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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将陛下赐给她的,再送给陛下吧。

可是单送一只人参,萧景也过意不去,总觉得别扭,少了点什么。

礼物这种东西,重点不就是心意么。

南唐古语有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若没了心意,只剩应付和敷衍,草草了事,那还不如不送来的痛快。

于是十月十六那晚,萧景捧着束百合,来到承乾宫的门前。承乾宫本是皇后或皇珺的寝宫,最为奢华,内有亭台水榭。

舒仪独自一人坐在廊下,散落而下的银色月光给她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清冷。

华丽繁重的龙袍、精美昂贵的头饰,以及她总是爱戴在指上,金光闪闪的护甲,皆被卸了去。

像是武士卸去了身上的铠甲,流露出柔软的内里。

发尾一根沉香木簪,素朴淡雅的青衣单薄,勾勒着身型,也略显妖娆。

裙摆铺散开来,像在月光下盛放的昙花。

池水悠悠,几片枯叶被风一吹,从光秃秃的桃树枝头落下。

矮案之上,一壶清酒,两只螃蟹,玉制的酒盅小巧精致。

此情此景,萧景能想到的,唯有风雅。

见萧景走了过来,舒仪不惊讶,亦不意外,只瞧了她手中的花,随后笑了下。

“借花献佛。”

不过她不讨厌就是了,花开的漂亮,香气扑鼻,轻轻嗅了嗅,心情都好了不少。

“花的确是借的。”

酒盅只有一个,见空了,萧景满上,在陛下的微凝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

嗯,不怎么辣,口感温和。

陛下喝着应该没什么事。

放下酒盅,她从胸口拿出自小佩戴在身上的虎牙吊坠,摘下,直接塞到陛下的手中。

“景找了一圈,也唯独这个,不是向陛下借的了。”

温温热热的,还带着萧景的体温,舒仪拿起来在月光下看,而后握住,包裹在手心里。

“这不是你母妃给你的么?”

“是啊。”萧景又喝一杯,双手捧腮,就这么注视着陛下美好的侧颜。

“但是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送陛下的。”

若是没送过阿纯,倒是可以上山打猎,逮几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陛下养着玩做菜下酒池都可以。

不过可惜,阿纯现在养的白白胖胖,已经到了陛下都抱不动的程度了。

“无妨,你拿回去。”

舒仪将吊坠放在矮案之上,“这是你母妃给你的,好生留着。”

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将来也可睹物思人。

萧景默了默,没吱声,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呢。就因为是母妃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所以才珍贵。

才......配得上陛下。

她抬头看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像一个大圆盘,高高挂在夜空之中。

以前在草原没什么感觉,自从到了临安,总觉得月亮特别的高、特别的远,清清冷冷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不像草原,有月亮的夜晚,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想家了?”

萧景一愣,随后在陛下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以前她每每和陛下说想回草原,陛下总是怒不可遏,这次不知怎么了,居然主动问她。

大概是,出于愧疚。

舒仪自嘲的想,可是愧疚又能怎样。

放她走吗?不可能的。

无论怎样都不可能。

她可以弥补。

但是萧景别想离开临安,离开皇宫。

眉眼之中的郁结更深,萧景看到了,不明白生日这天,为何陛下不开心,一人在太液池畔独饮。

她试探的问道:“陛下有什么心事吗?”

“并无。”

“哦.....”

那可能是朝中之事吧,萧景暗想。

“之前的中秋家宴,那一道清蒸蟹你一口未动。”

舒仪靠着壁柱,发尾隐隐约约有几分松动,慵懒妩媚。

她说着,清冽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想到了,萧景被她在朝宴上当众刁难那次。

“你不会吃?”

委屈又无奈的点了下头,萧景抱怨道:“这东西没什么肉,还都是壳,硬邦邦的,咬的牙都疼。”

“好吃的肉那么多,干嘛非要吃螃蟹呀。”

是羊肉和牛肉不香吗?还是鸡肉和猪肉不好吃?

弯了弯唇角,舒仪坐直,端正的跽坐,一丝不苟。

红唇轻启,舒仪轻斥一句。

“那是你笨。”

笨东西总会为自己的笨找借口。

“看好了,朕只教你一次。”

素净的双手拎起一只肥美的母蟹,拨钳,掀盖,而后拿起案上,银制的小勺,将蟹黄和蟹籽舀出。

喂到萧景的嘴边。

“张嘴。”

萧景呆然的张开了嘴,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机械的服从陛下的指令。

吞入、品尝,咽下。

动作僵硬的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

“好吃么?”

“好吃。”

鲜香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