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1)

程赞面无表情,尽量平视前方,不让目光往后飘哪怕一点点。

可耳朵没办法自己闭上,那两个人亲的声音一下一下传到他耳朵里面来。

程赞:

真想撒手不开了,就这么从这儿跳下去。

小omega没有佩戴隔离贴。

因为孕激素能够自动为孕期的omega罩上一层保护膜,令其他的alpha无法闻到他们的信息素,就算能够闻到,也是包裹在一团混沌里面,无法激起姓欲。

可对于跟他肚子里的孩子血脉相连的alpha来说,孕激素则像是一味高浓度的诱导剂,往本就浓郁的花香里又撒下了一大捧蜜糖。

这样一点一点的,到底还是慢慢过了火。

林柚白还在很单纯的亲亲,段亦棠就已经先忍不住了。

他压抑着呼吸,箍紧他的腰,将人拉近了一点,在小omega小巧的下巴上,转移注意力似的轻咬了一口。

林柚白小声的啊了下,抬起头,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根本就没有用力,可小omega皮肤白而嫩,还是立刻就有了个浅浅的印子。

只好又低下头,在牙印的地方轻轻的舔了舔。

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薄薄的皮肤上,像下了火,孕期的omega敏感程度加倍,只是湿软的舌头在他下颚上这样轻轻舔舐,林柚白就害羞的快要发起抖来。

洁白的脖子仰着,小腿绷的紧紧的,脚指头都蜷缩起来,被动的承受这个吻。

段亦棠从他颈间抬起头,想将人抱到腿上坐好,却发现小omega浑身僵直着缩在他身边,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他拧起眉,伸手去碰了碰他,林柚白就更为痛苦的抖了抖,他声音沉下来,怎么了?

在前头的程赞心里跟着重重一沉。

林柚白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张了张嘴,小腿上传来的那阵痉挛的痛意令他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小腿、小腿抽筋了

孕期本就容易抽搐,他又才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一不小心就抻着筋了。

段亦棠想帮他按按,可控制不好手劲,刚刚一摸上去,林柚白就立刻疼的哭出了声,疼

段亦棠难得有些无措,顿了几秒,只好托着他腋窝往上抱了抱,抱住他小腿,小心翼翼将毛绒绒的睡衣裤腿卷起来一截,露出纤细的小腿。

大手慢慢的覆在上面,开始了有些笨拙、但很温柔的揉捏。

这双手拿惯了枪,吃惯了苦,手心一点也不细腻,布满了粗糙的茧,一点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

可青年抿着薄唇,低下头垂着眼,耐心又细致,像在对待易碎的琉璃。

好点儿了吗?他掀起眼,低声问。

林柚白从那阵钻心的绞痛中缓了过来,眉毛慢慢的舒展开,点了点头,嗯

可是小棠哥哥的手心热热的,好舒服呀,于是又小声撒娇,扯扯他的袖子,再揉一揉

程赞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没事,又默默的把头转了回去。

我还是从这儿跳下去吧。他心想。

y号被降落在老胡家后院的杂物堆里。

结构粗糙的黑色飞行机甲早已承受不了更长时间的驱动,还没落地,就重重的往下一墩,眼看着就要砸在地上,青年迅速的打开舱门,将小omega抱在怀里,跳了下去。

程赞则被迫和y号一起落地,全身的肉都被砸的一颤。

好在这点程度还并不至于死人。

段亦棠进门的时候,伏西正端着杯茶从里间出来。

老头刚度完了一个长长的假,又回到了这个贫民窟,悠闲自在的做一个好人也治、恶棍也医的无证医生。

一抬头,就看见青年抱着个人进来了,给他看看。

他高高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咽下嘴里的茶水,上下打量着这两人,看什么?

一路上又是哭又是抽筋,林柚白已经累的困过去了,被面对面的抱小孩一样抱着,听到陌生的声音,努力的打起精神,转过头来看。

哟,这是怎么了?伏西一眼就看出这小omega脸色不算太好,指挥段亦棠道,放下放下,把人放下。

段亦棠依言把林柚白放在诊台上,手却立刻被牵住了。

林柚白惊惶的睁大了眼睛,咬着嘴唇看他。

没事。段亦棠摸了摸他脸,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旁边,我就在这里。

林柚白这才放下了心,可是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黏在他身上,也不肯放手。

青年伸手去倒个水,牵着他;侧身去拿个纸,依然牵着他。

像个黏人至极的小尾巴。

伏西站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咕咚咕咚把茶喝完了,摇了摇头。

他以前说过什么来着。

十字箴言alpha的话是不能信的。

行了,先别黏糊,伏西一撩褂子,在诊台旁边坐下,将小omega的身体掰直,我看看。

对上眼前这位陌生老爷爷的目光,林柚白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眼神虽然温和,但总觉得可以洞穿一切似的。

但是想到这个人应该是小棠哥哥的熟人,就还是小声的打了招呼,初次见面您好。

伏西一哂,可不是初次见面啦。

林柚白头上冒出一朵问号,还没来得及说话,腿上就被按了按。

林柚白被按的差点痛叫出声,好不容易憋住了,眼泪汪汪的看向一旁的段亦棠。

段亦棠捏了捏他手心,看了看伏西,蹙眉道,你轻点。

我没用力。伏西头也不抬,这么点儿力气就觉得疼,那就是有问题。

林柚白又不敢说话了。

伏西四处按按,像察觉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了段亦棠一眼,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段亦棠当没看见。

伏西最后抬起林柚白的下颌看了一眼,点点头,道,还好。

林柚白松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家里人很舍得砸钱。伏西拿一块湿毛巾擦了擦手,侧过脸来,道:不过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再晚上那么两个月,就真的不好说了。

段亦棠脸色有点沉。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伏西把毛巾扔到一边,耸耸肩,该怎么样怎么样呗。

见青年投来疑问的目光,他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揶揄的一笑,忘了你是第一次,没经验,对吧?

就那样呗,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伏西朝他们两人牵着的手抬了抬下巴,就每天挨着,能挨多久挨多久,能挨多近挨多近,能有多深就多深你懂的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然带上了他往日里惯有的不正经的腔调。

林柚白看看老爷爷,又看看小棠哥哥,头顶上的问号越来越大。

他们好像在打哑谜呀,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

而且怎么感觉,他们都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呀。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段亦棠一眼。

不应该呀,他都还没有告诉小棠哥哥呢。

而且这个老爷爷也只是在他身上按了按,都没有用仪器检查,怎么就知道了呀,不可能会有医术这么高明的人吧。

段亦棠懒得计较伏西的荤话,深吸一口气。

那个男人倒是没骗自己。

但如果自己没去找林柚白,或者根本不知道他怀孕的事情,林承赫就真打算这样一直关着他?

青年捏紧了拳,浑身气压都变低了。

伏西还要给林柚白做点详细的检查,调配几味补药,于是把人转移到了后院小房间里。

段亦棠在那陪了一会儿,起身回家拿样东西。

伏西的诊所距离他那栋房子不远,但一来一回也得半小时,他抱着林柚白哄了好一会儿,小omega才依依不舍的答应他快去快回。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冬日的清晨,街道笼罩在一片雾气朦胧之中。

男人靠在车边,嘴边的那点火光在雾里若隐若现,随着动作抖落了些许。

青年停下脚步,看向男人的方向,眸光微沉。

知道他一定会找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男人从车厢上直起身,把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碾灭,然后拿掉了别在裤腰上的枪,往后一扔。

等在后头的下属连忙上前一步,把枪抱住了,瞪大眼睛问,您不用这个吗?

不用。林承赫迈开长腿,朝青年的方向走去,一边道,谁都别跟过来。

枪什么的已经不顶用了。

必须拿拳头才能解气。

第67章 自己的人自己来哄!

林承赫一拳砸上去的时候, 是用足了力气,把连日来的愤怒、焦虑、憋闷全藏在了这一拳里面。

他知道这小子不可能会乖乖站着不动让自己打,但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打回来。

挥出去的拳被制住, 林承赫刚愣了半秒的神,腹上就挨了一下,他被这一下打的倒退两步,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怒瞪着他, 你还敢还手?

为什么不能?青年松开他的拳头,俊美至极的五官放大,在略有些昏暗的天色里显得无比的阴沉, 我们之间不止这一笔账要算。

意识到他指的什么之后,林承赫气笑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这个?!他揪起青年的领子,恨声道,不是因为你, 盛英喆会逃婚?老子打你有什么问题?

青年腿部用力,把他压到地上,一拳挥了上去, 冷声道, 那个人脑子有毛病, 你也跟他一样?

还有,段亦棠盯着林承赫, 眼中逐渐浮上一抹戾气,林柚白怀孕了,你还关着他?

上一次硬生生挨了他那一枪,因为什么,两个人都清楚。

但就算是形势所迫, 段亦棠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根本就没想着还手。

可这次不一样。

伏西不是个能把明明没问题的事情夸大的人。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去接林柚白,再晚一个月,会是什么样子。

林承赫已经不想去计较他怎么知道的林柚白怀孕了,对方主动点燃这根导火索,他脑子里那根弦彻底绷断了,他怀孕了,这怪谁?!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暴涨的愤怒,林承赫一个翻身将青年掀翻在地,骑了上去,开始了一拳接一拳的重击。

如果说上回在地下室,他还只是想着随便给点教训就算了,但如今知道了他是个什么人,估计就算拿着四把k18把他打个对穿,也就是顶多半个月就能好的伤口。

于是下手根本就懒得收敛力气。

段亦棠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承赫打他一下,他也绝不少回半下。

很快,两边脸上都已经出现了血痕。

一个有着好几年战场经验,一个出身鱼龙混杂的地下竞技场,两名顶级alpha没用任何武器,打起来的杀伤力也不可小觑。

林承赫带来的那几个人站在远处,看的胆战心惊,几次想要上前想拉架,但还记着长官说的不准跟过来,只好一个两个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赞把y号藏好,揉着摔疼的屁股慢吞吞的找到段亦棠家附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旁边那堵矮墙塌了一块的模样。

程赞不可置信的转过脸,恰好看到他哥把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按在地上,一拳揍了上去,而那男人也不甘示弱,屈膝顶在了他哥腹部。

程赞慢慢的张开嘴巴。

什么剧情?

为什么才一会儿没来,他就又跟不上了。

但打架这种事情,程赞向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他环视一周,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几个黑衣人,看起来像是那个西装男的小弟,但是也没有上去帮忙,俱都一脸目瞪口呆。

程赞于是走了过去,也加入了他们目瞪口呆的行列。

一直到这两个人寻仇似的拳拳到肉终于打爽了,双双喘着粗气倒在地上,两边才都松了一口气。

林承赫一身西装早已被造的乱七八糟,做工良好的皮鞋也有了几道凹痕,他喘了几口气,碰了碰下颌处渗血的伤口,痛的嘶了声,低骂了句脏话。

半晌,他用手肘撑起身体,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栋矮矮的平房,忽然冷哼了一声,道:这是你家?

破旧的房子,是贫民窟典型的房屋样式,一看就寒酸的很。

青年胸膛起伏,只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毫无情绪的道,嗯。

林承赫看着那栋房子,看了很久,才道:我弟弟不能住在这种地方。

段亦棠喉头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

林承赫面无表情的打量青年,那你打算让他去住哪?

段亦棠看了林承赫一眼,淡声道,市区有住处。

去年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迟早要走,不再留在a市。

可短短一年时间,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甚至在一切都还没有确定的时候,他就开始想要筑巢。

林承赫沉默了几秒,冷笑一声,哦,那还是我小看你了?

语气一听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段亦棠没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么说的意思,不代表我就是妥协了。林承赫望着头顶上方这一寸小小的天空,哑声道,只是医生说,他必须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

青年眉间沾着一道血迹,他抬手抹去,眼睫低垂下来,沉下声音,还是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