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1)

你还好吗?希恩扫视附近,把水罐递给了艾瑞克斯,我们该走了。

我现在还不想回学校。艾瑞克斯低声说,他的情绪还没有整理好,你可以陪我走走吗?

你想去哪?希恩问。

都行。我只是想平静下,感觉回到学校,周围的人都会讨论那件事。

艾瑞克斯低声说,我怕到时候自己忍不住说出一些蠢话。

希恩沉默片刻:在适当的场合说适当的话,这和你自己内心坚持什么观点没有冲突。

艾瑞克斯喝了一大口凉水,望着街上激动兴奋的人群,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没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事情就没有可能变好了吧。

为什么发声的一定是你?希恩皱了皱眉,他一直很难理解像艾瑞克斯这样的人。

他们不是不明白自己在做怎样的徒劳,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要面对怎样的风险,但他们还是会固执地想做自以为正确的事。

是啊,为什么一定是我艾瑞克斯嘴角撇了下,像是在自我嘲讽,我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不只是你,没有谁能够阻止。皇室、军部、兽人反叛军,如果任意一方缺乏意愿,这场战争都无法开始。

希恩的声音像石头般冷硬,换句话说,这是共识,他们都需要这场战争。

所以,才显得更加悲惨啊少部分人满足意愿,大部分人为此牺牲流血

说到后面,艾瑞克斯忽然断了话,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希恩,他们在墙上挂的那是什么?

远处高高的灰墙上,有一块流着血的「破布」随着和煦的风,左右左右,像钟摆似的摇摆。

希恩转过身,沿着艾瑞克斯的目光望去,当他看清一切时,瞳孔不由收缩。

那是一具亚兽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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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辰星之神01

圣维亚帝国, 军部,士兵将公主殿下的爱马牵往马厩休息。

所有参与灰墙之战的军官都已经审问完一遍了。罗伊男爵手握厚厚一沓的供词,很遗憾,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每个人的行动轨迹都至少有两名士兵以上可以佐证,他们种没有人有成为内应的可能。

那名叫凯森的亚兽人呢?也没有掌握一点线索吗?

提西丰很不满罗伊男爵汇报的调查进展, 在方向目标无疑正确的情况,她讨厌无功而返。

但这一次,她感觉自己是在和隐形的敌人对抗, 尽管她出拳精准有力,但她的拳头仿佛统统打在了棉花上,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

没有,我们派了五艘船只在格兰德河中打捞,除了几位宪兵的尸体,没有其他的收获。

罗伊男爵轻声说,我们怀疑,凯森的尸体可能事发当天就被湍急河水冲出灰墙了。

尸体冲出灰墙是什么在支持你们的观点是谁, 允许你们这样去断言的?提西丰的眼神凌厉, 冷冷地质问。

我们也只是猜测罗伊男爵立刻低下了头。

愚蠢的猜测。提西丰猛拍桌子, 毫不客气地截过话头,你们难道连格兰德河的流向都没有去考虑吗?在失去意识的情况,尸体根本没有可能从水下通过灰墙, 它会被铁丝滤网拦住!

我们有检查过水下的铁丝滤网,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 他还活着。提西丰呼出一口气,幽幽地说,他被人救了, 并且很有可能还在都城。

罗伊男爵被这番推断怔住了,沉默了几秒:长官,我们是不是要将都城内所有的亚兽人都排查一遍?不过,这恐怕会牵扯到一些贵族大人们的隐私

不用,他会自己出来。提西丰说,正好,那个讯息已经放出去了。

希恩和艾瑞克斯站在街到的边缘,一只近百名的守城士兵组成的队伍正巧押送着十几名囚犯路过。

囚犯们都光着脚,穿着破烂的纱布内衬,他们披头散发,脖子上套着麻绳,被迫弯腰弓背着,仿佛一群被驱赶向前的牲畜。

这是怎么回事?都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肮脏不堪的亚兽人?

应该是俘虏吧。听说在灰墙之战那天,提西丰公主率领的军队镇压一支名为血字先锋队的反叛军。

围观者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站在前面的人大声询问起路过的士兵。

军官,请问这些下贱的野兽要被送去哪里?

三日后,提西丰公主会在圣维亚之门前一一处决这些家伙。

那名士兵没有回避询问,直接将情况告知了所有的人。

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他们绝对是自作自受。那一天,我们可以去观看行刑吗?

当然士兵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小跑着重新跟上押送的队伍。

听到了吗,各位!那些胆敢挑衅我们圣维亚的罪人三天后就要被提西丰公主处决了!我们应该去酒馆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男人们大声起哄着,找到喝酒的理由后,勾肩搭背地离开。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希恩对艾瑞克斯低声说,他扫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圣维亚之门」,转身离开。

华纳摇摇晃晃地走在灰墙上,有些寒冷的东风刺着鼓涨不堪的头脑,让神志略微恢复。

他想抬起头看看四周,眼睛却下意识眯紧,在漆黑潮湿的审问室被关太久的缘故,他的兽瞳还没来得及适应午后阳光的亮度。

跪下,贱畜们。有人在他腘窝处狠狠踹了一脚。

啪的一声,双膝撞在坚硬的石面上,华纳匍匐在地上,面部疼痛成一团。

虽然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们,但提西丰长官说还要再等三日。

华纳挣扎着直起腰,他的身后传来男人愤恨的声音,所以,在死期来临前,你们要一直跪在这,望着面前这些因你们才沦为废墟的城镇村子,去忏悔!去赎罪!你们必须认识到自己深重的罪孽才可以下地狱!

明明都是你们自己动用大规模的魔法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华纳在心里悄悄反驳着,在他听来,这些话都是自私自利地圣维亚人推卸责任的说辞。

对不起对不起华纳肩膀颤了颤,听见身边传来极轻的道歉声,他偏过头瞧见了那个在奴隶场里开口的断腿少女。

喂,是你招供的吗凯森,还有我们的身份华纳低声问。

对不起,我不想回去少女的眼睛鲜红,像是随时会流出血一样。

不用自责,估计不只你一个人说了。华纳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跪成一排的身影。

真的很抱歉,明明你们帮助我们了,结果却

没有,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凯森,对不起血字先锋队

要是那时候我没有自作聪明打开地下的笼子,大家都不会死

华纳抬起头望着挂在长杆上的尸体喃喃自语,少女的哽咽忽然停止,华纳眼中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熄灭了。

圣维亚皇宫,第一庭院,圣哥林教堂。

下午,因为大战在即,国库紧张的缘故,在这扇散发着凉意的青铜门背后,一场低调从简的皇室葬礼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匆匆忙忙地完成了。

欧尼斯还好吗?提西丰站在玫瑰玻璃窗下,望着悬挂在教堂墙壁上的「英勇弗恩萨尔菲德画像」。

陛下没有让她来参加,听说昨天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就身体就不太舒服,似乎是生病了。

玛尔斯穿着黑色的外套坐在礼拜席上,银色的额发垂下遮住了他小半张脸。

弗恩明明没怎么和她相处过,谁想她还是会那样难受。

提西丰叹了口气,眼神有一瞬缓和,她的性格和小时候一样,温柔善良的像只兔子。她在我们这一家子豺狼虎豹中真是格格不入,我有什么甚至怀疑她身上流着的到底是不是萨尔菲德的血。

原来在皇姐眼中,除了欧尼斯,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凶残的猛兽吗?玛尔斯嘴角微微勾了下。

我们是皇族,不是普通的家庭。当家人去世以后,我们第一个反应永远是去思考这能为我们带来什么,而从来不是我们因此失去什么。

提西丰望向玛尔斯,如果今天悼念的是我,你也会在前一天晚上和大臣们玩牌到天亮吗?

我想应该不会。我自认和弗恩皇兄关系更糟些。

玛尔斯说,毕竟我们小时候相处还是比较和谐的。

我以为这种和谐的关系,会在我带着军队回到都城后破裂。提西丰走了过来。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和你争夺王位吗?提西丰俯视着自己的弟弟,你不应该如此笃定,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如果提西丰皇姐想的话,我愿意退出王位的争夺。玛尔斯抬起头,站起身。

假话

皇姐也说了。

阳关透过绚烂的玫瑰窗照在两人身上,姐弟对视,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是的,我对王位没有心思,我只想在战场上为帝国冲锋陷阵。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驱逐这世界上所有的亚兽人。最后,提西丰先错开了目光。

我知道,但我还是会去防备你,防备你的军队,防备你那些疯狂的支持者们。

玛尔斯也坦言,而在这次战争以后,我会更加被动。因为那时候,我相信你的声誉在圣维亚达会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你所担忧的前提是我能凯旋。提西丰不得不提醒。

皇姐难道会输吗?玛尔斯耸了下肩,我觉得不会。

谢谢,我就当作你在祝福我战无不胜。提西丰抬起手,她本来习惯性地想摸一下玛尔斯的脸,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比自己高太多了。

我本来就是在祝福你。玛尔斯微笑。

看来你也和小时候一样,一样不招人喜欢。提西丰改了动作,拍了拍玛尔斯的肩膀,声音放低,不要去在意其他的,你和我不会成为敌人。还有记住我们一样都是在战场上。

只不过我是在前方厮杀,而你是在后方夺权。

这对于皇室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些老贵族们必须陆续离开自己的领地。

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去和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把权利都集中到我们自己手里。

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我会把火器营留给你,以防万一。提西丰交代了所有,准备离开,在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直觉告诉我,都城里一定有亚兽人的内应。我找不到他,但或许你可以留意一下。

惹,我努力一下,争取再搞一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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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辰星之神02

不起眼的马车从弗雷德里克堡离开, 驶出偏僻的丘陵,来到人来人往的都城街区。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凯森坐在马车上,全身几乎裹满了绷带, 外面披了件宽松的外袍, 头戴一顶灰黑色的毡帽。

他望向坐在对面总是一副笑眯眯模样的青年,神情满是戒备。

请不要这般紧张, 我们大人花了五万金币,是不会随便将您送回戏剧院的。林林安抚道。

我没有紧张这个。凯森换了个坐姿,我知道自己还对你们有用。

林林微笑, 没有说话。凯森抿了下嘴唇,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为诡异难熬的无声状态。

你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凯森忍不住尝试再次发问。

他已经被收留一晚了,可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是圣维亚有钱有势的贵族。

您指的那位不是我的主人。林林说,是大人,不是主人。

有区别吗?凯森愣了愣,那位大人是谁?

是不同的人。但他们的身份我都不会告知您的。林林解释。

你们难道是什么宗教团体?凯森挠了挠眉毛。

您这样问,是想加入我们的阵营吗?林林没有回答, 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

不, 我对宗教完全没有兴趣。凯森摆了下手, 拒绝地极为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