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飞出崖顶(1/1)

“一顿吃头牛,也架不住小小流!”每天照这样流下去,早晚都得血尽人亡。赢宇翔无可奈何地盯着他面前的石头钵孟,里面蓄着他的血。真想砸了它,但不能。他的对面就是玉晴,也跟他有着同样的遭遇。面前也是一个石头钵孟,似乎比他的还要大一点。

那石头钵孟是君上花不知什么时候剜出来的。其容量至少在七、八百毫升左右。

他和玉晴,已经连着十天,往那钵里注血,他每天的出血量大概在二十毫升左右,而玉晴却比他多,怎么也有三十毫升。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量?照这样下去,他还有多少血可供流呢?

君上花拿走了那钵,他和玉晴两个人才动弹得了了。“翔子,我们是不是真得要死了,就算,那血流不死我们,每天的取血之痛,也会要了我们的命的。”赢宇翔看着自己的手、脚、腿,还有胳膊上,到处被划得一条条、一道道的,他叹了口气。

“蚍蜉撼树谈何易”啊!

赢宇翔转身走到墙角,拿了镐头,就往外走。玉晴也赶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同前往那处悬崖地,在那儿的墙壁上,连着有十多天了,赢宇翔已开凿出一条向上的石梯的最初几个台阶了。

幸亏,那死人妖带了那把挖矿用的十字镐,那十字镐也算好用,赢宇翔才勉勉强强刨得动那崖壁上坚硬的石头。

也幸亏他用不着刨得有多么得完美,只要能站住人即可。他用那梯子只是想逃生,不是要做旅游项目。玉晴,尽管帮不了多大的忙,但她仍是仰头站在那儿,看着赢宇翔忙乎。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所以,她满眼里闪烁的都是星星。

两个可卑的小人物。

君上花自从那天取走那石钵的血后,似乎进行那所谓地“闭关”去了,反正,一连几天,赢宇翔也不见她出那石洞的门。她一直坐在那石床上,周身被红雾包裹着,看不清人影。但到了夜晚,她却把赢宇翔吸进那红雾里。赢宇翔只好躺在她的身边,一夜昏眠。到了第二天,自动解禁。

玉晴的手机在耗尽了最后一格电后,也终成了废物。至于赢宇翔的手机,早就不知让他扔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在这封闭的山谷里,既没信号,又不能充电。拿着它有什么用?当砖头使吗?

黑了屏的手机,自然也就看不成日期了。于是,玉晴,只好每天拿着那把既当菜刀、又当柴刀,现在当成刻刀,刻个痕迹出来,代表过了一天。否则,昏天黑地的,真不知岁月几何。

在玉晴用那把切菜刀,刻了第一百零八道痕的时候,谷里的山花早开得烂漫成一片,绿草也萋芊荫翳住所有裸露的沙石。

赢宇翔看了看他开凿的那条通天的石梯,隐隐有要成功的迹象。再有个二十多天估计就差不离了吧。他现在站在最上面的那级台阶,离着那山顶,最多还有十二、三米的距离。赢宇翔摸了摸捆绑在腰间的绳子,好多处都起了毛边,等他把那石梯凿好了,这绳子也该寿终正寝了吧!

君上花那人妖,已经“闭关”有一百多天了。夏天的酷署已过去了,秋天也姗姗来迟了,她仍是坐在那石床上,裹着红雾,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赢宇翔这个夏天过得还算适宜,白天尽管过得直想让人发疯,但每到夜晚,他被君上花裹在那红雾里,躺在石床上,立刻就凉爽得如在空调间。只苦了那玉晴。石床她是根本上不去的,就连接近一米的距离都不可能,肯定会被一股力量弹到石桌那儿。那石桌又太小。石椅两个并在一起,旁边再垫点儿木头什么的,也只能让她蜷着腿睡在那上面,她的头还得稍稍向下窝一窝。

山谷里,整个夏天,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而进入到秋天,更是要热得剥层皮,或许才能舒爽些。在夏天,最中间的那个月份,至少连着下了好几场豪雨,但自从进入到秋天,就连风都刮不得一丝丝的。那玉带宽的天,就没见,过过哪怕是一片叶子的云彩。

赢宇翔一天有八个小时,是挂在崖壁上,而玉晴则几乎十二个小时是泡在溪水里。她在水里捉鱼,摸螺壳、螃蟹,甚至水蜈蚣。有时,也会在岸上采些扫帚菜、马齿苋什么的。

反正,就她和赢宇翔两个人吃。大热的天也吃不了多少。在没油、没盐、没调料的情况下,多多少少进点食,那只是为活着而努力奋斗的。

这一段日子里,虽然没了准确的报时机器,但经过长时间的摸索,赢宇翔和玉晴都能从山尖的光照影像上估出个大概时间来。

这一天,太阳的阴影离着山尖有两树高的时候,赢宇翔早已站在石崖上,“咚咚”地开始凿着石头。他既不能用大力,否则,一不小心被甩下了也就一个脚长的距离的石阶下,尽管有绳子拽着,但那绳子万一不结实了,或者,系着的一头的绳索没有把木棍卡死在石缝里,万丈深渊,岂不摔得粉身碎骨?同时,他还不能用得力气小了,那镐子是凿不开石头的。

要是带把铁钎子和铁榔头就好了。

不过,赢宇翔看看山尖,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的心情立刻变得格外晴朗起来。

就在此时,从进入到这个山谷,就从未在这个时刻,甚至,比这更晚的白天里,看到过她的身影的君上花,突然出现了。赢宇翔愣了,玉晴更是觉得天都要塌了。

君上花只点了两下崖壁,就飞过了山顶。又过了不长时间,一些巨型的树木惊天动地就被抛进了山谷里。赢宇翔和玉晴正讶异着,很长时间呆在那儿没缓过神来,君上花已经把那些树木劈成了板材。她在那些板材上,用刀像切泥块似的,切出一些卡槽来,凹凹突突的,然后又把那些木板敲敲打打,错落有致地拼接成了一个大木箱子。

君上花拎着那箱子,走进石洞房里,把石床拆成两半,放进了那箱子里。然后又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统统塞进了那木箱里。返身,又飞到谷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几条野山藤,把那箱子捆绑结实了,扛在肩膀上,就飞出了山谷。临飞之前,只把赢宇翔一人夹在腋下,也带出了谷。

“玉晴,玉晴!”赢宇翔边挣扎,边喊着。君上花却连理都不理他,直接把他扔到谷顶的一块石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