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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疗养院中,213病房中,郁斯闷闷地捂着小腹发呆。

他还有学业,现在b市和科大都在慢慢回到正轨,要不了多久,他就该回去上学了。

要是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郁斯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眉心,我为什么会想要生孩子?

他明明在接受了自己性向以后就做好了这辈子都没有后代的打算。

现在这算什么?

更何况,这个孩子的另外一位血亲是谁?

或者说,他小腹中,陌生器官孕育的胚胎到底是哪一对男女的?

先不说卵细胞的来源找不到,就是精|子细胞,也说不准就是他自己的。温瑾言那个疯子,是真的能干出把他的小孩弄到自己肚子里这种事的。

我到底在难受些什么?

郁斯低落地将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他有耳朵的话,现在已经耷拉下来了。

严重景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郁斯被开门声惊醒,下意识朝他这边看过来。这段时间一直躺在病床上,营养摄入到底是差了点。

让青年看上去更加消瘦了些。

等回去以后得多喂点。

严重景在心中想道。

他靠在门上,静静地和郁斯对视,还是想生孩子?

郁斯羞耻地转过头不看他。

我不知道。我好像只是有点害怕这个胚胎死亡。

郁斯尽量用他在书本上学到的专业用词形容自己小腹中那一团生命体,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不舍。

就像曾经的蜂后。

面前是满心欢喜回到他身边的王虫,而腹中是即将出生的下一任王虫。

这个种族的臣民永远带着疯狂的独占欲,统治者却心软又温柔。

严重景叹了口气。

让郁斯,非常心虚。

就好像他是个包庇情人的负心汉一样,还要让自己的妻子容忍情敌的存在,不要大吵大闹。

所以当严重景伸手揉他后颈时,郁斯一边怕一边把自己送了上去。

不行。

严重景淡淡地下命令,我不同意你真的用自己的身体把他生下来。

他捏住了郁斯软软的耳垂,然后抬着自己小男朋友的下颌,让郁斯不能转移视线。

深红的研究项目中有机械子宫,把他放到那里面去。

严重景应该向郁斯解释很多。

比如说男性的身体肯定不适合孕育,比如说郁斯还要上学,再比如说身体的变化会让郁斯吃很多苦。

这些都是他现在伪装成人类时,必备的谎言。

但新任王虫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蜂后,片刻之后,说了一句含糊的实话。

我会嫉妒,嫉妒他能

低声到几乎分辨不出语义的句子让郁斯的脸侧慢慢红了起来。

这看上去就像是严重景在容忍他任性的小男朋友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但事实上,这是王虫对自己的竞争者做出的最大让步。

五年前b市的那场灾难只在社交媒体上留下寥寥几句只言片语,华国在处理干净以后就立刻着手删除痕迹。

表面风平浪静,私下有没有将病毒研究列为国家重点发展方面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这些,都不会影响到远在另外一个国度的上流社会。

谢止混在人群中,比起五年前,男人的轮廓几乎没有变化,一双黑瞳却更加沉静。

一位女士摇摇曳曳地走过来,转身用自己的纤腰有意无意地碰了下谢止垂在一边的手臂。

塔利亚。她笑吟吟地报出一个名字。

谢止微微一笑,约翰。但很抱歉,今天生意为先,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

女士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丝失望。

这个亚洲男人的身材长相可都是她最喜欢的款,今天不能吃到真是太可惜了。

但这种酒会,好就好在明面上从来不会出现一些不得体的纠缠。

女士垂眼,从自己的限量款定制珍珠包中掏出一张名片,我有一家传媒公司,您不会拒绝的吧。

谢止俯身,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士,带着优雅的暗示。

非常好。

连性格也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女士想到,故意用指尖压着名片缓缓插进谢止胸前的口袋中。

现在气氛刚好,非常适合调情两句。

她刚想开口,那边就响起了一阵隐秘的骚动。

酒会的主角来了。

郁斯跟着严重景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下来,他现在应对这种场合已经很熟练了。

毕竟温家家大业大,就算严重景一点都不想让郁斯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郁斯还是在上大四的时候,被媒体拍到了两人在车前拥吻的照片。

那天才三个小时,照片就冲上了国内外热搜的第一。

毕竟温家有钱,而照片的两位主角简直是人间颜值巅峰,谁会不喜欢养眼的豪门八卦呢。郁斯就以这么个方式,爆出圈了。

严重景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只是和外界翘首以盼的划清界限不同,这位温氏的当家人直接承认了伴侣的身份。

一时间,郁斯这个名字,几乎和妲己画上了等号。

女士朝那边看了一眼,她就是做这行的,对这些能用事件起名的八卦当然熟记于心。看谢止似乎对那边挺感兴趣,立刻起了个话头,想要将谢止的注意力引过来。

您认识郁斯吗?她笑道,他丈夫从来都不愿意让他出来,就好像我们会吃了他的小爱人一样。

我的公司去年和他们的公关部合作过一次,我去了一趟温宅。你们亚洲人是和叫庄园的吧,我没去那边工作过,并不是很清楚。

谢止转头看她,当然,您的文化功底令人叹服。

该说你的撩人手法高级。

女士在心中想道。

但她被捧得很高兴,立刻朝下说去。

我在花园里看到郁斯了,您知道吧,温家非常出名的花园,西莱因大学曾经想要进去研究植物类别,被拒绝了。那确实是个很漂亮的,仙境。或者说笼子。

谢止目光微微一凝。

这个传媒公司的董事长似乎喝得有点多,否则换了平时,肯定不会这么多话。

只是现在,酒精和美色让她有点放纵。

是真的笼子,从庄园外就有监控和保安,你能想象吗,一百多米外就开始了。我过去的时候是严重景派人开的车,我们甚至不被允许记录路线。就和什么秘密实验基地一样。

而那个花园的中间,有一只三米多高的纯金笼子。

我去的时候,上面这位正在训儿子,就是郁斯身边那个小孩,您见过他吗?是郁斯在五年前收养的,前段时间才被人挖出来。

他很疼这个孩子,但严重景却未必。

女士神神秘秘地靠近谢止,也不知道是想要吃豆腐还是真的有秘密要和他分享。

谢止不着痕迹地偏了下头,让耳麦不那么明显。

他身边的这位女士涂的香水初闻馥郁迷人,却藏着点说不出来的尖锐。

我听见他在让自己的儿子离郁斯远一点。

女人笑了一下。

这要是能挖出来,一定是个大新闻。

窗外烟花骤然炸开,伴随着螺旋桨转动的声响。这边过来的宾客很多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甚至会馆外也有一片专门划出来的停机坪。但为了不抢主人的风头,大家还是中规中矩地过来了。

女人侧头朝外看了一眼,稍微有些愣神。

她像是不敢相信般眯了下眼睛,那是狄家的飞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还有一更,把修罗场写完,然后开新世界,今天可以日万,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qwq

第64章 圣子

本来酒会都快开始了, 围在外面的记者,能进来的都已经找好位置,不能进来的也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而就在这一刻, 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伸出一只手反手抓住扶手,弯腰而出。

如果在场有五年前就认识狄明烽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 这位狄家的唯一继承人确实变了不少。

眼睑垂下神情淡漠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思考捕猎方案的头狼。

郁斯稍微有些愣, 反应过来以后轻轻抿住了唇。

脑海中对狄明烽的记忆还停在五年前的高速上,青年用虫族的躯体凌空拦下他和严重景。郁斯那个时候不太清醒, 但青年深深切入那么大的事, 在狄家的运作下,狄明烽不仅好好养了五年的病, 复建以后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人前了。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不用说都知道是严重景。

郁斯下意识想要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 眼中的惊怯却掩饰不住。

他这几年被严重景养得极好, 本身就漂亮的青年浑身上下都带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柔软。连带着五年前发生的一切也被密密实实地按在了深处。

但现在, 狄明烽的回归就像是一根针一样, 在防御上戳了一下, 把可怜的小美人惊得一激灵。

别怕。严重景浅笑着安抚,狄明烽大概半年前就醒了, 我找人查过他的病例,身体各项参数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关系的, 斯斯别怕。

两人不远处,已经改叫温晨的温瑾言嗤了一声。

旁边帮他拿蛋糕的服务生立刻弯腰,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小先生?

和你没什么关系, 把中间的芒果慕斯给我。温瑾言淡淡吩咐。

他才五岁,头顶刚刚能碰到桌子。五官轮廓却已经显出了温家特有的深邃俊美,再过几年,郁斯就会发现,他精心疼爱的孩子,会越来越像温瑾言。

深红的机器代孕服务现在已经发展成熟,甚至准备在某些国家推行,只是碍于法律规范和人情一直停滞而已。

但在五年前,他被丢到机器里的时候,技术可还有不少漏洞。

要不是他其实并非虫族,应该活不下来。

严重景总喜欢挂着那副清浅又温柔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更狠。

伪装成狗的毒蛇而已,斯斯真笨

侍从听见自己腿边的小少爷在说话,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嘲讽和宠溺,小孩子用小奶音这样说话真挺新奇的。

您在说什么?他好奇问了一句。

温瑾言却没答,只是朝楼上看了一眼,待会注意一下那个人。

侍从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人群中,谢止一米九多的身高即使是在如今这群人当中也足够显眼。

侍从莫名其妙,他感觉温瑾言就是在拿他寻开心。毕竟这种家庭出来的小孩,没几个是正常那个的。

当下敷衍着点头,好的

转头才发现,温瑾言已经不在原地了。

穿着燕尾服的小少爷已经走到郁斯身边,将手上精致可人的芒果慕斯递给他。

母亲尝尝这个,很甜。

五岁的小孩子,粉雕玉琢一般,仰头看人的时候还笑得又甜又帅,特别讨人喜欢。

本来因为狄明烽稍微有点紧张的郁斯因为他的靠近明显放松下来,青年就要蹲下身接过那块芒果慕斯,却被严重景抢先一步。

待会有来宾上来社交,斯斯暂时不能吃这些。严重景单手搭在郁斯腰上,顺手将盘子递给旁边的服务人员,示意他拿走,这些礼仪课上的老师应该教过你,回去以后重新学一遍。

声线中的疏离和严苛即使是从未见过这对父子的服务人员也不禁朝这边多看了一眼。

这就是豪门吗?他在心中讪讪想道,还是说收养来的这个温晨并不怎么讨严重景的喜欢?

如果是其他家庭,处于劣势的养子肯定会沉默不语。

但温瑾言明显不在这其中。

幼虫笑了一下。

他眼形好看,是狐狸一般眼角朝下,眼尾微微上挑的样子,又有唇珠,即使才五岁,也有种让人惊艳的感觉。

要是我的话,就一定不会让母亲来这种场合。温氏集团又不是明天就要破产了,什么时候还需要让董事长的夫人出来应酬?

你好没用啊,父亲。

马上要离开的服务生震惊转头。

说实话,温瑾言的语气确实是小孩子那种天真又带点想当然的直接。但莫名的,他就是从中听出了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

而将目光转向严重景,已然神情冷淡。

温瑾言就是在提醒他,即使你现在站在郁斯的身边,也是借着我留下的温氏才能安稳。

即使你在生物领域的成就当世罕见,也不能像是我一样护住郁斯。

往后的每一天,严重景都在年老,而温晨则踏向巅峰。

直到有一天,严重景的位置会重新回到他手里。

郁斯分毫没有察觉这对父子之间的暗潮汹涌,笑着揉了揉温瑾言的头发,还好,这不算是应酬。我才不会去管公司的事情。而且你不该叫我母亲,这是对女性的称呼。

这就是对您的称呼。温瑾言耐心地再次强调,该说郁斯对于亲近的人总是毫无防备吗?明明自己都已经这么明示了,却还是一丁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温瑾言索性也不再揪着这点,反正以后他的小蜂后总会发现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不细心的小爱人就要被狠狠惩罚了。

可我看刚才母亲明明有点不舒服。

他是在说刚才自己见到狄明烽时的紧张。

温晨从小就很会注意他的情绪,敏锐到让人害怕。但郁斯总是对他很纵容,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郁斯刚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男人走过人群,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为他让开了路。

虽然五年多没有在商场上活动过了,但狄家的地位放在那里,在场的没人想要给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