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私房菜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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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欣陪着林闵明逛了两小时的体育用品店终于找到了*牌子的篮球，上面还有著名球星**的签名，据说是限量版。
林闵明满心满意的抱着篮球走出商场，两人才发现天都黑了已经过了饭点。
顾欣欣乐的出去吃饭，催着林闵明给家里打电话。
这是第一次林闵明主动说要和同学在外面吃，林妈妈高兴的同意了。放下电话她就和林爸爸笃定的说：“就是晨跑那个。”
林爸爸：“……”
但是最后这一顿晚餐却是贺君逸请他吃的。
贺君逸刚刚向公司请了长假，出来本来打算买点东西。
他购物不像一般男士那样随便挑个过得去的就可以，当然也不像女人似的磨磨唧唧。在熟悉的男装店选了几件休闲服和鞋子以后，他又到附近的户外用品店看了看新式的背包。
陪顾欣欣他们参观完中联赛，稍后他还要出国交流几个月。glf大学所在的城镇气候跟国内差别很大，在那城镇的附近有座世界闻名的高山，是所有户外运动爱好者的必去之地。
贺君逸决定趁交流期间好好感受一下登山的乐趣。
买完背包出来，他在商场外面看到了抱着一个大篮球的林闵明。
他背向贺君逸跟对面的女生说着什么，白皙细长的脖颈微微弯曲，片刻后耸耸肩好像勉强同意了。女生大喊一声“谢了！”就欢快的一溜烟消失，留下他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商场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孩子低头站着，贺君逸总会产生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你在干嘛？”他走上前，忽然拍了林闵明的肩头一下。
林闵明吓了一跳，手里的篮球差点掉了。手忙脚乱把球救起来，书包又滑了下来。最后还是贺君逸帮他捞住了书包。
“贺……哥？”林闵明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贺君逸不悦的蹙了蹙眉，贺哥是什么？
也就是十多天没见面，“哥”字前面就加了个姓，怎么听怎么别扭。
“哥？”林闵明又喊了声，这次叫对了。
贺君逸眉头一舒，微微笑了：“我来买东西。你还不回家？”
林闵明把篮球换了个手抱着，无奈的说道：“欣欣说出去吃饭，结果临时接了个同学的电话就走了。”
刚才的女生无疑就是顾欣欣。
贺君逸装作没看到：“那个家伙就是这样没脑子。走吧，我们去吃顿好的。”说着把林闵明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背。
林闵明：“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回家吃饭。”
贺君逸没有理他。
他的车就停在商场地下，两人从商场外面的手扶梯下去，直到车库都是林闵明在后面拼命追着他。贺君逸在车前面停下来，他还差点一头撞上。
贺君逸大一那年家里送了一辆小路虎，开了快三年早已不是街上流行的款式，但是贺君逸往车旁边一站，还是有种蓬荜生辉的闪亮感。
他打开了车门。
林闵明脸一红，头抬起来撞到了车门的一角，疼的差点飙泪。
贺君逸转过来问道：“你没事吧？”语气很温和，但是表情像是被他呆萌的蠢样逗到了似的，还勾唇笑了。
林闵明垂下头没有回答他，作为一个高中生，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走路不长眼睛撞到头这件事还是让他有点懊恼。
尤其是在此时比他小的贺君逸面前出糗，他特别不自然。
他推开车门迅速钻到了后座。
“你没事吧？”贺君逸又问了一次，这回他收敛了笑意，神情十分关切。
“没事。”林闵明捂着额头摇摇脑袋。
贺君逸觉得奇怪，这个小孩为什么总喜欢低着头，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这个小男生刚才脸红了。
为什么脸红他来不及深思，但是这种无意流露的姿态特别容易招人欺负，贺君逸停顿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副驾驶座：“你坐这里吧。”
坐后座是司机与乘客的关系，坐副驾驶座才是朋友之间的礼貌。
这句话不晓得是前辈子哪个人跟林闵明说过的，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清晰的想了起来。好像真的有点不大礼貌？
可是坐到前面又有点不好意思。
林闵明抿着嘴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抱着篮球换到了前座。
贺君逸满意了。
车子沿着地下室平缓的开出商场停车场，驶上马路的时候，林闵明看向窗外，忽然惊讶的“咦”了一声。
贺君逸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闵明轻轻摇了摇头。
贺君逸瞥了眼右边的侧视镜，发现那个方向远远的站了两个男生。个子不很高，身上穿的像是和林闵明一样的校服。
两人在说着什么，不过隔了那么远，根本听不到。
他收回视线没有继续发问，把车子拐了个弯，两人就在视野里消失了。
二十五分钟后贺君逸将车开到了城郊的私房菜馆。
门口的侍应生看到他的车就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自动接过车钥匙把车开到后面的停车场。贺君逸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林闵明跟着他从前门进去，一路经过亭台楼阁走到了最里间，不觉有些恍惚了。
林闵明来过这家店。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香甜气息，令他如坠梦中。这里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了，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温暖的午后他和贺君逸在古香古色的木桌上一起饮下大碗茶，贺君逸淡淡的问，最近在忙什么？
他有时候会在对茗中谈谈近来的工作、有时候干脆听对方说说生活上的琐事，但更多的时间，他们只是喝茶。
温情默语只是偶得也印象隽永。过去的贺君逸之于林闵明，与其说是朋友不如称为一个可望不可及的陪伴更加确切。
……而现在梦已经破碎。
坐在这里的两个客人没变，时间却变了。
林闵明醒过神来。
“想吃点什么？”贺君逸把菜牌递给他，“这里的蛋羹不错。”
林闵明其实不必看菜单也知道该点什么，但是现在他当然不能这样做。把菜牌接过来，他佯作考虑的翻了翻，实际上只是瞄了价格几眼。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奢侈。林闵明暗暗吐了吐舌。
贺君逸泯了口茶，侧过身去看院子里的小池塘。这个季节荷花开的正妙，店主在池塘中养了一汪的绿叶，丛中一枝枝荷花似是微微含笑，赏人悦目又秀色可餐。
林闵明放下菜单，顺着对方的目光不禁也对着那片荷塘入了神。
风朗气清的夏季傍晚，贺君逸第一次带他来到这里，那时他还不知道这间世外桃源般的私家菜馆是纨绔郑开来的产业。
但却是一眼就真心喜欢上了这片静谧。
郑开来不务正业，办个公司都要请外援，然而于吃喝玩乐一途却是登峰造极。不管国内国外，只要是好吃好玩的地方都有他的足迹。自己开起私房菜馆来也确实精彩。
也亏了他运气好，找到了贺君逸这个冤大头。多年来替他扛大旗发展公司……哪怕自立门户功成名就也不忘算他一份。
林闵明轻笑，可是只要在他面前提起郑开来，贺君逸一准没好气。在人家开的私房菜馆大吃特吃也算是间接发泄了。从前贺君逸就常常带朋友来这里吃饭赏景，不贵不点，每次都签老板的单。
气的郑开来哇哇大叫。
不过这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林闵明叹了口气，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完成该完成的呢……想到这里他的双眼微微黯淡了下来。
贺君逸：“……”
沉醉在回忆中的人毫无察觉，然而旁观者早就看到了他的异样。从微笑到怀念再到最后的叹息，让人忍不住对这少年好奇。
“菜单上有什么不妥吗？”贺君逸问道。
林闵明连忙“啪”一声合上菜牌：“没有没有。”
贺君逸：“……那就点吧。”
最后两人选来选去还是在《厨师推荐》上点了几个简单的素菜。
好在上菜速度很快。
贺君逸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恰好跟林闵明的沉默极有默契。菜做的原滋原味，没有了烦人的客气话和叽叽喳喳的聊天声音，这顿饭吃的畅快无比。
有些人是棋友有些人是驴友，但是林闵明和贺君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可以算饭友。不光吃的口味相近，饮食的习惯也很相似。
在他看来，上辈子两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常常约出来吃饭。至少他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饭后，贺君逸点了壶消食的茶。
私房菜馆专门安排了沏茶的服务员，这时候端着茶具上来，一套程序做的熟练无比，林闵明都看呆了。
服务员长得眉清目秀，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岁，但是茶艺颇为高超，手指修长白皙做出来的动作也尤为好看。
小男生一边斟茶一边拿眼尾刻意扫了贺君逸几眼，眼神很淡，然而林闵明却看出来不寻常的意味来。
心下一片震惊。
他偷偷的打量了贺君逸，对方似乎对此完全没有察觉。
想想也是。
他年幼的躯壳里毕竟住着将近三十岁的灵魂，品出人家异样的暗示也不奇怪。可是……他看了看一本正经喝茶的贺君逸，这人大概完全不会懂的。
小男生恐怕只能失望而归了。
林闵明心底里，其实对这个小男生的勇敢还是有些钦佩的。不过除了钦佩以外，似乎还隐约的松了口气，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服务员表演完茶艺，默默的站起了身。停了片刻，他像是鼓起勇气般对贺君逸说道：“客人还需要什么吗？”
林闵明也转过脸看着贺君逸。
贺君逸喝完手里的茶，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