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殷家有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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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见朗清疏没回答,却笑得那样意味深长,而且这笑意背后,似乎与自己有关系。

她曾经在他低头、转颈时偷瞄过,确实他颈项上没有挂任何东西。

应该是她想多了,一定是这样的。

朗清疏垂着眼帘,刚想回答。

门外传来李伯的声音:“公子,雷捕头醒了……哎哎哎……”

朗清疏和贝琉璃立刻分开。

正厅门突然推开,雷捕头扶着门边摇摇欲坠,一步一步挪进来,气喘吁吁地请求道:“朗大人……请您看在……金知府为沈岑一案争取时间的份上……去琅琊州府一趟……”

朗清疏一抬手说道:“众所周知,金知府有肝疾沉疴,近几年越发重了……为审案查案赈灾,四处奔波,致肝病加重,也不是没有可能。”

贝琉璃虽然觉得金知府去世得突然,但是朗清疏的说法算是有理有据的。

雷捕头硬撑着单膝跪在榻席上,泣不成声。

李伯一见这情形,反手将正厅的门关上。

朗清疏说道:“雷捕头,你有话直说,我不瞒琉璃和李伯的。”

雷捕头撑在膝盖上的手掌几乎将衬裤抠出洞来,牛眼暴睁,又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回答:“朗大人,金知府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朗清疏淡淡地问道:“此话怎讲?”

雷捕头努力迎上朗清疏的视线,却无法直视,眼神闪烁地说道:“大人,我们奔赴靖安县调查沈岑凶案以前,巡抚大人告诉金知府只旁观不插手,不得拖延时日。金和府没有照做。”

朗清疏突然冷笑起来。

贝琉璃和李伯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何事能让他笑成这样?

朗清疏开口:“金知府没有照做,你却照做了。与我一起查案之时,销毁线索和证据,可有此事?”

雷捕头先是一楞,拳头握得更紧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如果我不照做,金知府就会发生不测。后来我去查了,巡抚大人与沈岑有血海深仇。”

朗清疏深眉紧锁:“周谦?”

“正是周谦老贼,他视沈岑为眼中钉肉中刺,”雷捕头用力一捶地,“大人,请念在金知府曾暗中协助、违抗上官之命的份上。请您查清他的死因。”

朗清疏打量雷捕头:“你认定是周谦谋害金知府,所以去向他寻仇了?”

雷捕头错愕地望着:“大人,您……怎么知道?”

朗清疏不动声色地说完:“你去寻仇未果,还挨了夹钢刀的九节鞭,巡抚遇袭是何等大事?你此去,除了自投罗网,还能有何作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时机成熟,我自去查案。”

雷捕头虽然心有不甘,却因为朗清疏句句在理又应允查案,深深磕了三个头,才一步一晃地走出正厅。

李伯立刻跟了出去。

贝琉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知道官场险恶,可不知道这与人结怨,会这样落井下石、谋害人命。

朗清疏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周谦本在户部就职,他的独子奸杀三名女子,被沈岑设计抓获,判了斩监候。他因教子无方,官降两级,罚三年俸禄。自此就变成这样。”

贝琉璃不由得想到《犯罪心理》里面那些前来寻仇的极恶之徒,为民除害是职责所在,因此遭人嫉恨,被人算计,心中不由地对沈岑增添了一分好感。原来沈吃货也是很厉害的。

朗清疏将她的沉默看在心里,收入心底:“害怕了?”

贝琉璃摇了摇头:“公子,你能否告诉我,除了鬼影、周谦,还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要对你下手?”

朗清疏浅浅一笑,伸着五指,装模作样地数了起来:“青枫已经报复过了,不算。周谦不会报复我。其他的……”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她的表情,她没被吓到才奇怪。

她追问道:“还有多少?”

“还好,七八个吧。”朗清疏故作轻松地回答。

“咳咳咳……”贝琉璃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公子,这里是夏澜国的边界吧?请您高抬贵手,让我带着银两和喜洋洋离开夏澜国吧?”

“想逃?”朗清疏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与夏澜接壤的,都是称臣的属国,先不说你一定会被送回来。边界处常有流民和马匪,以你这样的容貌,只怕生不如死。”

贝琉璃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天都黑了,似乎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从今天开始,你就女扮男装,称璃公子即可。”相形之下,朗清疏还是觉得她这样比较安全,“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去遛马,然后直奔殷宅。”

贝琉璃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向外走去,当她右腿跨出门槛时。

身后传来朗清疏的话:“琉璃不怕,我会保护你。”

贝琉璃停顿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大早,朗清疏和贝琉璃就被殷山雄给堵在门口了。

无奈之下,他们俩被殷山雄请到了殷宅,将追风和喜洋洋交给马夫照料。

沿着台阶,拾阶而上,贝琉璃打量着大门外的红色鱼形灯笼,开始对比地形布局图。

大门、照壁、马厩、厢房、阁楼……她边走边比较,只是图太大,她举得又比较高,一不留神,与迎面而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幸亏朗清疏长手一伸,将贝琉璃扶住。否则,以她的平衡能力,一定会摔个狗吃屎。

只听殷山雄说道:“奶娘,怎么让小姐如此冒失?实在是太失礼了!”

奶娘立刻站到一旁,尾了个礼,解释道:“殷老爷,小姐是专门在这里等您回来用早膳的。哪知这位公子就这样撞上来了。”

贝琉璃放下地形图,见到一位清纯可人的小姐,正满脸羞意而又震惊地望着她。

大约过了五秒钟,贝琉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小姐完全没在看她。反而盯着她身后的——朗清疏,笑得灿如阳光。

“殷素云见过朗公子,不知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殷素云强作镇定,说话立刻闭嘴,生怕跳乱的心蹦出嗓子眼。

“这是我的……帮手,璃公子。”朗清疏客套地介绍着。

殷素云又行了礼,领着大家往正厅去。

贝琉璃回礼后,又盯着建筑布局图看了又看,问道:“朗公子,我需要更多人的叙述。”

殷山雄一怔,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贝琉璃客套地回答道:“搜集资料。”

殷山雄将他们引入正厅,分主宾坐好。

贝琉璃看到满案的吃食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天知道,他们刚要出去,就被堵到这里来了,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渐渐的,贝琉璃发现一个问题,殷素云对朗清疏非常殷勤。殷勤得连丫鬟做的事情,都做得又快又好。

“朗公子,请用酥油茶,小心烫着。”

“朗公子,再给来点您酥油茶怎么样?

“朗公子……”

不知道这位殷小姐是太热了呢,还是生性害羞,一直小脸通红地凝望着朗清疏。

朗清疏面对殷小姐的好意,倒是泰然自若,礼数周全。

贝琉璃反观自己,像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各种吃食自行取用不说,连酥油茶都不满上。

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这时,殷山雄招呼贝琉璃:“璃公子,你既然是朗公子的助手,那么还是请您随意询问仆佣们吧。我已嘱咐过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贝琉璃急忙喝完酥油茶,拿起布局图和笔记本,就跟了出去。走出了十几步,这才想起来,紫檀木铅笔还在朗清疏那里,又折了回来。

“朗公子……您除夕夜出现在我窗外……真是吓煞我了。”殷素云嗓音柔软地娇嗔道,难以遮掩内心的喜悦,他的眼睛竟然是灰蓝色的。

“哦,那是意外。”朗清疏云淡风轻地回答,“多谢殷小姐细心招呼,我已饱了,该去询问案情了。”

“朗公子……您那晚为何会出现在我窗外?”殷素云温婉地追问着。

“……”朗清疏一时语塞,随即回答:“那晚坐在屋顶赏灯,见其他屋子的灯笼也别具匠心,就在屋顶上来回走动,发现这里有一盏鱼形灯笼,很是别致,盎然生趣。就忍不住驻足观看。”

殷素云惊讶地捂住了脸,“朗公子,那盏灯笼是我画的。”

“殷小姐,画功了得。朗某佩服佩服。”朗清疏淡淡地客套着。

“哪里哪里,朗公子过奖了,画笔拙劣生疏,下笔不流畅。”殷素云温婉中带着娇嗔,小脸的红潮一浪接着一浪。

贝琉璃站在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只是想要根铅笔而已。他们俩也太能聊了吗?

朗清疏除夕夜追蒙面黑衣人,竟然追到殷宅,还和殷小姐两两相望?

她画的微景观和多肉植物灯笼也很漂亮啊,怎么不见他夸一句?想到这儿,她就没好气地站在正厅的门前,扯高了嗓子问道:“朗公子,我来借笔,没有这笔,我画画很不便捷。”朗清疏一听贝琉璃与以往不同的嗓音,轻笑着回答:“在我这儿,你来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