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节:纠集的过往(五)(1/1)

书联上章:话说这一天午后,天色黯淡的奉贤庄被猛烈的寒风潮浸染得透彻,徐湘奇家的大门前有一对年轻夫妻样的俩人走过来。女人用纱巾包着脖颈脸蛋,男的裹着旧军棉大衣的两人相搀着走进徐家门。

来者何许人物,为何男者的脸色如天气一样阴暗不明,那个女人的眼睛却在滴溜乱转,似乎要寻找到她想尽快得到的宝物一样在搜索目标。

等到徐湘奇看清了进屋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老夫妻日盼夜想的大儿子徐诗轮,一别就是十二年了啦!当年的作为热血青年去参加了县里抽调支援藏西的队伍去了呀,以为他为家里载誉归来,谁能想今天变成这般冷血,连见久别多年的年迈的双亲一声哼哼都没有,真是冷血!

更可气的是今天进屋的却不是当初小婚的妻子黄秀琴,而是貌似外域风情的女郎,实质却是保长时期的钱兵甲的最小亲孙女儿钱香倩。

“轮儿,你现在就告诉我,你的媳妇黄秀琴现如今在哪儿呀?”徐湘奇想知道一些有关自己亲手操办儿媳婚礼中原先的媳妇黄秀琴现实信息。

黄秀琴乃非旁人,而是黄生贵二叔的大女儿,此人田里活儿和针线活绝对是行家里手,头脑灵活机动,怎么就被这个姓钱的黄毛丫头给搅了呢?这真让老徐百思不得其解,一头雾水。

“她暂时可能回不来,她应该还在阿里多浪吧,应该还有一部分老乡留守在那个地方。”徐诗轮在向他老爸解释时,身旁的钱香倩一个劲挤眼睛,生怕他多讲一句。

“那么你和黄秀琴是为什么分手的呢?”徐湘奇此时又想知道得多一点了。

“是因为她背地里写材料诬告我私藏售卖三八壳,害得我被组织开除公职,并勒令自费回乡来了,亏我以前那么信任她。”徐诗轮好像是在说着真心话,但让老徐看到姓钱的女人嘴角那份偷窃般的笑容,就知道了问不出所以然来了,一切都操控于那个蛇蝎般女人的手心里。

这时,徐湘奇也只有作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一切就此打住,或许就不应该有后面悲情的事件发生。

“你在乱说什么,我的媳妇秀琴我知道,她是很正派的人,不会像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保长的庶族人,一心想捞便宜饭来吃,依我看你才是原凶!”这时徐老伴不知哪里来勇气指着钱香倩就说出来了,她也无法相信自己熟悉得又显得很是生分的大儿子了,所以把气儿撒向了她认为是外人的钱香倩。

哪知道这个平时很静态的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操起一把扫帚就往她未认的婆婆的脸上扫过去,嘴里还在嘟噜着,“我让你说、、、、、、我让你说坏话、、、、、、让你说我姓钱的孬话、、、、、、”由于大概是气极了,一扫帚就把徐老伴的嘴巴皮给扎破了,顿时就流出了一条红印的血迹。

徐湘奇赶紧起坐来帮老伴,欲想夺过扫帚来反击,不料又被钱香倩手里扫帚滑打到手指甲上了,也是由于老人的指甲的脆弱无比,不堪一击的脱壳了,一股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徐诗轮这才过来制止了继续下去的殴斗,夺下钱香倩手中的扫帚扔得老远。赶紧找来一块棉布滴上几滴菜油为老爸临时包扎,又赶紧搀着老徐向村里医疗室走去。

而屋内的斗争却又重燃战火,两个女人不解气,又互相拉扯起头发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惊动了邻里。在钱迥颖和程藻美合力的拉扯下,方使有半小时的内斗平熄下来。

“徐奶,以我看您老还是去粉芽家避一避吧,我那个小堂妹实在是无礼,我先向您道歉了。还是去一下黄生贵家较好呀。”钱迥颖的性格总体上还是像他的奶奶,邻里是很少看到他有发气的时候,实质的一个谦谦君子。

“那好吧,这里就临时交给你们夫妻帮我看一下吧。”徐老太踉踉跄跄向她的女婿家走去,也无法顾及她那稍显凌乱的头发。或许她压根儿没想到活到这一把岁数了,老来却要受此等委屈。

也没有预料到以前那么上进的大儿子却要把这等祸害准备迎回家,她是拼着老命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呀。

等到极慢的行走到女儿女婿家,天已渐渐黑下来了。徐老太用手敲开了门,迎接她的只是她女儿徐粉芽。

“生贵咋地不在家呢,我想找他帮我处理协调一下家里刚出的乱子呀。”说完这句话,徐老太仔细地把下午大儿子回来的一通事情全部告诉了小女儿。

徐粉芽先是一通安慰,然后郑重其事的告知她的母亲:“老妈真的不巧呀,生贵最近还在外地办案出了公差呢,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一个标准呀,要么我明天去派出所跟叔伯谈谈,由他出面解决或许容易的吧。也好看看生贵回来的具体的时间表呀。老妈,您还是先在这里歇脚吧;我去为您烧点洗澡水再来啦。”

真的不巧,第二天,徐粉芽去派出所去找黄列虎叔伯,他却也是去另一个地方办理案情,结果还是扑空一场。

等到徐粉芽回去跟她的老妈一说,徐老太连午饭都没吃过,老太气呼呼的拔腿就离开了女儿家了,向自己老宅子走去。

令老太始料未及的是,她回到屋里看见最不愿见到的那一幕。

那个妖人正在堂屋摆出太极三宗禅的姿势在挑逗徐诗轮,一点儿也不顾及开门进来的徐老太。

徐老太哪能容得下这口恶气,想做那些房事也应分清楚场合吧。这分明是伤风败俗的事呀。随手操起一条扁担就想要抡向钱香倩的头部。

这下可激怒了兴奋中的徐诗轮,收起那个自认为很风情的姿势。一把夺过扁担,就抡向她最亲的人,他的年迈的老母亲。

“一下、两下、三下、、、、、、”那个钱香倩竟然不知愧欠的数起数来,好像她一数数,徐诗轮就不敢停下来似的。

一直打到十二下,方见一脸呆瓜色的徐诗轮罢手,兴许是打累了,或者是一时脑筋清醒猛悟自己愚钝了吧,才收起了扁担。

“你这个不屑子孙,今日是想反了天和地不成?”徐湘奇一脚跨进大门就看到老伴仰躺在地不动弹,一边嘴里骂起了大儿子的不孝。他是刚去村级小医疗室换药,又换了指甲纱布。

徐老太被打得太重了,听到老头子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想挣扎着站起来,却立不起身子骨。

这时老徐伸出了左手来牵老太,却有心无力,又开口对着徐诗**声骂道:“你这个混帐,还不来帮我把你妈扶到里屋的床上去。你再要对我和你娘无礼,我就一把火烧掉这里的四间房子,我就不想看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了,看着你,心里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

徐诗轮听到这么一句话,仅有的一丝刚强化作轻烟消隐无遗,赶紧伸双手来搀起老妈,直接扶进卧室内的床上。

而后,徐湘奇吩咐徐诗轮叫来赤脚医生为徐老太察看伤情。

结果请来邻村的赤脚医生跑来一看,说道:“都打成这样的伤势要我来医,咱哪有那些先进的治疗设备呀,赶快送到城关大医院吧。”说完扔下几粒止痛片就走了。

“徐诗轮,赶快去背着你妈到路口等车去医院,我先去邻里凑借一些钱来,好去县城给你妈做检查备用一些。徐诗轮呀,你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吗。”徐湘奇今天第一次问到最具有实质性的问题。

面对从来就没有准备来回答的问题,徐诗轮又一次沉默了。是啊,这些大半年以来,他没想过去重新找工作的事,整天沉浸在所谓爱的信念里,几乎是快要花光了积蓄才决定回来在父母这里讨要些许。更糟糕的是父母根本就容不下那个钱香倩,才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

“老伴呀,不用去哪个医院了,痛死也就算了。真的不知道我俩这辈子是遭了什么孽呀,养了这么一个白眼郎,真要是去了阴间也是没脸向老祖宗交待呀。”徐老太顿了一下又说,“我要是这次能挺过来就好,要是老命不济事,我多希望能在临走之前见到秀琴寻个好媳妇呀。”

“粉芽她妈,你要挺住,我待会去女儿那里看一看,从她那儿借到钱后就送你去医院检查啊。我也想呀,去村委找个调解员来,好有个文书证人把这个家一分为三吧,省得几个人一见面就这样的闹心。”徐湘奇一边安抚老伴,一边想着提议想先通过老伴的首肯。

“老伴呀,医院那边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去了,至于找个公证人来分家的事,你就尽快去安排吧。”徐老太是坚决不同意去医院了,老徐头也没有办法了。

就在徐湘奇正走出门外几步远,迎面赶来的人让他吃惊非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徐老太时常牵挂于心口的黄秀琴,黄秀琴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岁把小孩儿,紧随其后的还有两名身穿工作制服的都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秀琴,你咋的回来了,你抱的孩子是谁家的呀?”徐湘奇对秀琴突然回来的原意不想深问,他最关心的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肉。

“当然是您的长孙呀,不信你瞧瞧您这孙子像不像那个孬大个呀。现在就交给您抱着亲一亲吧。”黄秀琴放下孩子交给了徐湘奇,她自己却忙着张罗为了她和徐诗轮两人私事而来的两个工作人员,沏杯绿茶和舀来两盆洗脸水除一下脸上的浮尘。

这时,刚从茅房里大解后转身回来的钱香倩看到了显得惊惶失措,那两个人正是年前受理她举报徐诗轮案件的主办人员。其实事情起始是钱香倩是跟着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去支藏的,在和那个男人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了那家伙太闷没有情趣可言。

偶然的一次机会,钱香倩碰到了高大帅气的徐诗轮,没有经过几次暗示,就能和他很好的合作开发出身心通畅愉悦的招式。为了全面占有徐诗轮的身干,不惜伙同几个藏民小达子搞来点三八壳的招数给徐诗轮套住,并写成了匿名举报信的方式交给了营级领导的办公室,同时成功离间了黄秀琴和徐诗轮的已有夫妻之实的关系。

而钱香倩这一毒招并没有打击倒早已身怀六甲之际的黄秀琴,黄秀琴很相信自己的丈夫徐诗轮根本没有时间和经历去鼓弄那些什么壳类的东西。就在她独自一人在异乡把孩子生养下来之后一个月里,她一直跑了十几趟军直属营级机关,为推翻扣在她丈夫徐诗轮头上的窝赃私售弹荚罪,提供了极其有力的证明,如指纹采集和工作时间认定证明。

一个工作人员看见钱香倩有想拔腿欲跑的意思,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口。通过现场采集她的指纹和书写的运转方向认定,最终认定钱香倩是诬告罪成立和道德上的谴责。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要采集徐诗轮相关指纹、血样、工作记录书写笔划的认定,最后还是狠狠批评了徐诗轮那个混蛋,为了乱情性差点让自己的亲生骨肉遗弃于边陲地带。

徐湘奇为感谢远道而来的两位工作人员和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特设一顿丰盛的晚餐欢迎贵客的到来。大家最关注的焦点还是那一岁多点的宝宝,祝福的话是溢于耳际。特别是那个徐老太,最担心见不着孙子和秀琴的挂念,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用她痛疼的躯体在亲抚着孙子,那也是最美最难得的天伦之乐吧。

当夜,黄秀琴就替两位为了她的幸福而特地奔来的工作人员按排了宿寝,还特选了一床加厚的新棉被为他们驱寒,而彼此的谢谢也是说了一大箩筐。

次日上午,两个工作人员把钱香倩用手铐带到市郊区的看守所,通过电报的形式把新采集的证据向藏区营地会所作了大致的细述,通过当时制裁的形式把钱香倩的罪过判定为两年三个月。

送走了徐家的瘟神钱香倩,接下来,黄秀琴是很着急地把徐老太背到能等到车子的路口。直到她到县城医院把及时治疗的程序安排好了,又嘱咐徐诗轮好好照顾奶奶,她又急匆匆往家赶,生怕小宝宝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如果说每个小家庭都能有这样的好女人在主持家政,还有什么难题不能解决的呢,这个社会应该有好温馨呀!

而真实的结怨就是和钱香倩被关进看守所之后开始的,这与前期的种种错综复杂的纠集又互为因果,每每在这个塘涂乡的乡民的茶余饭后,都有此场辩论的谈资话题,两三个族姓之间故事又将延续到下一个世纪的春天,还会不会有下一章里萌生出新的纠集?

欲知详情请回首章的爱情泯灭的后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