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天道不公,贱-人因祸得福(1/1)

“恨透了她的人是你,看她受了委屈,立马心疼她的人又是你——你这别扭的性子咋比我那老姑奶奶还难搞定?你到底说说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能感到即痛快又满意呢!”

她永远不知道,他那个老姑奶奶有多么的霸道不讲理,只要他打定主意要维护的人,就不容许被欺负;姑姑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他不能报复至少也要先敲打一番。

所以,他的姑姑这次初二回娘家,他就没闲着,一个劲的跟她穿小鞋,言行无状,完全无顾忌,根本没把她再当自己的长辈。

可怜他那亲亲的火爆脾气的姑姑,在娘家说话百无禁忌惯了,却被一个小辈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可都姓程啊,自己的大侄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掉炮往里揍?程邵敏十万个不服气,好容易得到开口的机会,那边程老爷子慢悠悠一句话,不让她招惹黎琦,又将她气得半死……

黎琦还不知道程君佑已经跟他的姑姑生了嫌隙,瞥他一眼,惊讶道:

“呦!这下露底了吧——这事儿还真是你做的?”

啊?

程君佑傻眼,刚才神游……回程府,一直没注意她的意思——原来,这话在这等着他呢!

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没打算承认,可也没准备隐瞒,

“得!别管谁做的,只要有人看她不顺眼,能给你出气就行了!”

“那她?”黎琦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鲁惜虽然心思狠毒,终究是个弱质女流,这种血腥的恐吓,搁一个正常男子都要承受不住,何况是她。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鲁惜千万不要像她想的那么脆弱,被程君佑这样报复性的一下,再真的给“过去”了!

“难得她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不离不弃、关心备至的……”程君佑的语气酸涩的可以,“唉,她真是有眼无珠,自食其果啊!”

“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你说什么?自食恶果?她……不会吧?”

她吃惊的捂住嘴,脸色霎时煞白!

那她以后除了为美慧的事情内疚,还要加上对鲁惜的良心难安?

“呵呵!”程君佑好笑的抬手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这都想到哪里去了,“还不承认关心她?——自己先吓成这样了?”

“程君佑——你不要这么冷血无情、草菅人命好不好!”黎琦的语气有些严厉,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我们真的没办法一同走下去,“这也只是平常间的询问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程君佑挑帘看了眼车外,心不在焉的解释,“没听说过吗,‘祸害遗千年’——她的命硬得很,暂时还死不了,只是精神有些短暂的失忆,没什么大事——这样也好,老天爷没收了她,却也管住了她,这一时半会儿再没办法出来害人了吧?”

这样的结果……总是比闹出人命要好得多吧!

黎琦心中释然,终于腾出心情关心他,

“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程君佑这次是未经宣召私自回京,这样被人抓住把柄,或者龙颜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那天送你回去,皇上已经召见了我……”

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

楚皇并不像他表面那样不声不响,其实,暗里的他,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程君佑这次回京十分低调,就是打算在楚皇召见前,多逍遥自在几天。

说起这个,他就几多委屈,楚皇关心南夏的事情他可以理解,但是他也不过刚到家,还没站稳脚跟、喘口气呢!

宴泽王爷谋反未遂,他们歃血为盟的花名册却呈到女皇的面前。

那密密麻麻的花名册,看得女皇陛下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手握军机的重臣和条理周密的安排,任是女皇陛下有心理准备,也会凄惨的一败涂地!

震怒下,女皇开始清剿逆贼。

前一日还是忠臣名将,这一刻便是乱臣贼子株连九族,有些重臣不堪束手待毙,开始绝地反击;就算没有反抗之心的一些权臣,也在大楚线人的鼓动下,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他在离开晋城前,南夏已经乱了。

南夏女皇因为宴泽王爷的死儿迁怒程君佑,又因为宴泽王爷的谋反未遂感到庆幸;她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口诛笔伐程君佑,还是该为此感谢与他,就被接下来事情的弄了个头痛欲裂。

她真的没有想到,只不过死了个意欲谋反的王爷,就将南夏的境内搅的乌烟瘴气,一两年之内看来是无法平静了。

楚皇得知这些详情,自然宽心不少。

他一开始重用程君佑的时候,遇到很大的阻力;好在程家的人都没有让他失望,看似纨绔子弟一枚的程君佑,竟被他的一纸圣旨逼出这么大的才能来!

因此,楚皇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暗自得意不已,程君佑擅离职守的事情也没有太过责怪,只是口头上责备了几句。

这些程君佑都没有详细解释,一带而过,只为了不让黎琦担心。

一边说着,他已经让停下了车,

“走吧,东大街正月里的庙会,从初一到十六,要热闹半个月多呢?过年的时候逛逛这里,才是真正不虚此行。”

以前他对这些逛街啊,赶庙会之类从未上过心,今年心境有所改变,又有黎琦陪着,心想着她对那些小吃的,小玩意的欣喜,他的心情也忍不住雀跃。

他们一路走过去,只要是黎琦喜欢的,他们便驻足。

比如一些小游戏,需要一定的技巧性,他用武功或者轻功就能解决,可他偏偏将这样的游戏交给黎琦,让她在玩耍中,得到最大的快乐和满足。

看着她不论成功或者失败同样扬起的欢快笑脸,他竟然比自己参与这些还要感到痛快。

有时候,看着她两手拿的满满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零食,他也会童心大起,抢着吃上一两口。

跟她在一起,的确快乐不少,也……幼稚不少……

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一个布衣的年轻男子接近了他们。

黎琦扬着的笑脸慢慢收拢,就见那布衣百姓错身而过到时候跟程君佑耳语两句,那厮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怎么了?”黎琦安静下来,望着那个远去的人影止不住的担忧。

“没什么!”重新看到她,程君佑已经换上一副笑脸。

“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黎琦突然就被抽去了精神,百无聊赖。

“……好!”程君佑看她实在没了兴致,只好应允。

“那……我想骑马回去,可不可以?”

程君佑一怔,随即想到,他们能同乘一骑,将那个软软的、香香的身子拥在怀里……立刻就眉开眼笑的答应。

黎琦只觉得他的笑十分的不怀好意,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片刻后,跟随在暗处的程婴让人牵来一匹马。

午后,庙会上的人仍然不少,程君佑不能骑马飞奔,只好先慢慢的牵着走,准备到了人迹稀少的街巷,再上马。

转过两条街,行人果然少了,路上十分安静。

黎琦仰头看着那厮,并没有多么恼怒,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丰神俊彦和嬉皮笑脸,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是宫里有了变化?”她小心的询问。

不是要搀和什么,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若是程府或黎郡王府的事情,或者有关她的,他的心情肯定没办法恢复那么快。

“是太子府……鲁惜醒了,太医诊断出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喜脉;就连皇后也送了东西,派了人过去——本来已经失宠的人,重新获得太子宠爱,母凭子贵,小小的一个昭训,竟然连升三级,被封为正四品的良媛。”

身份仅次于,伺候太子多年的崔良娣。

“她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黎琦感慨。

前一刻还为她担心,只不过转瞬,人家就咸鱼翻身,真应了程君佑那句“祸害遗千年”——看来以后跟她对上,更应该加倍小心啊!

记得,鲁惜从摸着自己的肚皮慨叹,“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弱小的生命呢……”

“……看秦皇后如此的重视,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太子殿下该是多么的期待……”

程君佑点点头,暗卫传来的消息称,鲁惜受到巨大的惊吓昏死过去后,太子府一片喜气,这意味着鲁惜被专宠的局面被打破;太子陈钦也相信了鲁惜确实因为多言善忌得罪人,而遭到了报复,下令将其禁足。

只不过半天的功夫,太医就珍出喜脉,真是凑巧!太子的禁足令刚下达,还没执行,鲁惜就被进了级,得到更好的待遇。

黎琦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上次还准备以这个孩子来陷害我……现在,拿这个孩子做保命符,这真是恰当!”

“什么?!”程君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能怀上太子的孩子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她居然毫不在乎,还想着陷害黎琦?!

“是真的呢!”黎琦无奈的说,“那时候,她入太子府也就一个来月吧,我真怀疑那个孩子不是太子殿下的!若非如此,她不会那么傻——有一个孩子得到的宠爱多,还是失去一个孩子得到的怜惜多,她不会傻得分不清轻重。”

男人的心思就是没有女人的细腻,黎琦这一提醒,程君佑恍然大悟。

“说的也是!”他的眼眸闪闪,随即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嗤,“早在中京的时候她就坠过胎,来上京之前,又跟秦观打得火热,说不定……”

他的目光透着了然,黎琦却极为震惊。

鲁惜的水性杨花,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却从来不知道她的私生活这么弭乱。

想当初,黎琦一直以为鲁惜就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她就是那只对比下,极为自卑的丑小鸭。

两人的差别那么明显,可为什么,只要提起鲁惜,程君佑就是一副极为不屑又十分鄙夷的神色;黎郡王就算对她有所求,也从来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却原来,鲁惜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她的一丝一毫都被他们掌握的清清楚楚,她还以为,在他们眼里她还是个清纯玉女,一直极力的装懂事买乖巧,真是可笑之极!

“那……这么说,这个孩子是秦观的了!”

程君佑抬手敲在她的脑袋上,笑道,

“我可没有说!”

聪明人永远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明显。

黎琦才是真正的单纯,程君佑庆幸她实在顺柳巷那清苦单一的地方长大,没有像鲁惜那样被生活的染缸侵染。

“你还打我脑袋?打傻了我爹可不会放过你!”黎琦抱着脑袋,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瞪他!

“不用那你爹威胁,我主动以身相许不得了!”

这厮嬉皮笑脸的往前一凑,黎琦的脸立马就红了,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

“不愿意啊——那你许给我得了!”

程君佑一手牵着马,另一只大掌握着黎琦的小手,看着她娇羞的样子,眼里、手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不过,鲁惜想以此要挟黎琦的事情,还是让程君佑不痛快,而且这次的教训明显轻了,反而让她因祸得福。

程君佑眯眯眼,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既然不是太子的孩子,鲁惜一定不会珍惜,更不会让他出生,肯定还会找机会善加利用。

好在,他还能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不担心她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黎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羞垂着头的时候,小脸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程君佑心中好笑,自己刚想到这些,她也立时想到了,看来她也还不算笨嘛!

刚想开口安慰几句,耳朵轻轻一动,脸色很快沉下来。

他环顾四周,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积雪刚融化的街道干干净净,前后一个人没有,就连刚才庙会上的吆喝声也不闻一丝。

突然就后悔,刚才为了两人自在,给程婴要了匹马,就让暗处的暗卫散去了,如今……

“不是累了吗?赶紧上马。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