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殷素云的厨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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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介绍，朗清疏接过殷素云递来的筷子，在她殷切热情的眼神中，挟了一块肉放进口中，咀嚼咽下，向她投以赞许的眼光，点了点头。
殷素云双眸中含着醉人的笑意，介绍另一道菜：“这是酿椒，取大柿椒去蒂掀盖，酿入火腿肉、牛肝和土豆泥，入锅蒸熟。柿椒清甜，肉泥肥而不腻，公子，请品尝。”
殷素云取了矮几上的小尖刀，将大柿椒纵切六份，清香的肉味在正厅内弥散开来，取了一份放入小碟中，双手呈给朗清疏。
朗清疏挟了放入口中，吃完微一点头，说了一句：“有劳了。”
殷山雄喜不自胜，他费尽心力培养的女儿，真给自己长脸啊。
殷素云内心雀跃不已，愈发笑靥如花，端上浅绿色荷叶盘，盘内摆放六盏浅粉色重瓣花，嗓音如蜜地介绍：“这是蜜汁羊腿肉。将上好羊腿肉切成薄片，预先加入葱姜蒜蜂蜜调味，上笼蒸制，去膻味，淋上桂花蜜糖。”
朗清疏眼神中透着赞许，似乎在欣赏这道色香味意形俱全的功夫菜色，只是嘴角维持着上扬的弧度有些辛苦。
李伯、雷捕头和贝琉璃面面相觑。
贝琉璃差点笑出声来，谁都知道朗清疏不吃甜食，微甜的面食和乳酪还勉强可以接受，至于蜜汁肉食，他宁愿饿着也不会不伸筷子。
不出所料，朗清疏并未伸筷子，直接赞道：“上选羊后腿肉，酱料扎实，刀工精湛，真是费心了。”
殷山雄笑容满面，奉承道：“应该的，应该的。”
三道菜都被朗清疏称赞以后，殷素云的笑意更加明显，说道：“朗公子养伤时，就应该多用一些不寻常的吃食，而不是上不了台面的鱼蓉燉蛋。清泉县最贫苦的百姓都不吃鱼的。”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璃公子。
李伯和雷捕头立刻看向贝琉璃，这几日的相处下来，知道她和朗清疏有几分相似，微笑的脸庞不代表真实的想法。
贝琉璃坦然迎上殷素云的勾魂眼，心里想着，会笑不算本事，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本事。
李伯打心眼里喜欢贝琉璃，不愧是贝尚书家的千金大小姐，即使衣饰发饰不如人，但内心的淡然和从容，自有大家的风范。
又端上两道菜，在博得朗清疏的赞赏以后。
贝琉璃好奇地望着一开始就像宝贝一样捂着的陶锅，殷素云揭开锅盖，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散开来。很清很淡的汤头，飘着几粒艳红的枸杞和小白菊，另有一朵朵菊花形的肉色不明物体，在汤中起伏，汤底还有不少药材。
殷素云欲语还羞地说道：“这是杞菊鹿鞭汤。”纤纤素手盛了一碗，眼神闪烁外加一脸娇羞。
鹿鞭？！贝琉璃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刚才还赞赏了一下汤中意境，现在只剩下莫明其妙地无语。一想到这位脸色酡红的殷素云，青葱手指拿着鹿鞭，专心致志地切菊花刀。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她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朗清疏接过小碗端在手中，笑意不变地说道：“殷老爷和殷小姐今日如此费心，朗某真是过意不去。”
殷山雄和殷素云互使眼色，本就满满的笑容，又增添了几分得意。
殷素云笑意盈盈地问道：“不知这六道菜，朗公子更喜欢哪一道？喜欢的话，素云可以天天为公子做。”
朗清疏故作烦恼地反问道：“真的要选一道？”似乎每道都好，很难选择的样子。
殷山雄大步上前，说道：“以朗公子的救命之恩，素云在朗宅洗手做羹汤，也是应当的。”
说完，殷家父女就等着朗清疏点菜，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入朗宅了。
朗清疏格外地和颜悦色，回答道：“在我看来，还是鱼蓉燉蛋最合我意。”
殷山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殷素云对望一眼，问道：“可否请公子再说一遍？”
朗清疏和颜悦色地提高了嗓音：“还是鱼蓉燉蛋最合我意，可曾听清楚了？”
笑容就这样凝固在殷家父女的脸上，片刻之后，变成了两张错愕震惊的脸庞。
殷素云的脸色瞬间变了，只觉得从云端坠入深渊，不可能的，他明明一直对自己赞赏有嘉，明明一直对自己充满肯定，不会的。
她不死心地问道：“公子，是否是素云做得不够好，是菜色，还是菜品，只要公子说出来，素云一定尽力改进，直到公子满意为止。”
朗清疏的笑意未减，嗓音有些冷凛：“用心？如果你们这样还不够用心，那世间之人都是无心了。”
殷山雄和殷素云不明白朗清疏的意思，沉默半晌，才斗胆问道：“我等边城小民，不明白朗公子的意思，还请公子明示。”
朗清疏颇有耐心地说道，眼神中的温度渐降：“朗宅有厨工，你们未经我允许，擅自将他们逐出厨房。朗宅有餐具，你们擅自运来了自家餐具，可曾知会过我？是不是要将朗宅拆了，盖成你们殷宅的样子？”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殷山雄几乎站不住，殷素云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两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朗清疏灰蓝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直视他们，神色一缓：“你们可有解释？”
殷山雄说道：“我，我们，只以为……这是……朗宅远墅……平日无人照料，是最近才有了门房和家丁。我们……只是想让公子您过得舒适……见厨房的餐具甚是寻常……就……”
朗清疏眼神锐利起来：“能住入朗宅的岂是等闲之人？李伯是国都城第一医馆的馆长，来这里采药制药。雷捕头是知府总捕头，比严知县的官衔都高。这位是国都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嫡长公子。”殷山雄、殷素云和管家立刻跪下，浑身颤抖着，一个字都不敢说。朗清疏继续道：“朗宅餐具都是官窑定制，只是我喜欢素雅清净，皆是白瓷描青。你们今日可是大不敬得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