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孩子呢?(1/1)

从第二天开始,连雨晴一反常态,在众人差异的神色中,很主动地配合白洛的治疗。

她还跟白洛要了安眠药,一到十点就服下,准时的睡觉。

所有的人都看不懂她要做什么,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有时候坐在那里一整天都可以不说话。

美国那边,和漆画合作出了问题,安少俍一连被拖了一周,平时和连雨晴打电话,连雨晴都极力地保持自然,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听着,听他讲,偶而很配合地笑笑。

看得所有的人都害怕,不知道连雨晴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每一次挂了电话,她会抱在被子里捂一个小时,不透的黑暗中,她才会一边喘息一边舔舐自己的伤口。

有时候,她多希望他永远在美国,不要回来,就不会有见面的撕心裂肺,就不用看他从高高的塔顶摔得粉碎,她们可以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联系,这样也很好。

一直到四月二十五号,安少俍和漆画重新修正合同重新签约的那天,两方正谈的愉快,安少俍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不想看,可是谈判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了宝贝两个字,他一边听着两边的律师矫正合同的条款,一边拿起了手机,手指轻轻一滑,突然含着笑的俊脸迅速变化,整个人僵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胸口里的氧气似乎全部被屏幕上的字夺走。

“安先生?”

“安先生?”

安少俍清醒过来,说了一声对不起,拿起旁边的西服直接跑出来会议室,他心口闷痛的换不过气来,发疯一样地冲进了漆画大厦,他开着车,直奔机场,坐在飞机上,看着夜翻飞成巨大的黑色翅膀,他什么都看不见,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黑得深海一样,掐住了他的咽喉,勒住了他的呼吸,他就像被困在深海里,绝望在眼中席卷,他浑身一直在发抖,他始终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一直打她的电话,她一直不接,他的绝望在一点点加深,一点点将他逼向无望的深渊。

………………

军区医院

已经凌晨了,今晚她没有吃安眠药,再也睡不着了,终于到了这一天,她按照那人的要求,把短信发给了他,她和他要正式画上句号了。

外面好黑,黑的就像她的眼睛,就像她的心。

连雨晴起身下了床,站在地上,环顾着四周,一阵眩晕,这里有太多回忆,最后,她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了看那个塑料袋,里面是那个水晶摆台,她提起来洒了一地,转身出了病房,只身闯入一片黑暗中。

她给栾暖打了个电话,“栾暖,我想见见你。”

尽管是半夜,栾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听着连雨晴的声音,她心里升起一股不想的预感,“你在哪里?”

“你家楼下。”

栾暖穿了睡衣立马下楼,看着在夜风里站着的栾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惭愧,“跟我上去吧!”

连雨晴摇了摇头,“四年前,你借我的那套衣服还在吗?”

栾暖点了点头,只有那件衣服她没有扔,因为宁城说过她穿那件衣服好看。

“再借我一次。”

连雨晴抬起头,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聚焦在栾暖的脸上。

“你怎么了?”

栾暖总觉得连雨晴脸色很怪,可是她一直很平静,让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再问什么,连雨晴直笑不语。

栾暖很快把那件裙子拿下来了。

“谢谢,我走了。”

连雨晴拉着起来,转身就离开,走了不远回头看了一眼栾暖,心里默默出声,“我的朋友,再见!”

栾暖一直站在那里,心里不安,拿起手机给安少俍打电话提示关机,她追过去的时候,已经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连雨晴的身影。

夜,还是那么黑,放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的士在玉州市东郊的海边别墅区,她下车的时候,风很大,霹雳的雷声不停地在耳边啸叫,闪电时而刺破天地,怪异的幻蓝色照出她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

她在夜里站了很久,一直到到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她才走进了别墅,熟悉的卧室,熟悉的阳台,她整个别墅所有的窗户大开,才觉得透了一口气。

白色的窗帘,依然在风中乱舞,如蝶翼。

她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整个别墅安静的可怕,只有她喘气的声音。

她一座就是一天,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轰隆一声,一道幻蓝色的闪电刺破玉州市的夜空,暴雨下了很久,始终停不下来,路面上的积水在狂飙的车轮下,飞刺出一片水花。

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车窗上抽,刮雨器已经刷不掉不停泼开的雨水,黑色的夜幕里,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炸开,安少俍的手一抖,车子突然熄了火。

暴雨越来越急,路上的积水越来越厚,半个车身已经淹在水里,他狂躁地启动车子,银色的布加迪一直一直飙到了最高档,驶向东郊。

如画的风景带,奔腾的海浪,一幢白色的别墅,在风雨交织的夜色里摇曳!

突然一声刹车尖锐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在雨声中那样突兀,连雨晴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浑身不由得发颤,心咚咚的狂跳起来。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宽大玻璃窗上,越发衬出别墅里诡异的安静,霹雳仍在咔嚓嚓地响着,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即使在雨声中很弱,她依然敏感地听得清晰。

而他,就这样踩着她的心跳一步步走过来。

连雨晴两眼惊恐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身子不由得往后退着,心也一点点的缩紧了。

他一靠近,只觉的浑身一股寒意要将她冻结了一般。

“孩子呢?”

他伸手就捏住她的下颌,强迫着她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她,鬓角青筋爆出,气息沉浮,正在狂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