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沉重的葬礼(1/1)

连雨晴突然惊醒过来,转过脸看着安少俍,惊呼一声,“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抱紧她,贪恋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温暖,气息乱成了一片。

她没有问这几天去了哪里,一定是出事了,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安少俍的眼角不由湿润,声音说不出的悲戚,“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谁来照顾你,你该怎么办?”

她定眼看着安少俍,红着眼睛说,带着哭腔说,“安少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了,我就立马嫁给别人,还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参加我的婚礼,让你死不安生。”

安少俍看着她半天,才说出三个字,“你好毒!”

连雨晴瞪着布满泪水的眼睛,“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

看着她这一股彪悍劲,安少俍心头突然释然了几分,“看来,我还真死不起。”

连雨晴在他肩头重重砸了一拳,“知道就好。”

安少俍痛苦地捧住她的脸吻起来,吻得很绝望,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连雨晴心头就像陡然落下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本能地热烈回应着他。

她能清晰地感觉他的恐惧。

许久,他放开了他,眸色一深,看着她,“我爸去世了,我想带着你参加他的葬礼。”

“哪天?”

“今天。”

“好!”

连雨晴抱紧了安少俍,难怪他今天心情这么失控,自从她知道他的病情后,两个人都刻意地回避,从来都没有提过。

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口,还带了死字。

她不知道安少俍和安先生有过节,隐隐觉得不止是水芷若那么简单,他从没有提过,既然是不好的记忆,她从不想去碰他的伤疤。

看得出来,他对父亲还是有感情的。

“我们早点过去吧,说不定需要帮忙!”

安少俍笑得很让人心疼,“把你扮成我身边的小厮好不好?不过,我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他,这是他儿媳妇。”

连雨晴在她肩头又狠狠砸了一拳,“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我是怕你太给我长脸了。”

安少俍无力地笑了一声,贴近她耳际说,“宝贝,等等,等我收拾完那些人,就带着你招摇过市。”

到这时候,他还顾忌她的心情,故意逗她开心,心里酸酸的,说不清的滋味,就是想哭,这句承诺,她知道其中重量。

安少俍把准备好的黑色西服放到了她身边,“穿好了,一会我来检查。”

他出了门就去了白逸那里,脸色立马变得冷峻。

两人沉默地对视,白逸摇了摇头。

安少俍惊地站立起来,“怎么可能?”

白逸沉默了半天,“你当天晚上把他们的头发送过来,第二天就出了结果,他们谁都不是安帅的父亲。但是你们绝对是血亲,如今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安少俍突然想起了父亲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心水芷若?

可惜,最关键的问题,只说了一半,没有说完。

安少俍走到白逸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我心头不安,总觉得会出事,我让人把白洛和连富平夫妇接到这里来,我知道你有能力护好他们的安全。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两人击了一下掌,只有每一次如临大敌的时候才会这样。

三年前的事情,或许那孩子真的是个突破口。

就是凭着这个知觉安少俍将孩子和水芷若强行分离了,至于她在伊水别居过的怎么样,他已经不关心了。

既然做梦想住进伊水别居,那就住个够。

很快,白洛就被人送过来了,和白逸打了个照面,相顾无言,擦面而过。

安少俍去了连雨晴的房间,一看她一身男人的打扮,空洞无焦的眼神骤然一亮, 不过再去看她一头长发,笑了一声,“真像个艺术流氓。”

连雨晴轻哼一声,“不着调。”

安少俍走过去,将她的长发绕在手臂上,拿起旁边的头绳小心地绑好,然后把假发给她戴了上去。

“除了脸白了一点,小了一点,其他的都好,还可以。”

……

九点的时候,葬礼正式开始。

安家上下非常低调,为避过传媒镜头,安少俍、安少宇和安少凌还有蔡琴都不在正门出现。

安玉川的灵堂设于四楼礼堂,安家为了保持低调,门外水牌并没写上主人家名字,殡仪馆外的告示写明礼堂内外不接受传媒,不准携备摄录机和相机内进,工作人员也提醒大家谢绝采访。

殡仪馆外有带枪士兵把守,灵堂门外亦有两名保安把守戒备。

灵堂里除了安家上下,只有一身男人打扮的连雨晴站在安少俍的身边。

没想到再一次和安夫人碰面会是这样的场合,连雨晴不由地多看了安夫人几眼,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年,再没有当日的盛气凌人,只是跪在那里,满脸悲戚。

蔡琴感觉到有人注意她,抬头就看见了连雨晴,又收回了眼神,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沉浸在痛苦的自责和悲伤中。

整个葬礼按照军葬来办,玉州市军区的军旗降了一半,只为送这位老首长。

大约十点的时候,安少俍带着墨镜在正门现身,身边的连雨晴也是同样的打扮,两人一身黑衣,凭添了几分肃穆,期间没有响应传媒问题,但很礼貌地给大家拍照。

先是来了三辆军区大车,卸下一大批带枪的士兵,戒严了全场。

门口所有的记者和闲杂人,都被隔离,军区的领导,市里的领导相继来致祭。

安少俍曾经的上司叶乾锋,和蔡琴握了握手,“老安是位好首长,军区和我都表示非常惋惜。安夫人,节哀。”

他路过安少俍的时候,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还抗的住?过去的事,就不要过分的计较了,已经无所谓对错。”

安少俍笔直地敬了军礼,“是,军长。”

连雨晴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过于沉重,不由地红了眼睛,会不会不久,她也和安夫人一样,跪在那里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转而一想,她就连跪在那里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安少俍,小声地说,“过些日子,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