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药师鞠尘第1部分阅读(1/1)

(射雕同人)射雕之药师鞠尘作者:雾矢翊完结

1、鞠尘秉性 ...

慎之,对不起……当年你那样不快乐,我以为只要默下九阴真经,你定会高兴,哪知竟累得自己这条命枉逝,害你痛苦多年……

慎之,一别经年,人鬼终是殊途,魂梦无法诉之相思,只愿你此生快快活活,不再为我所苦……

慎之……

慎之……

“住口住口!你已经死了,不许你再左右我的感情!我不是你,不会去为你怜惜任何人,也没这个义务,听到没有?”

脱口而出的咤语,带着薄凉的气怒,硬生生戳断了那道幽怨的女声。鞠尘翻身坐起,睁开那双秋水潋滟的墨眸,如水秋光,碧波柔情,温柔雅驯,荡漾着几多愁绪。

许久,那双染着轻愁的双眸渐渐为躯体内的另一抹薄凉坚毅的灵魂所替代,变得清透湛澈。

终于压体里残存不去的汹涌情感,鞠尘不理会周遭众生各异的视线,兀自闭上眼,聆听从另一个时空穿梭而来的信息。

“鞠尘,这三十年大劫,你终是无法渡过!染氏一族的血脉殒落了啊……”

鞠尘冷笑,“染氏先尊,鞠尘已死,你费尽灵气朔回时空难道就只是为了与鞠尘废话的么?渡劫不渡劫的,于我,已无太多关系。生与死,只一线间,又有何区别?”

“鞠尘,盘古大神创造了众生!神,应爱苍生,无我无相!你做得很好,只可惜,神注定为大爱舍小爱,摒弃了七情六欲,又怎能渡化自己?”

“你在说笑话吗?我只是个祀风师,一个甫一出生就注定被诅咒的祀风师,可不是伟大的神祗!莫忘了,祀风师是阴间的使者,与鬼怪打交道多了,又谈什么渡化?”

空无的声音隔着绵长的时空悠悠叹喟,为鞠尘叹惋,为鞠尘怜悯,也为染氏一族最伟大的祀风师的消逝而痛惜!

都说神爱世人,悲悯苍生,舍身祭恶鬼,平定七兆之乱,天下大恸!

而鞠尘,似神非神,注定被诅咒一生。

鞠尘也认为自己不是神,所以鞠尘可以将染氏一族的责任掮在肩上,因责任而责任,无他耳。至死一刻,也不言悲喜,不叹憾悔。三十岁的劫,渡不过,魂飞魄散,也只是淡淡的看着。而所谓的重生,支离破碎的灵魂被强制重组成形,并不在她的预料内,也算是可有可无。

“鞠尘,念在你舍身为染氏一族多年消灾挡厄,费尽心力,吾等借盘古神力助你投生异世,再世为人。此女与你颇有渊源,今后你就是她了,在这个时空好好生活下去吧!”

鞠尘默然。

“鞠尘,盘古大神赐你再世生命,重新修练,善尽染氏族人职责!当你责任已了,便是你重返盘古圣地之时!

鞠尘一哂,笑意薄凉。

名满天下的桃花岛主黄药师结发之妻冯蘅,便是她重生的身份。

可笑可叹!

东邪黄药师,恣意人生,笑傲江湖,敢为人之所不为,文才武学,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象,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武功奇绝,学识渊博,实为人中之奇葩!

这样一名男子,却在其结发妻子冯蘅逝后,立志伴妻,长年不离桃花岛,困周伯通于桃花岛十几载,耿耿于怀取得九阴真经以焚掉来祭奠妻子的亡魂,痴情不悔,甘用一生的刻骨铭心来怀念她。

而今,阴差阳错之下,她被投生至这个世界,替代了她的身份。

那群老家伙真是好样的,竟不经她允许就找了具死了十多年的女尸给她附身,是兼她生性太薄凉,非要为她的人生沾上一堆是是非非来考验她的忍耐力吗?

她只是鞠尘,断不会为了什么而改变自己!

鞠尘终于睁开眼睛时,时间已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明媚在阳光恋慕的跳动在她近乎透明的肌肤上。

环视重生后的世界,这是古木参天的密林,未开化的森林,观之地形,是未染尘烟的绿色森林,也只有工业革命之前的古代才会有的了。周遭是一干因她灵魂挟带而来的纯粹灵力吸引而来的动物们,凡是奇林中动物,也多是极具灵性之物。鞠尘不意外的看到不远处的动物中,不论是食肉性的山中之王老虎,还是食草性的温驯兔子,皆相安无事的远远驻留在她周遭,用一种敬畏又渴慕的眼神看她。

在她面前,极少有众生会不被她身上纯粹的灵力蛊惑,服服顺顺于她。尽管此时她身上灵力衰竭,也不减万物于她的景抑。

感觉舌燥口干,鞠尘摆摆手,勉强站起身,拖着这具僵化了十多年的身体循着声音走向附近的水源。

密林之中,多是静静流淌的清溪。趴坐在溪水前,鞠尘打量着晃动的水中的倒影。那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秀美绝伦,端庄舒雅,气华温柔雅驯,柔情似水,一身白色素衣,仙姿透逸。

端详了会儿,鞠尘不得不承认冯蘅皮相确有姿色,足以匹配得上“形象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东邪黄药师,端端可谓郎才女貌。不过假以时日,待她的魂魄一这具身体契合后,相信冯蘅的灵韵会被她本身覆盖,完完全全成为鞠尘本人。

挽起袖子洗了把脸,再撕了裙襦的一根衣带将一头及膝的长发拢在身后,鞠尘坐在溪边干燥的丰草间,招来一路跟随着她、远远守在百米远的一只黄金色毛皮的豹子,然后懒洋洋的靠在它身上晒太阳,顺便思索自己今后的去向。

今后的事还真有些麻烦,鞠尘讨厌超越正常以外的纠葛,讨厌麻烦,虽然借了冯蘅的身躯,但她不会去承担冯蘅的一切,也不愿去纠缠太多。若是能避免的一些事她也会尽量去避开,不会轻易的去挑战这个世界的法则。

只是,她现在能力有限,也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射雕三部曲中,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郭静黄蓉、杨过小龙女、张无忌赵敏……一系列的故事,环环相扣,因果轮回。鞠尘佩服能创造出此等精彩世界的金老先生,当然对自己投生这个世界倒没有什么兴奋感,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事不关已,可有可无。

这是鞠尘本色,虽然讨厌麻烦,也不会让自己纠缠在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中。

“天下之大,任我翱翔么?却不怎么太平哩……”

鞠尘喃喃自语,抚着身下黄金豹茸茸的毛皮。

至于染氏一族,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2、妖怪降临 ...

鞠尘秉性薄凉,讨厌麻烦,感情被动,活了三十年时光,比修行的苦行僧更淡薄冷情。身为染氏一族的祀同风师,她兼职守护族人守护人间福地,收妖伏魔,降鬼驱厄,净化生灵等等的事情,生活上能给她或让她分心去参与的私事少得可怜。

染氏一族的传统是,染氏族人一旦到十八岁成年,必须退隐人群,淡化出世人的视线。所以鞠尘在人群中生活的时间更少,除了修习术法咒术就是教导族里送来给她的徒弟,算得上心无旁骛。

至于这样一个应该称为山顶洞人般只知道尽义务扛责任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射雕等一系列书中故事呢?只难说完全是拜这一届染氏一族的祀风师,她名义上的徒儿所赐。

染氏一族的祀风师染相思,一个没心没肺的快乐小女生,除了酷爱同她修习咒术灵力外,还喜欢追随潮流痴迷武侠小说和漫画同人志,总会同她絮叨一些网络上的东西,更是大方的将一堆杂书搬到她的房里供她闲来翻看,美其名日为师父增添些精神粮食,放松身心。

清风徐徐的吹,这天,鞠尘又坐在阳光明媚的溪涧丰草间,闭上眼,靠着剽悍的黄金豹,悠然自得的感受林间的大自然纯粹浩然大气。

鞠尘自幼承习上古灵气,修习咒术,倍受具有灵性的万物众生敬畏喜爱,所到之处,连兽中之王也任她趋策。大自然就如同鞠尘的世界,受她所驱所使,安全无虞。

“嗷呜!”黄金豹低低的咆哮声让鞠尘睁开眼睛,越见清透淡敛的瞳眸直视树林深处。

“王、王老三,你说大白天的真的会有妖怪么?”猎户装扮的高壮男子咽着口唾问,攥紧了肩膀上的猎弓。

“他们是这样说,我哪知道?”叫王老三的另一名猎户憨厚的脸上浮现惧色,“听他们说那妖怪一身白衣飘荡在半空中,肤色苍白如纸,面色死僵,透着浓浓的鬼气……反、反正只要你看一眼,一定会知道的……”

“可、可是我在这大山里头生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说过山里会有妖怪啊?”高瘦猎户惊吓的反驳,“不然,我们去天龙寺请高僧过来收妖吧!毕竟我们祖辈几代都要靠这山林吃饭呢!”

“那当然!也要先去确认是不是真的妖怪再去请吧,若不是,麻烦了天龙寺的高僧也不好……听说那妖怪也不吃人,总是远远的看着,我们也无须如此怕……”

两人低低的交谈着,警慎的摸索前进。

树林中树影幢幢,大树参天,粗大的枝杆上的青苔鲜明可见,阳光极少能顾及到,显得湿气蔓生,密草间的虫鸣鸟叫越显幽越。

如此深山老林,出现个妖魔鬼怪什么的,也不足为奇了。

“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声响彻九霄的尖叫声比之女子的尖声呐喊更胜几分,也吓着那头出现的灰色身影惊惧万分的跌坐在地上。

“李老四,别叫了,只是个小叫花子!”

王老三喝了声,虽然自己也被吓得够呛,但看清楚刚才突然出现掠过面前的身影是谁后,险险的安下心来。叫李老四的高壮猎户一瞅,可不是嘛,刚刚突然出现吓着他尖叫的灰色影子正是跌在地上的小乞儿。看那身板,才十二三岁模样,小脸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怯懦良善的明亮双眼畏惧的看着他们。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麻布衣裳,一瞧便知是城里乞讨为生的小乞儿。

“小叫花子,你在这儿做什么?”李老四恶声恶气的问。

“我不是叫花子!”小乞儿气愤的说道,然后又怯怯的看了他们一眼,小声的解释:“我、我肚子饿了,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

两人一听,再看看小乞儿乌黑脏乱的衣衫无法掩饰的大家气质,顿时明白了。

这儿虽是与中原比邻的大理,但不凡有现今动乱的局势中生活不下去的汉人迁到此居住。如今大宋朝廷积贫积弱、昏君j臣当道,北方金国虎视眈眈,蒙古异邦异军突起,时常南下烧杀掳掠,鱼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可怜平民百姓无端遭横祸,家破人亡,流落他乡……

这小乞儿虽然形像狼狈,但一身气质也算大户人家方能育养而出,莫怪他会不喜别人说他是叫花子。也必定是饿极了,又不愿折辱了身份去乞讨,才会想进这山林中寻些野味饱腹吧。

想着,两人不禁叹了声,不再为难他,只是问道:“小子,你刚刚是从那边过来的吧?”

小乞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有没有……瞧见那个东西?”

小乞儿一脸茫然,“哪个东西?”

胆子较小的李老四差点跳脚,凑近他颤颤的小声说道:“就是妖怪啊,听说是从天而降的妖怪,还会飞呢,很吓人的……”

李老四越小越小声,王老三也屏气凝神以待。小乞儿倏地刷白了脸儿,垂下颤颤的眼睑抖着嗓子说,“有……有,我、我看见了……”

“真的?!”

猜测是一回事,若当真正亲自证实,那可就止不住害怕了。李老四跳起身,“不得了不得了,我们还是快点上天龙寺去请高僧一灯大师亲自来捉妖吧!听说一灯大师修行多年,慈怀为怀,应该……”

“是极是极……”

“那个、那个……我先前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往那边去了……”

正在讨论着的两人一听那呐呐的声音,同时瞪向小乞儿,再顺着他手势的方向瞧去,顿时脸色大变。

“啊啊,王老三,那儿可是我们的家啊!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可千万别让妖怪吃了啊!!妖怪要出山去祸害村民了,快回去通知大家……”

嚷叫着,顾不得小乞儿,两人拔腿便冲向家的方向。

被留下的小乞儿静静目送两人匆促离开,然后扯扯才慢慢的扶着周遭的树丛起身。刚刚跌得太重,地上的枝条横七竖八,咯得臀部一阵生疼。

小乞儿忍痛皱皱眉,拍拍衣裳上的枯叶,方转身朝刚才两名猎户所指示有妖怪出没的地方行去。行几步,却见密林之中,一个白衣胜雪的俪影伴着一只漂亮剽悍的豹,款款而来。

“你、你都看到了?”小乞儿在女子清透似水的眼睛望过来时,显得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女子打量小乞儿半晌,启唇道:“既然不擅长说谎,良心过不了自谴,又何必逼自己这么做?”

柔和却清淡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教小乞儿更无地自容,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小乞儿低下脑袋,咬着唇细细的说,“他们若见到您,定会说您是妖怪,会伤害您的……”

“你我素味谋面,又何必如此关心我?”女子淡淡的说,声音里暗含了些许困惑,心里却是平静如死水,并不因一个素味谋面的陌生人的关心而波动。

她果然做不了神,估计不管修练了多么漫长的岁月,仍只能是留在人间徘徊飘荡吧!鞠尘叹息一声,不是失落难过,也不是认命,而是一种连自己都不了解的平静与无所谓吧。

“不,您救过我,赐我再生生命,怎么会没关系?”小乞儿反驳,目露坚定,“况且我也拜您为师了,作徒儿的自然要关心师父……”

鞠尘扬眉,打量小乞儿一反这几天的怯懦反露坚定的脸,心里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古人的想法。或许这就是千年的代沟吧!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几天了,她在林中悠转了好些天,并不忙着出去,知道这儿是远离中原的云南大理,不远处有座名为天龙寺的寺庙,是当年大理的国君,后来避位为僧的一灯大师的出家之地,也知道染氏先尊将冯蘅的躯体大老远的从桃花岛搬来这儿让她重生的原因。

这些天,鞠尘会在树林中遇到一些人,他们总是瞧见自己的第一眼,便大叫妖怪跑了。直到前几天的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人间与亲人团聚,这小乞儿不知何原因闯进这山林,惨遭恶灵追逐附体,魂体受鬼气侵袭,差点死去。

鞠尘看见了,顺手以符驱了恶灵,救下小乞儿一命,于是小乞儿便以救命之恩为由,不肯离去,直言要拜她为师。

“你不怕我是妖怪么?”

鞠尘反而奇怪了。自己这副模样,虽有冯蘅的绝丽之姿,但也因冯蘅死了十多年之故,这具躯体虽然被染氏先尊以灵气修护保养得如初,但浑身透着死魂之气,面色僵硬,观之可怖。

因咒术反噬,鞠尘的灵魂曾活生生被恶灵撕碎又重组,与冯蘅的身体融合度还不到位,灵魂中的灵力太弱了,消不去躯体上的死魂之气,为了不吓坏古人,她这些天来都只是在林中漫游顺便修习以前的灵力。

可这小乞儿不紧不怕她,反而还处处维护她,依恋她。

“您不是妖怪,您是我的……您是祀风师!”小乞儿言之凿凿的说,“您说的,我都相信!”

“你为何又要拜我为师?”古人都是这么乱拜师的么?怪不得古代门派那么多。

“我想跟着您,做个同您一样可以与魂魄交流的祀风师……还、还可以让这林中百兽像听您的话一样听我的!”小乞儿说道,晶亮的眼睛星辰闪烁,像个小孩子一般,而他在鞠尘眼里确实是个小孩子。

鞠尘有趣的看看着小乞儿,手指摸摸伏在她脚边的黄金豹,缓缓的说,“祀风师也要有特定的血统才行!你不是盘古大神择选出来的族人,灵力太弱,根本无法诱发出来……不过,你可以修习些简的术法,净化一些死灵和恶灵也有余了!”

这将会是个战乱倾轧的朝代,枉死的生灵不计其数,收个徒儿也算是尽一份力。

“你叫什么名字?”鞠尘问。

问了名字,就代表承认了这师徒名份。

小乞儿大喜,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弟子、弟子叫……阿沅!”

3君子一言

一高一矮的人影走入市集时,不意外惹来了众多惊惧与闪躲又好奇的目光。

其一,走在前头的女子天姿国色、秀美清丽,白衣胜雪,端看身姿带着种遗世独立于红尘外的仙姿透逸,尘俗不沾的净洁;其二是女子身后衣衫褴褛的少年,亦步亦趋跟随,古怪的组合,教人们不由多瞧上几眼;其三,也是教人们最惊惧恐慌的是,两人身边竟跟着一头黄金色的豹子,身形剽悍,面目凶恶,乃林中猛兽,怎不教人惊恐万分?

幸而那只豹竟是一反常态不攻击路人,只是仰着头,骄傲无比的伴走在白衣女子身边,对凡人的注视与惊吓无动于衷。

看久了,行人也由开始的害怕变成了好奇。

“姑、姑娘,小店只是小本生意……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请您高抬贵脚……”去投宿别家客栈吧。

柜台前的胖乎乎的老板冷汗狂飙,抖着肥肥的身体,战战兢兢的说,语无伦次。

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偌大的客栈里竟无一丝声音,店小二早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用餐的客人们如石雕般,手中执着筷子,目光发直的瞪着进来的一行人。

鞠尘挑眉,看了眼低着头不知在反思还是羞愧的新徒儿阿沅,摘下套在手腕间的翠色玉镯搁放在桌子,柔和的说道:“掌柜的,两间上房,顺便给我们添置些新衣物,也请准备好洗澡水,好让我们好好休息。呆会,也要麻烦你们将饭菜端来房内给我们,谢谢!”

胖掌柜瞪着桌上的玉镯,镯身翠色如碧,色泽天成,玉里头竟流动着云雾一样的光华,从外表即可看出这是一件难得的珍奇,晓是胖掌柜做了三十几年的生意,走南闯北的客人不知繁几,也没见过有如此特别的镯子。

胖掌柜笑得干巴巴的,“姑娘,还是请、请您择选他处落脚吧……小店还要做生意,无法照顾凶兽啊!”虽然珍奇令人发懵,但生命的威胁更让人不敢起什么贪念。

听到此,鞠尘恍然明白为何众人看自己的眼光恁地如此奇怪了,怨不得当她要带黄金豹下山时,阿沅的脸色会那么奇怪,欲言又止的。晓是黄金豹在世人眼里是凶兽,会吃人的吧?

阿沅绞着干巴巴的衣裳,小声的嗫嚅:“师父,我们还是走吧……”被这么多目光直视,阿沅脸上火辣辣的,也有些害怕。

鞠尘淡淡掠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掌柜的,请放心,黄金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伤人的,大可不必介意,也无须你们照顾它,它会自己能照顾自己!”说着,鞠尘摸摸黄金的脑袋,“黄金,来,向掌柜打个招呼!”

黄金是黄金豹的简称名字,是鞠尘为了方便直接取的名儿,当初阿沅一听这么剽悍漂亮的豹竟然有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无语了好一阵,给予某只凶兽同情的目光。

黄金豹迈着优雅矫健的步子上前,对胖掌柜低咆了声,扯开嘴对胖掌柜露出尖利的獠牙,极其有威胁性及震慑性,在胖掌柜的惊恐与客人们的惊奇中,又退到鞠尘身边,很乖驯听话的模样。

生平第一次,竟不是被人威胁,反而被一头兽威胁了,胖掌柜欲哭无泪,最后还是乖乖的指派了一名店小二带二位客人上楼入住,只期望这两位组合怪异的客人尽快离开,不要影响了他客栈的生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间厢房比邻,待店小二送上热水和衣裳时,鞠尘将新衣服放到阿沅手中,“阿沅,去将这身衣服换下吧,呆会再去吃饭!”

阿沅捧着新衣,眼眶有些湿润。明明鞠尘的声音虽是柔和却不带感情的淡然,不知为何却让他心里莫名酸涩。

“是,师父!”阿沅施了个礼,转身走入房内。

鞠尘慢腾腾的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店家准备的新衣裳白衣?鞠尘挑眉,可有可无的套在身上,然后盘腿坐在床上,阖上眼,摒弃脑中所有杂思,默念着咒语,聚集起灵魂带来的灵力,以其自己早日恢复她在现代的灵力水平,也让自己不致于在这国运衰微的武侠世界吃亏。

请你……请你帮帮他……求你了……

微弱的女声渐渐清晰,鞠尘微乎其微的皱起眉头。

因灵力有所成,那股徘徊不去的残念越显深刻,总在她静心凝思时出现,哀婉凄楚。

“我没这个义务!”鞠尘照例很冷静的拒绝了。

不,你是以我的身体活着,拥有这具身体的你怎么会没有这个义务呢?从你入住我身体的那一刻,他就是你的责任了!

鞠尘拧紧了眉。

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违背你初心的事情,我只是放不下他和蓉儿……

“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你已逝世多年,又何苦执意于尘世者?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在你离逝一刻,已成为上辈子的事情了。人死缘断,情义两散,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

我懂的……

“那就往生去吧!你为了他们而耽搁了轮回,魂魄不得安生十余载,日夜受狱火煎熬,困囿一方天地,又是何苦?何苦?”鞠尘淡淡的说,柔和的声音越见清淡如风,飘飘缈缈,悲喜不叙。

心事难成,遗憾难忘,我真的做不到啊……幽幽的声音透着太多悲痛,慎之……我欠了他的……当年一念竟累得他后半生孤苦伶仃,长痛一生,我又怎忍?

鞠尘哼了声。说到底,她仍是要她有所行动就是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每天跟在我身边,夜夜入梦来扰我清梦,不知道会带给别人很多麻烦的么?”

我说过不会让你做什么违心之事,只是借你的手为我将锦囊交给他……他孤独了十多年,若不是有蓉儿伴着他,他……

“一个锦囊罢了,给与不给又有何区别?”鞠尘的声音仍是淡淡的,“既然十多年他都挨过来了,相信后半生的日子他也是能挨过的……人,总是在不断适应环境中成长,在现实中生活的。”

不,他还年轻,一生不能如此孤独,没有人陪伴的日子,太孤单了……就连蓉儿,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男子的出现而离开他的……

“你太杞人忧天了吧?说不定有些人生性桀骜,就喜欢享受孤独呢?”

你……只是个小小的锦囊,你也不肯帮我么?你用了我的身体重生,难道连这一点点的小忙都不愿意施还给主人么?

这女鬼真烦人不,真是不死心,每天每天都要趁她冥思时出现,在她耳边幽怨好久,搞得她耳朵都长茧了,比染相思那丫头更烦人。

鞠尘叹了口气,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确实,做人也不能太不近人情,她终于妥协道:“好吧,我会走一趟,帮你将锦囊交给他,告诉他你的心意!”

谢谢你……慎之,就交给你了……

“免了,我对老男人没兴趣!”

鞠尘直言拒绝,听而不闻那阵阵轻笑声,双手结印,淡淡的白光在指尖萦绕闪动,飞向那抹纤细精灵的魂魄,让那在世间徘徊了十几年的灵魂终于了却心愿,重上轮转台,投胎转世。

身体里的残念,至此终于消失。

冯蘅的情感消失了,今后她便是鞠尘。

鞠尘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枕边的青玉色锦囊上。这是冯蘅挂念了十多年的东西,只恨魂魄无法入梦诉诸心意,只好借此良机以她之手圆她之憾。

指尖拈起色泽香暖的锦囊,鞠尘在心里咒骂染氏先尊。既然要她重生,为什么不挑个简单一些的身体给她借住附身?路人甲都比她好啊!这么个身份,这么个敏感人物,若真正碰到那人,后果将会怎样呢?

罢了罢了,君子一言,如石之坚,似海之深,她定会成全她的心愿,也算是她霸占了这具身体的报答。

“师父,您……还好吧?”

阿沅细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哭意,鞠尘循声望去,入目的是一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坐在床前,关切的看着自己。

“阿沅?”

鞠尘挑眉,打量洗去一番脏污,穿上了干净衣裳的少年不,若除去那身衣裳,那眉那眼那神韵,活脱脱就是一名秀美温婉的女孩子。

“师父,是我!”阿沅紧张的绞着衣摆,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鞠尘收回目光,慢慢的坐起身,“我没事,别担心!”

“师父不会丢下我?”

阿沅脱口而出,神情是无比的紧张。鞠尘愣了愣,摇摇头,“你是我徒弟,我为何要丢下你?只要你无去意,我也不会赶你!”

阿沅清秀的眉眼染上欣喜若狂,见鞠尘起身,忙着去桌前布菜。

“师父,刚才店小二送了膳食过来,徒儿叫了您很久,却不见您醒来,徒儿担心您……”

鞠尘叹了口气,“别担心,这种情况以后会常有的,你只管放宽心便好!”

说着,不再解释,阿沅的疑惑只待时间去解决。鞠尘不习惯对人解释什么,明白也罢,不明白的时间也会说明一切,所以她习惯将一切事情放在心里,让时间去为众人解惑。

师徒俩坐在桌前吃饭,桌上是几样小菜,色香鲜艳可口,观之诱人食欲大动。鞠尘只咽了几口,便搁筷停食。

阿沅也停下筷子疑惑的看着她,“师父,您这些天来都只食一点点食物,身体会吃不消的……”

“阿沅,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也不会有事的!”

死人的身体果然不好用,虽然有染氏先尊以灵力护养它十几年如初,不腐不烂,颜色柔软度如常人,但十几年未进米粒,也跟着无法吞食人间的食物了,只能喝些汤水裹腹。

见阿沅担心的看着她,神情忧虑难安,鞠尘顿了下,抬手拍拍阿沅瘦弱的肩膀,起身离开房。

4在沅之君

冯蘅了却心愿,无憾而去,鞠尘完完全全成为鞠尘,眉间软色浅愁渐渐敛去。

所以,当客栈里的食客瞧见昨天那名携着黄金豹和一名小乞儿的女子时,明显感觉到她与昨日略有不同、神色相悖。原是温婉灵秀的女子,此时多了几分雪彻的玲珑清隽、淡薄透彻。不过,昨日脏污的小乞儿不见了,换成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那头隶属兽中之王的黄金豹仍是教人们惧怕的。

这样的组合,实属怪异,莫怪一出现总是惹来众多惊奇或惊吓的目光。

鞠尘却是浑不在意,施施然的走到一处空桌前坐下,阿沅低着脑袋跟在她身后,黄金豹在鞠尘坐下后像只乖顺的大猫趴在鞠尘脚边。

待店小二战战兢兢的送上早点,三人安安静静的用早膳。

鞠尘习性少言,性子薄凉,做事一向是按心意而行,有时更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阿沅性子软带着些腼腆,也不会主动搭话,所以师徒两人处在一起大多是安静无声的多。

只嚼了几口,腹内又传来阵阵抗议声,鞠尘只得放下手中的馒头,端起温开水喝了几口权充裹腹。抬首见阿沅怔怔的看着自己,鞠尘开口道:

“阿沅,吃饱点,呆会我们要离开了!”

“离开?师父,我们要去哪?”阿沅不解,神情不觉有些低落。

“你日后便会知道!”

见鞠尘不欲多解释,阿沅咬唇看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不言,安安静静的听话填饱肚子。不是早就决定要随同师父离开了么?为什么到最后却感觉满身的罪过自惩?

鞠尘瞟他一眼,心里想的是:这孩子性子太软,自信心有待加强啊!

结账时,那胖掌柜却奉上几锭金元宝给鞠尘,诚诚恳恳的说道:“姑娘,这是找您的余金。那镯子是个稀罕物,应值这个钱……”

鞠尘眸光一闪,想起未来长途漫漫,还须用银子,遂不多言的收下了。只是,这东西真的是稀罕物吗?这是配戴在冯蘅身上的首饰,还有几样项链玉簪,料想是从桃花岛上带来的吧。

再叫店家打包了些干粮,在胖掌柜欢喜无限的目光中,鞠尘带着阿沅和黄金豹走出客栈。想来,自家客栈生生住进来一头豹子,虽然貌似很听话,但还是让人怕啊。

一路上人群回避,眼看就要出了城,突然一个身影从远远的掠过来,站在两人面前,对着阿沅欣喜的唤了声:

“阿沅!”

阿沅愀然色变,一下子紧紧的抓住鞠尘的衣摆,手足无措的看着出现的人。这是一个貌美的妇女,三十岁左右,看到阿沅一脸欣喜又添了几分无奈之色。

“阿沅,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啊,一灯大师也谴了众多寺僧在那山间寻你,就怕你出个什么意外……阿沅,若你心里不痛快,可以告诉义母,又何必离家出走?”

“义母……”阿沅嗫嚅的唤了声,神色间俱是惊惶无措,最后将目光移到鞠尘身上,紧紧的揪住她的衣摆,软软的叫道:“师父……”

那妇女讶叫了声,终于正视鞠尘,听闻阿沅一声“师父”,脸色一沉便跃起身子朝鞠尘挥来一掌。这一掌下来,若是稍有武功的人必能躲过,只是鞠尘呼吸吐呐间平稳迟缓,不说妇人,连阿沅也可以轻易探出她是半点武功也不会的。

“义母,不要伤了师父”阿沅惊叫,想也不想的扑过去挡在鞠尘面前,闭眼承受母亲愤怒下的一掌。

妇女见状正欲收回掌,谁知那只黄金豹却一跃上前,眼看就要咬掉自己一只胳膊,那妇人掌风一改,劈向了黄金豹。黄金豹被打飞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跳落于地,还想进攻,突然听得鞠尘一声喝斥,只得乖乖收回前蹄,保护性的站在鞠尘身边,朝妇女呲牙低咆。

如此有灵性的豹子,瞧得妇女一阵惊奇。见那姑娘甚是年轻,貌美脱俗,不过,仅双十年华又丁点武功都不会,阿沅怎会拜她为师?这岂不是有辱一灯大师门下?刚才听得义女这样叫她,心里并无意多伤她,只是想探探她的虚实,瞧瞧她有何能奈让义女竟然丝毫无音信的拜了她为师,心甘心愿同她离开养父母。

“抱歉,姑娘,奴家多有得罪了,并无冒犯之意!”妇女收手朝鞠尘揖了一礼,解释道:“奴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姑娘可唤奴家武三娘!这是奴家的义女,名叫何沅君,前些天我家官人不知为何骂了她,小姑娘性子不稳定,一时委屈便跑了出去。见她一天不回家,我们出来寻找,却听见山中猎户说她那时不慎掉落了山崖,我们以为是阿沅出了意外,找了她很久了……原来是姑娘救了阿沅,三娘在此感激不尽。”

鞠尘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心里默默回想武三娘所透露来的信息。一灯大师原为大理的国君,避位为僧后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随侍,其中那农夫名叫武三通。书中有叙,武三通夫妇收养了自幼孤苦的何沅君,认作义女,对她甚是怜爱。

这何沅君……不就是后来嫁给了陆展元,导致李莫愁成魔女的罪魁祸首之一么?还真是巧啊,竟遇上了这个还未长大的小阿沅。

“师父,阿沅不是故意欺瞒您的,请你别不要阿沅……”阿沅突然跪在鞠尘面前,轻轻的啜泣。“那天,阿沅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以为很快可以看到亲生的爹娘了,没想到是师父救下了阿沅……阿沅没有告诉师父,阿沅在那时真的瞧见了爹娘的魂魄,他们同阿沅说了很多话,说您是阿沅的再生父母亲,让阿沅今后跟着您……”

那时神智不清,却清楚的记得那逝世好些年的爹娘如何为她挡住上她身的恶灵,同她说了好多事,更是告诉她鞠尘是她的再生父母,让她若真的很难过害怕,不愿跟在义父母身边,今后便可跟着鞠尘。

所以,当醒来后,她不愿离去,一心只想跟着鞠尘。因为鞠尘真的给了她那份亲近的感觉,而不是、而不是……

她不是不知感恩好歹,而是她长大了,性子虽然温婉,一味听从长辈的话,作个安份守已、贤良淑德的姑娘,但有些事,却不是她一味听从长辈,作个好姑娘而可以避免的。

“师父……”看鞠尘面上仍冷冷淡淡的,何沅君心中忐忑不安。

鞠尘看了她一阵,这么秀美温婉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少年呢。原来她的猜测是对的。想起何沅君短暂的一生,因为她的出现而偏离了轨道。若非她出现在这世界,中元节那天,鬼门应该不会大开使得她差点丧命吧?

“阿沅,我既收你为徒,就不会反悔!去留随你自己选择,你若执意尊我为师,跟我走我也不会赶你;或者你留下,也罢!”

阿沅大喜,朝鞠尘再次磕头,“不,师父,阿沅想同您在一起!”

武三娘看阿沅这样,听着义女的话,止不住心疼又气愤伤心。父母尚在,她怎能如此拜师走了,不与他们商良禀明?况且拜师的对像还只是一名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怎么让他们放心?

想着,眉色间添了几分为人长辈的威严厉色。“阿沅,不管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跟义母回家!”

何沅君转了个身,跪向武三娘,含泪道:“义母,请您别为难阿沅!那天,阿沅跑进树林,险些遭恶鬼上身,幸得师父相救阿沅才捡回一条命。师父是祀风师,阿沅已拜她为师同她修习,做个祀风师……义母,请您就当阿沅已经死在树林里了,千万别告诉义父……”

“这怎么可以?”妇女叹息,眉间染上了愁容,“阿沅,你义父他这几天为了你的失踪几番生气,每每出来到处寻你不着,大发雷霆,连一灯大师都被他惊动了……”

说起那“义父”阿沅瑟缩了下身体,止不住的害怕。这几年来义父看的眼神越来越怪,将她管得越来越严,言语间添了些暧昧异样,让她很害怕。那不再是一个父亲长辈看女儿的眼光,而是、而是……

武三娘眼睛一黯,自也是明白了何沅君的反应为何。身为一个女人,枕边人的心思转变,她又怎么会不清楚?爱上自己的义女这种事可以说是古今难有,大逆不道、违悖伦理。若真让世人知道,武家颜面往哪儿搁?一灯大师也会受累波及……只是她一直念丈夫为一灯大师门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一,断不会不顾伦常做出什么祸事。或许,阿沅离开了也算是幸事一件,不用担心丈夫终有天会忍不住做出那等祸事……

武三娘沉吟,“祀风师”自古以来就是一种晦莫如深的存在,她了解不多,心中难以抉择。是让阿沅跟着她离开,从此断了丈夫的邪念,还是继续强留下阿沅,让阿沅日日担心受怕让丈夫最终成魔?

最后,还是一个女人的自私与母亲的身份让她作了决定。

武三娘长叹一声:“阿沅,义母对不起你!”

“义母,请原谅阿沅不孝!”何沅君朝她磕了几个响头,声声含泪。

“此去不知何日方能见面,你要好好保重!你义父那边……我会好好同他说的!”除了这样又能如何呢?武三娘心中说不出的疲倦,不知这是造的什么孽。

将何沅君扶起身,怜爱的摸摸她的脸,武三娘看向鞠尘,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