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1)

梦阖君点点头,眼尽是好奇:“我虽在凡人梦里看过许多卿平洲的风土人情,可却没见过真的。卿平洲好玩么?”

“那里有许多同你一般的小姑娘,你去了只会觉得有趣。”

梦阖君却有些小意:“我不要那些小姑娘,只要哥哥。她们只会同我抢你,我怎么会觉得有趣。”

我哑然失笑:“你喜欢的只是一张p相,待你去外面见了许多人,就不会再留恋了。”

梦阖君摇摇脑袋:“我同你们凡人可不一样。”

正说话间,听见人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便见顾衍拿着龙泉残剑走进洞。

顾衍神se淡淡,眼神扫过我也十分平常,并无一丝波澜。

我清咳一声,凑到梦阖君耳边:“他醒后有无古怪?”

梦阖君摇头,也学着我小声道:“没有呢,他醒后只是自己独坐p刻,就去外面打坐练剑。我想提醒他他重伤未愈,可是实在怕他,不敢和他说话,就任他去了。”

“那他梦所见,此刻可还记得?”

“这不一定,人的梦有的醒了就忘了,没有一丝痕迹,有的刻骨铭心,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记不记得,记得多少,或者记得的是不是真是梦发生的,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看顾衍并无一丝不同往常,料想应是虚惊一场。本来梦所感,就是虚幻。他又不知道是我真入他梦境,只会当那是他自己臆想。我实在不必这般小心翼翼,那样反而出不对。

思量前后,站起身来,行至顾衍跟前,端正施了一礼:“师兄,当日要谢你救命之恩。沈凝之前多有得罪,还要请师兄多多包涵。”

我声音表情十分正经。

顾衍显然有些意外,长眉一挑,眼不知是什么神se,就这么让我躬身半晌,才缓缓道:“不必,你以后好自为之。”

虽说顾衍确实救我一命,但不知为什么,这厮说话总是这般让人觉得牙根痒痒。但我也知道这是他一贯作风,也不合他计较。

只是一抬头望见他眼睛,长眸沉静,眼睫长长,总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以后他那双眼睛还是少看为妙。

两厢休整,再带上也准备了一个小包袱和j个乾坤袋宝器金石的梦阖君,我们人终于乘船离开了梦阖洲。

“哥哥,咱们要去哪里?去你宗门吗?”梦阖君第一次乘船,十分新鲜,睁着一双大眼,什么都不想错过。

“不错。”当日我暴露了自己魔修一事,那么多修士回去,此事必然隐瞒不住,只怕青门山和沈家已经起了风l。

想起陆冕那日用剑指着我,心口又是闷闷作痛。

顾衍在船舱里打坐。他伤势颇重,但好在以他修为,愈合运化之力以无须我担忧,又有梦阖君乾坤袋里的无尽仙c灵丹,痊愈指日可待。

只是想到那日他对陆冕说将“剑”给了陆冕,难道霜天剑不是陆冕拔出的?

“师兄,陆冕现在修为是何进境?”

“通天境末阶。”顾衍缓缓张开眼,声音淡淡,“但现在应该已到无尘境初阶。”

“怎么可能?”

通天境?无尘境?就连顾衍有顾氏这种修真大宗族供养,有青门山秘境历练,这等最得天独厚的天才也方步入无尘境。陆冕较顾衍晚入修真之路百余年,毫无根基,又身无长物,怎么可能短短百年已经到无尘境阶?

千万年来,多少天才修者一生最高才入通天境,就连我师父苍冥道者也是入通天境后数百年在无进益。就算他再天才,这也绝不合常理。

“你是不信?”顾衍神se淡淡,并无波澜,“他百年前入黑水牢前就已进入真元境,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压抑自己修为不愿被人看出。陆冕运道滔天,锐不可当,当世若真有人能入化仙途,恐怕就是他。”

我知道陆冕是绝顶天才,可与顾衍萧轲比肩。但我没想到他已到如此地步。

若百年前他已入真元境,当时杀我易如反掌,可是在辟心谷,他大可发现我出卖他后将我斩杀,可他并未动,反而在黑水牢里百年后,才说要报f我。我真的不懂为何。

顾衍又道:“当初,本是我与他商议,引你入梦阖洲,在梦阖洲内,将你斩杀。你修为跌落,即使死在梦阖洲,你的宗族顶多会怨青门山照护你不周,但到底是你当众请命,也不会有太大风险。”

“那你为何又救我?”

顾衍顿了顿,却没回答:“你伤还没好。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如卿平洲东境。我已放出传音鹤,顾家已经派人过来接应。你与我先去轩辕辖境休整后再回青门山。”

轩辕辖境我至今还没去过,先去也并非不可。到时我也可通知宗族,提前为我筹谋。但是我魔修一事只怕此刻已被众仙门知道,若不先回青门山,难免显得我做贼心虚。

“师父那里你不必担心,你只是偶然习得了魔宗功法,但并未害人x命,料想应不会有大麻烦。你又有沈氏庇护,无人敢来轩辕辖境动你。”

我思索半晌,终是答应下来。

第17章

轩辕顾氏是卿平洲势力最大的宗族之一,根基稳固,势力盘根错节,与沈家在上j代也有姻亲关系。尤其近百年顾衍锋芒毕露,轩辕顾氏更是锐不可当,声势较前更是壮大。

轩辕辖境j乎占据卿平洲一半,但大半土地在北方,气候严寒,常年冰封,只有一小p连接东海,尚有四季之分。

此行顾衍待我去的就是那一小p与东海相邻的逝川境。

此地有顾家一座行院,我们一入卿平洲,就有两队奴仆等在岸边,车马衣物无不准备齐全。

我母亲宿来喜欢享受,家配置用度说是穷奢极yu也不为过。但父亲宠ai母亲,宿来不管这些,加之沈氏不缺钱帛,便样样精致奢耗。

可我见顾家来接顾衍的马车,也是不由惊叹。大宗族的马车都有族徽,我沈家族徽是只金凤彩鸟,萧家地处南方,族徽是蟒蛇图腾。而顾家马车上的族徽我起初并未注意,不过是块暗se图纹,可待我看清,却不由惊诧。那是只黑鹰图纹,我以为是玄铁所制,可带我看清,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玄铁,而是与玄铁样子极相近的玄金冰魄。戒面一块大小已是价值连城,母亲曾经得过一个玄金冰魄的冰镜,着实欢喜了好些天,后来也是赏给了她极喜欢的一个萧家庶支表m。这块玄金冰魄足有银盘大小,竟被雕成族徽挂在马车上,足可见顾家财大气粗。

车马行至顾家行院,内又有数名婢子仆从垂首静立。

一个极美貌的青衣婢子迎面上前,将顾衍扶下马车:“少爷,园内已准备妥当,可叫沈公子和这位小姐先去安顿?”

“不必,他们直接住在我院里。我们此行暂不要走露风声,母亲那里也先不必回禀。”顾衍神se淡淡,任由美貌婢子给他换上一件鸦青se罩衣,张开又任那婢子给他束修袖口领口。

顾家家奴也都随顾衍的x子,话极少,自始至终都低头敛目,若不是一行都将我和梦阖洲照顾得极妥帖,就仿佛没有我们这两个人一般。

梦阖君倒是一如平常好奇活泼,眼睛四处扫看。

“哥哥,你师兄家好气派好有钱。”梦阖洲贴到我耳边低声道,声音十分愤愤。

顾衍负走在前面,也不知听没听见。

我有些好笑,也只摸摸她头安抚。

梦阖君一路上目不转睛,细细打量顾家这座别院,待到被仆从簇拥着到了顾衍的院子,j乎走了j炷香。

梦阖君小脸皱皱:“这么远,早知道不吵着下车了。”

顾衍头也不回,由婢子领着进入内堂,两个堂座上都铺着一大块雪白狐p毡子,虽不及母亲给我的大,可光缎如雪,品se更加上乘。

我看了一眼,默默坐到一旁下首,叫梦阖君去坐那堂座。

看顾衍仍是面se如常,暗暗松一口气。

“玉峰,用膳。”

“是。”美貌婢子垂首屈膝,后面又有两排妙龄婢子鱼贯而入。

用过膳食已过正午,玉峰领着我与梦阖君至偏房歇下。

梦阖君头一次住在凡人家,事事新鲜,样样好奇,东摸西看,玉峰只是神se平静,不露半点不耐轻视。

我见玉峰与其他仆从婢子衣着不同,穿的都是上好的雪凌缎,头上发饰虽样式简单不扎眼,也是血珀珊瑚,便知她应是顾衍内侍,只是相当顾衍于情事甚是青涩,应该未将玉峰收入房。

我不知外面对梦阖洲一事是何风声,也不知陆冕回到青门山如何回禀,连忙放了传音鹤回沈家,就领着梦阖君住下。梦阖君到底不太通人情世故,又身怀巨宝,她虽好奇非常,可也十分胆怯小心,生怕自己被人骗了。

“哥哥,你别丢下我,你同我一起睡吧。”

梦阖君对外只自称我表m灵儿,此刻玉峰尚在,我便微笑道:“灵儿,莫要胡闹,做客人家,怎可如此无礼。”

玉峰敏圆滑,不该说话时候不多一句,此刻却笑道:“无妨,这间刚好还有内室。灵儿姑娘住在内间,玉河夜间在里伺候,沈公子在外间有玉舒在,倒也无碍。”

我遂含笑点头:“玉峰姑娘费心了。”

玉峰点头含笑,也不推却。

晨光刚亮,我就已经醒了。

梦阖君人不大,鼾声可真是不小。昨夜见玉舒翻来覆去才睡着,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刻梦阖君仍是鼾声大作,我摇摇头,伸个懒腰。玉舒闻见动静,也睁开眼,连忙起身伺候我穿衣:“沈公子,要不要我传早膳?”

我摇头:“不必,我先去找你家公子。”

玉舒也不多话,将我打点妥当,便领着我到顾衍内院。

玉舒行至门前,望着门上未灭一盏红绡锦灯,脸se有些为难。

“沈公子,只怕此时……少爷还未起来。”

我微微蹙眉,有些意外。

此刻虽天刚亮,但顾衍一向卯时就已经起床练剑,就连在梦阖洲,他这习惯也不改,这时候去也不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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