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化整为零（1/1）

既然画卷已经摘下，慕容萧也不客气，将画卷给收下了。

她的母亲曾经也是大家小姐，最爱的便是这幅牡丹亭，可是到死都没有在见到过这幅画卷，哪怕只是一幅赝品。

“墨玉，再拿一幅画来挂上。”

慕容萧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出声，他就是要看看，这苏素到底在做着什么盘算。可是在看到挂上去的那幅画时，慕容萧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脸，打的响亮，不留情面。

那墙上赫然就是一幅牡丹亭，据目测，两幅画并没有什么差别，而这些画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怎么，慕容公子还想要再要一幅？也罢，反正我多的是。”

苏素看着迷茫的慕容萧，他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所为何意，在慕容萧看来，她纯粹只是为了戏耍自己。

“苏宫主，牡丹亭你虽然不缺，但我要一幅也就足够，也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苏宫主一般，会一下子准备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画送人。”

苏素何尝听不出他言语里的嘲讽，她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财大气粗，却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自己。当年她挣下醉卧阁时，也同时请到了一位画师。而醉卧阁之所以美名远扬，与这位画师当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没有他的妙手丹青，自然也不会有醉卧阁的争奇斗艳了。

“我醉卧阁虽然只是烟花之地，却也是自给自足，什么都不缺，慕容公子需要，可以随时来看看。”

慕容萧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邀请，只不过他到现在还不是特别明白，苏素是在暗示些什么。

“苏宫主是想要借此告诉我什么吗？”

苏素笑笑，又坐到了桌边，站着说话真的很累，她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醉卧阁也是，她不想让它也跟着她一起飘摇。

“慕容公子，我姓苏，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但是我却同样是为了蓝翎宫而来。”

对于苏素的话，慕容萧自然不会觉的有什么惊奇。这些她早已猜到，可是他却知道，这仍旧不是她想要说的重点。她可以耐住性子，他自然也等得起。

“蓝翎宫和醉卧阁虽然属于我，但它们却并不是一体的，我也知道慕容公子位高权重，但还是请你不要再打醉卧阁的主意，否则我是不会客气的。”

不错，自蓝翎宫方面出现问题后，他才开始频繁出现在醉卧阁的。因为他知道，这个接手了蓝翎宫的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便是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一直以为，在这里便能了解到蓝翎宫方面的一些有用情报。然而，蓝翎宫和醉卧阁却像是两个不同的整体，相互依存着，却并无交集。

他本也是死了心的，却没有想到就这么碰到了苏素。只一眼，刹那芳华，已是进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他再来，也只是为了多了解她一点，多接近她一些。可是两个人却仿佛是天生的宿敌，见了面就少不了算计与猜测。

多番征战下来，他也是累了。不过，就算是蓝翎宫，亦或是醉卧阁，又关他什么事呢？南诏王不想动，他更是懒得动。

三年了，慕容凌离开南诏之时，他才刚来。抱着满腔的热忱，尽力的辅佐着南诏王。平定了多出叛乱，剿灭了几波山贼，解决了南方的水患。他自认为，他并不比谁做的少，甚至就连慕容凌，他也是比得过的。

可是多番努力，南诏王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依旧心心念念着他那个身陷北渊的儿子。也只是因为为他生了儿子的那个女人，那个抢夺了他母亲丈夫的女人，那个剥夺了他应有父爱的女人。

她凭什么就能在死后，都让南诏王这么的心心念念，而她的母亲就是临终之前也仍旧在想着他的好，他仍记得母亲说过，不要怨恨他，那是他的父亲。他也记得，母亲说过，你爹会来接我们。

他的母亲抱着满心的希冀，他也是****的陪着母亲等待。可是他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个说过要来接他们的男人。

就是那个男人在看到他曾经留下来的信物之时，望向他的眼神依旧是满眼的冰冷，哪里有爱？

这让他如何不恨呢？可是他却又无法去恨。他只能怨恨那个害他和他母亲到如此地步的女人，然而那个女人却也离开了人世，那这一切就让那个女人的儿子来偿还便好。

只是，现在慕容凌已经深陷困境，他拼尽性命都要维护的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所留下的一切，就让他来将他们摧毁吧。

感受到慕容萧身上不断变幻着的情绪，苏素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个男人虽然姓慕容，却和慕容凌完全不同，至少他不是一个君子。她已是不再存有什么奢望了。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尽力保护的好。

“苏宫主，我想你想多了，对于蓝翎宫，亦或是醉卧阁，一切自有陛下决断。”

苏素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南诏王已经日渐衰老，不大管理朝政之事，很多命令看似是南诏王下达的命令，可是她却知道，那并不符合南诏王的行事作风，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了。

两个人已是没有什么好谈，只是情况远比苏素预见的要糟糕很多。

苏素只是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已经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手中的杯子再次应声而落。她就知道，从处决蓝翎宫内部那一批不知是何方势力的细作之时，她就应该知道，一切都不再简单，是她考虑事情考虑的太简单了，她都忘了，现在的南诏已经没有了慕容凌，没有了南诏势力可以让她依附。

若是搁在以前，几方势力共同制衡，蓝翎宫虽然人多势众，却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但是现在，蓝翎宫已经被苏素收进了手里，南诏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即便是南诏王已经昏庸无度，可是这位背后之人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

不过，苏素倒是觉得自己再来一次，竟然有些怯弱了。她已经有太多的顾忌，不管是与她同生共死的诺儿，还是那生死与共的鸢尧，还有那生不如死的柳妈妈，她都是不能放弃的。

而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北渊去的，今日之事没有成功，再没有什么打算的话，恐怕不止是蓝翎宫，就是醉卧阁都会面临大难啊。

苏素现在真的开始怀疑，她的到来到底是对是错，或许她又一次给蓝翎宫，甚至是醉卧阁带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在苏素来到蓝翎宫的大殿之时，蓝翎宫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到了。他们虽然并不知道宫主此次召见是有什么紧急事件，但是却也是肃立一旁。

“苏宝，我说过，将你的人马召回吧，那人已经无需再查。”

苏宝愣了愣还是不得不从，那个人是他最大的耻辱啊。他掌管线堂以来，还真的没有过调查一个人，竟然连续几天都没有结果，甚至连对方到底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怎能服气呢？他都想要亲自上阵了，怎会轻易的把散布出去的人就这么召回呢，而现在他却无从反驳。

“苏宝，你也不必气恼，这个任务的确是有很大的难度的。早在我们开始追踪之日，他便是已经发觉。之所以没有查到，只是因为，他并非凡人，住在南诏的皇宫里，并不是谁都能查到的。”

苏宝才恍然大悟，暗怪自己太过粗心，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却没有考虑到那个最危险却又是最安全的地方。

“蓝翎宫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大家的，然而现在我们在南诏却是要呆不下去了。”

苏素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人，他们自然也是猜到了些什么的。这里的人，那个不是混到一定层次的人精。他们自然也知道，若是没有南诏势力的参与，蓝翎宫不可能在这群龙无首的几年里，仍旧能安稳的发展。现在，蓝翎宫又化零为整，无疑给南诏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那依宫主来看，我们应该如何行事？”

从分散到整合，蓝翎宫已经经历了巨大的洗礼，可是现在的蓝翎宫早已不复当初，他们已经不能毫无顾忌的茁壮成长，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观望。

可是苏素又怎能容许自己龟缩在南诏，任人欺凌呢？不光是她自己，就是整个蓝翎宫，也不容许任何人看不起，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但是，这么一个庞大的整体，想要从那些紧紧盯着蓝翎宫的人的眼睛里消失，便只有一个途径，可是苏素却不敢确定，这个决定是不是能够让大多数人信服。毕竟，蓝翎宫在这场洗礼中，已经变得不堪一击，经不起折腾。

叹了口气，苏素还是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觉得这是最好的，但是却是最可行的。

“蓝翎宫现在唯一能走的一条路，便是重新化整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