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该离开了（1/1）

南宫溪进到后院的时候，便是看到两人静立属下，光影点点，俊男美女，好不养眼，好不搭配。顿时，心中已是升起一股酸气。昨日他已经隐晦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就不信，苏素看不懂，谢言还看不懂，今日竟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站在树下谈心，这是置他于何地？

谢言看到远处的三皇子，心底也是想起了昨日的三皇子的别有深意。心下已经是想要退开，而苏素却发现了他的异状，转身便看到了远处阴沉着脸的南宫溪，只是捕捉痕迹的与谢言站在了一起。

南宫溪的脸明显更阴沉了，只是谢言却没有再躲开，在他看来，苏素的不着痕迹恐怕只是对三皇子心有余悸。若是苏素没有反应，他自然会先行离去，可是若她需要他，他自然是不会抛下她的。

谢言早就告诉了自己，若是苏素对自己无意，他自然会抽身而去，可是若是苏素有意，那纵然对方是三皇子，他也是不会轻易放弃。他已经放弃了苏疏，那已是让他后悔一生，他自然是不会再退缩，再妥协了。

“二位真是好雅兴啊，竟然大冷的天在这里谈天说地。”

虽然心里不服，但是该有的礼还是该有，毕竟当着谢言的面，她可是不敢越矩造次了的。让人看见了，难免会心中生疑。

南宫溪看到卑躬屈膝的苏素，心中的气也是少了大半，自从她拒婚以来，可是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更别说行个礼了。现在倒好，她竟然主动给自己行礼。这或许还得感谢谢言呢，若是没有别人在场，这样的礼遇，他可是收不到的。

可是为了惩罚他们，南宫溪只是走在了不远处的石墩之上，打量着这院子中的摆设，却并没有叫他们起身，对于他来说，惩罚人的方法有无数种，可是最丢面子的便是这种。

谢言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三皇子心中气不过，在惩罚自己。若是罚自己也就罢了，因为位极人臣，这是他必须要接受的。而且，这次，他也不想反驳，因为这也是他的反抗，他不会为自己求情，若是求情了，便是宣告着他放弃了这场角逐。

可是，他倒是想要提醒三皇子，苏素并不是朝中大臣，作为江湖门派中的人，能够对三皇子行礼也是难能可贵，可是三皇子若是打了脸，那已经不是代表着个人，而是打了整个鬼医门的脸啊。然而，鬼医门却是他们惹不起的啊。

“三皇子还请三思，苏素姑娘身份特殊，还是……”

南宫溪斜睨了谢言一眼，暗怪他多嘴，却也是让苏素起了身，他想要罚的也只是谢言，而苏素只是顺带着受了牵连。其实，他也倒是忘记了苏素身上还顶着鬼医门。而与他不同的则是，谢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素所行之礼根本就不是江湖之中的礼节，反而是朝中的闺秀之礼。

“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本皇子看着可是谈笑风生，有滋有味啊，怎么本皇子一来，你们就不再言语了呢？可是嫌本皇子碍眼了？”

谢言自然连忙道着不敢，而苏素真是翻了个白眼，暗道，既然知道还多此一问，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不舒坦啊。

不见苏素回答，南宫溪也并不觉得奇怪，她素来是跟自己作对惯了，现在不开口反而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面子，让他没有在谢言面前丢人。心情一好，苏素与谢言也是被恩准坐下。

苏素自然是没有客气，她可不管谢言，身在朝堂，这些尊卑之礼他们可是分的很清楚，然而这些事情可是与自己无关，这么站着倒是累了自己啊。

而谢言看着苏素坐下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也是不再推辞，跟着坐了下来。南宫溪倒是觉得自己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来还想着，谢言是会推辞一番，自己也不会勉强他坐下的，到时候，他自然也会识趣的退下。现在倒好，他们都是坐下了，他倒是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只是谢言坐下了，南宫溪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相谈甚欢，倒成了三人相对无言。气氛甚是尴尬。苏素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她也并不好多话，两个男人的战斗她可是更感兴趣。

“谢老夫人在这里住的有些时日了吧，怎么病还没有好吗？”

苏素最讨厌和这些人说话了，总是拐弯抹角的，让人猜不透是什么意思，若是说好了，那自然就是该离开了，若是说不好，鬼医门的医术就会遭到质疑。虽然她加入鬼医门的时日尚短，但是对于自远这个师傅却是没的说，她也是不能容许鬼医门的名声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回三皇子，家母宿疾已深，幸得苏神医医术高明才捡回了一条命，谢言得母亲的养育之恩，定是希望母亲能够健康长寿，所以才让她在回春阁多修养些时日。”

南宫溪看着谢言，仿佛是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别样的情绪。他倒是觉得，谢言不是为了让母亲多休养一些时日，而是想让他那老娘给他多制造一些机会，接着探望母亲也能与佳人多见几面。若不是他发现了苏素就在回春阁，恐怕还真的要被这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还真是养虎为患啊。

“哦？是吗？那苏神医的医术还真是高明，不仅能医病，还能医心啊。”

谢言一怔，他已是明白了三皇子是什么意思，当年苏疏死后，他就是发誓终身不娶，现在遇到了苏素，他也是有些动摇了，他也是渴望有一个家，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在母亲膝下承欢。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愿望是何其遥远，前面不仅有他的誓言，还有苏疏这道鸿沟，幸而他遇见了苏素。他想，若是她，苏疏应该也是没有意见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当天时地利之时，最重要的因素却被他忽略了。

那就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看见的却不是他一个人。就是三皇子也是垂涎已久，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不近女色的三皇子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讽刺，苏疏是因为三皇子的大业而死，而苏疏却又是三皇子喜欢的女子。他已经为他放弃了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难不成还要放弃第二个已入了他心的女子？

谢言的心中是多么的不愿意，可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在没有资格去拒绝这命运的安排了。因为往前而去，要么他得违心放弃，不然就只有奋力争取。往后而去，苏疏已经死去，他也是了无牵挂，若不是他的母亲，他真的是无法坚持到今日啊。

“三皇子说笑了，心病还需心药医，难道三皇子觉得我就是那味新药，不若也就如此一个说法成立而已。”

南宫溪目光一凌，射向了依旧巧笑盼兮的苏素，仿佛她只是在说一个不咸不淡，无关自己的话题，这么的畅然自若，毫无寻常女子的羞涩。

而谢言的眼中却是一片暖意，她这是在帮自己吗？还是在告诉他，她愿意做那味心药呢？可是感受到三皇子警告的眼神，谢言已经低下了头。

然而低下了头，他才发现，这仿佛已经成了这么多年，他屈服时的动作。屈服了这么多次，这次的事情他却是不想要再屈服，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是多么的不服气，他的懦弱与屈服，已经让他失去了一次，何至于让他失去第二次？

抬头时，却正好看见苏素明朗的笑容，谢言也是觉得似乎看到了光明，他想，若是当初，苏疏也能这么的对着他笑，他恐怕也是不忍心的吧。

可是，他却不知道，当初的苏疏，她的心，她的耐性，她的等待，她的希望，她的决心都是被谢言一点一点的磨灭掉了。当初，她也是满怀期待的微笑着，等着谢言的到来，她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谢言真的可以十里红妆，来娶她过门。然而希望无数次的落空，甚至谢言来探望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再见之时，谢言已是剑尖直指，就要取了她的性命。

人总是想着自己的失去，却总是忽略他们是怎样失去。很多时候，不是别人离开，而是深爱的人，在步步紧逼着，逼得你不得不死心，不得不离开。

南宫溪看着两个人无声的互动，仿佛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他们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然而，他面前坐着的分明是他的未婚妻啊，事情又是如何演变成了这样的地步？南部正苏素喜欢的真的是谢言？

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曾经的苏素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宣王府的小厮都不认识几个，又如何会认识谢言呢？定是这次，谢言以他母亲的病情，进入了苏素的眼睛。若不是他，苏素又怎么会认识他呢？还真是狡诈无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