人就多了一份保存的机会。况楚明的身体就在眼前的锅里被烹煮,自己当然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故每一次的出手,必有肢体乱飞,惨叫连连,这是对死去兄弟最好的祭奠。

刘清忽感身周压力骤增,不敢大意。偷眼瞧去,一片红云已当头掠至。刘清心下骇然,在全神戒备下,敌人及身自己才始生感应。急忙纵身飞退,只感周身无一着力处,真气运行如故,却不能如正常般地进退自如,像极在冰面上的原处打滑。大惊之下,侧身倒地,正待动作时,大山般地一股巨力轰轰然从上压至,胸口如遭辗压,气闷至身体要爆裂开来。急切间以一脚尖点地,陀螺似的飞转。挺刀直刺。

红袍人冷哼一声,半空中甩袖抽打。红袖击打在刀身上方知上当,刀子轻飘飘地毫不受力,如击在空处般难受。那刀子却飞箭般直she向正紧跟红袍人之后的悉揭摩而去,悉揭摩大惊之余急吸气下坠,电光一闪,刀贴鼻尖,斜斜地飞上半空。

刘清忽感及体压力一轻,飞旋中电she而出,呼出一口浊气,气脉一畅,周体通泰。双手如鸟儿展翅般划动,斜冲上半空,往高台处急行。

红袍人气急,从后争追,大叫,“佛爷在此,鼠辈留下。”悉揭摩在后指挥手下蜂拥而至。

高台上人们的心脏霍霍急跳,见刘清终脱险,纷纷上前张弓搭箭,瞄准从后掩杀而来的红袍人。

瞬息间红袍人已追至刘清身后,气流已卷至衣服的后摆,飒飒扬卷。急切间刘清右手疾挥,身体向右疾冲。耳边适时地传来刺耳的尖啸声,一支劲箭越过刘清直奔红袍人。红袍人怒吼连连,竟就那么探手轻轻易易地抓住直冲面门的劲箭,甩手一扬,箭矢直追刘清身后。

激战之后,刘清体力消耗甚大,尤其面对红袍人时,心力尽瘁。能逃到此处,已无余力应付红袍人含怒甩来的劲箭。刘清心忖道今天就这样交待了,死之前也算对弟兄们有所安慰了。

“大哥,接住。”如从幽冥中苏醒过来,刘清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匆忙下伸手抓住,一股大力传来,身体腾空转向,直往高台落去。红袍人甩脱的劲箭从腹下急掠而去。险至极矣。

刘清安然脱险,商队众人斗志昂扬,再无顾忌。

大老牛狂吼一声:“杀吐蕃nainai个熊。”

箭矢如雨,沐浴过后,残肢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