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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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顾若，你无法无天了啊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当着几百个观众的面，当着摄影机的面，你在干什么？你疯了？”老杨拍着桌子，吼得屋顶嗡嗡作响。
“我疯了？破坏节目欺侮可怜人只为博出位，我不骂他骂谁？”
“可怜人？白惠芬和许萧客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于情于理都是错了，那老师在道德上占着优势你懂不懂？”
“呵呵，不正当男女关系。多么的义正言词，那什么是正当？”
“正当就是多一张证，多一分法律的认可，明白不？”
“是啊，我差点忘了，大家都是为了这张纸来的，是啊，非婚不爱！只有躲在婚姻里，才有权力爱！否则就是耍流氓，对不对？”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问你，他俩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是的，错了。但也没错。”
“什么......”
“我是说，真心相爱也没错。你们只知道用一句不正当来总结来审判，你们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么？你们感受过当事人心情么？许萧客一个高富帅，凭何要爱上一个家庭妇女？他把自己的未来压在一场在你们眼里根本是神经错乱的关系上，需要多大的勇气？”
“顾若，别整天爱爱爱，我看你是不是受了那姓费的刺激，越来越不对路了。我告诉你，爱情在这个社会里，根本一文不值！有些事，你可以做，有些不可以，不是你该有的，就要学会放弃。别异想天开！”
“好啊好啊，所以简单成一场实力相当的谈判，转化成钱车房子美貌的交易，在电视上惺惺作态，男人们衣冠楚楚笑脸堂皇，女人们花技招展翘首期盼，所谓的正当就是场恶心又隆重的道德圣宴。我，顾若，就是个帮凶！我们全是帮凶！”
“闭嘴！”老杨终于忍不住了，暴怒地吼出一句。“一个相亲节目，居然搞出婚外恋来，你说我们电视台的脸面往哪放？现在我正式宣布—— “非爱不婚”暂停！你，顾若，现在马上停职等待上级处理！”
“随便！”
顾若扔下一句，从老杨办公室里冲出来，把堵在门口偷听的同事们撞了个遍。
火辣辣地扫视了众人一圈，转身把办公桌上的零碎，忽啦倒进了一个箱子，捧起就走。万人迷带头拦住了她。
“真走啦。”
“走！”
“哎，真走啦？”所有人齐喊，大家忽然觉得，都挺舍不得顾若金汤的。
“走！走！走！”顾若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
一片静默下，她飞快地走到了电梯前，甩了甩头发，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居然湿了。
不争气。她对自己说。
莫明其妙，她又对自己说。
白惠芬传来了一条信息。
她在信息里说，感谢顾编导所做的一切，包括请她参与了这个节目。她无以言表自己的谢意，并抱歉为此带来的麻烦，她还说，许老师回美国去了。她从未后悔这一切，都是值得。如果节目需要的话，她愿意做一份公开声明，来表达这个错误与电视台无关。
顾若看完信息，眼皮努力地往上翻飞，因为眼泪正蓄势待发地往下掉。
一个是风华正茂的作家，一个是善良质朴的妈妈，却因此事，几乎身败名裂，人们嚼味着他们的故事，编造着细节，越说越精彩，越讲越露骨，她不敢想象，为何人们要对美好的爱情如此刻薄。
她知道老杨说的都对，也知自己的反应过激，网上有关此事的评论，电视台有压力，当事人有压力，她这个编导自是逃脱不了责任。说实话，如此义无反顾，与其说支持这段恋情，还不如说是累积的郁闷的渲泻。
她忽然觉得，她与她，与他，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与全世界为敌似的，某种信仰在这世界里，根本就是个笑话，连同他们一起成了笑话。
海天集团三十层楼顶的圆形大办公室内，气氛如冰。硕大的董事长桌后坐着石雕般的身影，那只握着香烟的手，却在不经意地微微颤动，烟灰随着震动摇摇欲坠。
终于，香烟在烟缸里被生硬的掐灭，那个身影抬着头来，望着桌前站着的秘书，森森地问了句：“情况可以控制么？”
秘书脸色苍白，却努力保持着镇定。“不容乐观，这次是******派出的独立调查组，他们昨晚已经到了，来的时候，谁也没有通知，连李市长都没权过问。听说这次那个姓林的提供材料十分详尽......”
胡海天重重地拍下桌子，咬牙切齿道：“林飞！”
“我们虽然已经举报了他搞男女不正之风，但这最多是党纪政纪处分，恐怕这事，还阻挡不住纪委调查我们的势头。”
胡海天用纸巾抹了下额头上的微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到落地窗前，沉忖了几秒，忽然转身道：“等下我给朱省长打个电话，你则去领一个人来见我。”
他说完，停了半晌，忽然阴冷地笑起来，一字一句道：
“林飞！你若是觉得这样就能动得了我，就太天真了！”
斯菲菲走进会所包厢时，胡海天正站在包厢外近五十平的大阳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观赏着风景。
他看到她时，眼神惊了下，因为眼前的女人，消瘦如鬼，目光枯槁，仿佛老了十几岁。
“宝贝儿，来，坐下。”他指指身边的一张躺椅。
斯菲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盯住他，但眼神却飘浮在别处。
“怎么了。哎。”他深深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搭住她的肩膀。
“菲菲啊，菲菲啊。”他唤着她的名字，象个父亲。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其实你这样我也很心疼的。你要理解我啊，我也有我的难处。”
他牵着她走到大楼边，倚在栏杆上，指了指对面的一块耀目的广告牌，上面闪烁着某著名化妆品的广告。
“菲菲啊，你看那是啥？”
她没有作声，只是微微转头看了眼。
“你不是说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大品牌的代言人，成为明星？”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