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路在何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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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对着刘彻微微一笑：多谢你帮着我在皇后面前转圜 ，彻儿，我怎么觉得皇后和以前不一样呢？我记得以前她对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我成了她的媳妇，反而是感觉忽皇后对我更生疏了。彻儿是不是我那里做错了？阿娇一脸无辜的看着刘彻，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答。
以前都是假的，她不喜欢你，因为你是陈阿娇，因为你有个长公主的母亲，因为你有个疼爱你的太后外祖母。不管是谁处在叫阿娇的位子上，皇后都不会喜欢的。刘彻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是笑着弹一下阿娇的脑门，她这个样子看着真可爱。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单纯傻得可爱。只是那个时候的刘彻可没这个好心肠。
“你以前是皇后的外甥女，现在你是她的儿媳妇，两个身份不同。外甥女就是亲戚，好不好的和自己没什么直接关系，她自然是夸你的时候多，再者太后那样疼你，整个未央宫谁能给你脸色看。现在你是皇后的儿媳妇，成了她的小辈，长辈对着小辈总是喜欢指指点点的，再者她是我的娘亲，做母亲的都担心被儿子被媳妇没服侍好。不过她最近是有些喜欢唠叨了，你不想听就去椒房殿请安了就回来了，别在她跟前惹得她罗嗦了。”刘彻把阿娇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对付王皇后刘彻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要知道王皇后怎么也是太子的生母，一损俱损，而且真的扳倒了王皇后一族，窦家就真的会老老实实的么？
眼看着景帝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刘彻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叫阿娇远离王皇后了。
春儿带着几个侍婢端着的水盆进来，谁知一眼就看见太子和太子妃两个卿卿我我的，她赶紧站住脚对着身后的侍婢们打个手势，带着这群侍婢们出去了。阿娇听着刘彻的话，有些感慨，看起来刘彻是花费了心思了，当初自己明知道王皇后的心思，却放任着阿娇傻傻的踏进王皇后甜蜜的圈套。那个时候阿娇初为人妇 ，加上王皇后一直以慈爱舅妈面目出现。因此嫁进了未央宫里的阿娇依旧对着王皇后的无比信任。她把王皇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有什么话都对着她说。结果呢，想到这里阿娇最叫泛起个讽刺的微笑。
她不惧怕直接面对王皇后的虚伪和奸诈，只是她一想眼前这个嘘寒问暖，外表慈爱其实内心奸诈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的时候，阿娇的心里真有种说不明白的滋味。
“阿娇，你怎么不说话了？这几天你在宫中要是感觉憋闷的话可以回家看看，姑妈一向把你当成的掌上明珠，你一下子出嫁，她一个人在堂邑侯府上难免觉得孤单。”刘彻送给阿娇个惊喜。
能出去再好不过了，听着刘彻的话阿娇眼睛亮起来：“真的？我在宫里闷久了，正想出去转转。”说着阿娇忙着叫人进来伺候洗手更衣，摆上晚膳。
阿娇坐在刘彻的对面忽然有点别扭，昨天晚上的种种浮现出来，她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热，心里狠狠地啐一声，身上酸疼疲乏的感觉重新袭来，阿娇决定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叫刘彻得逞了。上辈子做了一辈子的男人，她太清楚男人的本性了，食髓知味，贪得无厌，看看今天，往常太子殿下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面一直到了掌灯的时候才被三催四请的过来用晚膳。饭后太子会扔下一句：“我还有很多事情呢，你慢慢的吃。”就一溜烟的跑了。
可是今天呢，天色尚早太子就跑来了，阿娇内心对着正在对面好心情好胃口大的刘彻哼一声，在心里对着他送去个白眼，脸上却是挂着假笑：“还是我从小用惯的厨子好，今天的菜殿下还满意么？对了，我想着书房晚上有些暗了，特别叫人在里面加上了好几盏灯，等着一会殿下过去看看，可还满意么？最近皇上叫太子监国，殿下更忙了。”
刘彻听着阿娇的话心里想笑，她这是在嫌弃自己么？回想着当初自己的太子妃日子，似乎并没后来在长门宫中回忆的那样美好，虽然是新婚燕尔，刚开始的时候如漆似胶，也确实甜蜜了几天。但是后来，他们两个不知为什么总是过不到一起去。刘彻在夫妻吵架的时候最惯常用的手段便是冷落。结果最后先低头的那个都是阿娇了。
“你真的希望我今天在书房过夜？”刘彻给阿娇捡了一块烧鱼放在她碗里。阿娇被刘彻直白的问话闹的哑口无言，她今天晚上没那个体力应付刘彻的疯狂了，她身体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疼。但是真的要对着刘彻说：“你今天不准进屋，我们分开睡。”的话出来，她却有点张不了嘴。万一刘彻在书房孤枕难眠随便拉着那个侍婢上床，阿娇心口一阵郁闷，她扔下筷子，完全没了胃口。上辈子雄霸天下的一代雄主，谁知今天落得如此下场。
“我今天在爱长乐宫和太后说话，舅舅的身体不好，国家大事都交给了殿下，殿下刚刚接手，不能懈怠。”言下之意就是叫刘彻赶紧吃晚饭，麻溜的该干什么做什么去，少在自己跟前晃！阿娇现在需要时间默默地舔伤口，~~~~(>_<)~~~~ ，做女人伤不起啊。
刘彻看一眼阿娇，忽然有些失落，这个阿娇变得聪明不少，不像自己以前傻傻的，只要刘彻在身边，她什么都愿意忍耐。其实刘彻本来不想做点什么，偏偏阿娇姨转着圈子的把自己往外推，刘彻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难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她还是没领会么？刘彻装着不明所以，微微挑起眉头：“提起来父皇的身体，我真的有些担心。今天晚上我就在书房休息了，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说着刘彻站起来，早有侍婢们端着漱口水和盆子过来伺候刘彻漱口洗手。
一口菜噎在嗓子里面，刘彻竟然爽快的答应了，按着阿娇想法，刘彻今天打死也不会到书房去，他一准会跟着自己死缠烂打要留在寝殿里面。谁知刘彻竟然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她的提议，阿娇今天晚上没心情和刘彻纠缠是一回事 ，但是刘彻自己滚蛋就是另一回事了。“你……”阿娇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来什么理由把刘彻叫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了。
几个侍婢互相交换个眼神，春儿眼看着阿娇的脸色变得青白，她上前给阿娇解围：“太子殿下事情多，绝不是故意冷落娘娘的。皇上的身体不好，这个多事之秋太子不能放松。再者刚才可是太子妃把太子殿下给推出去的，要是太子妃不放心，奴婢悄悄地叫人看着太子。太子身边的侍婢们都是一直服侍的，应该不会——”春儿话没说完，阿娇烦躁的挥手打断了春儿的话，她今天晚上太不对劲了，阿娇需要安静的想一想，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好了，我累了。”说着阿娇站起来一顿晚饭在欢喜融洽中开场，却在冷淡别扭中收场。未央宫的夜晚很安静，天气渐冷，星空中的星河灿烂万分，阿娇带着几个侍婢在未央宫里面散步。星光月色之下，未央宫的重重宫阙就像是黑色剪影 ，阿娇养着太液池散步，心里的念头乱的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还曾经狂喜过，他有信心重生一次会做的更好。但是谁知自己竟然重生在阿娇的身上。
刘彻郁闷的看着袖子上精致的百合花纹，难道自己要做一辈子的女人么？做女人也就罢了，还偏生是阿娇。现在的阿娇自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将来呢？刘彻是什么人她最清楚，身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架空，被无视，阿娇的出身就注定了刘彻永远会在阿娇的面前矮一头。等着窦太后不在了，刘彻还能容许一个代表着窦太后和窦家的皇后在朝堂上么？上一辈自己何尝没对着阿娇真心喜欢过，结果呢——
一阵夜风吹过，阿娇反而更觉得郁闷，湘兰快步上前，她身上的带着夜晚的寒冷：“娘娘，刚才宫门的守卫说太子在宫门关闭之前出去了，这一会看起来是不会回来的。娘娘已经很晚了还是回去吧 。”阿娇的眉头皱起来，刘彻出去了，她呆呆的站在太液池边上，半晌才没精打采的哼一声：“回去吧！太子去了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太子殿下带着韩嫣出去的，好像是在长安城里面转转。这个时候长安城酒肆是最热闹的。”刘彻的老毛病犯了，游又出去猎艳喝酒了。阿娇脸上能掉下来冰碴子，她仰着头撇下嘴：“长安城酒肆里面一定是有个什么歌姬很出名了，回去吧！我明天回堂邑侯府。”
该死的韩嫣，该死的刘彻，皇帝身体不好，韩嫣还带着太子出去整夜的玩乐，阿娇的脑子里浮现出刘彻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推杯换盏，搂着歌姬调笑的情景。这样的夜游阿娇很熟悉，等着酒肆都要关门打烊的时候，他们还会趁着酒兴在长安的街上纵马狂奔，等着晚了就随便的敲开别人家的大门要求住宿。当然那些人看见他们身上锦绣的衣裳和好马都不敢怠慢，有的主人甚至会奉上家里的家妓。李氏，就是这样进宫的吧 ，想到这里阿娇狠狠地拽着被子愤怒的翻个身。身份互换真的很奇妙，当初她可是认为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谁知身份，她竟然怒不可遏。
一阵酒气扑来，刘彻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床了，他推推阿娇的后背，有些口齿不清的说：“往里面一点，我躺在那里啊！”阿娇听着刘彻的声音竟然是一阵惊喜，随即她心里骂自己：“好没出息，他回来和你什么相干？”可是她还是无奈的向里挪一下，只是阿娇还是闭着眼装睡，就是不理会刘彻。
刘彻扯过来被子躺下，他伸手想搂着阿娇，谁知阿娇一翻身刚巧躲开了刘彻的爪子。刘彻感觉到阿娇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满，他枕着手低声的说：“我实在有些心里烦闷，和韩嫣出去散散心，好了以后我不会轻易出去。”在书房里面，刘彻得到了个消息，皇帝悄悄地见了窦璎，看起来是皇帝给了窦璎那份遗诏吧 。其实在刘彻看来景帝还是没想出来更好的法子应对王皇后的野心。王家和田蚡能把持朝政，窦璎就不会么？窦璎这个人不撞南墙不死心，丞相是燮理阴阳的职位，窦璎这种非黑即白的人确实不适合做丞相的。难道这个人还是逃不过去弃市的命运么？
刘彻的心思飞得很远，从窦璎未来的命运想到了现在皇帝的病情不容乐观，自己登上黄伟是指日可待的，一个年轻的皇帝，头上还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朝廷里面各式各样的势力纠缠在一起。刘彻上一辈子做陈阿娇的时候可没花费心思在朝政上。她只想做个幸福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但是现在她成了刘彻，要掌握着一个偌大的天下。而且刘彻当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惹得太皇太后很生气，难道自己还要找着上辈子刘彻的老路走下去？
阿娇经历了前年世事风霜，知道当初刘彻为了一己之私和几个儒生的揣摩皇帝的心思，弄出来的独尊儒术却给后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功过是非也不是一句话能说出来的。难道自己也要为了巩固权力和太皇太后分庭抗礼？
随即刘彻忽然想去来景帝的身体状况危朝不保夕，上辈子舅舅那样疼爱自己，可是现在他面临着再一次失去舅舅的伤感。韩嫣在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太子的脸色，见刘彻脸上的神色一会是伤心，一会是担心，一会是犹豫不决，真正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满满的去全是负能量。韩嫣转转眼珠子对着刘彻说：“这些日子太子殿下烦心事太多了，不如出去散散心。长安城里面的酒肆来了不少的新歌姬。”
刘彻对着韩嫣的提议也动心了，想象一下在风中驾车，叫寒冷的夜风吹走心里的烦恼，刘彻动心了。
酒后飙车，心情总算是舒服些刘彻回了东宫却发现阿娇似乎生气了。“阿娇，我的心情太乱了，我竟然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怎么走了？阿娇我该怎办呢？”刘彻抱着阿娇喃喃的自言自语。
心里一声叹息，阿娇慢慢地转过身，她在怨恨刘彻溜出去喝酒飙车，可是却忘记了自己上辈子也是按着美酒和游猎派遣着心里的矛盾和复杂的心情。看着朦胧中刘彻挺拔的轮廓，阿娇偎依在刘彻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伸出手指沿着刘彻挺直的鼻子慢慢的勾画着他的鲜明的轮廓：“放心，你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皇帝的。路还很长，慢慢的走总会达到目的地的。”
刘彻半睡半醒的感觉脸上痒痒的，他伸手把阿娇往自己的怀里搂的更紧些：“你会一直陪着我，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这是哪跟哪？刘彻的回应叫阿娇有些诧异，他不是应该雄心万丈的表示自己一定要励精图治做个好皇帝么，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样的保证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停在阿娇的耳朵里面还是很舒服的，她感觉眼皮沉重，渐渐地沉睡入梦了。
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燕尔十分恩爱，这给因为皇帝身体不好而被笼罩上的一层阴霾的未央宫带来了一抹亮色，但是随着景帝的病入膏肓，未央宫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了。这几天皇帝的病情稍微好转了些，整个未央宫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东宫里面，太子和太子妃难得轻松，刘彻拥着阿娇坐在妆台前，嘴角含笑拿着梳子给阿娇梳头。阿娇抱着膝盖披散下来的头发就好像一条黑色小溪，边上几个侍婢见到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的情形都是会心的抿嘴一笑，悄悄地退出去。
阿娇的头发很美，丰腴的秀发婉转延伸，叫人爱不释手。“我已经嘱咐了湘兰，叫她每天准备上好的山茶油给你滋润秀发，头发长了就更要仔细养护，你看这些天下来，你的头发更好了。”刘彻拿着木梳力力道适中熟练地梳头。
阿娇心里吐吐舌头，做了几十年的男人忽然变成女子，对着女人那一套的美容保养阿娇只觉得不耐烦。没想到这个刘彻对着调脂弄粉竟然比自己还精通，等着阿娇打趣提起来，刘彻则是用笑而不答。她实在想不起来，上一辈子的自己怎么会对着这些感兴趣。
“好了你啰嗦的很，一个男人唧唧歪歪的做这些！”阿娇把头发从刘彻的手上拉回来，她一脸娇俏的回眸一笑对着刘彻做个鬼脸。刘彻看着阿娇娇艳的脸庞心里一热，没等着脑子发布指令，他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吻住了阿娇的嘴唇了。
两人气息不稳的纠缠在一起，很快阿娇刚梳理整齐的头发就在地上精致的席子上蹭乱了，刘彻放开她的嘴唇，眼神灼灼的盯着阿娇：“今天晚上我们早点休息！”
阿娇心虚撇开眼神，开始装死。刘彻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娇领口松开的地方，那一抹白皙无端的叫刘彻感觉口干舌燥，他越来越适应做男人的感觉了。“昨天晚上你也不是很享受么？别害羞了，祖母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刘彻在阿娇的耳边嘀咕着，故意把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阿娇听着刘彻的话无数的黑线滑下来，身上这个混蛋昨天晚上终于是得逞了，但是作为女人，做那个事情还是太奇怪了。但是不能否认昨天晚上那次比前几次都好多了，阿娇脸色一红，长长地睫毛忽闪着：“不准再说了，你要是还说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
这就是同意了，刘彻在阿娇的脸上落下个轻吻，正想着顺便吻一下她领口下的那片细嫩，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子殿下，皇上忽然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