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被迫复活 第21节(1/1)

邰一诚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傻啊,发生了这种事学校肯定要封锁消息的,怎么可能让人到处说,给你知道?”

许嘉也附和道:“是啊,我听我表妹说她们学校女生宿舍以前就死过人,所以后来就把女生宿舍改成男生宿舍了,说是男生阳气重,住那里好点。”

俞金海这下子怕得直接破音了,想象力还挺丰富:“那我们宿舍楼以前会不会也是女生宿舍?!”

“没有吧,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许嘉又道,“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学校不说谁知道你宿舍有没有死过人啊?这种事也不可能随便说。”

“是啊,再联系我们这栋明心楼,你们仔细想想——”邰一诚大概是想吓唬俞金海,说的越来越叫人细思极恐了,“如果是宿舍死人了,学校可能也是就把那一间宿舍和隔壁几间宿舍封起来,最多最多,封掉一整层,等这几届学生毕业后换新的学生过来住。但是一般不可能整栋楼都封掉吧?”

等把俞金海吓懵后,邰一诚又看向后座的顾绒和沈秋戟,他的眼睛在顾绒身上转转,继而瞅向沈秋戟:“那明心楼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叫咱们学校不仅要封掉它,还要用围墙隔起来呢?”

沈秋戟见了真鬼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被邰一诚这点小手段吓到?他要是把他和顾绒在市医院的经历说给邰一诚听,说不定能吓得他抱着俞金海喊“爸爸”。

而顾绒呢?他心里是害怕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唇角抿紧了。

坐在他身边的沈秋戟倒是注意到顾绒握着笔身的指节都攥得发白了,于是沈秋戟立马调整了下坐姿,方便顾绒等会被邰一诚吓得破防后过来抱他的胳膊。

但顾绒深吸一口气,就垂下眼睫继续若无其事地写笔记了。

沈秋戟在心里叹气:唷,没有破防啊。

他挑了下眉梢,觉得邰一诚真是太弱鸡了,鬼故事讲的一点都不吓人,要不是怕顾绒破防急过头了打他,他就自己讲了。

而邰一诚见自己没把两人吓到,就张口打算再来个刺激些的,好在他的“恶行”被胡老师制止了——

“最后两排的那几个男同学,请不要再聊天了,虽然还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但现在还是要好好上课的,老师不拖你们的课,你们也要乖一点啊。”

于是邰一诚许嘉等人都转了回去,在最后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佯装好好听讲。

只有沈秋戟依旧不听,他趴在桌面上,偏头盯着顾绒,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绒崽,我觉得这栋教学楼好吓人啊,你觉得呢?”

顾绒没接他的话,只问他:“胡老师都叫你好好上课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好好记笔记吗?怎么又不记了?”

“我抄你的课本就行了。”沈秋戟大言不惭,“我只听顾老师讲的课。”

顾绒头也没抬:“顾老师现在让你闭嘴。”

“好的顾老师,我很乖哦。”沈秋戟笑着,把下半张脸藏进胳膊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继续望着顾绒——在沈秋戟眼里,顾绒可比课本好看多了。

顾绒:“……”

他怎么觉得沈秋戟也有点不正常了?

这还是那个说话屡屡要和他对着杠的沈秋戟吗?

顾绒斜眸睨了一眼沈秋戟就收回目光没再理他了,等到快下课的前两分钟时,顾绒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座位——那两个打架女生已经不见了,好像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们就没动静了,可能是在他低头捡笔帽时离开的教室。

不过想想也是,她们都吵得打起来了,哪还有心思留下来好好听课呢?

顾绒微怔间,却见坐在他前座的俞金海又再次俯身弯下腰,低的几乎看不到上半身,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周围人却都能听见:“搞什么啊,怎么我鞋带又散了?上课前才系好的啊。”

许嘉看了他一眼,说:“你刚才没系好吧?”

“不可能,我这个鞋带平时就不容易散。”俞金海否认道,“而且我还系了个死结,除非有人用手解我的鞋带,不然不可能散。”

顾绒听见俞金海的话,写字的笔尖因为手颤而重重一划,在课本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黑线。

他睁大眼睛,只觉得自己现在心脏跳得快跃出喉咙,耳中也全是“呯呯”震响的心跳声——俞金海说什么?上课前他弯腰是系鞋带,他不是捡笔帽吗?

那条捡笔帽的手臂仅有可能是俞金海那个方向过来了,如果不是他,那么那个笔帽……是谁捡走的?

邰一诚没察觉到后座顾绒的异样,哈哈笑了两声后又去吓俞金海:“说不定有鬼在桌子底下给你偷偷解鞋带呢?”

“邰一诚你他妈的!”

大概是要下课的缘故,406班和其他班的学生都开始骚动了,整栋教学楼喧哗声渐大,声音越是嘈杂,就意味着人越多,在这种时候反而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所以俞金海没被吓到,还有心情去骂邰一诚。

邰一诚还去勾他的脖子:“行了行了,赶紧系好我们走吧,等会走慢了食堂抢不到位置。”

俞金海和邰一诚还有劲等下课铃响起后直接冲出教室,而顾绒浑身的气力,都随着邰一诚那句“有鬼在桌子底下”给抽走了。

桌子底下有鬼。

所以先他一步摸走笔帽的……是鬼吗?

第26章

沈秋戟上课就不专心, 听见前座有人聊天,注意力就被邰一诚刚刚那句“桌下有鬼”给吸引走了。

等到他回神,就看到坐在他旁边的顾绒好像在……颤抖?

沈秋戟转身看向顾绒, 发现自己的确没看错。

青年就是呆坐在原位上, 浑身小幅度地颤着, 唇瓣淡的几乎没有颜色, 无助又可怜, 抬起漾着水光的眼睛朝自己望来。

“你怎么了?”沈秋戟问他。

“沈秋戟……”顾绒的声音轻飘飘的, 像是没有力气, “你能看到……我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

顾绒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他们俩一起在市医院经历过那些事, 所以沈秋戟不会单纯地认为顾绒话里的“东西”是指别的, 他指的,只会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说白点, 就是鬼。

于是沈秋戟皱眉靠近顾绒,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又见着鬼了?”

说完沈秋戟便立刻环视了一圈四周,他们406大课班是六个班一起上的,如果人全部到齐那是足足近两百人。现在就算有些人请假或是逃课溜走了,教室里也还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个人里, 黑的白的,高矮胖瘦, 男男女女都有, 有长的好看的,也有外貌普通的,但就是没一个人像鬼。

沈秋戟是能见鬼,但他见鬼的局限性很大, 一是只能看到将死之人身边的亡魂,二是——那个亡魂得看上去不像是正常人,他才能辨认得出来。

后者他没详细给顾绒说过,那是因为越是厉鬼,他们的容貌躯体和神情都越与常人迥异不同,那种像人的鬼,往往都是刚死不久,或是一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的鬼魅,这些鬼魅浑浑噩噩地飘荡在人间,并不会伤害普通人。

而普通人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他们,也只会病一场,魇几天,或者修养上半来个月就好了,不会被夺去性命。

教室里一百多人,沈秋戟连自己体育班的人还没全部认识全,充其量记得个脸已经不错了,要他从这一百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人找出鬼,实在不容易。

他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谁不正常。

沈秋戟也不想看到鬼,因为那意味着教室里必定有个学生要死了。

所以他只和顾绒说:“我分辨不出来。”

顾绒和沈秋戟在医院相处那么久,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闻言便抬眸深深地望着沈秋戟,而沈秋戟也很快解释道:“我分辨不出来的鬼,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如果你看到了什么诡事,可能是他们在恶作剧。而且我看不到这是好事,证明这里没人要死,你不用太紧张。”

只是恶作剧吗?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

那条手臂只是摸走了笔帽,到底也没对他做什么,因为它只是一晃眼就过去了,速度快得顾绒甚至都无法确定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了,而周围也没任何异样,所以顾绒想和沈秋戟说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怪事。

但因为联想到了笔帽,所以蹙着眉垂下眼睫,视线扫向桌面上没有笔帽扣住的红笔——被沈秋戟拦住,差点戳瞎他眼睛的那支。

顾绒话说到一半陡然顿住,一个疑问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蓦地出现,顾绒不由再次抬头朝他们这一边座位的前几排看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这其实很正常,因为除了学霸以外,教室的前几排没有学生喜欢坐,但也因为是前几排,所以有点什么动静大家都能看到。

不管是刚换教室时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还是刚才俞金海邰一诚他们讨论教学楼和宿舍是否死过人时的起劲,都明明白白地告诉顾绒一个道理——喜欢八卦的人其实很多。

可刚刚有两个女生在前座打架,她们的位置显眼到几乎半个教室的人都能看见,打架的原因和嘴里说的话都说那样“劲爆”,然而教室里一百多号人,愣是没人提一嘴她们打架的事。

这正常吗?

想明白了什么后,此刻的顾绒再看那支红笔,就越发觉得笔尖和笔内红色的墨芯红得刺目诡异。

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怔怔望着课本上因为自己手滑而划出长长黑线,出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问沈秋戟:“沈秋戟,刚刚我们前几排的座位上有两个女生在打架,你看到了吗?”

话音才落,沈秋戟就清冷的双目就不由看向顾绒,眸光深深,一改平日里不着调的慵懒语气,沉声道:“顾绒,我们教室里没有人打架。”

不是前几排,而是整间教室都没有人打架。

哪怕自己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可亲耳听着沈秋戟将答案说出口后,顾绒还是没忍住闭了闭眼睛,颤着唇喃喃:“……我怎么又见鬼了呢?”

沈秋戟望着顾绒苍白的面容,皱眉刚要开口,却感觉一双指尖冰冷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背,待碰到他身上的温度后,便快速收拢握紧,可怜地汲取着点点温暖——那是顾绒的手。

是他来教室的路上,顾绒来翻找他护身符时,不小心碰到他锁骨的葱白指尖。

当时指尖上的那抹冷在他脖颈处轻掠而过,而现在,这抹冷却紧紧贴着他的手背,等沈秋戟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青年手背连同指尖都握在了手掌中,那些冷从掌心传遍他的身体,可沈秋戟却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为了缓解体内这阵难耐的燥热,沈秋戟下意识地想松开握住顾绒五指的手掌,但手掌松松合合,最后却比一开始握得更紧了,他安慰顾绒道:“你别怕,我觉得……这回见鬼的,应该不单是你。”

听见沈秋戟这么说,顾绒倏地抬头看向他:“……你是说?”

沈秋戟颔首用下巴指了指顾绒前面的俞金海,挑眉道:“他耳廓发黑,和你之前在医院时是一样的。”

经沈秋戟这么一提,顾绒也想起来了——俞金海说他的鞋带老是散,而邰一诚则和他开玩笑,说是有鬼在桌子底下解开了他的鞋带。

现在回忆一下,他看到的那条摸走笔帽的手臂,的确就是从俞金海那个位置伸过来的。

顾绒打了个冷战,放低声音询问沈秋戟:“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了一下他?”

“没用,因为我觉得——”沈秋戟仰起头,环视了一圈教室的天花板说,“不是你们的原因,而是这栋教学楼的问题。”

“我盲猜,这间教室也绝对不仅仅只有你们两个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那么多人我们认识的没几个,都不熟,这种事也不好问。”

下课的铃声在沈秋戟说话的声音中响起,明明是那么洪亮的声音,可沈秋戟徐缓沉稳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顾绒觉得沈秋戟说的有道理,毕竟不谈别的,光是学校要搁置着这么新的一栋教学楼不用,还要用围墙封起来这件事本来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那条胳膊说到底只是捡走了笔帽,实际上也没对他做什么,或许就像沈秋戟说的,仅仅是在恶作剧罢了。

顾绒也只有这么想,才能叫自己不那么害怕。

下课铃声结束后,胡老师第一个收起课本和水杯准备离开,却有同学跑得比他还快,抢着冲出教室跑向食堂干饭,把胡老师都给逗笑了 。

沈秋戟也想冲去食堂——顾绒说了要请他吃午饭呢。

但是沈秋戟看顾绒怕得要死,却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由纳闷:“二绒走啊,吃午饭去。你不是怕吗,怎么不走?屁股在板凳上生根发芽了?”

青年瞪他,随后用软软的声音说:“我腿软了。”

沈秋戟:“……”

成,这是又要背着顾绒走了。

不过顾绒大概也是顾忌着这里是学校,只请沈秋戟帮忙扶着他离开。

两人下到一楼时,却发现俞金海又蹲在明心楼大楼门口系鞋带,邰一诚许嘉等人在旁边催他:“你这鞋带是不是有毒,怎么老是散啊?”

他们说话间,有四个保安朝明心楼这边走来,其中两人手里都拿着带铁链的大锁,进楼后就开始驱赶还都留在明心楼里的同学:“快去吃饭啊同学们,去晚了小心抢不到位置。”

有几个走的慢的同学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大锁,好奇地问了下,结果保安却说明心楼要先锁起来,等下午的时候再打开给同学们上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