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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鲜币164.春水荡漾生死杀

午阳下,月湖心,画舫在水中荡漾中。

“啊”床上的男女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疼痛的尖叫。

此刻唐碧早已陷入了媚欢珀香中,早已失去了理智,而对於一个初尝云雨的公公来说,这样直落坐将是多大的痛楚,然对唐碧自己来说,更是疼痛难忍。

“苏含痛痛”仅含入半个头便被卡住的唐碧如吃不到糖果的小孩一般,苦著一张媚颜,泪水盈眶,小嘴嘟嚷,小手却是急切地抓挠著他的膛。

苏含早已薄汗淋淋,巨头的痛楚渐渐被吮吸的快感所取替。然而今非昔比,身有利器,心都是骄傲的。他快速翻身拿回了主动权,巨微微抽出,不理会身下人儿的不依,涂磨著口丰盈的汁,直到将整个巨头粘湿,再对准娇颤的口,推开两边的嫩,一寸一寸地朝内挤去。

“啊疼”唐碧委屈地娇怨著,眼眸充满了既可怜又渴望的神情,丝柔般的长发散落在床头,映著妩媚的脸,美得令人失魂落魄。

苏含似乎比她更为难受,壮得非凡一般的被层层嫩内吮得几乎生疼,仿佛既有万般的吸力,又有千百的阻力。豆大的汗珠自额前滚落,他猛地甩了甩头,敛去欲火侵蚀的眼眸,咬牙保持一丝清灵,“娘娘,苏含要你。”

“不要疼”唐碧胡乱地媚叫著,泪水无措滚落,纤手时紧时张。苏含压低了身子,唇舌热切地吻搅著人儿的小嘴,极力地搅弄著她口中的蜜汁,大手快速抓揉著酥软的娇,同时吃力地将巨物往嫩处塞去。

下体撕裂撑破般的痛苦从娇的每一块嫩散发开来,传遍了整个娇躯,在苏含猛然狠狠地一个重压下,唐碧犹如感觉到似那夜被帝王破身般的撕裂。

“啊苏含,你怎麽会这样”痛楚使得唐碧扯回了一丝理智,她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那张熟悉而激情的脸。而最令她不敢相信的是,正身被贯穿的巨物,大得出奇,硬得可怕。天啊,这到底是怎麽了他怎麽会然而更可怕的恐慌却是来至自己的七情六欲蛊

不,她会害死他的,她不要了,唐碧努力地想推开他,却无疑是螳臂当车。苏含从她眼中看到了惊豔,不可置信,还有媚欲他笑得骄傲,笑得得意,笑得充满了自信,身下尽没入的快感令他快活得不想舞动都不行了。

抽出,入,最原始的动作,勾扯著媚的痛感和快感,起初每一下都困难极了,凶悍,暴,残忍,似乎都不足以体现苏含此刻的举动。

“啊不要呀”唐碧推著他的膛,刚清醒的理智很快被痛并快乐著的欲火淹没了,嫣红充血的娇在残忍而坚毅的抽下,开始自主地吞吐著他的巨,虽然每一口都咬得极其困难,却也酸爽得令人沈醉。

啪啦啪啦啪啦

噗哧噗哧噗哧

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退缩,只有坚韧地捅著嫩,进行著抽与研磨的动作。

“好大好要要坏了”可怜的哀求激起了身上男人更为残酷的占有,清眸已化成了噬血的狂欲,往日斯文而自卑的男人,此刻化身纵欲的恶魔般,俊美的容颜泛起了残忍的笑,修长的腿被挤开到了最大的程度,只为了方便硬硕的挥扫。五指抓扯著被撞得晃荡的娇,使劲地掐玩著,身下的人儿由娇吟开始变成了沙哑的哭泣。

“哦啊要死了”然而巨太大了,速度太快了,嫩连收缩吮吸的机会都没有。娇内火辣辣的疼,酥麻酸慰得快要尿出来,却始终没办法喷而出。无论是内壁的嫩还是敏感的蕊珠,无一不被磨砺得几尽充血而亡。

“苏含还没死,娘娘不会死的。”娇躯被一下下地撞向床头,唐碧的头被顶撞得疼痛起来,苏含心疼地抓起她了下来,却因而提起了她的双腿,挂在了自己的双肩,抬起她的俏臀,再次大开大合地弄著。

“啊啊啊”哭泣的娇吟转为了高亢的尖吟,仿若凤凰鸣啼般,惊得四周的鸟雀都飞腾了起来。

连绵不绝的弄一波比一波强烈,一下比一下狠戾,两个人的汗珠融合而飞洒,这张小小的床上开始吱吱啊啊地响了起来。而交欢处终於不甘示弱地跟著唧唧噗噗地响起了水声。

“不行了要死了”唐碧声音沙哑地哭泣出声,绝美的快感终於姗姗来迟,大量的汁如波涛汹涌的洪流般冲刷下来,冲刷著巨敏感的冠头,烫得苏含颤抖得几乎喷薄欲出,他骤然压住了她颤抖的身子,瞬间停了下来,咬紧牙关喘个不停。

“苏含”媚欢被释放,理智被找回,唐碧的声音听起来好柔好软,诱惑极了。自己的名字被高潮中的心爱女人呼唤出来,幸福得叫他忍不住泪水盈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麽,只能用力的捧著她妩媚得几尽荡的玉颜,充满毕生的热情和爱恋,放肆而狂热地吻吮住娇豔的唇,堵去了她的质疑,意图抹杀了她的清醒。

纵然他再掩饰,拥有灵术的唐碧,透过那他那炙热噬血的眼眸,从浓得化不开的宠爱中看到了一丝悲伤。他不是公公吗他为什麽会这麽威猛这样的尺度太不正常了,这样的持久和硬度而自己的蛊毒,他看不透他的心思,猜不猜他想干什麽但此刻,纵然满腹的疑虑说不出口,她不敢去问,不敢去深究,她怕她想

“苏含,让娘娘侍候你,好吗”唐碧柔声诱惑。

狂喜涌入了苏含的脸上,但是下一秒,他骤然黯淡失色,“不,娘娘,苏含此生,难得与娘娘合欢一次,苏含想自己主宰”

“可是娘娘是一种毒,七情六欲的毒,退出来,也许一切还来得及,好吗”

苏含眨了眨眸,汗珠滚落在眼眶,如清泪般滑落,打在怀中人儿的脸颊上,却是抿唇笑了,“娘娘,还记得那日湖心,娘娘说要学灵雨,苏含不是不舍,而是灵雨是七情六欲的克星。”

“什麽”唐碧想理解,却是被大脑一片空白。苏含绽唇笑了,红著脸大胆地调笑,“娘娘咬得好吃力,想必是饿坏了。”

“明明是你”唐碧再次被欲火吞灭,无措而娇恼地喘息著,“啊别动啊”

狰狞的陡然抽出,大量的蜜汁瞬间被释放,洪水般冲刷著敏感的内壁,唐碧哆嗦得娇叫起来,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巨再次狠狠地顶起入。“啊好大好深”

放浪的呻吟从绝美的小嘴里吐了出来,极大地鼓舞了苏含的决心,拉扯间,滑下了床,以站立的姿势大胆地抓起了唐碧的长腿,狂野地抽送,奋力地顶撞著。

“啊啊啊”柔媚与动情交融在一起,呻吟如一曲媚入骨髓的歌声,销魂的快感令唐碧难耐地抓紧了被单,白瓷般的脚指因巨退出而蜷曲,因入而张开,反反复复,腿酸楚酥麻,娇水声不断。

看著那青紫巨在萋草间大显神威,搅得蜜汁飞溅,撑得娇密不透风,苏含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弥补。男人,这就是男人,让女人得到快乐和幸福的男人啊。

幸福是什麽他从来不敢深究,但此刻他可以骄傲地告诉自己,幸福,就是心灵相通,身体交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感受著被她吮吸著,感受著她的销魂,比任何一刻都来得幸福。

“啊苏含不行了又要要”唐碧猛然颤抖著起身,似乎是借助了被贯穿巨物的力量,瞬间扑入了苏含的怀中,苏含惊得慌忙搂住了她的长腿。长腿夹紧了他的腰身,嫩拼命地抽搐著,如饥渴的婴儿般狠狠地吮吸著这得厉害的,硬得无法撼动的,似乎不吸点水汁出来,绝不罢手。

“啊别吸求你忍不住了。”俏臀猛然被抬起几分,唐碧却是食髓知味,不依地摇晃著娇躯,重重地压下,自主地寻求著快感。

蜜汁在一上一下间淌了苏含一手,他的脸蛋抿曲了,透过船窗望著天边越来越美的云彩,绚烂得令人刺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呵,苏含笑了,他搂紧了怀中颤栗的人儿,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以站立的姿势交缠在一起。“娘娘,苏含真的舍不得”

望著青烟嫋嫋的龙珀香烟,在桔色光芒的萦绕中仿佛跳跃著美妙的舞步般,一切都是那麽的完美。用一生的信仰,换一天的美梦,两个时辰的欢爱,值了,太值了。

沈浸於欲火中的唐碧妩媚而吃吃地笑著,“要苏含给”

苏含怜惜地吻著她迷离的眼眸,抬起她的俏臀,沈重地、轻柔地、急切地,缓慢地套弄著自己的。巨在退出进,可见每一蹦起的青筋都流淌著血色的光芒。

巨更了娇更柔韧了吮吸更有力了快慰更爽了

如巨龙翻江倒海,水被搅弄得四处飞溅;似恶狼扑食,蜜唇花被欺凌体无完肤;慰充满他整个身心,灵魂的震撼在兴奋地咆哮。

床在摇晃,船在荡漾,唐碧仿佛置身於熊熊烈火中无处逃脱中,无助地哭泣著,胡乱地尖叫著。

这是哪我这是在哪四周是无边无尽的火海,脚下如火山口般翻滚的沼泽,腥臭的、恶心的、痛苦的、悲欢的、绝望的唐碧只觉得自己一点点地往下沈沦,一点点地被淹没,她痛苦地伸出了手,惊恐地想大叫

然而,她看不到半点希望,她看不到半点生机直到没顶的前一刻,她突然感觉有种错觉,她此刻在自己的体内,莲花轮上的莲花,她是莲花,莲花便是她

枯萎,死亡亦或是偷尝禁果的惩罚。

天,它竟然七彩的光芒从眉心下,如普降甘霖般笼罩其上。

穿透灵魂的,是苏含仰头的一声当啸。唐碧清楚地感觉到,包含在娇内的坚挺的硬颤抖了,胀大了,滚烫的热喷出来,如冲锋枪般连续不断地击,撞击的的快慰,灼热的疼瞬间将唐碧送出了欲火的关头,唐碧的长发骤然由黑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绿,绿中染上了七彩的光芒

苏含在颤抖,唐碧呢喃著,“苏含”

“苏含爱”浑浊的眼眸开始褪去欲海的潮浪,清澈的眼眸开始涣散,锁入眼帘的是那浑身永不磨灭的绝美容颜,仿佛被洗涤过的美眼,充满了异样灵动──高潮中的人儿好美

来不及说完的爱语断了;柔软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唐碧紧紧搂抱著前的男人,仿佛还没从高潮中清醒过来“苏含”

许久,没有一丝回响,唯有那风声拂起了纱帘。

高潮退了,娇内的巨没有软,不不是软,而是唐碧惊然推开了他,望著那巨如变魔术般,缓缓地缩小,再缩小直到,如婴儿般那不是没有滴下的尿,亦或是,而是一串血。

“不,这是”她惊然地看到了自己的两腿间流泄而下的血鲜红映著白皙,在桔红色的光芒下,泛起了异彩的光芒。

“苏含,苏含。”唐碧小声地呼唤,轻轻地摇著那俊美的脸,唇角含笑,眼眸带泪。

万簌俱静,没有回应,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秋月升起,湖风吹拂,好冷

沈寂死寂孤独

碧血噬情──痛

七情六欲──罪

不,不可以苏含,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不要私奔,我们回皇,你做你的太监总管,我做我的碧漾娘娘,我一定会乖乖地、乖乖地死守在碧波殿,我绝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绝不会再勾引你一分,绝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墨亲王府外,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将整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院外朱墙环护,缠绕著大红绸缎;四面绿柳周垂,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玲珑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湖水廊,红灯高挂,鲜花遍布。

圆满的皓月当空,鲜红的长毯如跨银河。

葡萄美酒,夜光金杯,喜庆婚宴,凤冠霞帔

鞭声起,新娘迎入,新郎转过头来,面色骤然变了。

“姐姐”

欢聚一堂的气氛缓缓凝结,所有人顺著新郎的目光,向身後望去。

“苏含死了,你们好开心哪”

苏含死了什麽意思

“你怎麽来了”不安的声音来自莫冉,她不是去了南水渭城吗她说什麽苏含死了

“洛羽在陪洛雪游湖,洛雪说龙胤墨在结婚,果真如此,呵呵,莫冉和龙胤风,你们在庆贺,不错,真不错”

夜空中,一袭血红的衣裙的女人,手上抱著的,是与她娇小身材不成比例的男人,白袍,黑色披风,而她脸上挂著的妩媚的笑,看起来是那麽的桀桀森。

无形的恐惧,在每个人心中散发,没有杀气,却有寒意。

“苏含,他怎麽了”龙胤风到底是帝王稳重,率先反应过来。

“怎麽了呵呵,他死了,你开心吧,你满意不”唐碧呵呵大笑了起来,恍惚地摇头,声音柔媚极了,“不,不,我猜你不满意,你想灭的是云王,想灭的是国师,想灭的是唐将军,区区一个公公,哪能满意”

“碧儿,你”莫冉揪紧了膛,痛楚的心仿佛要撕裂开来,却被一层寒霜紧紧地压抑著,憋得好疼,他朝苏含刚伸出手,“别碰他。”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救救他”

“你能做到的,我唐碧一样能做到,何须用你来假惺惺。”唐碧哼笑地扫过了众人,最後落在了龙胤风身上。“说吧,是你替他偿命,还是我替他偿命”

龙胤风震然倒退了两步,没有杀意,没有威逼,只有选择。他不过是叫苏含去找她,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找不到回来就别回去了然而,落在唐碧的眼中,他看到了无尽的荒凉,一个念头骤然涌入了脑海,“难道,他偷食了阳春丹”

“阳春丹”看唐碧一脸茫然,龙胤风忍不住冷笑道:“阳春丹是公公的绝命秘药,它能让公公变成正常男人,但却是昙花灿烂不”他惊然瞪大了双眸,捂住了自己的口,“你你体内的七情六欲蛊呢”

“阳春丹,七情六欲蛊,龙珀香,都是你恩赐给他的,你还想推卸责任吗”

莫冉闻声惊讶极了,快速出手,欲搭在了苏含脖颈上。

“滚开”唐碧骤然大叫,长发一甩,如蛇般卷向了莫冉,惊得他慌然退下。“碧儿,你别这样,他死了,可他是为你而死的。”

“怎麽,你也想来偿命吗”唐碧眯眼逼视著莫冉,桀桀笑了起来,“好,我不在乎多一个。”

“碧儿,你听我说。”莫冉不敢再碰她手中的男人,痛楚地抓住了她的双肩,逼著她的眸光聚焦,“灵雨,他为你施展灵雨,懂吗灵雨的最高境界,是以生命为奉献,目标应该是成就灵王的,而你,正好也拥有了这个条件”

“所以呢”唐碧声音空洞。

“他用生命置换了你的七情六欲,现在的七情六欲蛊,应该在他体内了。”莫冉痛不欲生地看著仿佛没有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女人,他没想到,不,他应该想到的,灵雨可以做到,可是

灵雨,她终於闪了闪眸,她记得,那日在湖心,他说过灵雨,灵雨将她身上湿衣衫的水吸得一干二净,可这跟七情六欲有什麽关系这会依他之言“是你叫他这麽做的”唐碧的话令莫冉惊然後退,“不,我没有。”

“你,挑拨离间,背後小人,还有什麽事做不出来”唐碧言语犀利冰冷,句句如利箭般刺在了莫冉的心上。

莫冉只觉得浑身的冷意往外到内,直透心底,不悔无爱,做到了,她真正地做到了,她可以轻易地指责他,曲解他,误会他,“不,你怎麽可以这样看我”

“姐姐别这样”龙胤墨掠身而上,跨过苏含的身体想抱住她,“滚开。”随著她的厉喝,冰蓝的光芒自浑身骤然迸,龙胤墨的身体如撞在了光罩上般,被反弹了出去。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

“呵呵,你错了不,是我错了,龙胤墨,你好了不起啊,暗帝,背叛契约,洞房花烛,好不快活啊。”

“不,姐姐对不起。”龙胤墨慌忙爬过去,抱住唐碧的腿,仰起清秀的脸,泪如潮涌,“是他们,是她”

“闭嘴“你们还敢狡辩,那麽,别怪我替你们选择,你们死痛苦,我一个人承担。等我收拾了这个龙胤风这个混蛋,我再来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洛羽洛雪那对狗男女,已在秋月的见证下,在月湖中永结同心了。”唐碧仰天大笑几声,垂眸含泪望著苏含,缓缓跪下,“你先睡一会,我马上来陪你。”

唐碧骤然站了起来,仰面含笑望向长空,如凤凰盘涅般缓缓升起。顿时乌云涌起,皓月惊魂,悲痛的肃杀,笼罩著整个天地。

作家的话:

话说,有人掉过泪吗

下章预告:165.碎心离歌盘涅梦

、29鲜币165.碎心离歌盘涅梦

冷,很冷。

俏颜低头,红裳动了,快如闪电,目标是龙胤风。这一次,依然是链蛇骨剑,只是没有了洛羽的伴奏,少了优美,多了凌厉。龙胤风金眸骤变,只见一条毒蛇迎面破空而来,却觉得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莫冉几乎要拍手叫好了,能把功法和灵术结合起来,运用得如此相得益彰,实在是天下独一无二啊。当初自己想杀他,却被她百般阻挠,这会自己杀了他,不能再怪他了吧。

眼见链骨蛇剑就要刺穿龙胤风的脑门,却见发剑的人突然如被下了定咒般,恍惚了片刻便清醒来,然而仅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链骨蛇剑的剑尖被击中,是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巧弯刀,与此同时,龙胤风被扯开了。

是龙胤墨,他将龙胤风拖离一半丈遥,中指与食物夹住了弯刀,唐碧收回攻势,静静地看著龙胤墨,没有半点情绪。龙胤墨心神仿佛被渐渐地冰冻了起来,连呼吸都那麽的困难。他情愿她骂他,吼他,却不是这样陌生地看著他。

整个墨亲王府所到的,皆属达官贵人,谁也没想到传说荡无耻的碧漾娘娘,竟然敢对帝王出手,甚至,连墨亲王都如此怕她。原本还想叫护驾,此刻见势不对,一个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躲角落的躲角落,藏桌下的藏桌下,谁也没有注意到新娘子已撩起了盖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充满了兴奋的神采。

“墨亲王,你这身衣裳,很漂亮。”许久,唐碧轻启朱唇,“但是很碍眼。”

“姐姐,你要恨我,先杀我吧,你不是存心想杀王兄的对不对,否则你适才不会停下,如果你杀了王兄,你一定会後悔的。”龙胤墨哭著跪在地上,“是小墨不该背叛姐姐,求姐姐惩罚。”

唐碧没有动,空洞无情的眼神看上去令在场的三个男人心都碎了,都说哀莫大於心死,连眼泪都不流了,可知她承受著多大的痛。

“莫冉,这都是你惹的好事。”龙胤风冷怒地叫道:“要不是你挑明,苏含又怎麽会知道七情六欲蛊你害了本王不说,也害了她。”

“你还有脸还责怪我吗”莫冉淡然冷笑,“若不是你对他们用噬”

“你们很吵。”唐碧轻轻出声,“苏含喜欢安静。”

“苏含苏含,他算什麽东西,不过是个没”龙胤风愤怒的吼叫在下一秒便失去了声息。

“找死”唐碧扬起了纤手,碧绿的光芒幻化成一只纤指掐住了龙胤风的喉咙,指尖收紧,几乎都听到骨头发出的“哢哢”声。“姐姐”龙胤墨哀叫一声,红袖扬起,圆月弯刀划出绝美的弧线击向了唐碧的纤手,唐碧纤手一扬,抓起了龙胤风,长发一甩,偏过头去,弯刀骤然划过眉梢。

一丝细碎的血丝流泄而出,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弯刀,却是不同的心情。龙胤墨只觉得心被重重地划开,往日的温情仿佛被自己这一刀两断了。

没有绝望,没有恨意,只有一扫而过的冷,噬情蛊的痛苦陡然叫龙胤墨痛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放开他。”三道人影从黑暗中掠出,团团将唐碧围住。

天、地、黄三大龙王卫影,莫冉倒抽了口气,灭掉玄字号龙王卫影,尚且浪费了他一番周折,此刻三个倾巢护架,唐碧她危险了。

唐碧连看都没看一眼,目光落在面前这张因缺痒而扭曲的俊脸上,看著看著,指间的力度越来越紧,龙胤风的脸上泛起了坦然的笑容,金眸渐渐溢上了血红。

然而,唐碧只觉得眉心陡然刺痛,灵魂仿佛被挤压般,痛得她瞬间收手抱住房自己的头,疯了似的尖叫,“不,我要杀了他的,是谁,滚出来。”

“碧儿小心”

惊呼来自龙胤风和莫冉,三人龙王卫影快如闪电般挥掌击向了唐碧。莫冉动了,他一人拦住了两个,龙胤风也动了,却是迟了一步。天宇击在了唐碧的後背,唐碧如断线的风筝般飘出坠落,正好撞上了被两大卫影冲击的莫冉,莫冉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唐碧却嫌恶般推开了他,扑通跪在了地上。

“该死的,谁让你们出手伤她。”龙胤风冲上前愤怒地给了天宇一巴掌,正欲扶起唐碧,唐碧却快速翻身而起,一脚踹向了他的膛,自己却翻落在地上,鲜血陡然喷而出。

“姐姐”

“碧儿”

唐碧陡然仰面长啸一声,一头青丝瞬间变得雪白。瞬息的变化,叫所有人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龙王卫影,毕竟他们是受过极端训练的,且又置身事外,三人一个眼神,便已知晓计划。黄字号龙王卫影挥掌如爪,抓向了地上的苏含。

“该死”唐碧怒呼一声,娇躯如电般,人未至,绿芒化成长剑,噗地一声刺向了黄字号卫影的後背,而天、地两卫影瞬间移动,再次同时攻向了唐碧。

“找死”怒吼的是莫冉,两掌化刃,挥击而上。

一切变故都太快了。

黄字号卫影被唐碧刺中,坠落在苏含身边,而唐碧却被两掌击撞,正坠苏含身上,天、地号卫影在莫冉的攻击下,虽生犹死。

雪白的华发披散,成串的血丝自唐碧的唇角流泻而出,滴落在苏含的前,如雪缎上晕开的梅花般,“苏含,咱们终於睡一起了。”

“姐姐”龙胤墨第一个哭出了声音,龙胤风泪水滚落,而莫冉的清泪化成了冰。

“三载相思为故人,只等芳枝归洞房”唐碧吃力地爬了起来,再次努力地将苏含搂抱了起来,重伤未愈又被重伤,灵术纵然强大,也需要喘息,一次,两次

龙胤墨看不下去了,爬了过去想帮忙,颤抖著手却不敢碰一下,眼睁睁地看著她像醉酒的汉子一般,颤抖著一步步踏著红毯而去,那如魔咒般的娇柔声音,令人为之失魂。

“苏含,今生你为娘娘守护,娘娘愿为你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来生从桥上走过”

“碧儿,你要去哪”莫冉不安地追了上去,龙胤风和龙胤墨不约而同地跟上,只见一线鲜血如流星般划过明月,朝王掠去。

“天,她想做什麽”三人只觉得心急如焚,忙跟了上前。

人走了,墨亲王府沈静如死寂般,许久都没有人缓过神来。华拉玲珑掀掉头盖,,环顾著四周慢慢从角落里钻出来的人,伸指在嘴边吹了个极为尖锐的声音,而後款款走了出来,“各位大人,王爷现在有事外出,这里的事情由本王妃来管,你们继续吃好喝好吧。”

“谢谢王妃恩典,老臣家中还有事”其中一位官员此言一出,其他人也跟著朝门外跑去。

达官贵人们一窝蜂般涌到了门口,却缓缓地退了回来,逼近的,是一个个抓著奇异武器的壮男人。

“你你要干什麽”

“呵呵呵,本王妃的宴席都还没开,你们跑什麽呢”华拉玲珑扭著如蛇般感的腰肢,一步一摇地走到了众人面前,美丽的脸庞充满了兴奋的笑,在喜服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怪异,“听闻你们龙凌帝王是玩蛊高手,可笑的是却把自己玩进去了。想必你们没听说过漠狼国人最喜欢的是玩毒,我们那,连三岁小孩都会玩,但绝没有一个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玲珑公主,你你想造反吗”

“不不不不不”华拉玲珑摇头笑道:“我只想灭国。”说罢,眸光一冷,“是你们自己乖乖地去喝毒酒,还是等著被乱刀砍死。”

在座无一不是朝中重臣,地位显赫的达官贵人,所有人都惊恐万状,如果他们死了,龙凌帝国相当於被釜底抽薪了啊。天,毒酒,要不是那个漾的碧漾娘娘从中作梗,那今日死去的,必将是帝王、国师,甚至还有墨亲王,如果是云王也在天,云王偏偏不在又是他将这个女人带回来的,这一切该不会是云王密谋造反的手段吧。

一个能想到的,十个也能想到,“是云王要造反吗云王也太狠心了,竟敢灭绝朝臣,出来啊,本官倒要看你死後怎麽跟先帝交代”

华拉玲珑呵呵大笑了起来,“你们还真会想象,确实,我们计划是和云哥哥一同玩死龙凌帝王的,只不过云哥哥把我骗来後就反悔了,既不肯娶我,也不帮我,那我只好自个儿干了,这样不是更好,洗尽龙凌,如此我漠狼国一统天下,轻而易举。”

“敢在墨亲王府撒野,你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四个年轻的下人走了出来,正是龙胤墨那四个手下,此刻穿著朴素的下人衣衫,却掩饰不了他们的锋芒。

“怎麽,你们这些小小的奴仆,竟敢冲撞本王妃”

四人眸光交视,其中一个骤然不见了,瞬间出现在华拉玲珑身後,扣住了她的脖子,冷笑道:“墨亲王早有交代,墨亲王府,永远只有一个女主人。”

华拉玲珑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不过你们以为控制了我,就可以救他们的命吗”她扫视著如蝗虫般涌来的杀手,“不必管我,给我杀”

诡异武器飞出,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看著倒下的人,华拉玲珑的笑颜渐渐凝结了,“你们”

“你可以瞧不起龙凌帝王,但你不能瞧不起暗帝大人。”踩著尸身走上来的,是一张面若桃花的美男子,身後跟著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人,跟在其後的,是一个个身著黑色劲服的年轻男女,每一个看起来都冷若秋月。

如果唐碧在此,一定会惊讶极了,这不是离歌和姬香月,还会是谁

姬香月笑得好不灿烂,伸指挑起华拉玲珑的面如死灰的脸,“我可以输给唐碧,但绝不能输给你这种货色。”转身走两步,回眸一笑,“阿大,她那麽喜欢玩蛇,把她丢进蛇池与蛇共舞吧,直到咱们的王妃回来为止。”

“你觉得咱们王妃什麽时候会回来”四兄弟中最小的那个问道。

“不知道,这次玩笑开大了,恐怕”

碧波殿,碧波池,圆月映在了水中,孤舟飘零,一躺一站

“那日你站著,看躺著的我,今日我站著,看躺著的你,情景可以置换,因果总在循环,生命也要轮回为何我又独行其道呢”

“娘娘”

细碎的声音传来,唐碧从恍惚中醒来,骤然回首,只觉得那声呼唤仿佛只是梦幻。回过头望著船头一动不动的人,才凄笑自己痴傻。

“娘娘”呼唤声又来了,唐碧不敢再回头,“娘娘,奴才可算找到您了。”

船被轻撞了下,荡碎了一湖的月,波光散开,唐碧只觉得心都碎了。

“娘娘,奴才,可以上去吗”

“见到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唐碧声音颤抖,泪水哗然滚落了下来。

“可是,您这样难过,小夏子没法向苏总管交差。”

“你再哆嗦,小心我”唐碧泣声尖叫,却是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泪如雨下,笑得唇瓣直颤,直到整个人无力地软倒地船上。

“娘娘”

“滚我恨你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对话从今往外,除了他,谁都不准唤我娘娘,谁唤我就杀谁。”唐碧凄声尖叫。

“娘娘”

华发飞扬,回首嗔怒,丈余的冰蓝长剑贯穿了墨青色的瘦小身躯。小夏子颤抖著手捂著如实质般存在的冰剑,刺骨的绝望伴随著寒冷的气息,令他深深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喻言的颤栗,“娘娘,您感觉到苏总管的痛楚了吗如果他泉下有知”

冰剑瞬间碎了,唐碧骤然掠身接住了倒下的小夏子,纤手按住了寒气渗渗的伤口,“苏含”

“哭了,她终於哭了”

湖岛中,隐蔽处,莫冉靠著假山,捂著口泪水盈眶,喃喃道:“你的方法果真有效”

“如果死,能博得她的深爱,我应该把自己葬在龙骨山间的。”龙胤风苦涩地看著湖心的人,蓝光闪烁,如指时灯般,那是她正在救治小夏子。

“我们都输了,输在了自己太自以为聪明。”莫冉凄迷地笑了,“什麽是天下,什麽是恩仇,什麽是对,什麽是错,我已经分辩不清楚了,得与失,都是天意,一切都随她吧。”

“是我对不起姐姐,纵然为她好,也不该瞒著她。”龙胤墨痛楚地摇头,今日熬过了噬情蛊,他终於又感觉到自己进阶了一段。

“我守著她,你们先回吧。”莫冉看著二人,“你喜欢你的天下,好好守著;你那婚宴未完,该回去处理一下了。”

龙胤墨还想说什麽,却是月空掠过庞大的黑凤凰,沈吟片刻,“姐姐,拜托你了。”

莫冉掠起身起,轻轻落在了苏含身边。唐碧骤惊,抛开了小夏子扑了过来。“别紧张,我只是看看他,请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

“你走吧。”唐碧纤手一扬,小夏子的船如箭般退出几丈,没入了荷叶丛中。

看著她满脸的防备,莫冉只觉得心如刀割,昨日的情,今日的债,所有的一切变得那麽的熟悉又陌生。他不敢再看这张冷漠无情的脸,转而将所有的灵识放置在苏含的身上。

“他果真施展了灵雨。”莫冉叹息道:“他真的很傻,为你不顾一切,却又是那麽的聪明,阳春丹可以满足他做一次男人,而灵雨恰好又利用这一次,替你永除了後患。”

唐碧没有说话,确切地说,除了怔然看著苏含,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七情六欲蛊已被他全数吸入了自己的体内,甚至连你身体里媚欢丹的残毒,包括一切污秽,已全部被他转置在自己身体里。”莫冉说得很艰难,“他比我们更爱他,他值得你这麽爱他。”

唐碧木然冷笑,“人活著的时候没有得到,死去了得到也没有意义了。”

“如果我说,他有可能活过来”莫冉起身直勾勾地看著唐碧,唐碧双瞳陡然放亮,“你说什麽”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人死了,灵魂未灭,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势存活,有可能飘荡在天地间,有可能重新轮回。”

“那又如何”

“国师灵师魂师,如果有生之年你我能得道,悟成魂师,便有可能将他的灵魂召回。”莫冉一字一句道。

唐碧原本麻木的神情瞬息万变,“你说的,是真的”

魂师,是什麽样的境界,莫冉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但他有预感,灵师虽遵循天地之道,却也是违背自然规则,若真悟到魂师那一步,恐怕已是逆天而行,能否存活已是未知数。但此刻他不得不点头,“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做到。”

是吗是的,为什麽不可以呢自己莫明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继续存活在这具身体里,已经是个奇迹,那再创造一个奇迹唐碧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体,“龙胤风,我不会放过他。”

“当初你百般阻挠,我已释然。”莫冉柔柔一笑,“碧儿,你的心底,知道莫冉是爱你的,你想做什麽,莫冉都不会阻止。”

“我要你以灵术替我日夜保存他的躯体,不致於”腐烂两个字,她想到就心痛,“魂师,由我来完成。”

莫冉微愕之余,轻叹了口气,“碧儿,我虽嫉妒,却更情愿你看著他,我来替你完成。”

“不,从今往後,命运,该由我自己掌控。”唐碧的目光落在了湖心的禁上,“一切,都将从那儿开始,必在那儿结束。”

中元节的月下桂花,开得十分香郁。

“你终於来了不过,比我想象中的快。”如鹰般的眸光绽放出桀骜的笑,“哦,国师大人也来了。”

唐碧如鬼魅身影落在他背後,长指如蛇般攀上了他的头。“你舒坦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们要干什麽”圣母太後从房内跑了出来。

“这块地盘,我要了。”唐碧声音清脆而冰冷,令圣母太後惊讶极了,这还是那个娇媚柔美的小女人吗这会是那个躺在大儿子怀里,对小儿子含情脉脉的女人吗她的灵魂,她的柔媚,都不见了,而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有几分夜儿的味道,天啊,她这是怎麽了国师大人手中抱著一个那不是苏公公吗染血的身子,他又是怎麽了

“看在曾经唤了声娘的份上,我会让你见证,我是如何颠覆龙凌的天下,手刃你的儿子。”

“你出什麽事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唐碧没有理会,陡然张臂仰首,面朝圆月,瞬间月上光华似泻落的银河般,天地间连接一道光柱,源头是月,尽头是唐碧。莫冉看得眸光抽搐,负伤极重,极度伤心之际,竟然如此狂肆吸引天地之光华,她真是不要命了啊。

放下苏含,他贴身轻抱著化成光球的人儿,痛苦地低喃著,“碧儿,你好傻啊。”

作家的话:

终於快完成了,数数竟然坚持了快五个月,第一次码出了80多万的文,并且能坚持到结局,对苏苏来说,是好的结局,必将是好的开始。

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无论是飘出水面的,还是一直潜水的,苏苏都很感谢。

下章预告:166.冉风忆苦苏含魂

、29鲜币166.冉风忆苦苏含魂

禁山顶,广阔而空旷,三座茅屋旁,多了一座不大却极为美仑美奂的冰雕殿,与之并列看起来迥然不同。

殿前,茅屋边,桂花树下,石桌边,大椅上,莫冉坐在大椅上,静静地,静静地闭著眼睛,在等待著他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却预见不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骤然,他睁开了眼晴,望著四周的景色,微微蹙起了眉头,却又闭上眼缓缓躺了下去。许久,才开口淡淡道:“你来了”

话音刚落,一袭金灿衣衫的龙胤风落在了他的身边。

禁山顶,又处於湖边,秋风撩起了他的衣衫,吹得他几乎有些寒意。龙胤风扫了眼他,目光转向了天边的彩霞,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变了”

莫冉微摇晃了下椅子,唇角流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

“以前的国师是空荡的圣洁,现在的莫冉,沈著、稳重,看起来更真实,却似更庄重了。”龙胤风又自顾自瑕地幽幽道:“都十几天了,你不好奇她去哪了做了些什麽吗”

莫冉闻声终於有了些反应,轻轻起身,望著脚下连绵浩荡的王,中间的一处空旷平地,不是湖,也没有任何建筑。原本,那是十天前的那一晚,仿佛就在昨夜。

那一夜,禁山顶,她在自己的帮助下,狂吸月华,举手投足打造了一座冰雪铸就的古殿,而後抱著苏含走进殿内,他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冰块摆设在她脚步下变魔术完成,灵术在她的掌握下,完美极了,似乎她就是灵术,灵术已成了她,无须刻意,心灵所想,便能成型。而苏含,被她搁置圆形的冰床上。

纤手抚过他的周身,衣衫上所有的雪渍顿时一扫而光,整个人变得如冰雪般一尘不杂。

她拿起他的双手交叉放置在腹部,俯身轻吻著他的唇,许久,才挽出了一抹含泪的笑,“苏含,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莫冉慌忙问道。

唐碧没有回答,出门,来到了夜王身边,纤手扶住他的双肩,冰冷的寒意惊得夜王眼皮直跳,“可以走了吗”

“如果你愿意,我便可以”

“那就走吧。”唐碧贴著他耳边,如下魔咒般,圣母太後瞪著从椅上站起的儿子,“你夜儿”

夜王转了转脖子,扭了扭手腕,一抹噬血的笑陡然涌上了他的鹰眸,“从哪开始”

“从跌倒的地方开始”

龙胤风的目光随著莫冉望去,揪心的苦涩令他痛楚极了。“碧波殿,没了。”

碧波殿,偌大的殿,华美绝伦,价值连城,在灵术和雷炎秘法的冰火两重天下,红蓝相间的光芒,如著火般,映亮了整个夜空,王所有人为之惊恐,暴乱骚动仿佛大敌入侵般。不到半个时辰,整座殿便化为了乌有,若不是亦心和小夏子等人还留著,龙胤风会觉得,碧波殿包括她所有的一切,以及那晚的恐慌,都只是一场梦。

别说龙胤风惊恐,莫冉同样被吓得不惊,连他都没把握做到的事,她竟然做到了。 “我很好奇,她能倾刻之间毁尽殿宇,为什麽没能杀了你”

“她爱我,舍不得杀”龙胤风的话莫冉却不太苟同地摇了摇头,“她若不想杀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招,而出招失败後,还让夜王出手,如果不是圣母太後跪地替你求饶,恐怕”

“你不能让我欺骗欺骗自己吗”龙胤风眯起了眼,绝望却无法掩饰。

“不管她去哪了她终究会回到我身边。”莫冉说著转向了身後的冰,在他的灵气萦绕下,无论是豔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冰依然如故,他相信,只要苏含在,她一定会回来的。这念头令他感觉到悲凉,他们的爱浅薄到需要别人来维持了吗

“夜王带走她时,她也对我吼过,我一定会回来的。”龙胤风喃喃自语地坐下,往日的威冷,变成了今日的萧条。“她吼得那麽的狠戾,那麽的绝裂,还是不肯放弃要杀了我,她变了,她果真狠心了,我们大活人,抵不过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不是她变了,是我们毁了初见的美好。”莫冉喃喃自语,抚著曾经带著戒指的地方,起初那几日他十分不习惯,总在,甚至有取下来的念头,但渐渐的它已经融入到他的习惯里了,而现在她抛弃了相约,他取下後,才知道当初那情、那景是多麽的美好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冰的寒气随风袭来,忆起往日的相守相爱,龙胤风只觉得得彻骨的痛,“有些事一错再错,心里不肯後悔,却是更痛。”

“你来,只是为了感叹”一个人寂寞,两个人沈痛,莫冉实在不愿意跟他一起悲凉过往,若不是惦念著她的消失,他真想将他从这里丢下去。

“她去西漠苍狼平原了,明日恐怕就到了。”

“哦,去找吴少南和唐泽了”莫冉并未讶异,点了点头,看向龙胤风,泛起一丝冷然的笑,“她再回来,恐怕你”

“我知道,她不是去帮我平定边疆大患,她这是要夺兵率将踏平我的龙凌帝国。”龙胤风无奈地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怪她,我只担心她一路吃不好,睡不好”

“你的担忧没有意义,到了她这个程度,吃睡已经是多余的了。”莫冉忍不住讥笑,转而又道:“龙胤墨那小子没跟去吗我明明看到他的大鸟飞去了。”

“消息就是他传回来的,爱之深恨之切,她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入秋的夜来得越来越快,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许久各自落寞地长叹一口气,“你走吧,下次希望能带来点好消息。”

西漠苍狼边关镇上,空荡荡的如座死城。

夜幕开始笼罩著大漠,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城镇的繁荣已不复存在,原本金色的草地早已被贱踏成了光地,远处一条弯婉的小溪,似乎也停止了流动,唯有那老鼠,蟋蟀,蛐蛐等虫子们,始终顽强地苟且偷生。

一袭血红落在城墙哨楼顶上,迎风而立,使得这一望无涯的苍茫大地更加沧桑。不久後落在她身边的,是一抹冷的黑。

“他们已经占掠了漠狼关,看样子应该快逼近了沙漠狼城了。”夜王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就是笑得有点难听,所有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都会被抹上一层凉的寒意。

“累了,休息。”唐碧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沙哑,疲惫得令人心疼。二人今夜选择的是镇守边关以前的将军府,土筑的房舍看起来总是那麽的凄凉。这儿曾被漠狼王侵占後,一家老小被杀得干干净净。虽早已收拾干净,秋风瑟瑟,仿佛还能听到往日的惨叫声。

唐碧不禁打了个寒颤,夜王想扶她却是不敢,她现在就像个刺蝟,谁都不能靠近。一起相处十天,每天却似重新认识她,白天冷、无情、狠戾;夜间倔强、脆弱、多情;各种极端的矛盾折磨著她,从来没见她安稳地睡过一晚,总是在恶梦中惊醒,哭泣中睡著,直到

“出去,我要睡了。”

夜王已经习惯了她的无礼和冷漠,他替她关好门,便掠出了将军府,来到了原先二人站立的哨楼前,哨楼上已换上了另外两条人影,一青一白,正是龙胤墨和洛羽。

“四哥,她还好吗”龙胤墨衣衫依旧,脸上却挂满了憔悴,往日那对澄亮的眸子,已布满了血丝。

“你每天都问这一句,烦不烦”夜王冷笑道:“能有什麽好的,还不是整晚做梦不是唤苏含,就是唤娘娘。”

洛羽心疼地蹙眉道:“听了我的琴音,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有,一听到琴音她就会醒,醒来就一直流泪发呆。”夜王摊了摊手,“好了,汇报完了,拿来吧。”

龙胤墨掏出一大包食物,夜王接过连谢字都没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看在我每天帮你带好吃的,你能不能替我,把这个送给她”龙胤墨拿出了圆月弯月,那一丝交织在一起的长发,被他索得比刀身还要光亮。

“我不想惹她,要送你自己去。”夜王懒得瞧一眼,吃完拍了拍手,扫了眼沮丧的龙胤墨,“知道你为什麽被判为最懦弱的一个吗”

“为什麽”龙胤墨有点烦躁,若往日他不会搭理这样幼稚可笑的问题。

“因为你纵然身怀绝技,却心中无利剑,征服不了她。”

龙胤墨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惊迟片刻道:“那为何王兄也失去了她”

“他是锋利过头了。”夜王讽刺地冷笑,“看看莫冉多聪明,像他那样的人,永远不懂得什麽叫以退为进。”

“那你觉得我该怎麽办”龙胤墨迫不及待地问。

“点迷香,偷偷抱著她睡,懦弱得像个女人”夜王嗤笑著,不理会他们的羞愧,看了看始终沈默的洛羽,“洛神师情淡泊,想必没有那方面的需要。”他的话令脸色苍白的洛羽多少有了点喜色,“但七弟你,完全可以换种方式,像她这样的软硬兼顾的女人,她软你软,她硬的时候,你不妨来点硬的。”

龙胤墨和洛羽对他的言论不敢认同,“她灵术那麽高,而我的噬情蛊”

“在床上,男人说了算,懂吗”夜王简直有点想敲过他们脑浆的烦躁。

“四哥你对她不会也”龙胤墨终於懂了,却是有点不放心地问。

“切,我可玩不起你们的游戏,玩爱的人一身伤。”夜王望著繁星闪烁的夜空,“我夜王敢玩命,就是不敢玩爱,我帮你们,不过是喜欢极致的伤痛,是想看看你们这一出戏是如何收场。”

他的论调令人不敢苟同,二人随他来到了住处。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龙胤墨和洛羽都忍不住地抽痛。

凌乱,肮脏,从来都跟她唐碧毫不沾边。但此刻的她,一身带血的红衣在风尘中已经裹身了十几天,血渍都变得暗黑了,娇弱的身子就这麽席地蜷缩在脏乱的床角边,随著她不安的一个翻身,都能荡起厚厚的灰尘。

往日柔丝般的长发,现在铺散著像被霜打过的枯草,面容依然姣好,却憔悴得令人揪心,尤其是眼角挂著的泪水,仿佛是从沙漠里浸透出来的水源般。

“姐姐”抱著纠纠雄心想硬来一场打破僵局的龙胤墨,这会完全丧失了壮志,心疼在跪在了床边,抓起冰冷瘦弱的手,紧贴在了脸庞,泪水滚落,哑声道:“洛神师,点迷香吧,我不敢逼她,心痛我自己承担。”

洛羽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好。”

“被感情缠绕,你们全都成了懦夫。”夜王冷眼旁观地嘲笑。

迷香幽幽燃起,龙胤墨和衣躺下,抱起她的身子,轻轻地拥在怀里,温柔地擦拭著满面的尘埃,直到怀中的人儿传来平顺的呼吸声,抗不住的困意才渐渐上来。

边关的夜,万籁俱静。床上的人儿骤然睁开了双眸,目光对上了面前的俊颜,露出了迥异的神采,娇躯不安地退出了怀抱,看了看身边的龙胤墨,目光转向抱琴靠床而眠的洛羽。

几乎是瞬间,洛羽张开了眼睛,却像似被吓著张大了嘴,而忘了说什麽她不是应该晕迷过去了吗怎麽突然醒来了

床上的人儿眼神复杂地扫过他,“洛神师”

压低的声音唤出陌生的称呼,叫洛羽不安中夹杂著更多的痛楚,“小碧,你还恨我”

“洛神师,我不是她,我是”眼神流露出奇异的神情,娇弱的红唇颤抖两下,“苏含”

“什麽”洛羽不敢相信地瞪著她,这两个字无疑如五雷轰顶。她疯了还是傻了她爱他爱得这麽深沈吗天啊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面前的娇人儿局促不安地扯唇笑了笑,陌生的笑容令洛羽看起来悚目惊心,恐惧感比那日她从天而降,粉碎了他与洛雪的游船还叫他惊恐万状。“小碧,我知道你深深地思念著苏含,可是他,他真的已经死了。”

“洛羽你现在点的是慕灵王朝魔音师秘传的回梦灵香吧。”

“你怎麽知道的”洛羽惊得快喘不过气来,小碧就算会灵术,对慕灵王朝有些了解了,可魔音师的秘密,只有灵王知道,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灵王的仆人,也正是苏含啊。

床上的人儿看著洛羽再次变色的脸,缓缓笑道:“慕灵王朝灵王天生修灵,魔音师注定修魂,而灵魂双修的苏氏一族,注定代代出一个贡品,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外来灵魂占据这具身体的,因而有了空缺的间隙,而且她不仅拥有了灵王的一切,还因媚欢丹而修练出圣女的七彩莲心,所以灵雨的置换奉献,原意只是胆斗一试,以求吸尽她体内的七情六欲蛊,没想到不仅成就了她的圆满灵魂,而且我的灵魂竟有幸存留了下来,以前理解错了,现在才明白,或许灵雨奉献的本身就是灵魂。”

“你你说的,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洛羽只惊得颤抖不已,灵王和圣女的结合体,天啊,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这算什麽一体双魂如果眼前的人是苏含,“那小碧呢”

“魔音师的迷香针对的是灵魂,而非身体,恰好将她的灵魂搁浅,我才有机会出来。”

“你真的是苏含”他这样问,无疑等於认同了这个事实,可他仍然不敢相信,他觉得很可怕,这样的後果会是什麽他倒情愿她是伤心过度。

“传闻魔音师的魔音能穿透身体,直接灵魂,与之相联,是真还是假”

这,当然是真的,尤其是这段时间的磨砺,大大提升了他的琴术,只要两相契合,便可完成。洛羽恍然大悟般连忙抱起了琴,那一夜以琴与她心灵相通,灵魂相印,还历历在目琴音在寂静边的边关响起,柔润悠扬,仿佛安抚了大地的焦躁和干涸,舒畅的气息抚慰了这座冷的宅子,那怨气冲天的血腥气息,似乎得到了灵魂的解脱。

音律,光波,共鸣,洛羽仿佛进入了无边的空旷,一袭雪白的衣衫的男人,盘坐在一朵七彩的光莲中,熟悉又陌生的神采,惊得无法喘息,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苏含。”

“默然深爱著,寂静便可欢喜”仿佛是灵魂在诉说,又似面前的人儿在叹,“我体会到你对她的包容,却应是我的宿命。”

“她为你差点杀了龙胤风,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若不是我强行占据她的身体阻拦,王早就死了。”莲花上的苏含叹道:“娘娘的灵魂意志太坚韧了,强占她的身体,弄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莫冉看守著你的身体,小碧要成就魂师,将你的灵魂送回身体,若她知道你就在她体内,相当於还活著,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怕她会不安,急躁。”

“我看你是想独占她吧。”洛羽一针见血地话令苏含面色陡变,“你看到她抛弃所有男人,独宠你一个,你便舍不得放手了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

洛羽严肃地冷声逼视,“你忍心看著她为你流泪,为你痛苦吗更何况,莫冉说,魂师,是不可触及的天地规则,到那一步,也许你还没来及得被送回,她却死了”

“那她怎麽会相信我的存在”

琴声终於断了,洛羽仿佛从恍如隔世的梦里醒来,怔怔地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儿,不安和局促是他不熟悉的神韵,脸还是这张脸,但气质,完全变了。他轻声地低喃,“苏含,真的是你”

美眸清澈,红豔而干裂的唇瓣冒出的话叫洛羽惊心动魄,“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她相信,你告诉她,苏含说豔妃娘娘肚里的孩子,其实是王借她的手除掉的。豔妃的药是王让我亲自送去的,每一剂安胎药里,一直就含有滑胎的药剂,王要平衡朝中的势力,又要借机铲除唐家”

天啊,唐碧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他洛羽,包括莫冉等每一个男人爱她的男人,都知道她不再是以前的唐碧了,若说这事她会知道,那简直是见鬼了。对,就是见了苏含的鬼,这样的内幕,除了帝王本人,连豔妃娘娘都不知道,若还会有人知道,那也只有帝王身边被派去执行的人才知道,此刻洛羽不想相信都难。

正这时,床上的唐碧,不,苏含,陡然神色一紧,“西城外十里左右,有人来了,人马大约二十”

洛羽慌忙起身,“那这你”

“熄香,她就会醒来,我虽然感应她的灵术,却不能施展。”

香灭,洛羽思及她的状态若突然看见龙胤墨,肯定会情绪激烈。便扛过龙胤墨快速掠出府,朝城门奔去,落在了城头,放下龙胤墨,盘腿抱琴,瞬间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

作家的话: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167.少南得欢小墨伤

、28鲜币167.少南得欢小墨伤

不久,马蹄声在黑暗中如潮浪般袭来,望著人骑出现在模糊的夜空下,洛羽骤然扣紧了琴弦,第一缕琴声刚响起,为首的人陡然兴奋地大声呼唤了起来,“上面可是洛神师。”

身後的人紧接著高呼,“是吴将军派我们来的,他说听到了洛神师的琴声。”

“吴将军”洛羽皱眉叫道:“哪个吴将军”

“吴大官人,吴少南大将军。”

“是他”说话的竟然是身边的龙胤墨,他从吵杂声中晕晕沈沈地醒来,敲著恍惚的脑袋,“这麽说他们就在附近了。”

二人掠了下去,为首的似乎认识龙胤墨,连忙下马跪地行礼,“参观墨亲王,墨亲王亲临,我们有救了。”

“出什麽事了”

“这个”

吴少南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派出去的人应该快回了吧。难道是他听错了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掀帘而出,陡然一步步退了回来,“你夜夜夜”

“我不是你爷爷”

“夜夜王,你你不是在禁禁上”吴少南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有人想你了。”仿佛从黑暗中抽取出来,夜王侧身走进了亮堂堂的营帐,露出了身後的人。吴少南这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妈啊,好疼

“你还是那麽傻”唐碧轻轻地说,目光扫过他捂脸咧嘴的样子,唇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笑意,“看到我来了,还不快迎接”

夜王稀罕地看著她,这女人,如木头般活了十几天,终於有了点平常人的反应,真难得啊。

吴少南眨了眨眼睛,终於像孩子见了妈一样,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带著哭腔酸楚地叫著,“唐碧,我想死你了。”

“我讨厌死。”唐碧冷然推开了他,如死神般瞪著他,神清变得异常冷漠,吴少南吓得手足无措,“你怎麽了”

“苏含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夜王耸了耸肩,“我们是来借你的兵马踏平龙凌的。”

“什麽”吴少南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出出什麽事了”

“明天会有人告诉你的。”唐碧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我想要你了,你过来,抱我去睡会。”

她说得这麽坦然又直白,是男人都能听懂。吴少南又惊又喜,不好相信这样的好运会轮到自己。夜王给若无其事的笑,叫他更加不著头脑。

吴少南抱起唐碧刚转入後帐,半个时辰不到,龙胤墨和洛羽在众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见帐内竟有个黑衣男人,陡然拔出了剑。龙胤黑和洛羽仅微微讶异,告知是自己人後,便喝令他们退下。

“她已经到了。”龙胤墨忐忑不安地问。

“来,坐坐。”夜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吴将军办完事应该会了来。”

“办什麽事”

“让你办你不办的事”夜王看著他们二人脸色又红又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本王越来越喜欢看你们煎熬的样子了,有趣,比杀人放火,十大酷刑还有趣。”

把最狠毒的酷血当成乐趣的男人,可真是变态得可以。龙胤墨深知这四哥的脾气,洛羽却是有点接受不了,他刚欲站起来,帐外却传来了妩媚得勾魂的笑声。

这是唐碧开心的笑声,二人不禁一愣,紧接著便传来了媚入骨子的娇吟声,天,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熟悉又诱人的声音了,这是所谓的办事

“呵呵啊”

激荡拥吻著从浴桶刚抱到床上,壮的硬挺便急不可耐地挤入了挂著水珠的幽,紧窒湿润的娇密不透风地包含著,灼热的温度烫得二人几乎都要颤抖了。

二人相视而傻笑,没有言语,只有久违的释放。她的纤手搂紧了他圆翘有力的臀部,示意他更深入地进去,他心疼地吻过她脸颊上的水珠,感受到她的强烈的需求,不解她此刻为何这麽急切,而自己己已被欲火焚身。

吴少南幸福地笑了,提身重重地将狰狞的男巨物推入了柔韧的甬道内,用力地顶入再抽出,再捅入,几个来回後,甬道变得润滑多了,最後一记狠狠地入,终於毫无阻隔地顶入了最深处。

“嗯啊好”唐碧媚眼流露出满足的笑容,嫣红的小嘴因吻而染上了晶亮的蜜,风情万种的媚态勾人极了。

薄弱的克制被一个赞赏消失怠尽,满脸通红的吴少南顿时奋力地挺进了起来,温润和胆怯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颗放纵欢爱的心。纤腿被他扣在两旁,胯物的男硬物被层层叠叠的嫩紧密无缝地包含著。随著他的快速抽,内壁的每一下拉扯和碾压,几乎荡出无限的舒畅感,二人无不享受著刺激著浑身每一处感官的舒畅快感。

他的呼唤越来越重,他的动作越来越亢奋。唐碧任由自己漂著欲火之中,一切都恍若梦里,身体的感受却似在云里。

静了,心静了,灵魂安静了,男巨物深埋在在自己体内,带来极致的快感,好真实,他在,他一定存在。闭上了眼睛,拼凑出苏含的脸,却瞬间碎裂,重新组成了吴少南的脸。

他不在了,他是吴少南,不是苏含,谁也不是苏含,他们都是自己,谁也变不成谁

为何只有不在了,才能感觉到欲就在爱里,爱也在欲中。

谁能分得开他莫冉做不到,洛羽也做不到,她唐碧,又何必强求做到呢纵情如何纵欢又如何柔肠寸断的间,眼角的泪水滚落了出来。

“舍我三生轮回,许你一世温柔。”

不,是谁,是谁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每每叫她惊恐万分,“娘娘,别伤心,放纵爱,睁开眼看看他们,所有人都值得你去爱”

苏含吗唯有他才叫唤她娘娘,唐碧睁开了眼,模糊的眼瞳望著这张俊美而挥汗的脸,那神采飞扬的晶亮眼眸,那额头的飘扬的金色绑带吴少南,他只是吴少南啊。

爱欲在此刻交融,她眯起了享受的笑意,纤手充满诱惑的抚著他的背部,在他的撞击下,却忍不住扣紧了长指,刮出一道道的痕来。在她若有似无的诱惑下,吴少南释放出一抹骄傲的笑容,狂妄地抓住了她被撞得乱颤的娇,极力地挑引著她的欲火。

重的男人喘息,娇媚的女人呻吟,混合著水交融声,耻骨相撞声,进出抽声,彼此起伏,媚人心魂。

帐外的人听得分明,除了若无其事的夜王一幅饮血止渴的表情,洛羽脸色苍白,颧骨处却十分红润,而龙胤墨满额大汗,揪著口痛苦地倒在椅上。

“啊呵呀”

俏颜中的娇唇时咬时舔,仿佛好想要吮吸点东西;浑圆娇上的尖在折磨下变得嫣红似血,挺俏得仿佛想被男人蹂躏,这一幕看得吴少南热血喷张,兽欲涌起,他扣起了颤抖的纤腰,腿胯奋力地前顶後退,硕大的男带著雨般的蜜汁,疯狂地翻搅著柔嫩的娇。

柔嫩之道臣服般投降了,蜜水欢快地淌出,滋润著二人的欢爱。

“唐碧,我忍不住了,要要了。”他猛地倾身抱起了她,巨物在此刻骤然变大变硬,当一记无比狠戾的撞入深处,一股尖锐的快感在敏感点上炸开了,後续如雨点般的抽送,将浊热滚烫的男几乎都统统入了子中,刻骨铭心的欢愉如潮水般在二人身体里涌开。

“唐碧,唐碧”捧著她的脸急切地吻著,深情地呼唤著,高潮的余热使得他无法停止地抽送著,张合更快的嫩吮吸更有力,巨物酥麻得几尽痛楚。“你在咬我,我在你体内了”

他几乎喜而极泣般反复呢喃著,唐碧心中涌起了浓浓的酸楚,多久了,她死死都冰冻著自己的心,不敢放松半刻,此刻双眸含泪,美眸朦胧地看著激动得几乎要掉眼泪的男人,心仿佛漂洋过海般,终於找回了自己。“吴少南”

“在。”他向报告军令般,见她怔然失魂,连忙吻了又吻,喜得像个孩子一样。

“你不知道我体内有七情六欲蛊吗”

“嗯,有什麽问题吗”

“和我欢爱,会要你的命,你不怕吗”

吴少南捧起她的脸,含泪的眼神闪烁著毅然坚决的神采,“唐碧,只要你肯要要,哪怕是命,我都会给。”

“苏含已经把命给我了,我们的享受,得益於他的恩泽,所以,我们要对他感恩戴德。”唐碧咬紧唇瓣含著泪。

“出了什麽事吗”

“我不想说。”唐碧痛苦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抱我睡一会,我好累好累。”

她不说,他也不敢问,怀中的人儿颤抖得像刚从恶梦中醒来的小孩。忆著夜王的到来,和之前的话,他无限怜惜地掳开她的发丝,吻著她的後肩,“唐碧,你说过要鱼肠剑,我已经铸好了,无论你要杀谁,我都愿意当你的左右手。”

“不,我要轩辕剑”泪水潸然落下,淌过眼角滑落在他的手臂上,凉意仿若杀气般晕开,加上湿淋淋的长发贴著自己的脯,叫吴少南不禁感到寒冷。

怀中的人儿在颤抖中慢慢地睡去,而他却毫无睡意。抚著柔软温滑的娇躯,心满意足的幸福令他晕晕欲睡。

恰在此时,帘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声,“吴少南,出来。”

这声音吴少南又惊又恐,龙胤墨,他怎麽也来了难道是她带他们来了不可能啊,如果有他在,怎麽可能轮到他得到欢宠轻入下怀中的人儿,他披衣急急赶了出来。面对围坐的三人,吴少南有些瞠目结舌,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龙胤墨澄静的眼眼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楚,“她恨我,明知道我会来,便故意在你身上寻快乐。”

“你胡说。”吴少南脸色陡然苍白,摇头尖叫,却担心吵醒了她,压低声音冷笑道:“我不信,你打击不了我,她是爱我的。”

夜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地笑道:“你这小子有长进啊,小雪那丫头恐怕是被你骗了。”

“我没碰过她,何来骗她。”吴少南拍开他的手,看著洛羽,“洛神师,告诉我出了什麽事”

洛羽落寞地叹了口气,将莫冉在帝王面前,拿云王说事,以及唐碧跑出,他受莫冉之托去云王府,和第二天不管是自己经历的,还是听来的,都一一道来,唯独不知道苏含如何替她解毒而亡的详细过程。

说到碧波殿被夷为平地,烟消云散,以及龙凌殿与帝王对峙未遂而大量侍卫围攻,而被逼逃出,吴少南只惊得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天啊,没想到我们目夜行军赶来,里竟然发生了这麽多的事。”

“这边的情况怎麽样了”

吴少南闻言,顿时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威武将军的风范。

次日天未亮,唐碧悠悠醒来。

“不多睡会吗”守在床边的吴少南正在看著兵马地势图,闻声连忙赶来。“是不是外面马蹄声吵醒了你”

“嗯。”唐碧懒懒地应了声,泛起淡然的笑,纤手勾下吴少南的脖子,吴少南顿时怦然心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压抑著欲火喘息道:“我还有事,要不你多睡会。”

“不了,听这马蹄声有些凌乱,是不是军心有点不稳”唐碧漫不经心的话叫吴少南讶异极了。“你怎麽知道的”

接过吴少南递上的衣裳,唐碧终於有了点羞涩,“你先出去。”

“我”吴少南贪婪地抚著她光洁的肩膀,感受著她在自己掌心颤抖,大手喜出望外地滑入了被内,掬抚著圆浑的娇,火热的唇在耳鬓厮磨,“唐碧,嗯现在要不”

“不要。”

“不要那你的手干嘛抓人家那儿”吴少南抓住隔衣把玩著自己硬物的小手,加强的力度令他忍不住地咬唇呻吟,“嗯,这个力度最好。”

“没他的大。”

吴少南只觉得如一盆冰水当头浇过,浑身的欲火骤然冷了,“没谁的大龙胤墨吗”唐碧慵懒地抽回了手,若无其事地推开他,背对著他扯过衣裳往上套去。

他脸色难看地掀开自己的裤子,望著那高高翘起的硬物,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从里到外的衣裳,都每一件做工这那麽的致,这样的针法花样,不是亦心的手工吗她对苏含唐碧的心堵得难受,“衣服是龙胤墨送来的”

“你果真还是最喜欢他。”

唐碧沈默不语,许久才淡淡道:“过来。”

“嫌我小还要我干嘛”吴少南自暴自气地恼道:“算了,我不想自取其辱。”

“我让你过来”唐碧加重了语气,冷声道:“你再不过来我叫他进来了。”

吴少南的心狠狠地抽了下,无奈地走了过去,望著光洁的背,他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帮我穿衣”她反手递过衣衫,不咸不淡地说:“你的是小了点”

“你还说”吴少南忍不住恼了,一把从後面将她抱住,快速扯下了裤子,硬物顶住了幽,惊得唐碧又羞又恼,“你干嘛”

“你嫌它小,好歹它也让你爽了是不是”他气呼呼地一提一放,仿佛穿香肠般噗地愣是进去了一个头,“女人,嫌它小,我要你永远记得它。”

“我还没说完呢。”唐碧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回眸妩媚一笑,“它是比苏含的小,不过,对我来说,最合用不过了。”

“你”吴少南只觉得悲喜交集,猛地提腰狠狠地再次顶住,“哦,这个方式,有点痛”

“不痛你记得住吗”敛藏内心的欲火陡然,猛地将她推在帐蓬撑柱上,抓过娇翘的尖快速揉搓著,大腿夹著挣扎的娇躯,唇在颈颈处流连忘返。“女人,想要了吧。”

“嗯。”唐碧不想抵抗他的进犯,苏含走了,为了成全别人的幸福而去了。她不想再吝啬,不想再约束,不想再失去了。他不动,她扭动著腰肢,以前深谙舞蹈的她,轻而易取地驾驭了男人的硬物而自取其乐。

唐碧陡然感觉到後面有人,心中顿时一紧,是他那大红鲜豔的新郎婚装,泛出刺眼的光芒如利箭般刺疼了她的心,叫她苦涩痛楚,兴许是赌气,又兴许是放纵了,故意放肆地摆动了直来。

“啊,唐碧你”吴少南舒畅地仰起了头,被女人磨砺著、吮吸著,欲火怦然点著,随著她的款款摆动,怒龙般的男物在雪白的臀瓣中狂野地抽了起来。

随著吴少南重的喘息声,小仿佛感受到野兽的嘶吼般,频率而极快地收缩著,销魂的快感令她无法克制地呻吟喘息。

吴少南瞄准了她的敏感,极致地挑逗著她的快感,唇瓣咬舔著她的耳垂,一手抚玩著娇,一手磨柔著幽口的蒂珠,引得难耐地哆嗦个不停,“哎,别”

“我看多了,雪公主最喜欢男人从後面这样干她。”吴少南调皮地笑著,飞快地抽著,享受著脆弱而又极有弹的吮吸,“叫出来吧,你越忍耐,越得不到快感。”

“唔不别拧那儿好酸呀”硬挺的花蒂被他糙的长指快速而残忍地蹂躏著,叫唐碧忍不住娇啼地甩头尖叫。

“啊”脚已悬,仿佛被硬生生贯穿在硬物上,他将硕大的巨头几乎狠狠残暴地入了子口时,她终於忍不住颤抖地哭叫了出来,仰倒在他膛无力地哆嗦著。

“爽了吗”咬牙的低吼从身後传来,吴少南这才感觉到不到劲,骤然回头对上了龙胤墨杀人般红血的眸人,那日惊恐记忆令他慌然抽身,噗地抽开,未著寸缕的唐碧无力地滑倒两腿趴在地上。龙胤墨望著那连续不断喷著汁的巨头,冷笑地掠身而至,一把扯开他,快速搂起了地上的人儿。

唐碧冷笑的眸子对上他充血的眼,叫龙胤墨椎心刺骨的疼,“姐姐,你怪我怨我,冲我来吧。”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唐碧漠然一笑,妖娆扑向吴少南,在靠近他身躯的一刹那,龙胤墨再次将她扯入了怀中,血眸跳跃著怒意,含泪痛苦地叫道:“姐姐,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小墨,就要判定小墨的死罪吗”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越结局,越不舍。

168.两伤情愿羽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