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洞无处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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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人和山工匆匆地合计了一下,回答道:“昨日风雨交加,河水暴涨,这条河就是靖安县主河的上游,若真的掉下去,只怕清晨就已到靖安大河了。”

捕头曲正立刻走过来说道:“朗大人,我这就赶回靖安,去大河附近寻找!”

正在这时,一阵又一阵马蹄声从远处的密林里传来。

大家循声望去。

一辆无遮大马车,车上放着极大的马匹兜布、担架、百姓家调来的绳梯,放了满满一车。

汤三也驾着一辆马车,陈娘和小石头的脸从车帘里向外面张望。

一共三辆车马车,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众人面前。

陈娘下了车,和汤三一起往下搬大木桶,为了大家吃起来方便,汤三连夜赶制出了许多屉的蒸糕、饼馍之类的,还有他准备用来卖的三大桶赤豆元宵。

大家只是围上去,帮忙卸东西。

陈娘最是干练,开始吆喝道:“来来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人,大家快过来吃,马车里还有。快!”

小石头拿着蒸糕饼馍往每个人手里塞,嚷嚷道:“娘亲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人,快吃!”

陈娘取出一个又一个木碗,开始往里面盛赤豆元宵,小豆子端着碗往每个人手里端。

两手都是吃食,却没有一个人吃。

陈娘一边劝着,第一个开始吃,和着泪水往肚里吞。即使再三告诉自己,琉璃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次难关都过来了,鬼门关都去了好几趟,也回来了。她一定不会有事。

小石头也跟着陈娘,大口大口地吃,他的想法很简单,吃完就可以下去救琉璃姐姐和沈知县了。他俩都是大好人,大大的好人。

见陈娘母子这样,朗清疏都没法问出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确定没有尸,那再怎么找都可以。可是如果他们此时已经飘在……他再也无法往下想,话到嘴边,仍是咽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雷捕头心中的愧疚,他急着为金知县申冤,急着赶路才提议冲隘口的,都是因为他这样不顾一切。摔下去的如果是他,那是自食恶果。

可如今,摔下去的是沈岑和贝琉璃,如果他们真的丢了性命,他只能以死谢罪。可是万一他们摔残了,他该如何面对他们的伤痛和余世的残疾?

他恨!他后悔!可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想到这些,他恨不得戳自己几刀,这样的自己与凶犯有何差别?!

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根本等不及陈娘吃完。

他大步走过去,问道:“陈娘,你们离开靖安县是什么时候?靖安大河里可发现了什么?”

朗清疏微阖双眼,咬紧了牙根。

陈娘有些纳闷,仍然回答道:“我们离开时大约是卯时,靖安大河有点混,挟了很多泥石,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我们没发现什么。”

雷捕头情急之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追问道:“你再想想,好好想想,河面有没有飘着什么,比如说……”他说不下去了。

陈娘浑身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问道:“……不对,你说河面会有什么?”

雷捕头惴惴不安地说道:“……人……或者……马匹……”

陈娘立刻走到朗清疏面前:“朗大人,他到底要问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朗清疏异常艰涩地说道:“我们没找到他们,采药人和山工们认为,如果他们坠落深谷,掉进内河,会飘在靖安大河上。”

陈娘的手一抖,满满一碗赤豆元宵翻在地上,嚅嗫了嘴唇,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们整晚都在河边,打水、沉淀、澄清……没有衣服、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小石头蹭蹭跑到山工那里,用力推他们:“你们胡说!琉璃姐姐才不会死!她不会死的!她说好要回来教我画画,还说好要回来考我识字的!”说完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花曦景晕马车,最后才从马车上下来,跑到一旁吐得一塌糊涂,听到了陈娘和小石头的话,小跑着过来说,已经红了眼圈,却仍然坚定地回答道:“琉璃姐姐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多少双眼睛同时怒视着采药人和山工,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采药人和山工被一群人瞪得心惊胆颤,急忙解释道:“大家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是朗大人问的呀。我们只是照着他说的推算了一下,只是推算。”

朗清疏走出来,沉声说道:“对,这只是一问,如果确定靖安大河没有,他们就一定在山洞之中。”

采药人和山工们立刻附和道:“只是一说,一说知道吗?如果靖安大河没有,那他们肯定就在山洞里。只是山洞被落下的山石给封住了,我们没找到。”

众人的眼神才稍减了几分凌厉。

采药人和山工们急忙低头开始吃,边吃边说:“大家还是快吃吧,我们吃完就下去找。”

陈娘回过神来,又开始往碗里盛赤豆元宵,如同发誓般说道:“靖安大河里只有泥沙,没有沈知县,没有琉璃姑娘!大家快吃!吃完以后就去找山洞!快吃!”

仿佛最有力的号令,又仿佛是一线希望。

所有人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很快将陈娘汤三准备的吃食,都吃完了。

朗清疏也在吃,即使味同嚼蜡,也在大口大口往下咽。

大家吃完,陈娘、花曦景和汤三开始收拾木碗,往木桶里放。他们确实没有看到,真的没看到。

突然,“嗖……噼啪……”的声音,很低,很简短,却如此真实地传进到每个人的耳膜。

小石头大喊道:“是烟花!是紧急烟花的声音!”

朗清疏和雷捕头立刻跑到隘口旁,扒住边缘向下看。浓雾缓缓散开,隘口下的事物轮廓渐渐清晰。

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冉冉地从下方向上飘,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仍继续往上飘。“大家快看,有东西飞上来了,有东西飞上来了!”————***:特特罗就是龙猫,龙猫就是特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