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收留孤儿(1/1)

妙妙失踪了,是以很离奇的方式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除了她身上的睡衣和肚子里三个月大的胎儿之外,再无任何——比如身份证、钱财等物品。而失踪的地点更是匪夷所思——她的床铺——这是警察在收集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证词、证据之后所推出的最有说服力的结论。

对于“失踪”这个字眼儿所承载的内涵,并不是靠简简单单的一个“痛”字就可以覆盖得了的。这种深入到骨髓里的痛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的,并且理解得了的。一个硕大的氢气球,“嘭!”地爆炸了,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在地面上却留下了一堆记忆的残片。冰雪消溶过后,大地狼籍,但它带走、流进江河湖海的仅仅是些水的残质吗?它可否对曾经拥抱过的那片土地,依稀有眷恋之情呢?

赢宇翔只好走了,背着他那只很有些历史的双肩包孤零零地走了。他是一个注定要漂泊的人,他离开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踏上了一条他选择好了的,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但前方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他把他所有的存款分了一多半给了他的大姐,同时也把二姐托付给了她,而把另一小半,连同他在这个城市里置办的一切东西,还有他的所有美好和不美好的记忆,统统留在了妙妙曾经居住过的家里。妙妙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等着用钱的哥哥和一个刚上小学的弟弟。

赢宇翔到了一座小城镇,一个离境外很近的一座小城镇。他早听说过——这是一座很有名的小城——主要是因为它有很多地下堵场,号称是中国的拉斯维加斯,不过像这种小城镇,中国多得可以用瓢。

他刚到这个小镇,镇上只有三、四条像样的街,他在街面后比较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家很小的旅馆,其实也就是一个比别人多有了几间住房的民居改建成的,收费比较便宜一些,设施也就相对落后了许多。他包了一个房间,交足了一个月的房租后他的兜里银钱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他找了一家麻将馆,先在那里打打牙祭。一个月下来,收获不算太丰,但总算还过得去,有了两、三万的进帐。

他一直汲取着以前的教训,决不再同一家赌场里赢太多的钱。他往往是输个两三天,每天都在一两千左右,而后赢七、八千,接着再小小输一些,而后再中中的赢点儿,退三进四,这样,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他总是在输钱,殊不知是输得少,赢得多一些。

他把小镇里的几个棋牌室跑过一圈,通过棋牌室麻友的口,多多少少摸清了几家地下大赌场的门来道去。

他收了去麻将馆的心,开始到附近的几家黑赌场里转悠转悠摸摸门道。

星期三下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进了一家居民自建楼里摆的赌场,这家赌场大多数赌徒赌得都是牌九。也有赌二、八杠的。

牌九,也称骨牌,一般是三十二张牌。牌九最早起源于中国。在三十二张牌中,有十一种牌有两只,这种成双的牌叫文牌或文子。在三十二张牌中有十张牌没有成双,其中八只有点数相同、图案不同的“对应牌”。而两种只有单独一只。这种牌共有十只,称武牌或武子。

文牌有天牌。天牌十二红六点,白六点,象征天候的二十四节气。其次是地牌,二红二点,象征大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人牌八红八点,两只牌则十六点,象征仁义忠信礼廉耻智是非羞恶恻隐辞让十六项为人道德。文牌中还有什么鹅牌、梅牌、长三、板凳等。

武牌则有什么杂九、杂七、二四、麽鸡等。

赢宇翔对牌九不是很精通,尽管他能从背可以看透牌面,但牌九一般都是先下注,然后才掷骰子分牌,但牌九有一点对赢宇翔特别有利的地方就是,无论是庄还是玩家,每人都发有四张牌,而四张牌里,可以任意两两配对,赢宇翔可以看着庄家配对然后再调整自己的配牌,这样,他就有利得多了。他的牌庄家未必知道(凡这种小打小闹的赌场,老千毕竟是少数,即使有,水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而庄家的牌他却只只都知道。除非运气特背,一般和局没什么问题(先输后赢,或先赢后输),偶而赢几次,他也就赚了很多,他一般不去做庄,他没那么贪心,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

场子里四下转悠的多是小弟(也就是场子里的职业打手,往往在每次赌庄过后收庄家的份子钱,也就是保护费,百分之五,或百分之十的不等),也有放高利贷的。赢宇翔飞了几次苍蝇(跟在别人后头押庄),赢了大约一万多块,他正准备再押一庄时,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立刻抽身走出了门,当他刚到巷子口,就看见有好多好多的警察,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幸好他刚出了包围圈。可能是怕打草惊蛇,也可能是觉得他没什么背景,更可能是没直接的证据——捉贼捉赃,几个警察只是打量了他几眼,便任由他溜出了视界。

赢宇翔虽然饱尝了心惊肉跳的感觉。但他却对自己在危险时刻所激发出的那种超自然幻觉有了更一步的认识了,他知道这决不是一次、二次他的所谓的直觉的幸运,而事实是,他拥有了现代科学还无法解释清楚的一种超强的透视能力。

他整个下午都无所事事地到处闲逛,没了赌场的生活,就好像饥饿的人没有了饭吃,他苦着脸笑了笑,“真得沉沦进了这一行,还不知能不能拔得出来,会不会至死都要泡到赌场里?”他彻底地从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当他走到一个露天的垃圾堆,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他的心猛得颤了一下,他看到了一个男孩正在捡垃圾堆里的东西往嘴里送。这个男孩大约在十三、四岁,和他当年捡垃圾往嘴里送的年龄差不多。

他把这个孩子带回了他的住处。

“你叫啥?你的家人呢?”在回去的路上,他问他。

“狗子!……”“什么?”他没有听清楚。“我叫狗子,我家里的人都死光了!”他这一次说得较流利了一些,赢宇翔听得很清楚了,但他却沉默了下来,不再说一句话,他只是做了个手势让狗子继续跟着他走。“狗子!”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多少起了点涟漪,看来和他这只“苍蝇”到还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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