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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寄开口说话,他便拉起李寄的手,摸进了自己的屁股缝。

李寄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模样,觉得好笑,甚至联想起了昨晚操弄李珉的那个梦。

一个比一个恶心。

李寄很不给面子地撤回手,从茶几上抽了张湿巾,当着男人的面,慢条斯理地擦了一遍手心手背。

男人的表情从难堪过渡到阴沉,想发作,又没有正当理由。

李寄把湿巾扔进垃圾桶里,顺便一脚把垃圾桶踹回茶几底下,站起来,准备走,余光瞥到滚落到地上的警棍,慢慢弯腰捡了起来。

男人不甘心,抓住他西装外套,仰起脸注视他:“一个月三万,行不行?”

李寄转过身来,歪头冲他笑了笑:“我不值钱,留着嫖楚立吧。”

“五万。”

男人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说着就站了起来,李寄提起警棍抵在他胸口上,阻止两人距离的缩进,虽笑着,眼里却满是威胁:“坐回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满足你,”男人就地画饼,开始走煽情模式:“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寄一皱眉,状似很认真地想了想。

男人热切盯着他,等待回答。

“喜欢....”李寄停顿了下,感受到他的期待,忽然一笑:“刚才那个保安那样的。”

第6章

晚上十点钟,一辆银白色奔驰cla停在门口,姜恩遇买断了李寄今晚的出场费,没别的,就是图跟李寄吃顿夜宵。

李寄换掉了跳舞时那身正装,随便套上件黑色短袖,下边黑色破洞裤,戴着顶鸭舌帽从ktv里走出来。

他肩膀宽绰,腿挺直又长,风吹过去时衣服贴紧在身上,勾勒出一寸劲瘦腰腹,姜恩遇一只手闲闲搭在方向盘上,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顺便“嘀”了声流氓喇叭。

李寄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有束玫瑰花,装裱在玻璃盒里,被红丝绒系着一圈蝴蝶结。

李寄就看了那么一眼,拿起来往后座一丢,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了个哈欠:“走你。”

姜恩遇就笑:“你给我点面子成吗。”

“去哪儿吃,”李寄脑袋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眯起眼:“不想喝了,胃疼。”

“昌国路那边有家新开的西餐厅。”姜恩遇说。

李寄:“那就吃烧烤。”

“....”姜恩遇叹口气:“行。”

这个时间点的高峰路段仍然拥堵,车先是拐了个弯驶入桥洞,接着开上高架桥后就没有再移动了,姜恩遇抽空给小丸回了句晚安,关上手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击。

他通过余光静静窥视着李寄,看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似乎并不觉得陪客户出来吃夜宵和在ktv陪酒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对他来说,不过都是谋求生存的工作罢了。

从和李寄刚认识开始,到现在足足一年,姜恩遇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物表现出兴趣,就算他工作敬业,伺候客户花样也多,但自始至终对任何人都拎得很清,无论表面多上心,背地都不会付出半点真情实感。

热情表象下的极端厌世,也是一种清醒的自我保护。

发觉姜恩遇在偷看自己,李寄眼尾扫过去,挑了下眉:“帅么?”

“帅,”姜恩遇如实点头:“确实帅。”

李寄哼哼着笑了两声。

车又往前挪腾几米,窗外并行的司机已经隐有不耐,鸣笛一声比一声暴躁,姜恩遇给李寄递了根烟,遭到拒绝后也没有表现不满。

他升起车窗隔绝噪音,随手点开了车载电台,在晚归的车流中享受这片刻寂静。

电台女主持声音温柔,像哄睡的催眠曲,李寄窝在摇篮里摇晃,差点就要闭眯过去。

“下面插播一条娱乐新闻,恭喜知名影帝李珉再次斩获最佳男主奖,新作票房打破影史记录,其成为国内有史以来最快达到三金满贯的青年演员.....”

李寄慢慢抬起眼皮,望向车窗外出神。

“我们邀请到了李珉先生做客现场,你好,李珉,请问......”

姜恩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是朝李寄脸上看了一眼,见他没有情绪波动,才把目光分给屏幕中的李珉。

如果说李寄是滴在宣纸上缓缓晕开的水墨画,那李珉大概是挥毫泼墨上去的一笔狂草。

他身上的色彩浓烈到让人移不开眼,极具视觉冲击的红毛狼尾,万年不变花衬衫,搭配上过度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像被红与白两种色彩包裹,偶尔舔舐干裂的嘴唇,会露出舌尖一颗穿刺钢钉。

李珉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李寄转头,突然对姜恩遇冷声道:“关了。”

姜恩遇没动。

李寄胳膊伸过去,狠狠砸了一下车喇叭,“嘀”一道长鸣:“关了!”

姜恩遇依然没动。

他的注意力不知从什么时候移到了窗外,前方一辆白色轿车和卡车追尾,一个满头是血的女人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她的丈夫在跟卡车司机争论。

旁边正陷入堵塞的车主们纷纷降下车窗看戏,还有的在拿手机录像,对这起事故指指点点,妄加评判责任所在,没有人在乎那个受伤女人的茫然无措,她明明在流血,却被人们遗忘。

李寄发觉他的出神,看了一眼事故现场,脸色登时也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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