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25节(1/1)

坐在上首的允王妃好奇地问:“什么教导?”

允王是季修睿的三哥,今年二十三岁。允王妃二十二岁岁,是个圆脸的姑娘,微微胖,长相讨喜,说话温声细语的。

沈梅抹着眼泪,做作道:“是妾身不小心冲撞了宣王妃,王妃让妾身在慧济寺跪了一晚上。”话还没说完,她低低哭出声。

殿内议论纷纷,看向唐晓慕的眼神愈发复杂,隐约夹杂着几句“怎么能这样”、“真过分”的言语。

沈梅见这些人果然帮着自己,用力咳了几声,做出虚弱的模样。

赵武兰忙关切地问:“沈姐姐,你怎么了?”

沈梅哭诉道:“我没事……与宣王妃无关……不是她踢得我……”

殿内诸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唐晓慕居然还粗鲁地踢人?

一时之间,许多人看向唐晓慕的眼神都带上了一层畏惧与厌恶。

唯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张夫人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求皇后娘娘宣太医来瞧一瞧。”

赵武兰冲她翻了个白眼:“乔依彤,沈姐姐这是被气的,请太医有什么用?”

“那该怎么办?”乔依彤真诚地问。

赵武兰剜了眼她一眼,看向唐晓慕,阴阳怪气道:“宣王妃家世深厚,又嫁了宣王,我们人微言轻,能怎么办?自然是只能受着。”

乔依彤小声劝她:“你别这么武断……”

赵武兰不满,大声道:“难道我还说错了?通敌叛国这么重的罪,她都能脱身,这世上还有治得了她的罪吗?她怕什么?”

唐晓慕道:“我父兄通敌的事现在还没判下来,赵小姐慎言。而且我没通敌叛国,陛下怎么会冤枉我?你这么说,难道觉得陛下昏庸,连这点都分不清?”

赵武兰脸色大变:“你别胡说!我说的是你欺负沈姐姐!”

沈梅掩面哭泣,声音悲切,心中乐开了花。

没想到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小姐、夫人这么好哄,她流几滴泪,就全站到她这里来了。

唐晓慕瞧着赵武兰扶住沈梅的手,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们俩关系很好啊?你是哪位?”

乔依彤小声为她介绍:“这是兵部侍郎赵大人家的千金。”

唐晓慕顿时明白赵武兰针对她的原因。

赵武兰的父亲赵利原为漠北总兵,多年前安跶国来兵进犯,赵利避而不战,差点满盘皆输。

唐元明冒着被杀头的风险,阵前夺帅,反败为胜,守住了北固城、护下了一城百姓。

赵利因此被罢官,召回京师问罪,但后来不知怎么脱了罪。

如今唐元明失势,赵利被重新启用,成为兵部侍郎,赵武兰今日才有资格进宫祈福。

赵武兰一直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唐元明以下犯上,如今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的就应该是她父亲,嫁与皇子的也该是她。

现在唐家成了过街老鼠,唐晓慕就算是宣王妃又怎么样?

宣王病成那样,护不住她。

赵武兰扬起下巴,看向唐晓慕的眼神中带着轻蔑。

唐晓慕记得兵部侍郎也才三品,她没理赵武兰的挑衅,语气平淡地问:“不是说京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和家眷才能进宫祈福吗?张夫人的丈夫兵部郎中有三品吗?”

赵武兰嗤了一声:“张大人揭穿了唐元明通敌的阴谋,人家立了大功,怎么不能进宫祈福?这是陛下特许的!”

沈梅配合地应声:“正是。”

虽然张安虽然官阶不高,但皇帝看重他,升官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沈梅的身家自然水涨船高。

赵武兰因为父亲被罢官,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门好亲事。如今她已经十八岁,再拖下去更难婚配,赵武兰心底比谁都急。

她一心想快点融入京中闺秀们的生活,早些找到门合心意的婚事。

沈梅现在身份不高,这个时候就与她交好,才能更加体现两人将来的姐妹情深。

赵武兰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扶着沈梅的手愈发亲近:“沈姐姐你快别哭了,眼睛都红了,我给你擦擦。”

沈梅委屈地哽咽:“谢谢妹妹。”

唐晓慕悠悠问:“不知道这位赵妹妹,和张夫人在倚春楼的妹妹们相比,谁更贴心呢?”

沈梅震惊。

全场哗然。

第23章 以牙还牙 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

刚刚落在唐晓慕身上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沈梅。

已婚的夫人们即使有人没听过这个倚春楼,也能猜到是什么地方。

未出阁的姑娘们或许听不懂,但听出其中有内情,纷纷噤声。

哗然过后,殿内安静得诡异。

乔依彤见没人出声,鼓足勇气问:“倚春楼是什么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允王妃垂眼,沉默片刻道:“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允王耽于酒-色,成婚不到三日就在青楼眠花宿柳,把允王妃气回了娘家。

这事当初在京城闹得很大,皇帝还为此打了允王一顿板子,允王妃会知道这地方不为过。

赵武兰面色大变,立刻甩开沈梅的手。

沈梅回神,下意识走向她:“赵妹妹……”

“你别过来。”赵武兰连连后退,躲她犹如躲什么洪水猛兽。

沈梅意识到不妙,扭头冲唐晓慕声泪俱下:“宣王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污我清誉!”

唐晓慕嗤了一声:“要不要我让倚春楼的老鸨和你的姐妹们过来指认下?”

沈梅哭声一窒,很快找到对策,呜咽着喊:“她们是你找来的,肯定听你的话。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王妃你这话简直是要逼死我!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你既然出了倚春楼,成了官太太,不再叫小桃梅,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么?非要跳出来踩别人几脚才痛快?我去慧济寺那天,若不是你故意撞我,我会摔跤吗?会注意到你吗?”唐晓慕问。

沈梅咬唇,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嚎啕大哭:“我不是……我没有……王妃你不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唐晓慕不理会她卖惨,冷冷道:“张安诬陷起我爹的时候,可没手软。”

“我家老爷是为了陛下和整个大周!王妃你因两家私怨这般侮辱我,我……我还不如去死!”沈梅看着就想往殿内的粗-壮的圆柱上撞。

可跑了两步,她发现竟然没人拦自己,脚一软,假装摔倒在地,哇哇大哭。

允王妃在这里身份最高,见沈梅这有失体统的模样,站起身道:“张夫人心神大乱,未免一会儿惊扰到皇后娘娘,先请去后殿歇息吧。”

她一开口,守在门口的宫女立刻上前搀扶沈梅。

沈梅以为得了脸,怒气冲冲地甩开两人,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撒泼:“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和宣王妃辩个清白!我绝不是倚春楼的小桃梅!”

她的身份户籍全部重新做过,沈梅不信自己会输得那么惨。

可唐晓慕只是轻轻嗤了一声,完全没有沈梅想象中的据理力争,仿佛多跟她说一句话都好像会跌了身份。

沈梅惊愕地去看殿中其余人。

触及她的眼神,那些人纷纷都躲开了,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被会染上什么。

尤其是刚刚跟她最亲近的赵武兰,更是退到了最里面,嫌恶且恼恨地瞪着她。

沈梅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凉薄。

允王妃叹息道:“以后这种没影的话,七弟妹也不要再说了。”

“我说的是实话,三嫂放心。”唐晓慕道。

允王妃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无奈,示意宫女把泼妇似的沈梅扶去后殿。

沈梅不像乔依彤这样自小在京中长大的名门闺秀,祖上十八代都清清楚楚。沈梅是突然出现的,完全只依托张安的身份,别人对她的娘家一无所知。

唐晓慕完全不用担心这里的人不信自己,只要有人起个头,谣言就会疯长,更何况她说得句句属实。

唐晓慕收拾了沈梅,殿中之人仍旧害怕与她走近。

唐晓慕并不在意,但她不喜欢殿中这些人偷瞄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珍奇异兽。

趁着祈福开始前,唐晓慕走出偏殿,打算在外面透透气。

安华殿是宫中寺庙,规模不小,除了一会儿祈福用的正殿和女眷们歇息的偏殿,还有后殿和厢房。

殿外是一处栽种着花草的小院子,唐晓慕小时候跟着太后来过这里,循着记忆往里走。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后殿,看见正独自一人在里面的沈梅。

沈梅知道殿中的夫人小姐们不会再接纳自己,也不想再过去自找没趣,正在生闷气。无意间看到唐晓慕,她戒备地冲到门口:“你又想来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唐晓慕不想跟她啰嗦,转身往回走。

沈梅恨极了她,但偏偏唐晓慕是宣王妃,不能伤她。忽然,沈梅亮光一闪,侧头望向屋内的东西。

那是一柄金色的提篮小壶,壶上有着莲花标志,应该是安华殿中的器具。

沈梅将小壶藏到身后,朝唐晓慕走去:“王妃,妾身向你道歉,妾身知错了,求你给妾身一个机会吧。前朝的事妾身不懂,但你不能把对我们家老爷的恨都转移到我身上不是?我只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唐晓慕听着身后的哭声,蹙着眉头停下脚步。

她当时踢沈梅一脚是因为沈梅撞自己,唐晓慕那一脚也收了力,不然沈梅得在床上躺几天。

她没有把对张安的恨意都宣泄到沈梅头上,她只是不满沈梅仗势欺人、小人得志的嘴脸。

唐晓慕想跟她说清楚,转身时看到沈梅把藏在身后的提篮小壶拿出来,直接朝她脸上泼去。

唐晓慕连忙挥袖挡住脸,闪身躲开。

可壶中液体还是有一半泼到她衣衫上。

这是佛前进贡用的香油,带着独有的气味。唐晓慕浅蓝色的外衫被油渍弄脏,晕染出大片大片难看的浅褐色。

沈梅解气了,痛快地把手中的提篮小壶往地上一丢,幸灾乐祸地说:“宣王妃怎么这么不小心?外衫都弄脏了,这还怎么见皇后娘娘?也不怕殿前失仪?”

唐晓慕被这直白的手段都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