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1)

陈珈瑶慢慢的走出了粥店,她只能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上。门口的水泥地有点坑坑洼洼的,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等到走远了,她才抬起头,一脸的泪水。

现在哭总比在闾丘瀚面前哭好看多了。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不知道对他有没有作用或者杀伤力,但是陈珈瑶还是先把自己给折腾难受了。说的时候明明也没说什么难听怨恨的话,可是,现在她真的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说那些话的。与其什么都说出来,让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还不如避而不谈,凡事都冷淡以对,这样还好看一点,而也显得自己真的很冷静很释然。

况且,那些话,真正伤到似乎只有她自己。

这一大早上的,就哭的跟个怨妇似的。

陈珈瑶看了一下时间,离九点还早着,也许她该自己找一家早餐店吃吃早饭什么的,然后等到十点去酒店上班。可是,最后,她只是坐在了街心花园的长椅上,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

陈珈瑶迫切的想跟什么人说说话,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小姑娘一样对未来无计可施,而对回忆甚至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充满的后悔。她在心中不停的重复着,她全都给搞砸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好。实际上,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善的第二方案可以对比。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后悔而已。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陈珈瑶听到张瑜桦浓浓的化不开的鼻音与困倦之气,她在电话那头轻轻的嘟囔了一句:“阿瑶?”

“恩,还没有起床么,这都几点了?是不是又熬到早晨才睡觉?”陈珈瑶本来是笑着开口的,可是等声音吐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虽然像是喝了整整一杯水一样湿润,可是嗓音却哑的厉害,还带着一种鼻音。

“恩,恩。”张瑜桦敷衍性的恩了两声,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陈珈瑶身上:“阿瑶你是感冒了还是怎么了,嗓子哑了么?”

“早上的时候,我见闾丘瀚了。”陈珈瑶的语气有点缓慢,尽量让还没有清醒的张瑜桦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张瑜桦那边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那就是说你没感冒什么的,只是哭过了。”

张瑜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清晰了很多,人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陈珈瑶点了点,但是并没有说话。虽然张瑜桦肯定是不能通过电话看到她点头的,但是还是当她默认了。陈珈瑶听到那边细细碎碎的声响,然后就是鞋子蹭在地板上的声音。陈珈瑶等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打电话是为了想和人说说话,而不是这种沉默。

“张瑜桦你干什么呢,我这是长途好不好,你给我说话。”陈珈瑶语气不好的说道。

“你是不是在跟我急?”张瑜桦问,然后,陈珈瑶便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说:“我只是在等你说点什么,你只说了一句你见闾丘瀚了,然后你就哭了。我等着你说你们究竟谈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过闾丘瀚这人表面意思和心底的真正目的都是什么。他今天竟然说要我跟他回去?难道说,我认为他对不起我害了我这些事情都是我的胡思乱想,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受过的那些?”原本已经停止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陈珈瑶顾不得找纸巾,只是用手掌将眼泪抹去。

“虽然那时候闾丘瀚送给你了钻戒,但是你们两终究是没有结婚领证,闾丘瀚这人,真是一个极品啊,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你当什么了。阿瑶,你是怎么回答的?”

“能怎么回答,我现在见到他,手都抽筋。桦子,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我担心闾丘瀚会去找他们。”

“恩,你放心,我明白,你别哭了别哭了,我妈最近打算去旅游,实在不想让两老太太结伴一起出去玩算了,然后我陪你住一段时间。其实我现在不怕闾丘瀚跟你来硬的,就怕来软的让你扛不住。”

“没事,这种亏吃一遍就够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桦子,谢谢你,幸好还有你帮我。”

“得了得了,你别跟我矫情,我受不了。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阿姨那边你也别担心,只要有我在,誓死保护阿姨,况且,闾丘瀚再没品估计也不会做这种超级下三滥的事情。还有,千万别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你这人心最软,男人可怜巴巴的求你几句说离不开你,你别就把自己给送上门了。”

“恩,我知道,跟你说了几句舒坦多了。还有一件事,谢晟莫怎么了,他怎么被闾丘瀚给弄下去了?”

“是不是闾丘瀚给你提了这事情,亏他还有脸说这事,要不是把你推出去弄出的那些事,他怎么能顺顺利利毁了秦家对谢晟莫的支持,然后又能趁机打压住了他。华都现在的控制权都在闾丘瀚手上,人家现在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这要是拍成连续剧的话,整个就是一出豪门恩怨,而陈珈瑶你就是那让人憋屈的炮灰苦命女主角。不过,闾丘瀚三年没出现,怎么现在又想起再找你,总不能是心念旧情要补偿吧。”

陈珈瑶没有理会张瑜桦的最后一句话,她心中想着的是,既然闾丘瀚已经真正的控制了华都,那他也算了得偿所愿了。

“阿瑶,现在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要考虑清楚了。”张瑜桦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陈珈瑶没有理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回道:“恩,我知道,那我挂电话了,你接着睡,拜拜。”

等挂了电话后,陈珈瑶才觉得今天张瑜桦的态度很理智,竟然没说脏话没骂人。

陈珈瑶在公园又坐了一会后,才找了一个地方吃早餐。她甚至开始琢磨,实在不行的话,她干脆辞职算了,闾丘瀚现在知道她的电话知道她的住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个城市。

陈珈瑶从现在开始,已经有点怕去酒店了。虽然工作场合给一个人通常会带来紧张之类的情绪,但是陈珈瑶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的惧怕,时刻准备逃避这种感觉都快刻在她的额头上了。

上午的时候,一切都好,没有见到任何不想见到的人,下午的时候,不想见到的人应该不会出现,顺利度过,而时间才到了傍晚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开始紧张。有种睁着眼等待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无力感。

可是,闾丘瀚没有出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也没有出现,出现在陈珈瑶面前的却是能让她更紧张更恐惧的人。

陈珈瑶盯着面前的人,等过了几秒后脑子才反应过来。对方却一脸和和气气的笑容:“陈小姐,好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宋山愚?”直到听到他的声音,陈珈瑶还是不能肯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个人。

“都有两三年没见了,难得陈小姐还记得我。”宋山愚笑着说,笑容还是如以前一样,不明白的人只觉得这笑容是如何的和煦如何的亲切,可是,在陈珈瑶眼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里藏刀。

陈珈瑶盯着面前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种情况,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光是一个闾丘瀚就已经让她无所适从了,这又来一个性质跟军师一样的宋山愚。

不过,陈珈瑶也没失礼的问出“宋山愚你来这里干什么”这种话。不过,她还是觉得宋山愚就是为了闾丘瀚来的,而闾丘瀚,如果主要目标只有自己的话,那宋山愚肯定也就是要对付自己。

宋山愚并没有说什么,人就在陈珈瑶面前转了一圈打了一个招呼而已,别的也没有多说,似乎只是让陈珈瑶有个心理准确:恩,我来了。

陈珈瑶那一点点自信心随着宋山愚的出现开始土崩瓦解。她甚至想着,要不要真打个电话让张瑜桦也过来。两对一她肯定是输的一塌糊涂,身边要是有个理论派的张瑜桦的话,她应该会输的好看点心安理得点。

不过,陈珈瑶没有打电话给张瑜桦,也没有打电话问闾丘瀚为什么宋山愚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手机中,闾丘瀚上午打来电话时显示的那个号码也不过是一串陌生的数字,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存起来。

陈珈瑶从一开始害怕的人就是宋山愚,如果说闾丘瀚和他两人在手段上不相上下的话,宋山愚在人性以及各方面的心机比闾丘瀚明显是更胜一筹,而且,他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优势,那便是,如果闾丘瀚或者谢晟莫这些人在用手段的时候,还保有身为个人的骄傲与原则,那宋山愚完全就是典型的不按理出牌与随心所欲,他的骄傲是来自计谋的成功,原则是只要达成目标,过程省略。下三滥的手段,闾丘瀚、谢晟莫甚至秦筱尹都会用,但是超级下三滥的手段,估计只有宋山愚可以面不改色甚至是笑嘻嘻的耍一耍。

陈珈瑶开始陷入另一种困境之中,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其实,女人要求自己的男人离那些狐朋狗友远一点,这也不是没道理的。他们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就像是自己的损友无论帮忙出多么糟糕的主意,保障的还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