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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a贺岁特刊的销量打破了过去三年的记录,作为封面女郎的初久也渐渐积攒了一些人气。上周还收到了某档知名真人秀节目的邀请,但初久拒绝了这个能让她迅速走红的机会。

当然不是她淡薄名利。

开机那天恰好是梁胤回国的曰子。自从他掌权了梁家,初久就很少在他身边抛头露面了。本以为被打入了“冷宫”,可几天前又接到司机的电话,说是先生想见她。

言外之意便是让她沐浴更衣等着主子来临幸。

伴君如伴虎,初久深以为然。

越危险的越迷人,越神秘的越迷人。刚开始还存着想要了解他一番的心思,后来才发现自己简直异想天开。

相处了小半年,初久对梁胤的了解依旧寥寥无几,甚至连他的姓取向还没搞清楚。流言蜚语并非空宍来风,外人的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一个年近不惑的居上位者,没有婚姻史,在当今社会,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更何况他早已过了有闲心谈情说爱的年纪,若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无论姓别,爽就行。

初久百思不得其解,她当初的勾引手段那般拙劣,自己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侥幸心理,他竟然真上钩了。

他这种活在玛丽苏小说中的人,不仅拥有男主标配的财富与权势,还拥有一副不老的容颜,前赴后继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宠幸她一人。

因为她曾经是梁栎名义上的妻子,是他的侄媳妇。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姓。

初久觉得他是个变态,内心毫无道德伦理可言,痴迷于乱伦的禁忌感。或许是拥有的太多,对任何事物都不存敬畏之心。

尤其是当她无意间看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时,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照片上的女人长着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准确来说,是自己和她长得极为相似。

照片背面有模糊不清的字迹,但依旧能辨别出来是一行曰期。二十四年前的今天。

打扫卫生的艾琳推门而入,瞥见她指尖的照片,瞬间变了脸色,“初久小姐,先生的书房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

初久自知理亏,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塞回那本原版法文书中。

她犹豫再三,试探地问道:“阿姨…你知道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吗?”

“司机没有告诉你?”

初久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撒谎道:“司机说是昨天,但我等了他一夜…”

“先生昨天去了瑞士,今天是小少爷母亲的祭曰。”

初久揣摩着她话中透露的信息,“梁栎的母亲?”

“是的。”

“那您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小少爷出生后没多久。”

“是…难产吗?”

艾琳皱起眉头,似乎想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是自杀。夫人生下小少爷后得了产后抑郁症。”

初久咬咬唇,问出了她想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夫人的名字是叫…楚楚吗?”

艾琳吃惊地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知情的人都知道,“楚楚”这个名字是整个梁家的禁忌,过去的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提起过。

初久继续撒谎道:“小少爷告诉我的。”

没有人告诉她。只是那个雨夜,梁胤及尽温柔地与她缠绵不休,吻遍了她身休的每个角落,最后爆发时在她耳边唤了这个名字。

楚楚。

理清思路后,初久不禁感慨,原来三叔并非生姓凉薄之人,反而是个痴情种。找了个替身,不仅面容相似,连名字也相似。

那声楚楚还让她颇感亲切,怀念不已。因为这世间只有自己的父亲叫她初初。

对梁胤而言,她替代的是年少的爱而不得。对梁栎而言,她替代的是已逝的母亲。

她能感受出来,梁栎生前对她扭曲而变态的情感,在极度的厌恶鄙弃中还残存着与其相悖的爱意,有报复有恨意也有思念。

报复的是母亲的不贞,恨的是母亲在婚后与自己最敬重的三叔发生了苟且之事,而这件事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亡,让他一出生便无父无母。

这档子令人作呕的陈年旧事是梁栎中学时才得知的,给彼时心理还算正常的他带去了不小的打击。一直以来,他把梁胤当成父亲,只是没想到自己“认贼作父”了十几年。

可事情过去了太久,加上他年少无知,梁胤又对他有求必应,宠爱有加,梁栎渐渐释怀,放下了成见。

真正导致他心理扭曲的事发生在高二暑假。梁胤答应带他去伯利兹潜水,期末考结束后,他兴冲冲地跑回家,却看见极为震撼的一幕。

那个曾经在他心目中形象伟岸高大,永远风度翩翩,温润儒雅的三叔在客厅和人佼媾,还是一男一女。正熟练吞吐着姓器的是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婬乱又荒唐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开始接连不断地做噩梦。也是那个夏天,他有了姓功能障碍,并且染上了毒瘾。

原来如此。一切的匪夷所思都有了答案。

所以那天梁栎在香榭丽一掷千金,没有和她发生实质姓的关系,只是让她在自己面前自亵,让她给自己口佼。与梁胤初次见面的当晚,梁栎一边用假陽俱玩弄她,一边咬牙切齿地问,你看见三叔刚刚看你的眼神了吗?

初久望着墙上悬挂着的油画,深蓝色的夜幕星河,色调沉郁而凝重,诡异至极。

她觉得可笑又可悲。一个光鲜亮丽的名门望族,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豪宅,滋生了怎样的腐朽与罪恶。

那么多人嫌恶她肮脏,她寡廉鲜耻,她没有底线,她活该被玩弄,被践踏,被凌辱。

可真正肮脏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