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染血的宝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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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行人在前营镇明察暗访了两日,随着对当地情况的深入了解,越发觉得案子不简单。前往红石村的路上设有关卡,要有李老板的通行证才能通过。于展昭和白玉堂而言,躲过关卡潜入红石村易如反掌。几经商讨,展昭和白玉堂打算尾随午后的一波人马前往红石村,马汉和栓子留在镇上继续打探情况。

栓子有些担心,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推断的那般,他们上次逃脱真是万幸,可惜他家老爷还是难逃厄运。这回展昭和白玉堂单枪匹马地潜入,真的不会有危险?马汉见他到了镇上便一直愁眉不展,宽慰道:“别担心,他们武功好,又只是去探探情况,不会有事的。”

栓子摇头不语,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马大人,如果真如展大人推断的那般,李老板勾结官府,那我们要如何将他绳之以法?”事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捉拿杀害他家老爷的凶手那样简单,是要将李老板连根拔起。

马汉叹了口气,事情是有些棘手。忽然,栓子用碰碰他,指着前方不远处,“马大人,你看,那是不是丁姑娘?”

马汉吓一跳,可不就是丁月华?她怎么来了?看样子她似乎在找客栈落脚,显然,客栈满客,她正发愁。两人几步上前,“丁姑娘!”

丁月华一诧,惊喜道:“马大哥?可算找到你们了。”马汉脸上却没有笑意,“姑娘,你怎么找来了?”上回包大人出巡她强行跟着也就罢了,这回展大人来查案,丝毫马虎不得,她怎得还不管不顾地跟来了?而且,丁兆兰上京来接她回去,怎么可能让她独自前来涉险?

丁月华的笑意落了下去,这一路她就在想,展昭见了她或许会生气她自作主张。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来帮忙。她都想好了,展昭要是让她回去,她就说自己是来帮白玉堂的。想着,她便道:“白大人的客栈出了命案,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自然要来帮忙。”

栓子愁着一张脸,“丁姑娘,事情已经不是命案那么简单了。”

马汉叹了叹,“丁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丁大侠呢?”丁月华抿了抿唇,她深怕被追上,一路都在赶得很。如今找到了展昭行踪,大哥就算追上来她也不怕。马汉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不再多问,领着丁月华回了壮子家。

丁月华没见到展昭颇为失望,再听马汉说了案情,心不禁提了起来,“他们几时会回来?”马汉摇头,心想展大人回来见了丁姑娘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交待丁月华跟栓子留在住处,他又出了门。丁兆兰一定寻来了,他还是去找找,早些把丁月华交回去为妥。

展昭那头,二人小心隐匿踪迹,尾随在一行人后头到了关卡。关卡的守卫竟是官府的人,领队出示了通行证,一行人被放行。展昭瞧了地形,寻了个隐蔽处,跟白玉堂一道飞身过了关卡。

进了村,一行人被安顿在一处院中领队跟着进去片刻后转了出来。展昭心想,这大概就是栓子说的安顿下人的地方,领队现在大约是去见李老板。跟白玉堂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分头行事,他尾随领头人而去,白玉堂留下继续打探。

领队进了一座院子,这座院子显然是重地,门口有官兵把守。展昭绕着院子看了一圈,悄然退了回去。里头防备严密,此时不宜潜入。折回村子不久,领队也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回了小院。院里的人都热切的围上来打听情况,领队摆手,叫大伙稍安勿躁,李老板这会儿不在,晚上才会回来。等李老板回来,他会第一时间去找他谈下井的事,不会耽误大家发财。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玉堂也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这个村子没有村民,都是外来的年轻人。”展昭望向村中的小河,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河里淘宝石,情形就如栓子所言。他皱了眉头,“李老板那处守备严密,现在进不去,要夜探。”

天蒙蒙黑时,一连马车进了那个看守严密的院子,没多久,领队被人请了来。展昭和白玉堂绕到无人处,翻身上了屋顶,小心揭开一片瓦,窥视室内。屋里,领队已经坐定,正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说话。“李老板,我这回带来二十个人,个个身强体壮,你可得给我安排个好的矿井。”

李老板喝了口茶,“你在我这做了这么些年,矿下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采矿,也要靠赌,原石不开进去,谁知道里头的情况?”

领队轻笑,“李老板,矿石都是这些人用命换来的,您大把大把的收银子,我们却损着阴德。啧……您看分成是不是也该变变?二八分了这些年,也该涨涨了。”

李老板笑呵呵的,“黄老板,你不说我也要提这事,我们合作这么些年,自然要让利给你。今年,三七分,你看如何?”

领队放下茶盏,面带笑意,“多谢李老板让利。”李老板爽朗笑着,跟黄冲扯了几句让人送客。待人出了门,李老板冷下脸,对一旁的副手道:“在井下把他给做了。”哼!跟他谈条件?不知天高地厚!

展昭皱了皱眉,心中暗惊。接着,听李老板又道:“上一批染色的宝石还要多久能成?”

“已经成了。”

“成了?”李老板有些意外,“这回怎么这么快?”

“这回秘药的配方改了些,足足用了十个人的血熬煮,耗时大大简短。”

展昭震惊,镇上卖的宝石红似鲜血,原来竟是用人血加秘药熬煮而成!这里果真是吃人的魔窟!矿井吞人,宝石吸血,简直丧心病狂!

李老板听闻宝石提早染色好,心中大喜,当即带着副手一道去看宝石。展昭二人尾随而去,到了门口却不得而入。突然有几个人急急忙忙从外头冲往里冲,一路叫喊着:“李老板,出事了,三号矿井塌方了,十来个人被埋在地下!”

院门口的守卫将人拦住,怒斥,“站住!这里岂能擅闯?”来人急得团团转,“塌方了!塌方了!十几条人命呐!”

白玉堂小声道:“塌方了?或许可以趁乱到里头一探。”说着指指不得而入的作坊。展昭不置可否,被埋在井下的十几人也牵动着人心,不知能不能救上来。思量间,李老板不紧不慢地从里头出来,脸上不耐,好心情都叫这些人给搅和了,朝身后的副手道:“你去瞧瞧,别叫他乱了人心。”

见副手出来,来人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上来,“方管事,大事不好了!塌,塌方了!快,快叫人下去救人!”

方管事冷冷道:“王老爷,下井前我们早就把话说开,生死有命。下头塌方了,凶险难料。你的人是命,别人的人也是命。既被活埋,挖开,也只是尸首,没得叫人下去陪葬。这事,你只能认了。虽说折在了下头,但你也赚了不少,不亏。”

王老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他的意思是不救?他带来的可都是亲朋好友,他儿子也在里头!他们,他们怎么能见死不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方管事,求求你,安排几个人手给我下去救人,我儿子也在下面啊!我求求你!”

“富贵险中求,有舍有得。王老爷,三号矿井可是好井,今年一年都归你采。我若是你,就赶紧回去再找人来开采,顺道把下头的尸首收了。”

王老爷听着方管事冷言冷语,怒上心头,猛地从地上蹿起来,“你们竟然这么冷血,说什么赚钱!我搭上一家人性命赚来的钱,十之八【九】落入你们的口袋,你们还见死不救!我跟你们拼了!”说着扑上去死死掐住方管事的脖子,跟着王老爷过来的人也围上来动手,场面混乱不堪。

展昭和白玉堂也等到机会,作坊门口的守卫闻声赶去解围,两人身形一闪,进了里头。他们的时间不多,所幸里头并不复杂,进了一道门便可见一间宽敞的厅内架着几口大锅,下头是炭炉。其中一口锅掀了盖,可以瞧见锅里盛着暗红的液体。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草药味,若不是早听说是人血,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看了一眼便匆匆退了出去。前头的王老爷几人已经被制服,方管事理了理衣衫,恼怒道:“哼!好好说你不听,我就送你去跟你儿子团聚!”说罢朝两旁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人把人拖走,没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展昭知道那几人必然遇害,却无计可施。只能悄然离去,回去商议。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重大发现匆匆赶回壮子家,还来不及说线索就被迎出来的丁月华怔住,短暂的惊愣之后,不由心生怒意,“月华?你怎么在这?”丁兆兰既亲自来接她回去,便不会再由她四处乱跑,她会出现在这,只有一个解释——她甩开了丁兆兰,擅自跟来。他不曾想向透露过案情,那么,就是白玉堂跟她说的。想着,他颇为责备的看了眼白玉堂。

白玉堂也同样吃惊,万万没想到她会跟来,急忙道:“你大哥呢?”若是丁兆兰一道来了,那事情还不至于太糟。

丁月华心里有些慌,小声道:“我一个人来的……”

“胡闹!”展昭怒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该做,难道还分不清?丁大侠千里迢迢来接你回去,你甩下他独自前来,你非要叫人替你操心不可吗?”

丁月华没想到展昭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面上有些过不去,她同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顿时觉得心里满是委屈,倔强地一扭头,“白大哥的客栈出了命案,我来帮他查案,不成吗?”

白玉堂闻言急忙道:“月华,你确实不该来。你离家许久,丁大哥放心不下特意寻来,你却……查案是官府的事,与你没有半份关系,就是你有心想帮忙也要三思而行。你这样不管不顾地跑来,那你叫丁大哥怎么想?又怎么看展昭?”唉,月华真是有些鬼迷心窍了,她这般任性,只会叫展昭为难。

展昭沉着脸,冷声道:“丁大侠应该也一路追来了,马汉,这几日你到各处客栈打听打听。”丁月华不甘道:“我不回去!”

“姑娘是去是留,还是让丁大侠定夺。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议。”展昭说罢转身进了屋。马汉叹了口气,也转身回屋去。栓子把屋子让出来给丁月华,跟马汉一屋,见马汉回屋,赶紧跟着离去。

白玉堂长长叹了一声,满心疲惫,“月华,你这是做什么?瞧你把展昭气得,你啊……”不怪展昭生气,他也觉得她太过任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来添乱。

“我……”丁月华红了眼圈,“要是回去了,家里,家里要我嫁人。除了展大哥,我谁也不要!”

白玉堂再次无力一叹,揉揉眉心,“月华,你魔障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展昭已经娶妻,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罢了,早些休息吧,等丁大哥来了再说。”

丁月华看着白玉堂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落泪。为了展昭,她是魔障了。可是,她没办法,她忘不掉,放不下!她该怎么办?展大哥生她的气了呢!

展昭这回真的气得不轻,未曾再对丁月华说过一句话,甚至不多看她一眼。一大早,几人顾不上商讨案情,匆匆分头到各家客栈打听丁兆兰的消息。丁月华见状,心中愧疚,自己确实给大家添了麻烦。

丁兆兰紧随丁月华身后追来,所以稍加打听,便有了消息。丁月华经过一夜的深思,似乎悔悟,见了丁兆兰,不待他开口就先地头认错。丁兆兰沉着脸,对妹妹是又气又心疼,也不责骂她,转而对展昭道:“展昭,你对那许向阳是怎么打算的?你给月华一个准信,省得她对你念念不忘。”

展昭眼眸微垂,声音清冷,“丁姑娘,是展昭负了你。”

丁兆兰面无表情,“月华,你可听清了?跟我回去吧。”这样,她可以死心了吧?

“展大哥,错不在你,你何必这样?我可以等,一年两年,我不怕!”

展昭终于正眼看她,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我既然娶了她,便不离不弃。”

他的话字字锥心,不离不弃,不离不弃……许向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挤走了她吗?记得去年她跟大哥回去时,他对她说——月华,你我的情谊不在一朝一夕,你唤我一身展大哥,那你便是我一辈子的妹子。可如今,他只字不提他们过往的情谊,只说对许向阳不离不弃。她认定不会变的事,早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展昭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她看着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放手的时候了,等不到结果,她还坚持什么?就如关旭所言,有些委屈,无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