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1)

本来,陈珈瑶以为至少已经把工作上的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今天这一天还没有过完,竟然弄出了纰漏。

傍晚的时候,陈珈瑶正在跟一会要做节目的同事说今天的各类新闻,忽然听到办公室里的一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资历很老的高姐说:“小陈,这两天主任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该不是咱电台准备换血液还是怎么着的,你要是有点消息的话,好歹给我们透露几句。”陈珈瑶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就觉得完了。

高姐年纪三十多快四十的人,在电台待了快十五年了,元老算不上,但是整个办公室她说一句话没人敢指着她鼻子说怎么着怎么着。高姐这人是出了名的豪爽、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旁人要是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她是当着你的面给你难堪。还好这人有分寸,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少得罪人外,私底下还是有口碑的。所以,高姐是这个办公室里人缘最好的,当然,除了跟她关系很好的以外,其余的都是没有什么中立的,就是明显烦她有嫌的。

陈珈瑶自在此之前,自认为是高姐的拥护者,高姐平时也挺照顾她的,但是,听她现在的语气,明显不善。陈珈瑶觉得主任找自己谈话的内容没理由会泄露出来,毕竟,从主任的立场来说,他也肯定不希望让别的同事知道,况且,等他退休后,还是从陈珈瑶这边的大办公室里挑人提拔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珈瑶看了看高姐,一时没忍住,就看了眼别的同事。她的脸皮绷得有点紧,想笑都笑不出来,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故作轻松的说:“高姐,你就别埋汰我了,主任怎么会跟我说这种事情。况且,主任要是退休的话,别的事情就该是台长的了,估计有些事情连主任都不知道。”

高姐盯着陈珈瑶的眼睛,已经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了:“可有人已经看到你的任命书了,只差贴在咱办公室门口供人瞻仰了。陈珈瑶,你可是咱电台最年轻的主任啊。”

陈珈瑶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在他们眼中该有多可笑,连忙站起来盯着高姐赔笑着说:“怎么可能,高姐,你别开这种玩笑,咱们办公室里这么多人,按着资历来轮也轮不到我啊。”

然而,高姐的眼神可没有让陈珈瑶再接着笑下去。高姐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要么根本就不搭理,既然挑明了就不会遮遮掩掩的。陈珈瑶虽然没有听到她提别的事情,为什么一个办公室里新人老人这么多,谁都没资历,凭什么就她能上去,虽然办公室里没怎么传,可是也不代表大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华都在h市有多出名地位如何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不过靠着有后台就损了同事的利益和平衡,这不是招人骂么……虽然高姐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个眼神哟,跟小刀子似的,一片一片的剐在陈珈瑶的脸上,弄的她头皮发麻,紧张甚至是羞愧的出奇。

陈珈瑶牙齿一咬,接着赔笑打马虎眼,可是,效果似乎不大。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完这几个小时的。自从这段谈话无疾而终话,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陈珈瑶不知道这事情怎么能让人给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似乎还坚信无疑。

陈珈瑶觉得,这事如果不能好好的给解决了,不然的话,以后大家一起吃饭聚餐都没她的份,更遑论是别的了。但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死不承认,主任在这个月就该退了,到时候新官上任,同事们一见不是她,估计也就当谣言给破了,运气好的话,她还能佯装不知的接受人家低调的歉意什么的。

可是,不能否认,被人孤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即便陈珈瑶已经到了奔三的年纪,早就过了那种十多岁的小姑娘们闹别扭的心路,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照着这样,不用人冷嘲热讽,自己就干脆辞职走人了。

等半夜下班的时候,闾丘瀚来接她下班,陈珈瑶也没有提起这事,只说自己已经拒绝了主任。闾丘瀚倒也没说什么,反而开始说起自己在郊外的一栋小别墅。

陈珈瑶这一天过的都不顺利,胃里跟盛着几块石头一样,堵的她难受,心中也憋着一股火气,好歹是脾气好的人,憋了一天了,现在面对着闾丘瀚,虽然还是不痛快,但是总归没朝他撒火,只是沉默着听他说话。等到闾丘瀚从小别墅的地理位置说到别墅的建筑风格装修特点甚至是家居布置的时候,陈珈瑶发恍然大悟。胃里的石头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然后似乎就卡在了胸腔的位置,不上不下的憋屈的人难受。陈珈瑶在自己开口前,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觉得舒畅了点后才说:“那等改天去看看吧。”

今天只有闾丘瀚一人来接她,小宋并不在。闾丘瀚开车,陈珈瑶坐在副驾驶座上。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然后等到实现离开她的时候才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问:“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利?”

“没有,就是有点上火。”陈珈瑶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然后想试图转移话题,就主动问闾丘瀚关于那房子的事情。

闾丘瀚也没有深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回家后吃点清火的药,不过也可能是你天天上夜班熬夜的关系。”

陈珈瑶可不想听出闾丘瀚话中有那种“天天上夜班弄的上火那咱换班或者换工作”的意思,于是连忙摆手说:“没有的事情,肯定是和工作没关系,我这夜班都是上了几年了,照着这么说,还不得天天上火啊。可能是这天辣椒油腻的东西吃多了。”

闾丘瀚又看了陈珈瑶一眼,虽然他的眼神都是平淡如水般的,但是陈珈瑶总觉得那眼神其实是很有深意的,像是观察,意有所指,或者是明了。陈珈瑶抿抿嘴,再次问了一遍关于那房子的事情。闾丘瀚这才把话题转到这上面。

陈珈瑶这个工作,先看第一眼,是个好工作,说出去也好听,电台主持人,薪水不少,好歹算是白领阶级什么的。但是说具体点了,那感觉是累,而且还有点单调。像是她,一天要去电台两趟,早中晚都是分阶段干活,工作全都给拆开了。平时有事发烧感冒的,没病到走不动路说不了话你就别指望请假。人家五一十一还有长假旅游什么的,他们休假都是按分配,代班什么的工作都准备好了才能玩。

不过,撑起一个节目也不容易,像是她才接手半夜的那档节目的时候,没少被人骂,不少听众还打电话问原先的主持人哪去了,怎么就换人了,以后还换不换回来。那时候,陈珈瑶心理承压能力远没有现在好,被人听众打击几句心里也难受,还是办公室里的那些老大姐安慰她,说等你主持了两三年,然后新人再顶上,人家照样骂新人,问你去哪了,爱听不听的,你忍完前两月就行了。

而现在,正是陈珈瑶觉得状态越来越好,自己走了听众肯定会骂新人的那种时候,她可不想倒霉的丢了工作。闾丘瀚虽然是好意,但是,她只希望安安稳稳不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就行了。况且,跟闾丘瀚在一起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像是交了好运捡着了大便宜一样,做人不能太贪心,还是低调点好,不然得瑟的也不知道哪天就栽跟头了。

陈珈瑶想的虽然明白,但是也没好将这些话说出来。闾丘瀚这人骄傲,虽然很好说话,但是难保不会伤到他。想当初,陈珈瑶她爹还是愿意进厨房帮忙的,但是在无意砸了几个碗被她娘骂的简直无颜面对党和人民后,他的主动性和自觉性也被打压没了,于是,陈珈瑶她娘又开始骂她爹是老爷命幸好有人伺候着云云……

只有一小部分的男人是真正不让女人操心的,至于那些好心办坏事的才属于正常的一大部分。所以,怎么处理好这事,还要看女人。而陈珈瑶可不想像她爸一样,被自己弄的什么都撒手不问了。

闾丘瀚一直在慢慢的说着房子的事情,有些地方说的很模糊,有些细节又说的很仔细,像是他直接说到客厅中摆着一件工艺蜡烛,说它大约有多大,什么造型,有哪些颜色……

闾丘瀚的语速有点慢,音节从他口齿间缓缓的溢出,在车厢中流动,与车中摆放的香水的奇特美妙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陈珈瑶的感官。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随意自由,气氛也很轻松。

陈珈瑶听的也仔细,有时候还出口问两句,仅仅是关于那房子的。

她终究也没问出闾丘瀚谈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和订婚有关,仅仅是,表现出对房子的兴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