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己的尸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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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毒,天下第一。

最烈的蛇毒,小小一滴,让人七步身亡。

每年枉死于蛇牙毒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头越尖的蛇,毒性越烈。

颜色越艳的蛇,越是危险。

了解毒蛇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小红蛇没有名字,是陌生的蛇。

头尖如峰,通体红艳。

却有两个醉汗要把手送给小红蛇咬上一口。

美丽女子在侧,不但不拦,更是满目含春。

“肖每言。”

表姐夫收起醉笑,郑重一声:“此次试毒,你若死了,我要你终身不再试毒。”

表姐夫撤去深遂的目光,又现出醉笑,也说起自己:“我若死了,麻烦你替我照顾两个娘子,让她们终身不能改嫁。”

醉话说完,表姐夫注视每言的眼睛,微微一笑:“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约定?

好荒唐的约定!

我若死了,早晚化身尘土,何来再试毒一说?

他若死了,我照顾玉珠的表姐也是应该,可是,他不但不怜惜两位表姐的孤苦伶仃,还要她们终身不许改嫁,未免太自私了些。

肖每言皱起眉头,还未回话,又听表姐夫说:“愿你言而必有信,每言落玉珠。”

两只手就架在坛子上面,他一直说话,却迟迟不探下去,惹得玉如着急。

“别废话了!”

玉如一声娇喝,上前一步,突然把表姐夫与表妹夫的手按到坛子里去了。

小红蛇早已待敌,此时双手落下,它毫不留情,先咬了表姐夫的手,再咬了表妹夫的手。

蛇身一卷,将这两只手死死的缠在一起。

蛇牙尖锐,毒性凌厉,不过两个眨眼的瞬间,肖每言已经脸色青紫,黑眸泛白。

肖每言栽倒了,看着他的死相,表姐夫一声调笑:“吹什么百毒不侵之体,还不是……”

话没说完,表姐夫的笑容已经僵硬,死在了肖每言的尸体上。

红蛇咬一口,生死一瞬间。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来去匆匆。

小红蛇不再缠着两只死人的手,蜿蜒滑了下来。

袅袅香烟散尽,小红蛇婷婷而立,是美艳四方的洛玉清。

玉珠紧张的摘下云鬓上的天木莲,红唇咬白,看着两个男人的尸体,娇嗔一声:“白无常,你要是敢骗我,我杀你地府一窝!”

玉清在蛇虫鼠蚁中,排行大师姐。

四姐妹能霸下正南妖界,除了舍命拼杀,全凭洛玉清运筹帷幄。

生死之事,天火焚化,她见得多了。

此次,关系到小师妹玉珠的夫君生死,玉清也免不了脸色苍白,纤指缠着青丝,与玉如紧紧依偎。

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玉珠终于忍不住冲到屋门口。

看到院里的丈夫面色全黑,玉珠扶着门棂,软软的滑坐下来。

眼泪像成串的珍珠,不能自已。

每言,我的相公,你现在是不是很辛苦?

每言,我的夫君,为了一家团聚,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对不起,是我们合伙算计了你。

心里有千句万句想对他说,却只能化作珠泪,滴回心里。

秋风瑟瑟起,枯叶落冷泥。

夕阳斜下,倩影孤长,足足等到了傍晚时分,依然没有动静。

两个男人死在一起,白无常身覆冰霜,肖每言皮肤溃烂。

“我们会不会中了白无常的计?”玉如纤眉紧锁,最奈不住性子,问向玉清。

玉清不敢妄自揣测,也不知该怎么回她。

“也许,肖每言的阳寿已尽,白无常本来就是来索他的魂,但有我们在,他不好下手,所以才把我们都骗了!”玉如气得莲足直跺,越想越觉得是上了白无常的当,恨恨的冷哼:“白无常,你姑奶奶言出必行,我现在就去你地府砸城!”

恨意满声时,玉如招来妖风,就要启程,却被玉清拦下。

“可是,他明明求了那两个地府女子,去取回玉珠女儿的阴体魂魄。”

“他那是演戏!”玉清拦着,不让她去,玉如急得俏面飞红,怒说前情:“那夜在西湖岸边,他要抢我的佛骨舍利时,就是找了一条大花船和一个脏和尚,与我演了一场拜花堂的戏。”

玉清心里叫苦,若真如玉如所说,我岂不是亲手杀了玉珠的夫君?

玉珠,你该不该恨我一辈子?

玉如恨声落地,狠狠的盯着白无常的死尸,举手如刀:“白无常,你敢跟我玩故技重施,我先劈了你这个假尸体!”

手刀携着妖风落下,玉如真的动了怒气。

只差一丝就劈到白无常时,突然死尸复活,僵硬的跳了起来。

“洛玉如,天木莲花!”

有他一喊,玉如急忙将天木莲花送到空中。

白无常手快如电,从指尖接连打出十朵流星,落入木莲花芯里。

“三魂七魄归木莲,重生再造肖每言!”

大喝一声,震落云霞,白无常手指天木莲花:“表妹夫,你给我站起来!”

天木莲花飘飘落下,有冰雪相随。

风吹雪散,花瓣飞在风里,原地站起了一身新衣的肖每言。

“相公!”

玉珠似乎忘了自己不会法术,急奔到自己丈夫的怀里。

紧紧抱在一起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死后再复生,复生再相逢,这个时候,男儿的泪,最真情。

任他们夫妻相拥而泣,院中其他三人,默默无声。

既然白无常如约而回,这便不是他的阴谋诡计。

小师妹一家三口,团圆在际,玉清也不免替玉珠几分欣喜,莫名红了眼眶。

玉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幸亏白无常回来的及时,否则,刚刚单掌劈下去,岂不是毁了玉珠一家子?

“玉珠。”每言深情的一声唤,替玉珠擦去脸上的泪,轻说前情:“我和表姐夫命大,走在黄泉路上时,表姐夫认识一个岔道口,又领我回来了。”

黄泉路怎会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真是个傻瓜!

被他这副认真劲儿逗笑,玉珠的小手也替他擦泪,调皮的点点他的鼻尖:“领你回来的不是表姐夫,是白君无常。”

“这怎么可能?”每言笑着摇头,他明明看清了那是表姐夫。

“不信我吗?”玉珠轻轻一笑:“你看看躺在地下的是谁?”

顺着玉珠的纤指望去,每言大惊。

他竟然见到了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