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全城抓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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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靖安县城的抓捕行动,正在热火朝天地展开。

因为五户家人回去细说了魏医治死家人的悲伤,当然隐去了收封口费的事情。尖酸刻薄的魏医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百姓们自发地协助差役们寻找。

夜幕降临时,靖安县城的大街小巷穿梭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看守魏记药铺的、自愿看城门的、跟随差役们四处寻找的……抓捕魏医的行动,就这样变成了全城抓捕。

……

而森林小屋里,小石头和疾风这两个门神,已经站了不少时间。

疾风突然跑了出去,小石头拔腿就追,一前一后跑到岔路上。

神驹追风喷着响鼻,踩着厚厚的积雪,跑得满身大汗。

小石头立刻转身开跑,边跑边喊:“娘亲,小景姐姐,柳姐姐和大人回来啦!”

朗清疏翻身下马,抱着昏睡的柳絮穿过竹篱。

正厅里的小景急忙出来迎接,看到脸色发白的柳絮,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问道:“大人,柳姐姐的脸色好难看,这是怎么了?”

陈娘端着热腾腾的晚膳穿过回廊时看到,也楞住了,小跑着过来。

朗清疏开口阻止:“柳絮睡着了,我送她回卧房。我们不用晚膳了,你们自己吃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陈娘和小景只得去了正厅。

朗清疏轻轻地将柳絮放在了吊床上,又转身点燃了炭火,屋子很快就暖和起来。

怕她感冒,他又将她扶起来,帮她除掉了厚厚的棉裙与夹袄,保留了柔软的内裳。见她仍然没醒,不由地微微摇头,身为女子的她,警惕心实在太低了。

烛光下,柳絮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了浅浅的阴影,遮去了些许的黑眼圈,脸颊不再苍白,浅粉的唇角勾起浅笑的弧度,缠着绷带的双手枕在颈下,呼吸轻浅……似乎好梦正酣。

朗清疏凝望着她的睡颜,明知她没事,明知男女授受不亲,明知夜深人静不宜留在女子卧房……很多明知,也无法让向来理智的他离开这里。

而睡得安稳的柳絮突然蹙起了秀气的眉,辗转反侧,陷入恶梦:

尸房里弥漫着怪异的味道……

她专心致志地检查着张氏长子的眼瞳,清晰毫无混沌,完全没有尸体变化的痕迹……

就在她转身时,五具微笑的尸体突然坐起来,摇晃跟着她身后……姿态僵硬地跟着她……

她边跑边回头,可身体沉重得像石块,好不容易跑到朗清疏身旁,正要躲到他身后……他却消失在眼前,附近的沈岑和青枫也不见了……

王家大姐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两眼放光地微笑着盯着她……硬拖硬拽着要把她拉走……

李家大爷也追来了,枯瘦的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向另一边拖去……

张家长兄姿态怪异地摔倒了,就这样扭曲着向前爬,伸手抓住了她的腿……

她被五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四肢和颈项……把她向不同的方向拖拽着……生生扯成五段……

……

柳絮瞬间哭着醒来,四肢疼得仿佛真的被撕开了一样,好疼,好热,好难受……

“柳絮,醒醒,你做恶梦了,快醒醒……”朗清疏特有的冷冽嗓音在柳絮的耳畔响起,“不哭了,只是做恶梦了,不怕,有我在,我在……”

柳絮的大脑浑沌不堪,分不清楚梦境与真实,哭得更厉害了,拼命挣扎着:“呜呜呜……你明明抓住了我的手,却不见了……你说过不松手的……呜呜呜……”

一声闷响,朗清疏毫无防备地挨了柳絮重重一拳,左侧眉骨疼得厉害,却还是把她搂进怀里安慰着:“柳絮,我没走,我没松手,我在……”这样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大手,熟悉的宽厚胸膛,浑浑噩噩的柳絮哭得撕心裂肺,哭到终于没了力气,视野才渐渐清晰。

她抽抽答答地环视四周,总算明白不在尸房,也没有尸体。熟悉的吊床,以及熟悉的身影,和满是焦急的灰蓝色眼瞳……他在,一直都在……只是视野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晃来晃去……最后归于模糊……

朗清疏的下巴搁在柳絮的头顶,觉得有些热,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在墓地感染了风寒?还是验尸时受了影响?

是立刻让青枫回来?还是等到天亮再说?

正在朗清疏考虑的时候,柳絮开始说胡话,不管怎么喊都不醒。

收拾完毕,回房休息的小景见此情形,立刻喊来了陈娘。

陈娘之前照顾了夫君和小石头,应对这样的情形,颇有心得。她让小景去厨房熬退热的药,又让朗清疏回避,给柳絮温水擦身。

朗清疏则一直守在屋里,她们给柳絮擦身换衣服时,他就到屋外回避,过一段时间再进来。

而柳絮似乎格外依赖朗清疏,只要能握着他的手,就能比较安静,胡话就会少一些。

后半夜,陈娘和小景两人,轮流给柳絮喂药、温水擦身、换掉汗湿的衣服。在她们细致周到的照料下,柳絮终于不再说胡话,热度也慢慢退了下去。

这时,小景才注意到朗清疏左眼的瘀青,吃了一惊,问道:“大人,您的眼睛怎么了?”

陈娘也注意到了,诧异地打量着。

朗清疏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无碍。”

她俩见他这样无所谓,也不便多问。

柳絮安然无恙,朗清疏终于舒了一口气,告诉陈娘:“现在已经知道,魏医与五户家人的亲属之死,密切相关。只是现在魏医外逃,正全城追捕。”

陈娘没有吭声,心头既愤怒又懊恼,早知道魏医的医术如此拙劣,当年夫君生病时,她就会跑到邻县去找医者,绝对不去求他。

小景眼巴巴地望着朗清疏,她很想问爹爹的情况,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狱中。

朗清疏岂能不知小景的心思:“青枫在狱中照料花老爷,小景,你大可放心。”

小景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行礼感谢:“谢谢朗大人,谢谢青枫医者。”

陈娘见朗清疏面露倦意,眼神也不复以往的凛冽,提议道:“大人,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您回屋歇着。到用早膳的时候,我们来请您。如果柳絮再有什么状况,我们立刻支会您。”

朗清疏起身回屋,一直蹲在身边的疾风望着柳絮,没有移动。他的心绪起伏,不能平静。自从柳絮来到这个小屋,三番五次遇险,令他防不胜防。

“疾风,守着柳絮。”他这样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心里惦记着沈岑和青枫,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不适?不知道魏医有没有抓到?

……

而此时,沈岑正坐在县衙的书房,百思不得其解。

靖安县城很小,人口也不多,外面大雪封门,大街小巷全是抓捕的人。县城的大小角落,都被他们搜了好几遍,魏医仍然下落不明。

魏医已经离开县城?

不对,沈岑去药铺仔细寻找过,魏医应该是张氏兄弟击鼓喊冤时逃离的,那时大雪初停,路面极不好走,而且极易留下脚印。但是药铺的房前屋后,除了差役的脚印,再无其他。

屋里一片狼藉,难道说,魏医是被人劫走的,所以没有脚印?

县衙外,差役们和自愿参与寻找的百姓,在雪地里奔走了整整一下午外加前半夜,实在疲惫不堪了。

捕头曲正回到县衙,向沈岑请示:“大人,仍然不见魏医踪影,搜捕还要继续吗?”

沈岑思索片刻,吩咐曲正:“曲捕头,传令下去,让大家和百姓们都散了。你带几个兄弟,在药铺的对门和屋后借宿,轮流盯住。”

曲正领命而去,都安排好,百姓们各自散了。

靖安城的深夜总算安静下来,各种亮度的灯笼都熄了,家家户户也都闭门休息了。大街小巷恢复了平日的静谧与黑暗,只有厚厚的积雪尚余一些反光。

一个时辰以后,靖安城外向北五里,是通向森林的小路,路边的灌木偷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咣地一声响,厚厚的积雪和枯草的根系腾空而起,荒野上露出了一个圆形地洞。

灰头土脸的魏医和他的伙计从地洞里爬出来,戴着厚厚的帽子,背着不小的包袱。

伙计讨好地说道:“掌柜的,真有先见之明,早早预备好了地道。任他们把靖安县城翻个底朝天,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就在药铺里。”

魏医啐了一口:“你给我闭嘴,跟了我五年,也没长点眼力劲儿。说话这么大声?你想死啊?”

伙计立刻噤了声,把两手缩在袖子里,连脖子都缩短了一些,把嗓音压得很低,问道:”掌柜的,我们往哪儿走啊?”

魏医一挥手,扇了伙计好几下,低声怒斥道:“不说话能憋死你啊?我们哪儿都不去,站在这儿等着。”

伙计抬头想要说话,一见到魏医凶狠的眼神,立刻低下头,还顺手捂住了嘴。心里十分委屈,三更半夜的,蹲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等谁啊?等了不短的时间,远处的山梁上,跑来两匹快马。魏医踩着一个高土墩,看了看,嘀咕道:“这老小子,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