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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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槎浩冷笑,“姜公子是姜家独子,父母姐姐皆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你怎么会明白。原谅,倒是说得轻巧,你要是也有个抛夫弃子的娘,你能原谅她么。”

姜曲一时无言以对。

“十年前她在哪,七年前六年前她在哪?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来看过我,现在让你们拿着这破珠子让我原来她,连来见我都没有勇气。”他绝决道,“我没有娘。”

陈槎浩拿了东西要走。王露沾附上长生的身子,就见长生撕心裂肺的疼得鼻涕眼泪都流,那痛苦是源自王露沾的,长生能感觉到她的痛,这感触是强加给她的,拒绝不了。

长生哭道,“你说得对你没有娘,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一定要对自己好,很好很好。”

陈槎浩奇怪的看她一眼,走了。

王露沾跌了出来,她其实心里明白司马鹿鸣说的是对的。她还活的时候不管千辛万苦都该回去找她的孩子,即便他不愿意认她,赶她打她骂她,她还能尽她所有去补偿他。

人死了,就什么都迟了。

司马鹿鸣摸着长生的手有些冰凉,开窗让她坐在窗前晒一会儿补回阳气。

姜曲问,“王夫人还在么?”

长生扫视着,王露沾不见了,可能是去地府了。她始终没有如愿得到儿子的原谅。但人生好像都是如此不能尽善尽美的,只能说有些遗憾再生时能圆满的,就不要留到离世以后。

他们本来想着先回姜府傍晚再过来,但刻骨不许,说等太阳下山他们就未必找得到路了,让他们一直在金斗楼里待到第二日。

姜府的家丁把人甩开后就等在金斗楼下,姜曲让他们回去报信说今夜不回去睡了。家丁回去报了信,送了几件厚衣裳来,说夜里可能凉,给他们备着,长生和鹿鸣的倒好,就姜曲,姜离让送过来给他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姜曲道,“怎么送这个颜色来。”这分明是给姑娘穿的,他想跟长生手里黑色的那件换一换。

家丁原话转达,“小姐说这颜色挡煞,让少爷一定要穿着。”

“你穿了也挺合适的。”司马鹿鸣没笑,但姜曲知他肯定是在幸灾乐祸的。

姜曲把披风披上,再不情愿,七姐给他算运势从没有算错,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的好。他想着觉得有些不对,“帝都是有宵禁的,我没听过有半夜还开店的。”

长生道,“可能让我们帮着打烊收拾。”

“打烊收拾也不会收拾到卯时,又不是搬家。”算了,谁让他们答应在先了,不过还好,家里人知道他们在哪,至少有重保障。

金斗楼戌时就打烊了,刻骨吩咐司马鹿鸣和姜曲把桌椅全擦了,姜府的家丁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让主子动手,四个人分工把活干了。

刻骨去了后门拖进两袋东西,对长生说道,“得赶在子时之前做好五十份,你先看我怎么煎。”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堆在一起没洗的,刻骨抓过一个锅拿了块脏兮兮的布随意的将沾在锅面的豆芽油渍擦了一下便当洗过了。姜曲有些反胃,他们今日吃的不会也是这样处理得来的吧。

刻骨分别从袋子里抓出血淋淋的东西,撒了姜醋去腥然后用油用大火煎,长生问,“这是什么菜?”

“狼心狗肺,一块狼心一块狗肺下些调味煎熟起锅。”

长生知道他刚从袋子里拿出的是心肺,但以为就是普通的食材,鸡心猪肺之类的,这狼和狗的内脏她还从未听说有人会用来吃的。

刻骨在旁边架了大锅到了半锅水进去,去后门又拖回一袋东西,回来正好水开,他把袋子里的内脏连着血全部倒进去,血很快被煮成血块,长生道,“这个又是什么?”

刻骨盖上锅盖,用大火来熬煮,“鸡鸭鱼猪牛羊的肝,这叫纳污藏秽。”

灶台上盖着一个碗,里头是腌制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眼珠子和大肠,刻骨取出裹了一层面粉,又往锅里倒油油开了就扔进去炸,长生已经不想问菜名了,只想着怎么都是内脏。

姜曲低声道,“这些菜总不会是留到第二日,过了夜就不新鲜了。是要来什么人么?可是已经宵禁了。”

刻骨见准备就绪,就让姜曲到柜台去灯笼挂到外头去,姜曲瞄了一眼,方才收拾时也去抹了柜台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突然就多了两盏灯笼了,还是艳红色的。

姜曲死活不愿意,想着刻骨是人还是一个人,他们人多势众,要有什么,一对七还是占胜算的。

刻骨道,“我这人手不够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来帮忙,不会白干活,卯时关店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不必这样防备着我,真要对你们如何,下午早就在你们的饭菜里下药了。”

司马鹿鸣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白日有白日的生意,夜里有夜里的生意,仅此而已。”刻骨见姜曲不动,便自己拿了杆子灯笼走到门外挂上,根本就没点上火就已经亮了,“这西街不止白日热闹,夜里更热闹。”他分配起工作鹿鸣算账,姜曲介绍菜,长生负责厨房,四个姜府家丁做店小二。

店外响起又尖又细的哭号声。

姜离派来保护姜曲的几个家丁都缩姜曲背后了,他们四个打恶霸打虎都不怕,但就是怕那种东西。

姜府一个家丁牙齿打颤道,“少爷,我想起来了,上个月好像有个人到衙门告官说他进了西街一间酒馆做店小二,结果招待的都不是人是妖怪。府尹说他怪力乱神弄得帝都人心惶惶,打了他三十板子,行刑时晕了过去了醒了以后就疯了,找了大夫来诊断说他有疯症,府尹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姜曲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过一年半载再说。”

刻骨道,“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他预支了工钱,却没有干活,自然要从其他地方扣出来的。”

也就是真的了,姜曲道,“一个月的工钱能有多少,就算是十两你也不至于把人家后半辈子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