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1)

泾渭分明这是闾丘瀚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儿。陈珈瑶抱着脑子充血还有点晕乎乎的陈母的肩膀坐在沙发上,陈嘉楌像是个门神一样站在两个女人的跟前,怒目而视。

闾丘瀚没怎么说话,即便不先等着丈母娘开口,也要等她能听进去话后再说。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发现她低着头正看着陈母,其实多半是不敢看自己。

闾丘瀚连坐都没有坐下,就是站在沙发前的茶几旁边,两只手垂在身边,视线只是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上流转,而陈嘉楌却很少看过去。

陈母嘴里忍不住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晕的难受还是在叹气。陈母看着闾丘瀚的脸,才没一会儿又给别开了,眼泪说流就流下来了。陈珈瑶一看她这个样子,喊了一声“阿妈”后,也跟着哭了出来。整个客厅中的气氛沉重的吓人,压的原本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的高小黎更加不敢露脸了。

陈珈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就直接说了:“妈,反正就是,我和闾丘连结婚证都领了,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就别说什么了,闾丘对我挺好的,两个人也能过到一块去,妈”

“我说什么了,我说一句话没有,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打结婚证的时候你都没说话那你现在又跟我说干什么,你这事情你还如接着藏着掖着,反正我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没几年活头了,你还跟我说这种破事干什么。”

陈珈瑶听陈母这么说,更加的难受,没说话,只是眼泪流的更快了。闾丘瀚看她这副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后悔他要是接着任由陈珈瑶这么怕下去,自己就别指望在陈家露脸了。

况且,闾丘瀚也是那种传统男人,家中的事情,小事全是老婆负责,大事全该是丈夫解决什么是大事,老婆解决不了的,不想解决的都是算是大事。陈珈瑶缩脖子缩了这么久,也该他出面了。

陈母忽然站了起来,陈珈瑶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陈母朝闾丘瀚走了两步,陈珈瑶看着这副架势,生怕她妈扑过去掐住闾丘瀚的脖子跟他拼命。没想到,陈母竟然直接就从闾丘瀚身边走了过去,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连看闾丘瀚都没看一眼。

陈珈瑶跟着走了几步就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陈嘉楌,然后就把视线转到了闾丘瀚身上。闾丘瀚了解她那个眼神,就是在不停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闾丘瀚背着陈嘉楌朝她只做了一个“没事”的表情,结果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恢复正常,一直站在沙发边的陈嘉楌忽然就冲了出来,抓住了闾丘瀚的衣领,闾丘瀚刚转头,陈嘉楌正好提拳就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血顿时就从闾丘瀚的嘴巴里流出来,闾丘瀚被揍的头往后一仰,陈嘉楌的的第二拳就紧接着就砸到了他的左脸的颧骨处。

早在闾丘瀚挨一拳的时候,陈珈瑶和高小黎这两个女人全都发出一声惊叫,然后都凑上去抱着自己的老公要分开两人。

如果说第一拳是没有防备,那第二拳明显就是表示不抵抗了。陈嘉楌的第三拳砸在了闾丘瀚的鼻子上,鼻血顿时顺着上唇沟直接就流过了嘴唇。

陈珈瑶一见这样,立刻就吼了出来:“陈嘉楌你干什么,你给我松开他”一边吼一边抱着闾丘瀚的腰,使劲的把身子往闾丘瀚与陈嘉楌直接挤,把自己挡在了闾丘瀚的面前。

陈嘉楌纵使再气也不会对自家大姐动手,高小黎再一拉一扯,陈嘉楌就被拽到了沙发上坐着喘气去了。

闾丘瀚的鼻血从刷刷的流着,还有从嘴巴里流出来的血,闾丘瀚紧紧的闭着嘴,血直接就流过下巴,落在雪白的衬衫领子上了。陈珈瑶心疼的不得了,闾丘瀚却没说话,直接就用抬手用手掌抹掉了鼻血。结果还是接着流,在上唇沟还留下了一片被蹭过的血迹。

陈珈瑶从没有见过闾丘瀚这副狼狈的样子,心疼他疼不疼是一回事,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是另一种难受。

“大姐,给你。”高小黎拿来了湿毛巾,陈珈瑶拉着闾丘瀚坐在沙发上,闾丘瀚脸上也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只是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扶着他的脸就把他的脑袋给掰的仰起来。陈珈瑶沉默的给闾丘瀚擦脸上的血迹,有一些还流过了脖子,陈珈瑶就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把脖子也给抹干净了。

闾丘瀚鼻血出的挺厉害的,即便仰着头还是没止住,陈珈瑶只好不停的擦。陈嘉楌和高小黎那两口子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陈嘉楌打人,自己也疼的不轻,右手关节都红了。高小黎用冷毛巾包住他的手后就坐在了他的身边,防备着他别中冲过去揍人。

陈母这时候也出来了,一只手拎着一直旅行包,另一只手还把一些证件往包里塞。陈珈瑶一看,人立刻就傻了。陈母把还没有拉上拉链的包扔在陈珈瑶身边的沙发上,指着门的方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让我说话那我什么都不说,你也给我从这个家里出去,你的事情我全不管了,你选的男人你自己过你的日子去。”

陈珈瑶手里攥着血糊糊的毛巾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猜着要不是现在人多,如果只有他们娘俩的话,陈珈瑶早就直接跪下抱着她妈哭的哭天抢地的了。

陈嘉楌揍闾丘瀚的时候还挺干脆,看到他阿妈来了这么一出狠的,也就愣了,张口也是劝陈母闾丘瀚觉得陈嘉楌他那态度还挺明确的:这事不能怪他姐,全都怪这男人。

陈珈瑶被眼泪和口水堵的半天还是说不话来,陈母那边全是陈嘉楌和高小黎劝着。陈母眼泪虽然也没少流,但是态度坚决似铁。

自从挨过揍后便没说一个字的闾丘瀚忽然坐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站起来将旁边的旅行包拎了起来,一手握住陈珈瑶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闾丘瀚朝陈母鞠了一个躬,说:“妈,今天我和阿瑶就先回去了,等改天再过来,我会好好照顾阿瑶的,您保重身体。”

几个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闾丘瀚的身边,陈珈瑶也瞪着他,而且那态度是明显的不想走。闾丘瀚朝扭头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拽了拽她的手,然后就把人拉了出去。

闾丘瀚的鼻血还没有止住,不过他一手牵着陈珈瑶一手拎着旅行包也没空去擦。两人才一出门,闾丘瀚立刻就小声的解释了一句:“你妈正气头上,话都说不清了,等过两天我们再过来。”

陈珈瑶没说话,整个人此刻只顾得上哭了,要不是有闾丘瀚牵着,人都能从楼梯上滚下去。闾丘瀚把人带到了车上后,把旅行包的拉链拉上后扔到了后座上。人还没有上车,先扭头背着陈珈瑶吐出一口血水来,一直藏在舌头下面额半颗碎牙也给吐了出来。陈嘉楌每一拳都是下了死劲的,第一拳就把牙齿给打落了半个,还有颧骨上的一拳,疼的也厉害。

等闾丘瀚上车后,看到陈珈瑶还在忙着哭,就帮她把安全带给系上了。其实,对于在市中心开慢车以及短车程的他很少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只不过有一年偶然看到了一个新闻,说了私家车遇到车祸,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太太直接就被甩出了车外滑行多少米当场死亡,更离奇的是开车的老公还一点事情没有。从此以后,即便自己不系安全带,陈珈瑶身上都上要拴上一圈的。

系安全带的时候,闾丘瀚的鼻血滴在了陈珈瑶的衣服上,陈珈瑶的手里还拿着毛巾,于是就抬手捧出闾丘瀚的脸把鼻血又擦了一遍。闾丘瀚斜着身子靠近陈珈瑶,环着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没事,这样没错,反正我们真的不能一直不说,你妈这态度其实也不算多糟,也没多嫌弃我。”

两个人在车厢中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后,陈珈瑶问:“刚才你干什么不还手?”

闾丘瀚笑着小声说:“那是你弟,你能让我打他?”

“那我也没让你站在不动就挨打。”

“没事,让赖檐打几拳消消气,再说了,即便你不拦着,我也只能让他打三拳。”

“为什么是三拳?”

“事不过三啊,再说我还要上班,脸肿肿青青的怎么见人?”

“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就能见人了啊”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的鼻子,大声的说了一句,“这鼻血怎么就没完没了的淌啊,你这鼻子是什么鼻子,血库是不是。我来开车,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

“不行。”陈珈瑶态度坚决的说。

闾丘瀚自己做了个让步:“那我开车,你开车我不放心。”

“流了这么多血你也不嫌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