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序 嫉妒(一)(1/1)

柔仪阁

“娘娘,这儿风起了,要不要加件衣裳?”艺秋恭敬地问,罹羽纾从王宫回来便一直在床上坐着,没有动过一根手指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让人觉得寒栗。在落梨衣还没有嫁入王府的时候,罹羽纾也是每天都这么度过的,但是偶尔还会跟艺秋说说话,也会偶尔笑一笑,吃些点心,或者给云墨缝制一件衣裳。可是如今,她不言不语,静静盯着这床幔看。艺秋只好又闭嘴了。

许久,罹羽纾说话了,自言自语,“大红色的喜服,大红色的床幔,这么多个晚上了,这么多个日子了。他竟然都没有来过这里,竟然没有来看我一眼,本宫到头来都是在守着一个空壳子啊,看着自己的丈夫在那个贱人的怀里寻乐,可本宫呢,云墨,我恨你,我恨你。”

“娘娘。”艺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在耳边道:“娘娘,这可是要灭族的死罪啊。”

“哼,死罪,本宫得不到云墨,死了又怎样,活着又怎样?”罹羽纾说得越大声,干笑了几声。

艺秋不敢再多言,但是这隔墙有耳,要是真的不小心传到王上的耳朵里,那么性命堪忧,艺秋已经见识过了云墨的狠戾,现在一想起他还是头皮发发麻着。突然脑筋一转,道:“娘娘,把那个人叫过来,让他来解开娘娘心中的不快,他应该会有办法帮到娘娘的。”

罹羽纾止住了笑声,良久,轻轻摇头,恢复了平静,道:“不用,艺秋,你替我梳洗,本宫要回家去探望父亲大人了,还有把太后赐的翡翠如意也一同带去。”

“是,娘娘。”艺秋附身答应,门外进来了四个侍女,一同替罹羽纾熟悉打扮,最后一抹艳唇涂抹完毕,罹羽纾被艺秋扶着站了起来,意气风华,似是傲视大地的孤傲。接着,王府门前的八人大轿已在恭候多时了,罹羽纾风风光光地坐上马车,远离苍岚王府,踏入了罹府内。府外的下人个个都吓得脸色发青,齐齐跪下响亮道:“奴婢拜见娘娘,恭迎娘娘回府。”

“免。”罹羽纾挥一挥袖口,威慑十足。而在里面的罹轶南闻到这声音自然连忙出来,迎接他的掌上明珠,“微臣拜见罹妃娘娘。”他俯身。

“父亲大人,这里是咱家就不用行礼了。”罹羽纾扶起他,挽着他的手臂。

罹轶南反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呵了一口气,有些摇头,“进去吧,你额娘在等着你呢。”

罹羽纾道:“额娘,怎么今天没出来了?”平日她都是和罹轶南一起出来拜见她的,今天却没有,罹羽纾心生疑问。罹轶南道:“你额娘感染了风寒,在榻上休息着。”

“那请了太医来瞧了吗?”罹羽纾问。两人也走进了府内,罹轶南道:“请了,太医也开了些药,只是风寒,没什么大碍。”罹羽纾听了点点头,随着罹轶南去了书房。侍女端上了热茶便退下去,书房内只剩罹羽纾和艺秋,罹轶南。

“父亲,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王上和落梨衣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我们预期的那样,王上没有因为落影渊而仇视落梨衣,这对我和父亲都是一个心头隐患。”罹羽纾道。

“我知道,在朝上,我和落影渊的对抗也是不相上下啊,爹的故友还有提拔上来的人都是站在爹这边,只是还是有些顽固的老家伙在,死活不肯离弃落影渊,再加上这段时间落影渊频繁出战,不断立下大功,这不仅给他们更大的胆子,还有王上的地位也是不稳啊!

“既然他们不肯站在父亲这边,那么就不需要他们的存在了,抢不来的东西,就只好毁了。”罹羽纾平静道。

罹轶南的手指有些微颤,看着罹羽纾,道:“羽纾,虽然这样是个好方法,但是他们毕竟跟爹共朝数十载,若非最好,还是不要把他们杀了。”

罹羽纾看了罹轶南一眼,白发都苍苍了,伸出了手,艺秋上前扶着她坐在软椅上,又拿了桌上的茶,“娘娘,喝口水先润润喉。”罹羽纾拿过抿了口,罹轶南也坐了下来。

罹羽纾缓缓开口,“听闻尚书赵正鹤一直都是跟随着落影渊,忠心不二,在朝上也是时常出言献策,深得王上的青睐还有落影渊的重任。”

“是啊,这个人忠直不阿,若是可以纳入爹的麾下,那不仅是给了落影渊一个重击,也给了那些老顽固一个出其不意,搓搓他们的忠心。只是,这赵正鹤不是个容易劝下的人,爹已经私下约了他两次,第三次他就拖三阻四不待见爹了。”

“哼,敢这么对待本宫父亲,本宫绝不会放过他。”罹羽纾眼神凶狠。

“那你打算怎么做?”罹轶南问。

罹羽纾含笑,道:“赵正鹤是个忠心的奴才,只不过他的儿子赵翰倒不是那么忠心了,市井不少传闻着他是个怎样的人,父亲应该也有耳闻吧。”

罹轶南点点头,感叹道:“真是个逆子啊,整天花天酒地,这不,昨夜爹去见陈将军的时候,两人相谈了一会,又小喝了几杯,便弄到晚些回府了,没想到半路上就遇见他又喝的醉得不省人事,还撞上了爹的马车,幸亏只是一场虚惊。”

罹羽纾冷哼,道:“那就好办了,既然赵正鹤管不到他的儿子,那就让本宫替他管教管教了,回头他还会多谢本宫,也会自动乖乖地为父亲所用。”

罹轶南欣喜点头,暗叹,虽说是个女儿家,但是心机谋划可是比天下间的男子都高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