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主动防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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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不放过朗清疏脸上的任何表情，可是她失望了，他像尊石像一样，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沈岑的脸色有些凝重，也只是仅此而已。
她看不到可以推测的任何线索，就决定开门见山地问：“朗大人，沈大人，这件事是否与你们在办的案件有关？以现在的情形看，即使你们不说，你们的对手也没准备放过我。哪怕明日就死到临头，你们也该告诉我，凶手是何等人物吧？”
沈岑决定隐瞒到底的决心彻底崩裂了，他的眼神转向朗清疏。
朗清疏迟疑了许久，最终他妥协了，贝琉璃说的没错，凶手没准备放过她。更重要的是，以她的聪慧与敏锐，知道真相是早晚的事情。
沈岑见朗清疏这么久都没说话，问道：“清疏……”
朗清疏却直视着贝琉璃的眼睛，开口：“死亡很可怕，如果对手足够仁慈，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等待死亡来临的过程，远比死亡更可怕。琉璃，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
贝琉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要知道。”
“不后悔？”
“不！”
朗清疏转身打开了一个小柜子，取出了《纱幔尸茧案》卷宗，交到了贝琉璃的手里：“先把这些看完，然后我们再告诉你沧邑城的事情。”
贝琉璃接过厚厚一撂卷宗，坐到桌前，开始翻看，一页又一页，每字每句认真看过，翻到第十页时，她的手止不住地开始发抖……翻到第十五页时，她猛地抬头，深吸一口气继续……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才将这些卷宗看完，抬起头的刹那间，脸色苍白如纸。估计她至少要失眠半个月，才能睡着觉。
“琉璃，不怕，我和清疏会保护你，不怕。”沈岑几次都想阻止她继续看，理智却命令他不要动。
贝琉璃调整了自己的呼吸，问道：“沧邑城发现的纱幔尸茧和卷案里完全一样吗？”
朗清疏轻轻摇了摇头：“除了包裹手法、所用材料和拼装方式一样以外，其他的不同。”然后他就将最新的“纱幔尸茧”验尸时的详情，照实向她说了一遍，包括四肢和躯干上刻的名字。
在此期间，沈岑把自己的手心握出了汗水，他很怕，他怕贝琉璃吓哭吓跑。
贝琉璃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怔怔地问道：“这样说来，那位身中六箭的人没死，现在回来复仇了？”
朗清疏点了点头：“今日以前，我们推测是那人已死，是余党或是盲从者在兴风作浪。现在出现了更可怕的人物，以他的能力，将那人救活并不难。”
贝琉璃的双手紧紧地扒住桌沿，此刻的她几乎想夺门而逃，可是她不能，因为他们有危险，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危险。“那个人是谁？”
沈岑说道：“鬼影里，有位心狠手辣的医者，治愈了许多鬼影的爪牙，也杀了许多人。每个人都称他为鬼药师。他擅长制药，也擅长用药，可以通过药物控制人和动物，他对孟婆下了迷药，还对疾风下了干扰嗅觉的药。”如果鬼药师暗中帮助真凶，他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贝琉璃问道：“把李伯从国都城请来，他一定有办法。”
沈岑不同意：“不行！一来，时间太紧，李伯受不了长途颠簸。二来，李伯没有鬼药师心狠手辣，也许无法与之对敌。”
贝琉璃立时泄了气，不再言语。
朗清疏将桌上的卷宗收起来，放回柜子里。
沈岑望着沉默的两人，贝琉璃没被吓跑，甚至没被吓哭，还能如此冷静地思考对策。寻常捕头和差役，都比不上她的胆识与勇气。
卧房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三人频率不同的呼吸声和各自的心跳声。
敌在暗，他们在明。敌早已布局，他们却还未在沧邑城摆开对势。
贝琉璃不甘心地问：“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只要是人就有弱点，鬼药师也不例外。”
朗清疏缓缓开口：“佟掌柜的别院里栽了不少可以入药的植物，他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他今日对我提及，他的客栈和别院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他也可以将自己的迷药学识，教授给我们的医者。琉璃，你和青枫都是合适的人选。但是，金夫人需要照料，你们只能去一个。”
贝琉璃说道：“我去。迷药是毒理学范畴，李伯对我讲授的草药之中，没有这些。而且，我可以改进异人师傅教的防御之法。”
沈岑不放心，很不放心，说道：“琉璃，你虽然是璃公子，可你毕竟不是真的。别院之中只有佟允文，我怕……”
贝琉璃知道有个迷药学老师，心情大好，安慰道：“放心，我保证不会动佟掌柜一根头发。”
沈岑和朗清疏双眼呆滞地互看一下，真是哭笑不得。
沈岑立时走到她身旁：“不对，你说反了。你不能让佟允文动一根头发。”
贝琉璃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佟掌柜长得那么赏心悦目，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还用打我这种不起眼的主意？”
朗清疏又寻思了一阵，嘱咐道：“琉璃，你明日带上疾风和行李，骑上喜洋洋，去兴隆号客栈的别院找佟掌柜。你对他说，我们同意他的要求，他就会教导于你。”
贝琉璃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劲，问道：“我一个人去吗？”
朗清疏不等沈岑反对，点了点头：“是的，你一个人去。行了，这几日都很辛苦，都早些歇下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
贝琉璃刚出房门，疾风就粘了上来，一起回到自己的卧房。
沈岑急了：“为何让琉璃一个人走？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朗清疏回答：“明日我们暗中护送，看看到底是谁盯上了她。”
沈岑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头，好主意，说道：“那我也回去睡觉了。”朗清疏却把沈岑一把拉住：“等一下，我们先按琉璃平日做的梳理图，先画了一张出来。画完就睡。”沈岑哀叹了一声，只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