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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有了一片霞光。

公子继续道:“寒门是三大医派中的毒医派,寒门的毒非常有名,甚至能将人炼成毒人,即血或体/液都带毒的人,那倒塌的西面墙后面,便是炼化池,使用咒术来炼毒人用的,被送进去的人,无论本人有无意愿,一旦走入,便是万劫不复。”

“也就是说,我刚才若进去就会变成毒人了!?”我很讶异,那公子呢?

“是啊,其实寒门还有将人炼成药人的咒术。药人与毒人恰恰相反,寒门的药人则可解百毒。不过药人和毒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要炼药人与毒人,需要选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无法承受痛苦的孩子大多死于那些咒术,而就算成功炼成药人或毒人的孩子,他们也是早夭,一般活不过二十岁。”公子说着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太多无须用言语来表达的感情。

我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公子,真的太好了。

“寒门炼那些药人和毒人做什么用?”把人炼成药人和毒人,还不如直接用药和毒,我觉得寒门的做法相当奇怪。

“毒人作用一般用来暗杀,以前与寒门作对的人,或是寒门看不惯的人,只需送出一两个毒人派到对方身边,在对方沉溺毒人的美色之际,已经中毒了。至于药人,寒门会把药人送给一些对他们有利用价值的达官贵人,药人有解毒功效,同时也可以供那些达官贵人玩乐,所以无论是毒人还是药人,寒门一般选的都是些漂亮的少年和少女。” 公子盯着我脏兮兮的脸看。

“难怪我看到的都是漂亮的少年。”我恍然道。

“那些不过是寒门的咒符而已,这里没有人,当然,也没有鬼。”公子终于淡淡笑了下。

我点点头,瞧见公子拿着两本古朴的书籍,好奇道:“公子,那书是什么?”

“从书阁里拿出来的,一本是介绍祝由术的典籍,另外一本则是寒门咒术在医理上的应用。”公子拿出来给我看,我无语,都是与医道相关的书。

我问:“书阁里还有其他的书吧,公子只要这两本?”寒门咒术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公子会要多拿几本。

公子答道:“有啊,书阁里不仅存放着寒门所有的咒术和毒术典籍,还有圣医门的一些阵法典籍等都有收藏,不过我感兴趣的只有医书而已。”

“那我能进去找几本喜欢的回去看吗?”其实我是想进书阁瞧瞧。

公子摇头,道:“我烧了西面墙的凶咒,因此得到了用来驱毒的咒符,才进得寒门的禁地书阁,不过驱毒咒符只有一张而已,而且昨晚上我刚一进书阁就被咒术困在里头,要不是烈儿今早找来,我也无法出来,书阁里面处处都设了寒门咒术,走错一步就会要命的。就算能再成功进去一趟,我也没法保证自己能活着出来。”

我一愣,其实我对那些书兴趣并不大,既然书阁那么危险,我当然不会让公子再进去了,只是一想到公子竟然在那么危险的书阁里面呆了一个晚上,我忍不住又抱住公子,闷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恩,回去吧。”公子搂住我的腰。

出了寒门,顺着石道向下走的时候,并没有受咒术约束,我们相当顺利地一路走到底。

小白和红黑在石道路口都等得不耐烦了,见我回来,小白立即叫起来,高兴地扑过来,委屈控诉昨晚上被红黑欺负的事,红黑把小白当成小孩子来看,根本不在意,慢慢滑入我的袖子,只不过小白还在闹腾,毛茸茸地缩成一团,脑袋努力蹭过来。

见到红黑和小白平安,我心情好了很多。公子带我走出这里,不过没走多久,我就感觉空气中的味道变了,因为位置的关系,这附近的日照时间似乎很短,即使此刻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这一带还是看不见什么光,非常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以及血的味道,慢慢越向前走,腐臭味越浓,还有暴虐的杀气……

红黑早已经从我袖子里钻出来,小白甚至毛都炸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就是毛脏乎乎的,看得我好想马上给小白洗澡。

公子认真道:“烈儿,这里便是重刑牢狱中囚犯最集中的地段了,小心一点,他们可以从任何地方、用任何方式杀过来。”

我点点头,放下红黑,红黑稍稍落后,抬起蛇脑袋,吐了吐蛇信子,“嘶嘶”巨声吼叫起来,一下整个山野的鸟兽都骚动了起来,山野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整个鹿山的蛇群游动而来的声音,红黑一开始就要把蛇群叫来,公子说得对,很危险。

我拉住公子的袖子,道:“公子,先等等,红黑叫蛇群来了。”

公子微微有些惊讶,道:“红黑在这里也能召集蛇群?”

“不能,红黑它是从鹿山深处召集蛇群赶过来的,所以要一点时间。”我朝后看了看红黑,巨型的身体,表层覆盖着厚厚的紫色鳞片,虽然没法看到红黑变大的过程,但每次看红黑身体一下变小,一下变大,就觉得红黑好厉害。

重刑牢狱周围的天险对人或许有作用,但对蛇群作用并不大,不过蛇群依然避开寒门那边的天险,寒门咒术居然厉害到让鹿山的动物都纷纷躲避,难怪那地方没人敢呆。

公子并不让我多等,道:“走吧,不需要停,人的脚程并不快,蛇群不会因为我们多走几步路就赶不上。”

我被公子拉着,抬头道:“公子,那是什么?”山壁上一整排过去,都是凿得整整齐齐的洞口,而且一层层下来,好多!

公子并没有看过去,答道:“那是重刑牢狱囚犯住的地方,不要看那些地方,注意脚下,这里的囚犯并非只有见人就砍的莽夫,巫师、盅师、咒师,用毒高手、阵法高手等,江湖各路高手都集聚在这里,稍有不慎,我们会栽在这里的,尤其是用毒者最头疼。我刚进来的时候,那些囚犯们大概以为我是新囚犯,加上我去的寒门那被诅咒的地方,所以他们并没有认真对付我,这次不一样,我们是要出去,即使他们认为我们走不出去,也不会放我们走的。”

我听着急忙盯着路,紧跟公子身边,问:“那些囚犯自己出不去,也就不允许其他人出去,对吗?”小白安静地蹲在我肩膀上,不像平时那样闹腾撒娇,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看前方,冷静得不像话。

“是啊,因为他们在这里多少年都无法出去,早已经绝望,既然绝望,他们就要拖着新进来的一起绝望。”

公子说完,突然顿住脚步,道:“来了!”我跟着停下来,奇怪,四周的景色怎么变了,红黑到哪里去了?

第九十三章 激战(下)

我左右看了下,刚要问公子,公子安慰道:“烈儿别慌,这一切都是阵法的幻象,无论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当真,记得要冷静。”公子紧紧抓着我的手,同时认真交代我。

我应声点头,公子一边带着我往前走,一边冷笑道,“用阵法试探我?那试试我的阵法吧。”

豁然间,眼前又恢复成重刑牢狱里那充满腐臭味的景色,我回头看了一下,原来公子在破阵的同时也布了阵,此刻我们身后,正有二十几个穿着已经看不出颜色囚服的人正在互相残杀,我记得这个阵,是公子的七杀阵,进入此阵者,必死无疑!

“有意思,不但能够制服紫蛇王,原来还是个懂阵法的高手,当初那场欢迎宴似乎开得太小了。”山壁上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公子眉头都不挑,飞出几张黄符,周围立即传来几声惨叫,几个穿着囚服的女子痛苦地蜷缩在地,面部扭曲,公子的黄符贴在她们的额头上令她们动弹不得,不过那几人的手和皮肤颜色好恶心,像是被蛀虫爬过一样,非常恶心,看着好想吐。

“看来,你这个新人不简单,连巫术和盅术都对你无用,你既然有本事,放弃离开这里的念头,我或许可以保证给你一席之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来。

我打了一个激灵,悄悄往公子身边挪了挪,紧张道:“公子,红黑不见了。”我想转移下注意力,不然感觉自己可能就要吐了。

“别担心,红黑在前面为我们开道,不然人更多。”公子安慰道,脸上未见担心的表情,看着那些要杀我们的囚犯,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

“在这里,力量代表一切,他强,我更要杀了他,不知道这位有没有本事躲过我的毒?”这次是一个年轻男子轻蔑的笑,道:“喂,我说大家要不要合作一次,联合起来对付他。”

我一愣,没想到那些重刑牢狱的囚犯高手们真的联合起来对付公子,还用人海战术困住我们,很多囚犯不再隐藏自己,围在我们周围……

公子眉色凝了凝,我紧张不已,这么多高手联合起来,公子一个人太危险了,红黑的蛇群虽然尽力赶来,却还没到,急死了。

突然我肩上的小白动了动,我一愣,刚意识到什么,果然小白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嗷,那些囚犯突然受声音的冲击,全部捂着耳朵表情痛苦地倒下来。

我急忙去扶公子,小白这种无差别的声音攻击能力,这些年确实越来越厉害,连公子都对小白的声音攻击非常无奈,可小白的声音攻击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就是这种伤害力根本不分敌我,惹急它了,小白就开始嗷叫。

公子同样受不了小白的声音,因为捂着耳朵无用,所以公子只能运气抵御声音的攻击,一些聪明的囚犯也意识到了这点,个个开始提气抵御小白发出的声音攻击。

这时红黑返回来,再次一声巨吼,把小白声音的破坏力灭掉了。红黑是个怪胎,根本不怕小白的声音攻击。不过其他的人或动物,但凡受到小白的声音攻击后,一时半刻只能勉强支撑身体站着,无法立即动弹,本来这招其实是小白保命用的,因为若遇到危险,小白可以趁此机会逃跑,这次小白的嗷叫,却为红黑争取了一点时间,它们俩配合得很有默契,虽然平时经常吵架。

随着红黑的巨吼,四周涌现出许多巨蟒,个头比以前在昆山的一处蟒蛇穴见到的还要大,纷纷朝我和公子这边滑过来……

周围的囚犯都吓了一大跳,有些甚至还没反应回来已经被巨蟒半吞入腹,有人也壮胆砍向巨蟒,但巨蟒只是尾巴轻轻一卷,用身体勒死对方。

那些囚犯中,一旦被巨蟒盯上的,几乎没一个成功逃脱的,因为巨蟒速度奇快无比。巨蟒越来越多,起码有二十几条的巨蟒游到了我和公子周围,领头的亦然是最庞大的紫麟蛇王红黑。

红黑没生气的时候是非常冷静的,此刻红黑并没有暴怒,很冷静地指挥着二十多条巨蟒横扫重刑牢狱,那些拼命逃走躲起来的囚犯还能逃过一劫,凡是碍路者一律被巨蟒蛇群清除干净。

一向遇事镇定的公子看着眼前的巨蟒蛇群阵势,显然也有些被惊到。

我早知道红黑要召集厉害的蛇群,可同样吃惊不已,因为红黑根本没说它召集的蛇群全是巨蟒。几乎是一面倒的战斗,除了极个别不要命的囚犯发疯似地过来送死外,很多囚犯早都开始逃窜,连一开始在四周说话那几个声音都小了。

“他/妈的,是祁家人!”终于有人躲在山坡顶破口大骂。

“让他们过去,不要与祁家人斗。”有人从远远的地方传音而来,对囚犯下命令了,围着我们的囚犯退去了大半,但依然有一部分囚犯不肯走。

这次的蛇群不是一般的小蛇,而是超巨大的巨蟒群,它们不像红黑那样有智慧,暴虐起来充分展示了巨蟒的恐怖。

“老四,让你的人回来!”这话是从闪避顶刚才骂脏话的人说的,对依然围着我们的一些囚犯说的。

“你们怕祁家人,我可不怕。”我们面前一处低矮山坡口远远站着一个阴郁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冷冷地盯着我和公子,犹如看猎物一眼。

“你想把全鹿山的凶猛野兽都召来践踏这里吗?”一个女子愤怒道。

我看公子一眼,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直接地我们前面说这些事,好似当我和公子不存在一样。

公子看我,笑了笑,道:“可以不用理他们了,我们走我们的。”

我点头,跟着公子继续走出这里,那阴郁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笑道:“想走?听说过七步醉吗,它可不是酒,而是七步之内必死无疑的毒药,哈哈,你们已经中了我的七步醉,敢向前就试试看……”

公子抬都没抬眼,就这样平静地带着我,甚至是从那人站着的山坡旁边慢慢走过去……我认真数着,已经三十六步了!

那人笑声嘎然而止,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身边一大堆巨蟒蛇群,齐刷刷地绕过那阴郁的中年男子所在的小山坡口,似乎完全当此人不存在一样,或是已经没威胁了?

我回头看一眼,那人依然背对着我们站在山坡口一动不动,但周围那些远远围着我们,不敢贸然靠近的囚犯们却吓得惊叫起来,更加逃离我们,接着我看到那人向前缓缓倒下去,我一愣,死了?

我回头看公子一眼,公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疑惑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公子做的吗?

前半段路靠着公子一路带过来,这后半段则由红黑的巨蟒蛇群一路送到出口,巨蟒慢慢退去,消失在鹿山深处,红黑缩回来,钻入我袖中,公子再次拿出一张寒门的咒符,用并用咒符打开了巨大堡垒旁边的一个小门。

我愣了愣,问:“公子,这出口也有寒门咒术?”

公子此时的心情不错,点头道:“恩,而且是非常特殊的咒术,那些囚犯大多一进来就中了寒门咒术,再厉害的高手也逃不过,因此才会传出重刑牢狱有诅咒说法,这个门口所设的寒门咒术,不但能隐藏出口的位置,更能限制囚犯出去。囚犯就算能来到这出口处,也打不开门,何况门后面还有用咒术布置的迷宫,外面又有七百精兵守着,根本出不去。”

我又问:“那寒门的人进来不是很简单,一下就能破坏了。”这里根本管不住寒门的囚犯吧。

公子轻轻摇头,道:“当年,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对寒门的人都是赶尽杀绝,寒门除极少数躲起来的,早就死光了,现在说起寒门的人,那应该算珍稀动物了。”

“既然正门闯不进来,那不是还有其他三面地方可以试试,我从外面进来,不都好好的。”我道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全身被虫汁浇过。”公子笑看我。

我想起那个钻的虫洞,忍不住恶寒一把,道:“寒门那边有咒术过不去,也有其他另外两面,就算有天险,但这里是山,想走还是出得去吧。”

公子点头,道:“正常情况下这样想没错,也有一些不甘心的囚犯从天险逃出去,但是他们基本在刚逃出重刑牢狱的时候就死了,连鹿山都没能走出去。”

“为什么?”我不解,如果是像叶大侠那样厉害的高手,我觉得天险应该也不会太难。

公子手指堡垒门口,道:“这门上的是寒门特殊的咒术,专门用来困住人的,那些人作为囚犯进入重刑牢狱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寒门咒术,所以这一辈子只能被困在这里,除非有寒门的人为这道门破咒,否则那些囚犯一旦出了重刑牢狱,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所以有人才会说重刑牢狱是初庆国最可怕的牢狱,一旦进来了,就无出去的可能,其实这才是重刑牢狱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我抬头看小门,什么咒术我完全看不出,“公子,你也破不了这个咒术吗?”

“破不了,这个寒门咒术相当高深,不过我能保证我们平安出去,不受影响。”公子先是摇头一下,随即看着我淡淡笑了笑。

此时小门全部开启,公子说着带我进入堡垒的小门,走过像迷宫一样弯来弯去的小暗室,出来的时候,立即有士兵将我们团团围住。

等了一会儿,郑斌终于来了,郑斌见我们出来,立即迎了过来,郑斌笑容慢慢,似乎完全不气昨天的事,态度来了个彻头彻尾地改变,我不解看向公子,公子却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没想到尚方先生真的从重刑牢狱出来了,太奇迹了,佩服啊,先生果然是神人……”郑斌脸上堆满了恭维继续说着。

“呕……”此刻见到郑斌,之前的厌恶感消失,比起重刑牢狱的那股子腐臭味,我感觉郑斌真是亲切无比,在重刑牢狱的恶心感终于忍不住涌上来……

“烈儿!”公子慌了一下。

终于,我和公子被恭迎着送出重刑牢狱最后一道门,只是……

郑斌笑得脸很僵,他的衣服上一大滩的呕吐物,与我身上的臭味异曲同工,难闻!

公子微微扶着我,却在向郑斌道歉。

我脸色有点菜,刚才吐的!

门外,姐姐、九方少陵,他们都等着我们,姐姐见到我,立即朝我大吼一声:“祁烈!”

我一吓,人精神了一大半,刚要喊姐姐,突然“啪――!”地一声,姐姐一点也没手软,上来就直接狠狠甩我一巴掌。

我的左脸颊辣疼辣疼的,姐姐怒目瞪视,紧接着伸手拧起我的耳朵,差点没把我的耳朵揪下来,公子拦住姐姐,劝了两句,其他人看着都有些傻掉了。

姐姐发了大火,连公子也劝不了,还殃及无辜的九方少陵和郑斌,回到客栈,我左脸颊肿得高高的,委屈道:“公子,我有给姐姐留字条。”姐姐不许公子给我上药,说要我多疼几天。

“欣儿是担心你,过几天她气消了,到时候好好道个歉。”公子安慰一句,正在给我和小白准备药浴。

小白很喜欢药浴,在浴桶里游得欢畅,我洗去浑身的恶臭,就爬出来,把湿漉漉的小白也从浴桶里扒出来,随便擦干几下,等下准备一起跟着公子去澡堂,红黑不喜欢热水,但还是跟来了,它是被美酒吸引来的。

晚上,郑斌特意包下整个澡堂,主要是为给公子和我洗去重刑牢狱的晦气,似乎这还是他们当地的一个习惯,凡是在重刑牢狱门口把守的士兵,在休息没有执勤的时候,都需要先来澡堂洗晦气。当然郑斌也邀请姐姐以及九方少陵他们一起来,还特意命人准备了鹿山特产的果酒,非常周到,姐姐对澡堂没兴趣,九方少陵有点不舒服,他的家仆在客栈照顾他,都没来。

于是只有我和公子过来,澡堂有很多隔间,郑斌单独给公子准备了一间最大的,水是从鹿山一眼温泉水用竹子引过来的,相当于泡温泉,所以这个澡堂很靠近鹿山山脚,水也很干净,我把小白放进澡池里,小白欢喜地在浴池里泡来泡去,相当喜欢。

我泡在浴池里,摸头发上的荆棘刺,公子靠坐在浴池一旁,端着一杯酒,笑看小白玩水,同时慢慢喝酒泡澡,薄薄的浴衣有穿等于没穿,只是多了一分朦胧感。不过我不爱穿浴衣,因为不喜欢衣服湿湿地沾在身上的感觉。

我凑到公子身边,道:“公子,你帮我挑荆棘刺,好像还有。”

公子放下酒杯,伸手插入我头发里,细细挑起来,我问:“公子,郑斌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态度也好得不像话?”

“大概是欣儿做的吧。”公子淡淡答了一句。

“姐姐?”我抬眼看公子,这跟姐姐什么关系。

公子笑了下,道:“欣儿很厉害的,虽然她平时并不喜欢表现出来,但真正发起狠来时,连我也要头疼,郑斌大概是被欣儿警告了什么吧。”

我低头,心情郁闷,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气能消。

“好了,都捡干净了。”公子摸摸我的头,笑了笑。

我也高兴地笑了,终于弄干净了,要不今晚上睡觉肯定会被刺得难受,公子散着头发,我趴过去,道:“公子,我帮你洗头吧。”

公子闭着眼睛很享受我给他洗头,我犹豫不到一下,就低头凑上去,轻轻啄了一口,公子的唇上留有酒香,很喜欢。

刚有种得逞的喜悦,脑袋就被公子扣住,我压在公子身上,公子舌头探进嘴巴里面来了……

许久,公子伸出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看着我,柔和笑着,道:“烈儿,想不想学房中术?”

第九十四章 消息

(小番外)

浴池中,竹筒里的温泉水哗哗流入澡池子,尚方微微闭眼靠着澡池边缘,祁烈正帮他洗头,少年儿嘴里还轻轻哼出小曲子,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尚方睁开眼睛看他。

祁烈笑了一下,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左脸颊上一个淡淡的巴掌印此时已经不明显了,尚方也露出笑容,他很喜欢祁烈的笑,因为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祁烈被浴池里的洗澡水蒸得红扑扑的小脸蛋,随即闭眼任由祁烈玩着他的头发。

祁烈认认真真地在给尚方洗头,只是眼睛不太老实,似乎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趁着机会,低头亲了尚方一口,然后祁烈“嘿嘿”地笑看尚方,为自己的偷袭而得意。

尚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在祁烈自以为得意洋洋的时候,尚方伸手将祁烈拉下来,祁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尚方封住祁烈的唇,品尝属于某人的甘甜。

祁烈靠在尚方身上,如玉光滑的脸上有着一丝茫然,嘴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分外可爱,嘴唇则有着被人刚品尝过的樱红和晶莹,只是,祁烈的脸上没有任何羞涩的表情,或者说是没人教过祁烈,此时他应该稍微羞涩一下。祁烈甚至连眼睛都没含情脉脉地回看尚方一眼,只因尚方曾告诉过祁烈,情人之间的亲吻是正常的,所以祁烈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理所当然地伸手抓了抓尚方的头发,打算继续给尚方洗头,不过在尚方看来,那更像是准备继续玩他的头发。

尚方伸出一只手,环住祁烈的腰,拉回祁烈的注意力,淡淡笑道:“烈儿,想不想学房中术?”

祁烈对上尚方的眼睛,还没反应回来:“房中术?”似乎听谁提过,一时还想不起来。

尚方耐心十足,点头道:“恩。”

“可我回去后想睡觉,公子,能不能明天再学?”祁烈凄凄哀哀的表情,他家公子教学很严谨,祁烈今晚更想与尚方窝在床上舒服地睡觉,而不是闻着蜡烛呛鼻的味道努力扯眼皮背书。

尚方捞起赖在他身上的祁烈,反压过来,看着祁烈,一双眼睛似乎可以把人看透,好笑地看着祁烈,道:“这个不需要趴在桌子上死记硬背,更多的是感受和实践,其实情人之间除了亲吻,还可以有更深入的了解,比如情事,在情事中摸索房中术,要不要试试?”

祁烈一下在尚方怀里坐起来,点头道:“恩……”对于情人之间的一切,祁烈永远是积极的,只要对象是他家公子。

尚方见祁烈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捏捏祁烈的脸蛋,消除祁烈的无意识紧张,低头亲了亲祁烈,雾气缭绕的澡池里,尚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祁烈不太懂的东西,深邃得似乎要将人整个吞进去。

这时,小狐狸“泡啦、泡啦”地从浴池的另外一边游过来,啾啾叫着,“啪哒”一下跳到浴池边,凑了过来盯着祁烈猛叫;红黑蛇吃得醉醺醺,也突然从酒缸里冒出了蛇脑袋,盯着浴池里的某个角落,与小狐狸一起齐刷刷、静悄悄地盯着!

祁烈见尚方只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莫名道:“公子?”

尚方未动,除了与祁烈亲了两下,随即弯起眉毛,好笑地看着那两只捣乱的小家伙。

小狐狸一点也不怕尚方,此时已经整个脑袋凑过来,“啾啾”地贴着祁烈的脸蹭,祁烈湿淋淋地抱起小狐狸,问:“小白,怎么了?”

尚方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小白,道一句:“大概是肚子饿了……”

于是蹲在一旁,看得毫无羞耻感的小狐狸和红黑蛇终于被‘请’出了浴池,祁烈简单披了浴衣抱着两只小家伙放在屏风后面,小白耷拉下耳朵随即又竖起来,使劲往祁烈怀里钻,公子拿出香喷喷的烤鸡肉,小白立即丢了主人,奔向食物。

红黑则游出了澡堂,消失在夜幕中,似乎是没好戏看,于是先溜了。祁烈不限制红黑,红黑晚上的时候一般都会出去觅食,不过红黑今天吃了很多酒,祁烈猜大概红黑会去找它刚认识的那位情人。

祁烈抱起小白,认真给小白擦干净身上湿湿的狐狸毛,小白嘴里还咬着一块鸡肉。尚方说,要先照顾好两只小家伙,红黑自己跑了,祁烈只能单独先给小白做个小窝,因为尚方告诉祁烈,今晚他们要住在这里。

尚方换了身干净的浴衣,坐到旁边看祁烈照顾小白。

小狐狸喜欢被人伺候,舒服地快睡着了,不过似乎又舍不得那些烤鸡肉,咬得满嘴巴都是。祁烈又铺了个软乎乎的小窝放在一旁,尚方倒上酒,放到小白鼻下,小白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再舔了舔……接着小狐狸甩着它的狐狸脑袋摇晃起来……

祁烈看到,将小白抱起来,道:“公子,小白它没喝过酒,会醉的。”

尚方笑笑,道:“助眠而已。”

“咦?!”祁烈惊奇发现,小白摇晃几下,就开始打呼噜了,毛茸茸地缩成一团,酣睡起来,祁烈抬头看公子,公子正笑眯眯看他。

于是小白被安置在屏风后面角落的小窝里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祁烈站起来,环顾四周,问道:“公子,我们今晚睡哪里?”

尚方微微笑了一下,招手让祁烈过来,祁烈走过去,反抱住公子,脑袋埋在公子怀里,打了个哈欠,尚方亲了一下祁烈的额头,祁烈喜欢亲尚方的嘴巴,于是凑过去轻轻咬了咬……

屏风里面,尚方拥着祁烈轻轻地细吻,犹如诗画般的表情,温柔得要溢出水来,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随即慢慢将人压在浴池旁边……

“公子,不要弄那里,有点痒……”低若蚊子的声音,雾气中迷糊的兔子眼,被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情/欲味道,不过换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低沉声音的淡淡笑声……

今晚看不到月亮,多云!

(小番外完)

我抓抓凌乱的头发,搞不懂昨晚是怎么回客栈的。

小白此刻窝在我床边舔毛,昨晚它睡得似乎还不错。我觉得自己起得还算早,公子却更早,我刚爬起来,公子便亲自端了一碗药递给我喝。

我不接,郁闷道:“公子,我没病。”就是有点累,不过睡饱了。

公子却笑道,“不会太苦,调和身体用的,第一次不太注意容易伤气。”

“先生,您要的药材,大部分都备齐了。”九方少陵自公子身后的门口出现,打断公子的话,我看过去,他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药材,继续问:“要不要我直接拿去倌院那边?”

公子回头看门口的九方少陵,点头道:“你先帮我送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九方少陵离开,我也喝完了比黄连还苦的药,公子帮我换了衣服,打理好一切,我爬下床,却发现两腿有点发虚,屁股后面也些不自在。

我抱着屁股蹲下来,抬头道:“公子,我屁股感觉怪怪的。”不会是昨晚给弄坏了吧?

公子弯腰抱我起来,柔和道:“过一天就会好,别担心,走吧。”

倌院里,郑斌让老鸨单独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留给公子治病用的,姐姐还有九方少陵都跟在公子身边帮忙,郑斌也积极忙前忙后,我被公子单独安置在亭子里,看公子他们忙碌。

公子非常忙,人手明显不足,倌院里虽然多的是人,却帮不上多少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帮忙,而是他们想帮忙也没那个能力帮,连姐姐也只能帮公子打打下手,我几次过去想要帮忙,公子都强令要我坐亭子的软榻等待,不过我也不无聊,我身边有几个少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

待到尿急跑去茅厕回来,姐姐在身后叫住我,“烈儿,你屁股怎么了,怎么这样走路?”

我一吓,急忙回头,姐姐终于肯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