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1)

陈嘉楌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恨陈珈瑶的。即便不说是恨这么严重的感情,应该还是有点怨念什么的。

陈珈瑶比他大四岁半,四舍五入了去,那便是五岁。多吃这五年的米,总该是有些用处的,陈珈瑶从小就不像是其它的姐姐那般,小的时候不带弟弟玩,大的时候又开始什么都想管。陈珈瑶一直有分寸的管教着他这个弟弟。陈嘉楌又是老幺,家里虽然管的有时严谨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受着宠爱的,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挨过什么憋屈。

自从出了那种事情后,陈珈瑶躲的没了踪影,家里只剩下自己和母亲两个人,而她连给信都没有,最后还是张瑜桦把人供了出来,说人在l市还活的好好的。

陈嘉楌觉得,自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着忽然长成男人的。所以,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恨闾丘瀚,也更怜惜自己的这个被逼着改变的姐姐,又恨又心疼,憋的他难受。

所以现在,即便陈珈瑶自己没有提起留在家里,陈嘉楌也一定会主动提起的。这种说法也许会比较奇怪,但是,当他成为这个家庭中的唯一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便被赋予了一种传统上的权利和责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母亲,姐姐,妻子,甚至是未来的孩子,都必要要仰仗着他的这种认知。

高小黎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清楚楚,为了说话方便简单,她直接就把时机选在了饭桌上解决。

果然,陈嘉楌一听到她提起闾丘瀚这三个子,头发就快给竖起来了,瞪着眼不吭声。

高小黎接着说:“今天我上班,闾丘瀚可是去找我了,还跟我说什么蜜月的事,搞的跟咱们家多熟似的,陈嘉楌,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心里也没谱啊。”说着,高小黎又把视线转到了陈母身上,陈母自从听到这人的名字后,脸色也不好看。高小黎轻声细语的说:“妈,我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家里要真有什么事情,您不能把我现在还当外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啊。更何况我还是在华都上班,咱家要真是和闾丘瀚有什么,我就辞职不干了。”

高小黎说的在理,连自己的工作都能在三言两语间牺牲出去。陈母低头喝了一碗汤,然后说:“等吃完饭,让赖楌跟你说。”

高小黎得了这一道懿旨,自然不再多问,老老实实的吃完了饭。结果等收拾刷洗完一切后,高小黎一进卧室,就看到陈嘉楌钻被窝里睡觉了。

这是你睡觉的时候么,高小黎上去就掀陈嘉楌的被子:“给我起来,我给你说话呢陈嘉楌,别装睡,少给我来这一套啊,起来起来起来。”

高小黎才洗过手,湿湿凉凉的,一把塞被窝里掐住了陈嘉楌的脖子,陈嘉楌立刻就被激了一下,从被窝里弹了出来:“高小黎,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起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高小黎扯着陈嘉楌的胳膊将人给拽了起来。

陈嘉楌脸色难看,不过高小黎也不怕,他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遭受无妄之灾。陈嘉楌靠着床上说:“那听了以后,你别在姐面前提起来,还有,辞职,咱换别的工作。”

“理由充足的话,应允。”高小黎盘腿坐在陈嘉楌身边。

陈嘉楌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翻身就想往被窝里钻:“算了,我还是不想说。”

“不带你这样的,给我说清楚。”高小黎扯下陈嘉楌的被子。

“恩,你烦不烦啊,闾丘瀚那货以前跟我姐谈过,结果他骗了我姐还害的我姐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人家都以为我姐当了小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活该,我爸就为这个气死的。”陈嘉楌仗着憋着的一股气,飞快的将这段话给说完了。

“啊?”高小黎愣住了,她进华都时间不长也不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板曾经传出过这种事情,不过,她又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闹的挺大的,怎么就没有人知道出过这种事情?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来头绪,高小黎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疑问:“那大姐都三年没回家了,是为了咱结婚才回来的是吧,那闾丘瀚干嘛又出现啊?难道他还想着跟大姐和好?”

“他想的美!”陈嘉楌一听这话,脸气的通红,随即又担心自己吵到了母亲,于是就压低了声音说:“他还有什么脸跟我姐和好,当初我姐根本就不知道他订了婚,他跟我姐保证他一定会娶她,结果两人同居一年,我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七八个月了,愣是被他害的流产。他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得下心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

高小黎听到订婚这个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急促的喊了一声:“秦筱尹,优秦国际的经理,也就是闾丘瀚当年的未婚妻。楌,那天咱婚礼上那个送红宝石胸针的女人就是她。我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她不是姐跟瑜桦姐的朋友么,我也没注意,谁会关心这些啊,不过她要是闾丘瀚的前未婚妻的话,怎么会跟姐关系不错?”

“恩恩,这谁知道,你接着说。”

“还接着说什么,就这样了。以前我没跟你说,既然今天 把话说明白了,那你明天就去辞职吧,我宁愿养你都不想让你在他那里上班。”陈嘉楌翻身背对着高小黎,高小黎想了想,扑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膀说:“诶诶,陈嘉楌,我跟你说,那天你不是堵着闾丘瀚没让他进婚礼现场么,然后大姐不就跟他出来两人一起走了么……”

高小黎这话还没有说完,陈嘉楌就翻身瞪着她:“你要说什么?”

“你别急啊,我跟你说,今天我一上班就听说闾丘瀚他的脸被人挠了,后来我一见他那样子,脸上全是指甲扣的印子。我跟说你啊,我猜这肯定是大姐挠的。”

陈嘉楌不相信的盯着高小黎的脸:“真的假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见我姐跟人动过手,当初闾丘瀚做了那些不是人干的事,我姐都是打落牙和血吞没说一句话,现在脾气怎么长起来了,该不会是又出了别的事情吧。”

“我还能骗你,你想想谁敢挠闾丘瀚那张脸啊,那天过后第二天他脸就那样了,除了是大姐下的手,他还能见几个女人啊。行了,你别气了啊,大姐也真是能忍,遇到了这些事,吭都不吭一声。”

陈嘉楌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何意。在床上翻了两圈,终究是没忍住,钻到卫生间给陈珈瑶打了一个电话。

陈珈瑶接到这个电话的语气很奇怪,像是一直在担惊受怕一样。不等陈嘉楌先开口,她就是已经问了出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语气局促到连陈嘉楌的名字都没有喊。

陈嘉楌先回了一句没事,然后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珈瑶再次开口的时候,陈嘉楌明显能感觉她已经松了一口气:“没事,我没事,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嘉楌并不相信陈珈瑶的话,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那天婚礼上她和闾丘瀚离开后都谈了什么。陈珈瑶一听这个问题,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陈嘉楌问这个问题是没错,但是,这时机似乎是不对,晚上的长途电话特意问这个。

陈珈瑶没答反问:“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我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见你问啊。”

“听说闾丘瀚脸上被挠了,是不是你挠的,你们那天说什么了能让你动手?”陈嘉楌说的很直接。

“没说什么,就是我看他那副没事人一样的态度给气疯了,抓了他几下,不过他没动手,这还用得着你打电话来特意问么,都几点了快点休息吧,我后天就应该能回家了。恩,照顾好咱妈,知道了么。”陈珈瑶脑子里一边琢磨一边将话慢慢的说了出来。

陈嘉楌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两人就这么挂了电话,显得莫名其妙。

陈珈瑶挂了电话后,心里还是一惊一乍的,这两天她满脑子都是淋巴癌这三字,陈嘉楌这么晚了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她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是老妈发病了吧。没想到却是为了闾丘瀚打来的。

经过陈嘉楌这么一提,陈珈瑶又把心思转到了闾丘瀚身上,她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直接就是说实话,亲人病重。经理答应的也干脆,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结算清楚,还告诉陈珈瑶等忙完了还回来。陈珈瑶笑着道谢,心里却是别的念头。

陈嘉楌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收拾东西,房子是人家的,生活用品什么的该送人的她直接送给了酒店里工作的小姑娘,连家具都送了出去,该打包的东西都打包直接寄回家去。等做完这些,她才觉得自己似乎从开始就没打算再回来了。

陈珈瑶订的机票就在明天,而她却告诉陈嘉楌说自己要到后天才能回去,她还想着花一天的时间把母亲的事情给解决了,找一找医院专家咨询一下,最好还能有个法子支开陈嘉楌和高小黎两个孩子。陈珈瑶觉得自己一个人照顾母亲这也该是能应付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