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让死人闹个鬼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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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未见儿子,林与欢着实想得慌,加上昨日在明月楼又生了一肚子气,便想着要去看看阿宝,顺便排遣一下心中愤懑。

刚进万佛寺皇后的院子,便听到寮房里传出孩子们的大呼小叫,跟在后头的三娘笑道:“那嗓门最大的必是咱们阿宝无疑。”

正在往里走之际,从寮房猛地蹿出一个小人,直冲着林与欢她们奔了过来,等走得近了,林与欢哑然失笑,这小家伙怀里居然还抱了个更小的娃娃。

“这小孩是谁家的呀?”怕阿宝不牢靠地把人家孩子摔了,林与欢赶紧上去,把那瞧着才十几个月大的小小人抱了过去。

“大姑姑家的弟弟。”阿宝甩了甩胳膊,“分量实在太重了。”

三娘这时上到前来,一掐阿宝的腰,“我倒要瞧瞧,咱阿宝是个啥分量。”说着便将他举起来,在院子里转起了圈。

阿宝这下高兴坏了,“三姨,要快快飞,再高一些!”

林与欢抱着小的那个在一旁看得也乐,只听三娘道:“你这小子比你娘有脑子,没忘了三姨。”

“我还记得会耍功夫的三姨夫、元宝哥哥,还有四海镖局的大师傅们。”阿宝赶紧卖乖。

“好,过几日再带你到四海玩儿去,让师傅们再教你几招。”

见这二位聊得熟络,林与欢便抱着孩子往屋里走,一进寮房才发现,今日不仅云阳公主在座,皇后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林与欢瞅瞅怀里孩子的脸,知道那位必是亭阳公主。

见过礼后,皇后迫不及待地问,“阿欢,这几日在外头可得着什么消息了”

林与欢赶紧将打听来的都说了。

云阳公主道:“皇嫂,我也觉得,二皇兄不会作害自己兄弟的。”

“你这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倒一个劲地替那人辩护,如今皇位就在眼前悬着,皇兄突然出现,他能不狗急跳墙?”亭阳公主生气地反驳。

“冯广说,皇兄这回出事透着古怪,像是有人专门给他下的套,可后面目的却让人看不懂,”云阳公主小心地瞧了瞧皇后,“他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如今皇兄继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人又一直远在西北,按理对谁都构不成威胁,可为何被拧出来的反而是他呢。”

“难道就不可能是赵王想先发制人,以保自己万无一失?”亭阳公主质疑道:“甚或父皇存心……”

“亭阳休得胡言!”皇后断喝一声,阻住亭阳公主继续往下说。

林与欢忽然问道:“母后,那个马英到底什么来头?”

两位公主的面色都有些微变,而皇后沉默半晌,道:“马英是原西北都护马应财的侄女,后来被阿楚纳为妾室,这个女人极是阴毒,但阿楚却对马英一味纵容维护,当初很多人不理解,甚至连阿欢你,也因为马英同阿楚反目。”

“我?”林与欢表示很意外。

“如今我才明白,原来阿楚竟是被马英抓着了把柄,才迫不得已……”皇后语气中有些哽咽,“这女人真该千刀万剐,祸害过好多人不说,那年你出事,便与这女人有关,没想到,她现在又来害我儿。”

亭阳公主赶紧上前,替皇后顺了顺背。

门帘一挑,阿宝笑呵呵地跑进来,见皇后像是在哭,立时爬到她身上,安慰道:“奶奶不哭,是不是想我爹了?您别害怕,我爹是可厉害的大将军,一定会好的!”

这么可人疼的孩子,皇后自是招架不住,“奶奶被风迷了眼,哪里是哭。”

亭阳公主从林与欢手里接过自己儿子,道:“今儿驸马跟我说,明日在东条市发卖晋王府的人,我得去瞧瞧,那马英能得什么好下场!”

“她不是交出了所谓李处叛国的证据,怎么还是没能脱身?”林与欢奇怪地问。

“这倒得谢赵王了,竟翻出当年马英在沅水城害人性命的案子,这毒妇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没逃过去,照我说,就该砍她的头,发卖真是便宜了。”亭阳公主冷笑道。

“大姑姑,是不是老德子爷爷也要被卖?”阿宝在旁边听明白了,突然哭了起来,道:“他是好爷爷,您能不能救他?”

“成!”亭阳公主爽快地答应下来,“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明儿大姑姑一定帮阿宝赎人,你把心搁肚里,到时让老德子过来跟着你,好不好?”

皇后给阿宝擦了擦泪,“这孩子心肠软,倒是随他爹。”

“是啊,软到姑息养奸,最后害了自己,马英那种人当时就该杀了,皇兄居然还好吃好喝将人养起来。”亭阳公主没好气地回了句。

好吧,一旁的林与欢也觉得气愤。

这日郑全还有老三等人到明月楼与林与欢会面,又请来江尚,准备一起商量如何营救李仲杨。

郑全对江尚似乎还有些芥蒂,表情局促地抱了抱拳,便无话可说。

林与欢只好给他们打圆场,“郑全,江先生顾念旧情,主动说要来帮咱们忙,我是个忘了过去的,江先生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身为老实人,郑全终于红了脸,道:“当初江先生为何要离开,我等兄弟心里是明白的,如今各为其主,还请先生不要介意。”

江尚自嘲地笑笑,道:“小郑的意思在下知道,好了,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今日在下得着消息,圣上旨意已拟好,怕是要下决断了。”

众人一时皆惊,林与欢问,“都没听说怎么审问,如何就判了?”

郑全一跃而起,“若圣上敢杀自己儿子,我等豁出性命也要救出王爷,大不了咱们反了,不是诬陷王爷叛国吗,咱晋家军就叛给他们瞧瞧!”

“郑将军,先不要着急,听听江先生如何说。”一旁老三忙劝阻道。

“各位,赵王昨日已上奏力保晋王,称晋王多年来尽心竭力守卫西北,城池如今固若金汤便是明证,所谓密函并不足以证明晋王意图卖国,而只是当日诱敌之计,至于密函上最后那句‘与兄台平分天下’,甚是突兀,真伪有待商榷。”

“赵王倒是给了句公道话,”林与欢点头赞同,又问,“那圣上什么反应?”

“我们也在等,”江尚很是无奈地道:“圣上出巡回来便旧疾复发,近日又因晋王一事大动肝火,太医院说他元气损伤,必须静养,朝会已然彻底不上了,至于有什么圣谕,皆由李相国代传,对于圣上想法,我们一无所知。”

这时郑全道:“正阳关几个兄弟一到京城,便不明不白被押到牢里,朝廷到现在也不给个说法,这是人家真要逼咱们造反,别以为老子们不敢,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先生,可有办法让我见李处一面。”林与欢此刻最担心李仲杨安危,怕他在大牢里吃亏,怕他会不会想不通,这总见不着人,心中实在放不下。

江尚摇头,“难啊,王爷现在刑部关押,圣上明令,任何人不许去见他。”

林与欢气了,“这可是他亲生儿子,做皇帝的就能六亲不认吗?”

正说着话,忽然张机闯了进来,道:“姑娘,下面出事了,我带你们从暗门离开。”

众人皆是一愣,再一细听,果然外面闹哄哄的,有人在大声呵斥,还有桌椅倒地,金属碰撞的声音,想来连兵器都亮出来了。

林与欢想了想,“郑全不能暴露行踪,你跟江先生赶紧走!”

张机急了,“姑娘您也得走,是那混蛋赵康来了!”

“赵康?”林与欢一愣,“那个谁的女婿?”

吏部员外郎赵康如今甚是春风得意,想他这么多年空担了李相国女婿的名头,在下面熬到头发都要白了,才得机会来到天子脚下,刚进京时,吏部同僚一个个鼻子长到头顶,心中瞧不起赵康,觉得他是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脸上虽不露,不过骨子里透出的鄙视,却深深印在了赵康心里。

可是该到他赵康出人头地,一封由他寻出的晋王“通敌密函”震惊了整个朝廷,不但李相国对他刮目相看,连那些原本看不上他的官员们也知道了赵康的厉害,从此毕恭毕敬、低眉顺眼。

此刻赵康站在书案前挥毫做画,准备为庆贺李相国正妻李夫人寿诞献一副《麻姑上寿》图,笔走龙蛇之时,心下更是难掩得意,竟笑得嘴都要歪了。

然而,谁都以为赵大人诸事顺遂,却无人知他心中隐痛,当年在沅水城,林与欢那女人给予的羞辱,赵康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便是将那女人千刀万剐,也无法消解他心头之恨。

前几****到明月楼请旧时同年小聚,指名要点最好的雅间,没想到却遭到拒绝,等那掌柜出来交涉,赵康鼻子差点气歪了,原来竟是沅水城那个张机。

打听之后他才知道,阿欢居然是靖远伯林承万的女儿林与欢,并且还差点当上了赵王妃,听说她如今已然死了,赵康高兴之余却又深恨,为何这女人不能活着,好好瞧瞧他赵康如今的春风得意!

更可恨的,张机明知自己官威正炙,却敢当众扫他面子,就是不肯开那雅间,只说那处是她家姑娘专用,呸!你让一个死人在里头闹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