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泄洪河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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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中幸存的叶脉们，泄洪河道里晃晃悠悠地打着转。
暴雨以前，这条河道可以看到干裂的河床，而此刻却被洪水铺满，这边咕噜噜，那边咕噜噜，不断从河底冒出大颗大颗的水泡。
干裂的河床因为洪水的灌溉和冲击，最外面的干裂泥壳被洪水冲散，里层的干土不断下陷，河床的结构迅速发生改变。
洪水自高处流向低地，遇到河堤旁的大石块，叶脉就打着转儿向下。
没人知道祈福叶脉最终会被带到何处？
……
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空间，正因为这多年未遇的泄洪面临某种威胁。
“素云姐姐，你快听，什么声音？”阴暗之中，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急于寻找身旁的庇护。
阴暗空间里立时安静得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和心跳声。
起初是空间上方哗哗的响动，然后听到细碎的咕噜咕噜的水声。
这里面很暗，亮着一豆烛光。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嘈杂，整个空间轻微地摇晃。
熬了一晚的殷素云就这样被推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四面漏水的墙，说道：“赶紧到地势高的地方去。”
殷素云的话音未落，西面的泥墙突然迸出几道大裂缝，水流汩汩地淌进来，迅速形成了一片水洼。
裂缝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多。
殷素云立刻跑到门边，大喊道：“药师大人，药师大人，屋子里进水啦！”她喊完回头发现，其他少女们没有一个敢吱声。
立时明白，现在是白天，吵醒了刚入睡的药师大人，吉凶难料。
“哗啦啦！”一声闷响，大量洪水涌进阴暗空间，转眼间，水已经没到少女们的膝盖。
一名少女觉得有什么粘在了她的裤子上，在水中摸索着摸到了一片叶脉，捞了起来，借着一豆烛光仔细看。
“姐姐，姐姐，你捡了什么？”几张脏污的脸庞向叶脉聚拢而来，声音细如蚊呐。
“我也不知道，这是跟着水进来的，素云姐姐，你瞧瞧？”
殷素云看了又看，没错，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她的幻觉，直觉地嘱咐那个女孩，说道：“双桃，你再去水中摸索，应该还有。”
捡到叶脉的女孩名叫双桃，又将手伸进水中，向上胡乱地摸索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先后摸到了五片叶脉，急忙又把叶脉交到殷素云的手中。
“姐姐，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像树叶，又不太像。”这个屋子里关了八名年龄相仿女孩，殷素云最大，而且会照顾人，她们都叫她素云姐姐。
殷素云将六片叶脉像宝贝一样捧着，心跳得砰砰响，激动得声音都变了，问道：“双桃，还有吗？”
那个女孩又去摸索了好一会儿，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这里面很黑，即使有一盏蜡烛也看不清楚。她愿意相信，这是琉璃来找她了，可是她又不敢相信，琉璃如何会到沧邑城来？
能将树叶做成这样而且不易碎的，只有贝琉璃一人。这样想着，她将叶脉放进衣服里面装好。
她只能寄希望那个疯子能大发慈悲将她们换个亮一些的屋子，能让她把叶脉看清楚。
“姐姐，你每晚都陪着那个疯子说话，你不害怕吗？”双桃怯怯地问道。
殷素云牢牢记住贝琉璃和凌挽情教过的，遇到疯子一样的人，一定要冷静、不要尖叫，否则会激怒他，得到更多的伤害。
所以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在刑架上，也强作镇定，无论这个疯子对她做什么，她都能微笑以对，她将“伺机而动”四个字牢牢地刻在心里。
好在，疯子的发疯只对其他不能冷静的女孩，对她只是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每晚，她都当听众，听他抱怨，听他愤怒……然后她只要在他最愤怒的时候，替他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疯子就会很高兴，然后给她干净的水和食物，然后等他困了累了，她也能回到这里。
殷素云轻声回答：“不要害怕在脸上，把眼泪流在肚子里，等到有人救我们的那一天。”
几个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可是姐姐，我忍不住。”
“姐姐，我也是。”
女孩们围着殷素云寻求安慰和护佑。
……
金宅里，朗清疏、沈岑和雷鸣都望着沧邑城的地形图发呆，漂流叶脉都淌到泄洪河道里去了，他们还能去哪里寻找？
柳知府一言不发，最有希望成功的计划，却被数十年未遇的特大暴雨毁了。
雷鸣看了看，有些困惑：“柳大人，泄洪河道为何不在地形图上？”
柳知府沉吟片刻，回答道：“据前任知府说，因为泄洪河道既没有民宅，也没有库房，平时也没人到那里去。所以就不在地形图内。”
朗清疏突然站起来，问道：“柳大人，这地形图是哪年所绘？”
柳知府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三年前重新测绘的，前二任知府时最终定稿印制。怎么了？”
雷鸣说道：“三位大人，为我带路的捕头说，泄洪河道地处偏僻，已经荒废多年，从来没人去过。现在想来，只有泄洪河道，我们没去搜查过。”
一直坐在旁边的金夫人，说道：“听老一辈人提过，原先泄洪河道有民宅的，只是每次洪涝都会被淹，知府就在沧邑城的高地另建了一处民居，让泄洪河道的百姓搬迁到那里。一次又一次泄洪以后，河道的民宅渐渐被沙土淹没，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沈岑、朗清疏和柳知府，三人互望一眼，眼神熠熠。
鬼药师能为前二任知府杀人灭口，前二任知府自然也可以为鬼药师掩饰他所在的位置。
泄洪水道地处偏僻，所以这两年来，失踪少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说得通了。
柳知府说道：“我立刻让总捕头带人，将泄洪水道附近围堵起来。”边说边向外走去。朗清疏吩咐道：“雷鸣，你现在赶去别院，让璃公子和青枫带上疾风，一起赶去那里。”“是，大人。”雷鸣立刻应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