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生几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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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过几年这样的日子，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那是一段人与自然不断抗争的生活。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了人与人之间的厮杀，败了以后，是漫长的被禁锢在泪冢中的等待，接着就出现在万象大陆了，不断地被人追杀，值得欣慰的是，我在这片大陆上，找到了我的出生地，找到了师兄们。
可惜，师兄没有能力好好地照顾你，依旧让你生活在征战与厮杀中，生活在生与死的考验中。
一向平和的窦士隐，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的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愧疚。
师兄，言重了，每一个生存的机会，其实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我们彼此扶助，彼此相依，也已经很难得了，我不是同样也无法帮助大师兄吗？我甚至都无法减轻一点点大师兄的痛苦。
云渺的神情也黯淡下来，她低垂下眼睛，眼角闪动着微微的泪光。
年少的时候，在师父的关怀下，我曾有过几年快乐无忧的时光，那时的安代星是多么美好啊。我其实一直都很遗憾，杀人与被杀怎么竟然就变成了安代星人的生活内容了呢！
师兄，你那快乐无忧的时光里，是不是闪动着什么人的身影啊！云渺似乎是找到了兴奋点，她脸上的黯淡一扫而光，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
什么人的影子？窦士隐看着思维大跳跃的云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某个美女了！云渺眉毛一挑，不满地说道。
哦。窦士隐顿了一下，将问题推了回来：“那师妹你呢？”
哎，我在问你呢！你先回答。
那我先回答，然后你再回答。久经沙场的窦士隐此刻，居然十分难得地表现出一丝孩子气。
好，一言为定，必须真实回答。云渺毫不犹豫要说道。
我、、、窦士隐略显迟疑地开子口，似乎想找到最好的表达方式。
云渺耐心地等着，一声不响，她知道，那些开了口的人，无论怎样，通常都会继续说下去，但如果打断他们，就说不定等不到下文了。
好吧，我心里有非常好的女孩子！窦士隐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句话。
啊，真的啊！那她现在在哪呢。云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闪了闪眼睛不由得追问起来。
该你回答我了。窦士隐根本没理会她的追问，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渺，要她讲出自己的故事。
我嘛。轮到自己回答的时候，云渺也感到有些为难，她微微地沉吟着，一时，竟然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
那个青梅竹马的岳苍，曾是支撑着她走过漫长岁月的精神力量，可是，在活生生的窦士隐面前，他居然是那么的遥远而模糊。
而眼前的窦士隐，这个可以随时改变自己心情的人，又是那样的无从把握，若即若离。
现实让云渺颓丧地低下了头，嗫嚅道：“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楚。”
这么为难啊，看起来事情有点复杂啊！好吧，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我就不追问了。我们还是喝酒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呀！窦士隐说着，端起了杯中酒，洒脱的一饮而尽。
云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她忽然发现，那个遥远而模糊的岳苍，一直藏在她心最隐秘的角落，就算不再想起，却也从不曾忘。
岳苍当年的呼唤依旧是如此的清晰，带着血泪，带着疼痛，带着无法割舍的眷恋。
云渺摇了摇头，不再回忆，她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对着师兄微微一笑，豪迈地一饮而尽。
对了，师妹，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通灵派有两大绝招吗？
当然啊，我还看到过师兄利用这两个绝招来发威呢。
现在教给你啊，你将来离开这里的时候，也许会用到这两种功夫，据说这两个绝招，来历不凡，在更高远的地方，它们会发挥更大的威力。
师兄，我还能到什么更高远的地方呢，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啊。
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向远处行走，出生之地，是用来怀念的，而不是用来停留的。
还有啊，通灵派有一种剑术，叫做素心剑，自有它的精妙之处，我现在练给你看。
师兄，这剑术果然精妙，轻灵诡异，出奇不意，虚招层出不穷，让人费尽了心思，与它的名字真的不相符啊。
师妹，你要知道，名字通常是带着一丝丝的寄托与向往，是努力的方向，可是却未必真的能够做到。
嗯，师兄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了为什么这套剑法叫做素心剑。
天不知不觉地亮了，窦士隐看着天边的曦阳，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奈，他深深地看了云渺一眼，目光里充满着深情与眷恋。
可是，当云渺认真地回望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些什么的时候，窦士隐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清冽明亮起来，他的炽热的双眼转瞬间就化作了冬夜的寒星。
云渺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暗暗想到：“师兄，到底个瞬间才是真实的你呢。”
看着云渺失望地垂下了眼睛，窦士隐突然清晰地说了句：“师妹，谢谢你在我人生最美好的夜晚一直陪着我！”
话间未落，人已飘然远去，再没有回头。
云渺看着窦士身的背影，愣怔半晌，泱泱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黑，四周一片寂静，可是云渺知道，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正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云渺在的这看不透的黑暗里，渐渐冷静下来，她觉得只有让自己融入这黑暗里，也成为这黑暗的一部分，才能知道黑暗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云渺想起来了，她拥有空明之力，她可以将自己完全放空，来融入黑暗之中。
果然，当云渺完全放弃的自己的时候，她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这时，云渺蓦然感受到黑暗里涌动着的无边的黑色兴奋，这黑色带着吞噬的渴望，缓缓地移动着，汇聚在某一个无法辨识的地方。
无声的、任人宰割的绝望，正从那个地方冲天而起，而这种绝望正是黑暗的期待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