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邪少封王(1/1)

在给程君佑的这道圣旨中,照例是一番大肆的褒扬。

大致意思是:程君佑剿灭山贼、平叛海寇功当居首,龙颜大悦,朱笔一挥,钦封为“平定王”。

他接旨时,还收到一道兵符,圣旨令他率军即日南下,扫平濑江以南的山贼流寇和响马,然后到南疆和驻守南疆的将军汇合。

他放荡不羁的性子中京城里谁人不知,只正经的做了这么一件差事就被御笔封王,还差点封疆……圣旨让他最后到南疆驻守,也算是变相的将南疆封给他了吧?

一时间,厅堂的焦点全都聚集到程君佑的身上。

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双手捧着圣旨和兵符,不顾众人惊羡的目光,急切的找寻黎琦的身影……

秦观的面色阴沉,早将商贸之事带来的喜悦和如何同楼主再次提亲的心思抛之脑后。

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程君佑被封了王,将来要驻守大楚的南大门!

这还不是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镇北王、镇北,驻守的可是大楚的北疆!

将来,他们祖孙一南一北,兵权在握……

皇上在这个时候将这么重要的权力交给程府,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观来不及细想,也收到一道圣旨。

虽然当时黑蛟逃了,但是护城的军士还是抓住几名海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旨中,顺便将中州跟齐州商贸的事情,一并交给秦观和黎政华两人全权负责。

圣旨一一宣读完毕,几人领旨谢恩后,众人纷纷起身。

黎政华俯首上前,低声道:

“有劳田总管,请后堂歇息。”

田公公不过在宫里多少管些内务,还算不上总管;黎政华有心捧他,让他十分受用。

“劳烦田总管了。”他刚坐下,黎政华就递上一张银票,“请总管喝茶。”

田公公眼角扫到“叁仟”两字,不动声色的接过,揣进袖子里,嘴上却说,

“都是给皇上办事……”

“本郡王有一事……”

黎政华坐到田公公的对面,犹豫了片刻,

“田总管既然知道本郡王人在中京,定然也知道本郡王为什么来这里……小女黎琦已然认祖归宗,那么本郡王上奏的文碟,不知……”

田公公像是早有准备,淡淡扫了黎政华一眼,不慌不忙道:

“我只是个奴才,岂敢妄自揣度圣意?”

黎政华知道,对于田公公这样的人来说,他们太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若是连这点也不能把握,他也混不到如今的地位。

关于黎琦恢复身份一事,不管圣上的态度是什么,是不同意,或犹在考虑,还是其他,这话都不能再提了。

黎政华给他添上茶,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在田公公这人很圆滑,也很健谈,他们之间还不至于冷场。不一会儿,田公公就起身告辞;因为剿灭海寇的事,湛江的张坤硕和云州的胡将军都得到丰厚的奖赏,他还要赶着去宣旨。

因为海寇黑蛟引发的事情再是告一段落,这样的结果也在黎政华的意料之中。

发生这样的大事,张坤硕和胡将军都要和黎政华一样往朝廷递交述职文书。

张坤硕和胡将军会实话实说,不容置疑,得到的奖赏也是理所应当。

只有黎政华动了私心。

他将自己的功劳几乎全给了程君佑,自己从光鲜的主角退居配角毫不在意;而且,这次程君佑出力也不小,他平山贼,斗海寇,海上惊险救人,攻打孤岛……每一步程君佑都起了主要作用也显示出非凡的将才。

还有就是,火药的事情太过醒目,迟早是瞒不过,黎政华不想黎琦因此牵涉朝政,便婉转的寻了缘由,把这个功劳给了程君佑……

在冷兵器时代,火药无疑是加在战争上的一个动力;皇上深知火药的重要,他不想权力外置,就要牢牢的将它控制在手中,所以,这次,程君佑封王合情合理,更在黎政华的意料之中。

送走了田公公,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还想,是不是,稍候,等宴席散了,他再跟程君佑私下谈谈。

之前对程君佑的诸多不满,因为黎琦,黎政华都暂且放下。只要有小琦原意,他便想方让两人少走弯路,尽自己所能,为他们,不,确切的说,是为小琦铺好任何前进的道路。

他刚一回到厅堂,就被拉去喝酒,他的身份再加上促成了两州商贸之事,商贾们是晚些再巴结可就没了机会。

黎政华无奈的应付着,眼角余光随意一扫,厅堂竟然不见程君佑的身影……

*

黎府后院。

冬日的花木休眠,只有几株挑着干枝大树。

疏影横斜下,暮色四合中。

黎政华遍寻不见的那个人,拉着黎琦来到这里。

宣旨的公公已经离去,前面的丝竹鼓乐再次响起,因为离得远,隐隐约约听不太清。

程君佑脸色阴沉,可是很满意这边的安静,虽然光线有些暗,天气也有些凉,但是他们彼此的心咚咚的跳着,因为离得近,还能清楚的看到面上也因为热气升起的薄红,哪里还觉察到冷?

他刚一松手,黎琦就跑到一旁的大树边,靠在那里,深深地垂了头,一时有些羞怯,有些不安,还有些心慌,垂眸定住,只看着自己搅动的手指,默不作声。

程君佑也没有说话,几日没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装扮的如此艳丽,幽深的凤眸一焦住她,便离不开,像是总也看不够似的。

今天从他一来这儿,脸色就很臭而且表现的十分明显;黎琦知道她的行为惹恼了他,已经忐忑不安的准备承受来自对面的怒火了……

冷风吹开她前面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长而微翘的睫毛轻轻垂下,像两只敛翼的蝴蝶,就是这浓密挺翘的微微颤动,泄-露了主人心底的不安。

他的心跟着一跳,这才想起,刚才为什么冲动的将她从宴席上拉出来。

“这地儿倒不错!”他冷嗤一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