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1/1)

黑色的鳞片,因为愉快而逼成一条的竖瞳盯着莱茵斯。明明上一刻还是孩子的身形,下一刻就需要莱茵斯仰头看他。

【但我是为了莱茵斯哥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莱茵斯哥哥是打算包庇怪物吗?】

他心满意足地将伴侣吓到哭出来才满意,然后,他变成了莱茵斯从小相处的青梅竹马。

多可怕,有一个东西,给你注入了一段从未存在的记忆。日日夜夜陪伴在你的身边,,用最亲密的姿态,做着最黑暗的事情。

但即使这样他都不知道满足,一点一点地挤掉爱人所有能够逃离的空间,最后,这头巨兽低下头笑了起来,因为他看见柔弱无助的爱人,以毫无防备的姿态靠在自己怀中。

马车突然停下来,莱茵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猛地坐直远离奥格斯特。

青年还保持着抱他的姿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莱茵斯?

奥格斯特靠近,却只换来了莱茵斯的后退。

青年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了,难道莱茵斯哥哥想要自己走回去吗?

他游刃有余,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意思。

莱茵斯的尾巴会被发现的。

尾巴两个字在更加敏感的神经上碰了一下,莱茵斯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发战。

在港口的时候,他们两个的房子是奥格斯特租下的。研究院的人要找的就是鲛人,但最后将他抓了回来。

而奥格斯特为了救他,取代了一个研究员的身份,来到皇都。

他可以给自己安排独立的房间,不用接受任何审查就能自由出入,奥格斯特身上甚至有不符合身份的庞大资金。

在此之前,莱茵斯从未怀疑过这些。奥格斯特所有的解释都对得上行为,而转变也几乎耗尽了莱茵斯全部的精力。

莱茵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我可以自己上轮椅。

不行。奥格斯特淡淡否定掉这个提议,直接将莱茵斯抱了起来。

在莱茵斯想要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暗蓝色的眼睛微微敛住下垂,莱茵斯哥哥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没,没有我只是

奥格斯特看着他,等待一个回答。

如果我直接戳破了这一切,会发生什么?

莱茵斯问自己,脑中一片混乱。奥格斯特,或者说鲛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莱茵斯已经下意识否认自己也拥有鲛人血脉这一点了,他脑中全是刚才女设计师的话,以为自己的转变全然来自奥格斯特,连尾尖也僵硬地微微上翘。

我只是,被吓到了。莱茵斯最终给了一个回答。

抱着他的青年笑了下,是吗?

奥格斯特躬身走出马车。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从小门走进研究院,一路上没有碰见其他研究员。

在此之前,莱茵斯曾经担心过这点,那个时候他得到的解释是奥格斯特已经摸清了研究院内所有的巡逻安排。

而现在,莱茵斯突然意识到,如果一条能够控制人类心神的鲛人想要做什么,都易如反掌。

他被带回了房间里面。

奥格斯特将他放在了床上,转身拉上窗帘。

房间里并不会暗下来,炼金师制作的灯盏甚至比煤油灯要明亮不少。

莱茵斯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几乎要让他陷到里面。而对面,是神色无异的奥格斯特。

青年走上前,伸手帮莱茵斯解开颈后的系带,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躲我?

莱茵斯的鼻尖能抵到他的胸前,冰冷坚硬的金属纽扣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恍若实质的铁锈味,属于血的味道。

脑中记忆还没有连成串,但那种惶恐已经先理智一步涌了上来。

莱茵斯只觉鼻尖一酸,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这就是怪物吗?

下一刻,莱茵斯瑟缩了一下,他穿着的那件外裙因为没有支撑,直接落在了床上。

奥格斯特半跪下,从尾巴处将整条裙子脱了下来,然后抬头,静静地注视莱茵斯只穿了一件胸衣的身体。

细小而精致的鳞片装饰在肩颈腰侧,只要按揉上去就能得到一声压抑的哭腔。

唔小银尾泄出一声闷哼,羞耻地在床上乱抓,想要找到一点遮掩物。

和恋人之间的小情趣在这一瞬间猝然成为沾毒的烈焰从他身体上烧过,每一寸都疼痛难忍。

但和所有贵族一样。

莱茵斯身下的床上,毯子并不轻,仿佛他们根本不会感到热一样。凭他细瘦的手指根本掀不起来,他的尾巴落在地上无力地拍打着地毯,仿佛希望得到一点水一样。

如果有人此时进来,就会看到这极为怪诞而暧昧的一幕。

奥格斯特突然笑了,莱茵斯,你在怕什么?

莱茵斯就像是以前抱膝一样抱住自己的尾巴,好歹遮住了一点儿,没有。

奥格斯特弯腰,将他换下来的衣裙捂在鼻前嗅闻,目光死死盯住莱茵斯。

你知道吗莱茵斯哥哥,这上面有极浅淡的草药味,施术人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但事实上,我早就闻到了。

莱茵斯全身僵住,唇瓣微微颤抖。

你太香了,任何一点其他味道混在里面,都是污染。

奥格斯特的眼瞳逐渐化为竖瞳,脸侧的透黑色鳞片浮现,向莱茵斯展示从人类形态转变为鲛人的全过程。

他亲昵地蹭了蹭莱茵斯的鼻尖,我该早一点结束这一切,不该贪恋莱茵斯的偏爱,但现在也不迟。

一滴眼泪从莱茵斯的下巴上滴落。

奥格斯特用指尖捻了一下,然后凑在唇边吻过。

下一刻,就像是故意展示那样,他张开嘴然后卷起舌头,朝莱茵斯露出了鲛人的特殊结构。

深红的孔洞在背面张开。从莱茵斯的角度,能看见鲛人颈部微微收缩的动作。

就像是某些冷血动物在吞咽时的样子,皮肤下的腺体被迫收缩,一滴暗金色的液体从那里流了出来。

森白的牙齿咬在上面,鲛人的舌头会比人类更加鲜艳一些,血液一样的深红。

奥格斯特耐心极好的向莱茵斯展示,透黑的鳞片让他看起来更加苍白可怖,即使是五官的俊美也无法掩盖异种的诡异。

莱茵斯呜咽了一声。

他被按住后颈,贴近奥格斯特。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们习惯叫它原液。但绝大多数不会由口腔吞入莱茵斯知道的对不对?

是,他当然知道。

莱茵斯战栗着挣扎,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捂着小腹,一个劲地后退,但事实上连分毫都没有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因为尾巴被锁两次了,明明上面一句就有说明,就想问审核的眼睛难道不能瞟一下吗?可见上学的时候完形填空应该不太行,真有本事。

第28章

整个皇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平民们不知道为什么, 这两天很少看见贵族们出来巡游。如果是平时,街上经常驶过昂贵的马车队伍,而这两天,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这些趴在平民身上吸血的蛀虫一下子都约好了, 安静那么一段时间。

就连红灯区的生意都差了下来。

疑惑只在人们心中盘旋了几分钟就散去,毕竟他们还要为生计忙碌。

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研究院里的两条鲛人。

在更加远古的深海中,鲛人会残忍地咬住伴侣的后颈, 而另一手就按在喉咙处。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可以亲吻舔舐,原液在渗透进伤口时是没有感觉的,但没有鲛人会冷静接受, 无论是上位者还是下位者。

腔内的细胞会在原液的刺激下缓慢生长,孕囊不会管主人是否愿意,从接受原液的一瞬间, 就代表了羞耻难耐的未来。

它们会变成雌性。

银尾即使在卵中也不会让母体轻松一点,孕期持续半年,但大概三个月的时候幼卵就会无规律的律动。由内到位的侵犯足够把银尾会被折磨到无声啜泣, 抱着隆起的小腹在巢穴里艰难喘息。

孕育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 鲛人很难保存足够清醒的理智。

对于它们来说,每时每刻都能从伴侣身上察觉到陌生鲛人的心跳, 还是那样庞大的数量。有些时候, 难以忍受的鲛人甚至会将小银尾诱哄到怀里, 然后一点一点强迫它们排出满腹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卵。

反正其中一定会有一两颗已经成型。

这些记忆一代一代, 最终成为本能刻印在银尾的脑海深处, 让它们下意识排斥被注入原液。

所以即使莱茵斯还没有恢复记忆,也下意识开始战栗。

他捂住嘴,为什么?

毛骨悚然的害怕和恶心泛上来, 莱茵斯推拒地按在奥格斯特肩膀上,手指用力到发白。

有点干了。奥格斯特垂眸,手指磨在他的尾巴上。

银尾漂亮的鳞片边缘呈现出磨砂质感,这是很久没有接触水以后的结果。奥格斯特抬眼笑着开口,我把你抱到水里吧。

莱茵斯哥哥上次没有看清我的尾巴,这次可以好好看看。他凑近莱茵斯,似乎还想说什么

啪!

这一巴掌不轻,奥格斯特的脸被扇到偏过去,很快就出现了淡粉色的印记。

昨天晚上,在莱茵斯为尾部的酸楚难受到抓着被子闷哼时,奥格斯特还开玩笑说鲛人的尾巴没有莱茵斯这么娇气的。却没想到小银尾第一次用尾巴攻击,就用在了他的身上。

莱茵斯哽咽地朝后挪去。

他连走路都做不到,怎么可能逃跑。但对于奥格斯特的恐惧还是让莱茵斯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骗我?莱茵斯用脱力般地撑住身体,仰头看着奥格斯特,你想要杀掉我吗?

莱茵斯憋住哭腔,双眼通红,金发可怜兮兮地贴在脸侧。仿佛时间重演,又回到了绅士家的那天早上。

他对面的奥格斯特上身的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的那颗,但与此同时,他露出来的手背颈项上,细细密密地成片显现出透黑的鳞片,却昭示着黑尾危险邪恶的本相。

怎么会呢?奥格斯特轻声反问,我明明这么爱莱茵斯,我们从很早之前就该在一起,我已经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孤独,怎么会想要杀掉你呢?

莱茵斯听不懂他的那些低语,但奥格斯特所流露出的偏执如同触手一样缠上他,将小银尾死死捆缚在原地。

奥格斯特苍白的容貌在脸侧的鳞片下显得妖异诡谲,他看着莱茵斯竖瞳中甚至带上了一点无奈。

莱茵斯不住向后退去,但他怎么可能快过奥格斯特,再也不需要分毫遮掩的黑尾偏头在莱茵斯的唇角亲了一下。

就和曾经深海中的曾经一模一样,当它们的计谋被戳破以后,就会立刻脱下伪善的皮囊,半分不再掩饰。

莱茵斯是我的伴侣,本来就是,你只是不记得了。他贴在莱茵斯颈侧,贪婪地嗅闻小银尾身上由于被注入原液而散发的香气,你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莱茵斯会想起来的。

他俯下身,贴在莱茵斯颤抖的尾巴上亲了一下。

鲛人原液从舌下分泌,被一点点填进身体的感觉几乎让莱茵斯哭到昏厥。那种被小心对待,但能够清晰察觉到怪物贴近的感觉让人害怕,更可况奥格斯特一点都没有要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

异种冰冷的体温和巨大的羞耻感让莱茵斯的哭腔几近破碎,恐惧伴随身体的本能反应战栗。莱茵斯呜呜咽咽地挣扎,捂着酸麻的小腹想要挣脱束缚。

我不要莱茵斯

你会想起来一切的。奥格斯特就像是在说什么已经定下的命运一样的笃定,轻轻吻去莱茵斯的眼泪。

我不要你在骗我。

莱茵斯浑身都在细细地颤抖。

他被养长了头发,被诱哄着穿上女士胸衣,像是被恶徒养在房间里的禁luan。而造成这一切的怪物,居然还在用那样温柔的语调满嘴谎言。

莱茵斯只觉得羞耻,他承认自己确实在奥格斯特这些天糖水一样的攻势下软成了一片。但现在,所有隐瞒都被赤|裸裸的撕开晾在阳光下,他被一只怪物骗了。

而他甚至还想过要和这只怪物共度余生。

滚开唔滚,你是骗子。

奥格斯特蹙了一下眉,他稍微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莱茵斯?你生气了么?

奥格斯特这句话在此时听起来居然有些嘲讽的意味。

他捉弄欺负莱茵斯,受伤时伤好后,全凭本能对莱茵斯做出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居然现在还问莱茵斯是不是生气了。

我难道不应该生气吗?大概是奥格斯特的问话彻底踩在了莱茵斯的底线上,小银尾哭着发起脾气来。

你吓我,你装成研究院的人,说我是怪物还篡改我的记忆莱茵斯吸气,哭到头都有些发晕。还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小腹酸酸涨涨,莱茵斯暂时还不知道自己会长出孕囊的事情。但鲛人原液全留在里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到底来源于确确实实的感官,还是大脑因为太害怕而产生的错觉。

奥格斯特似乎是愣了一下,上前想要去亲莱茵斯湿润的眼睫。

别碰我,滚唔

莱茵斯无力地拍打了一下尾巴。

他本来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和一条将自己变成这样的鲛人发脾气。但当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可能逃跑,所以做什么结果也都差不多以后,莱茵斯难免有些自暴自弃。

还有就是

这些天,他确实被奥格斯特养得有些骄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