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1)

五千通用点的月薪不是白拿的,我试图安慰自己,安慰失败,于是打开智脑搜索五千月薪代表的生活水平,安慰成功。

镇定剂的效果很好,威利来了后直接抓起弟弟的后领把人拎走,说之后可能还会有弟弟妹妹来打扰,麻烦我尽量使用镇定剂。

我保持微笑,默默降低了对威利的好感度,就算我们之间是雇佣关系,我一个女孩子在深夜被人闯入房间,就算再不解风情,客套地安慰我两句也不是很难吧。

好在我对威利的期望值不高,只是短暂地失望了下。

一夜过去,诺尔终于醒了,我端着早餐走进他的房间时,他正和身上的锁链做斗争,见我进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露出依恋的神情,反倒警惕地皱起眉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我愣了愣,把餐盘放到诺尔面前,“你先吃早饭,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药”

诺尔怀疑地看着我,我也像是第一次看见诺尔一样仔细打量他,难道镇定剂还有提升智力的功效?

“我要是想害你还用在食物里下药?”

想了想,我又问了句,“你不认识我了?”

诺尔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

呵呵,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天天抱着我不撒手。

不过不记得也好,我想了想,给威利发了讯息,说明了诺尔的情况。

“你在给谁发信息?”

智脑有隐私保护功能,除非使用者开放权限,否则别人看不见显示界面,我看也不看诺尔,说

“你把早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

伴随着诺尔坚定的话语,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肠鸣,诺尔的脸红了红,居然看上去有点可爱。

大概是我对诺尔的初始印象太差,以至于他只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我就能提升好感,而且他本来长的也不错,迅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主动冻结了对诺尔的好感度。

诺尔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吃饭了,身体发出警报后,他控制不住地看向热气腾腾的早餐,然后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反复几次后本能战胜了理性,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先吃一半,我再吃”

谁给他的自信,觉得绑匪会听他的话,虽然我并不是绑匪。

我直勾勾地看着诺尔,心中思索着是威胁他吃早饭,还是坦白自己不需要进食,还是直接告诉他是威利雇我来的,又或者去拿个漏斗给他强行喂食,我个人偏向威胁,后面两个都需要解释,而我懒得解释,万一解释到一半他又犯病了怎么办,强行喂食也不太好,毕竟我是来照顾他的,不是真的绑匪,但威胁的话,我用什么威胁他比较好?

或许是思考的时间太久了,诺尔也进行了一番脑补,他缩了缩脖子,一副非常不情愿但还是忍辱负重的样子

“我吃就是了,你不要觉得我好欺负”

“要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变成亡灵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意思吗,身为一个无神论者我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直接舀起一勺粥递到诺尔嘴边,诺尔瞪大了眼睛,我冷漠地和他对视,经过了可能不到一分钟的对峙,诺尔愤愤地咬住了勺子,好像咬的是我的肉一样。

虽然我知道被喂食这种事是有点羞耻,但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还不想喂诺尔呢,然而我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就算只给诺尔的一只手解绑,我也担心他会伤到我。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想着,我手上的力度不小心偏大了些,第二勺直接怼到了诺尔的喉咙里,他难受地干呕一声,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控诉。

我选择无视,连续喂了三碗粥下去,诺尔才摇头说他吃不下了,我点了点头,在他惊恐愤怒的目光中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我让他吃饱喝足可不是为了方便他有力气挣脱的,小心一点总归没错,见诺尔再度陷入昏睡,我打开智脑,威利回复了消息,却是让我对诺尔解释任何事。

高什么,亲人好不容易恢复理智,不来个感人的重逢反倒要保密,幸好我刚刚没告诉诺尔。

另一边

威利叩了叩妹妹诺拉的房门,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走进房间,诺拉半个身子在衣柜里,先发制人道

“大哥,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

“衣柜里是什么?”

威利板起脸,每次教训调皮的弟弟妹妹时,他都是这副表情,见他这样,诺拉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大半

“没什么,我想换衣服………”

威利向诺拉走去,诺拉心里一紧,下意识把衣柜门用力关上并且上锁,与此同时威利却调转方向,快步走到诺拉的床边,掀起了床单。

一个灰扑扑的乌鸦布偶静静地躺在床底,是他曾经做给诺尔的娃娃,也是诺尔离开时唯一带走的东西,威利将布偶捡起,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叹了口气

“你们把东西藏床底的习惯也该改改了”

诺拉鼓起脸颊,一副想要争辩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威利却没打算让事情就怎么算了

“柜子里藏的谁?”

“没谁”

诺拉挡在柜子前面,她眼珠一转,把衣柜锁的钥匙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有意让柜子里的家伙吃点苦头,威利没有制止诺拉,只问

“是族里的吗?”

“不是”

怕威利继续追问,诺拉跺了跺脚,拽着威利的胳膊往外面走去

“哎呀,大哥,我已经成年了,我有分寸的”

关于这点威利没说什么,被诺拉拽着离开了她的房间后,他反客为主,拽着诺拉去了诺尔的房间。

镇定剂的药效已经过去,诺尔还在睡,感觉脸被用力拍了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哥威利正站在他的床边,姐姐诺拉在墙角低头面壁,诺尔顿时睡意全无。

“大、大哥”

“知道错了吗?”

“………知道”

“说说你错在哪了?”

“…………”

许久没有听到诺尔的回答,威利的表情愈加严肃

“你不该一个人半夜偷偷溜出去,更不应该去找他,是诺拉告诉你的吗?”

“是我………”,正在面壁的诺拉主动开口,诺尔也抢着道

“是我非要诺拉姐告诉我的”

“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还要袒护那个疯子,收留他一次就算了,现在又把他找回来,大哥是想再失去一只眼颈起?!”

越说越激动,诺尔微微红了眼眶,诺拉也转头看过来,露出愤愤的神色。

威利摸了摸左眼的眼罩,隔着薄薄的布料被触碰,左眼眼眶里的义眼无法传来任何感触,对于这只眼睛的失去他并不是如表面上一般不在意,只是如果他也情绪化地做出决定,那么就真的没有谁会管被驱逐出族的弟弟了。

叹了口气,威利不再隐瞒自己的打算,“我请到了一位来自北地的医生,他一直从事基因病方面的研究”

“可是基因病不是治不好吗?”,诺拉忍不住道。

“总要试试”

更何况人族那边的科技比兽族发大许多,即使没有根治基因病的方法,能减缓症状也好。只是人族和兽族这些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所以在事情定下来之前他没有声张。

当时诺尔发病,手段残忍地杀死了他的好友,狼王对他的处置是驱逐出族,抹消他存在的痕迹,因此之后诺尔的名字被赋予给了他们这一支年纪最小的狼,被迫换了名字,威利知道他最小的弟弟一直心怀不满。

诺尔的病是基因病,为了防止基因病的扩散,他们这一支狼族都不能留下后代,诺拉原本在族内有个感情不错的伴侣,打算成母审就和伴侣结合,现在却只能放弃这段感情,因为兽族不同的分支之间无法诞生后代,诺拉找伴侣只能在外族中不想要后代的兽人中挑选,这样的限制下她很难找到好的伴侣。

“不要再去打扰他了,他很危险”,威利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很可怜”

智脑突然震动了下,是024发来了消息,说诺尔恢复了理智,威利想了想,让024不要向诺尔解释任何事。

如果诺尔的病治不好,他不可能收留诺尔一辈子,那么让诺尔一直保持对外界充满攻击x的状态更有利于他的生存,如果诺尔的病可以治好,威利更不希望诺尔知道他曾经因憎恶惧怕而攻击杀死的存在中有他的族人,这样的真相对诺尔太残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