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祭天,法力无边 第20节(1/1)

得知自己连累了姐妹,那位萧姑娘趁着移山阁弟子一时不查,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如果不是侥幸被一棵歪脖子树挡住,移山阁如今也就没有一位叫作赤血的姑娘了。

裘笙是移山阁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但回想起当初的那桩惨事,她依旧心有余悸。

因此,当五妹裘筱兴致勃勃找上门来时,她第一反应便是向她道歉:“小竹子,抱歉,我去了移山阁。”

没想到裘筱闻言,竟义愤填膺:“三姐这是什么话?去移山阁怎么了?去得好!什么连累姐妹之类的,都是混账话!凭什么不能去移山阁?凭什么要任人摆布?有些人自己逆来顺受不算,还想拉着别人共沉沦。我呸!”

“三姐,你不需要道歉!真的!”裘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然一转,“对了,三姐的意中人,该不会就是那位尊上吧?”

被戳穿了心事,裘笙顿时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裘筱勾起嘴角,笑容诡秘:“那天三姐夫过来的时候,我刚好跟他擦肩而过,那位身上的味道分明跟姐姐最爱的那盆昙花一模一样。我之前还在奇怪三姐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昙花,原来如此……”

裘笙还在纠结该怎样解释,身旁的小姑娘已经搂着她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八卦:“三姐,三姐,三姐夫在试炼山中的表现怎么样?一定英明神武,天下无双,啊啊啊啊……可羡慕死妹妹了!”

裘筱被自己的脑补激动得嗷嗷直叫,珊瑚却在一旁狂翻白眼。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洛云河在试炼山中的表现的确算不上好。

“小姐觉得尊上喜欢你什么呢?不是小婢多嘴,小婢总觉得尊上娶小姐,一定是别有用心。”

来了来了,谗言来了。不枉她故意把这位男扮女装的妖王陛下留在身边。

裘笙心中热血沸腾,面上却装出一脸的傻白甜:“珊瑚姐姐觉得他想干什么?”

“小婢还是觉得他跟那位魔尊陛下有些不清不楚……”

搞半天,依然是老套的挡箭牌论。

裘笙还没怎样,身旁的裘筱却已经跳了起来:“你胡说!我还在奇怪,你堂堂移山阁的仙子,为什么屈尊降贵来给我家姐姐当婢女,原来是抱着挑拨离间的心思!你死心吧!哪怕三姐夫不娶我家姐姐,也绝对轮不到你!”

裘笙在心中暗暗给裘筱鼓掌,一针见血啊!面上却摇了摇头:“小竹子稍安勿躁,珊瑚姐姐没有恶意的,她也是担心我。”

裘笙在家中一直坚持小白花人设,因此裘筱一直以她的保护者自居。只见她冷冷扫珊瑚一眼,身上竟缓缓释放出一阵灵压,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跟面前这个不怀好意的坏女人干仗的架势。

裘笙慌忙抓住她的胳膊给她顺毛,裘筱虽然天赋卓绝,修为在裘家这一辈的女孩中名列前茅,但要说跟妖王打,那可真是开玩笑了。

好在男扮女装的妖王陛下明显也不打算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只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恭恭敬敬退到了一旁,继续扮演婢女的角色。

就在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大有将裘家三小姐传成绝世妖姬之时。原本就烈火烹油的八卦又被狠狠添了一把火。

原因无他,洛云河领着移山阁主前来裘府下聘了。

这次的移山阁主当然是右护法安知乐假扮的。下个聘而已,又不是打架,裘笙懒得自己上场,让知乐代劳就行了。

洛云河没有说谎,这次来,竟然真的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从天而降,还带上了全副仪仗。

灵舟凌空,侍女开道,白衣飘飘的太上谷侍女一边走还一边往地上洒带着灵力的花瓣,随便捡一片就能当灵石用,骚包又豪气。

那排面,当真是足足的。

移山阁那边也不甘示弱,为自家阁主撑场面,安知乐自然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仙阁压境,香飘十里,移山阁特制的凝灵香不要钱似的燃烧,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低阶修士甚至当场突破。

待到进入正式环节,红布一揭。

围观群众顿时一片哗然,太上谷的聘礼竟然是一座仙府。

太上谷下聘时的盛况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修真界茶余饭后最爱的谈资,普通人除了赞叹太上谷与移山阁的豪奢,谈论最多的就是裘三小姐这个女主角,对于裘家竟然培养出了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贵女”羡慕不已,裘家一时风头无两。

只有裘笙一直在暗暗肉疼。洛云河那个败家玩意儿,随便拿点什么当聘礼不好,竟然拿了一座仙府。有钱可以散给吃不起饭的穷人,为什么要便宜裘家?

然而她再肉疼,木已成舟。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无聊的备嫁时光了。

哪怕她再三坚持自己就算继续移山阁的工作,也绝对不会耽误了婚礼,她家娘亲依然强硬地将她留在了家中,坚持要让她在出嫁前的这段时间修身养性,好好尽一下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的本分。

拗不过自家娘亲,裘笙只能无奈地选择了遥控办公。每天通过传讯符遥控阁中事务。

这个世界其实是有仙网的,类似她原世界的互联网,相传乃是初代太上谷谷主所创,互联网有的功能它都有,因为修真界的特殊性,甚至没有的功能它也有。不过移山阁从来不用。

裘笙一直秉承着一个理念,只有疯子才会把自己的命脉交给别人。在她看来,使用仙网办公,就像是一群劫匪通过微信商讨作案细节,简直就是在找死。

哪怕使用传讯符远没有仙网方便,她还是固执己见,坚持不改。好在这个世界的传讯符也算方便,灵力一激发,就能像手机一样即时通讯。

刚开始,一切顺利,哪怕她这个阁主并没能亲临现场,阁中的一切事务依然按部就班地继续了下去。

直到某天,她忽然接到一条紧急传讯。

“阁主,不好了!都死了!所有吃了我们糖果的男孩都死了!”

“你说什么?”

“真的都死了,但凡曾经吃过我们移山阁糖果的男孩无一幸免,全死了!天下宗门大会已经决定临时召开会议,对移山阁进行审判!”

第26章 . 你去死 实在没办法了,你……死一下好……

所有吃过移山阁糖果的男孩都死了。

一开始, 听到宗门传讯,裘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可能?

哪怕是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情!

直到负责联络的右护法安知乐开始通过留影石向她传输现场影像, 她才不得不正视现实。

竟然是真的!如此离谱的事情, 竟然真的发生了。

因为试图让全天下吃不起糖的女孩都能吃到,移山阁的糖果质量只能算一般, 富贵人家根本看不上, 会贪图这点小便宜的, 大都是穷苦人家。安知乐传来的影像中,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的父母抱着孩子了无生气的小小尸体失声痛哭。

小小的孩童一动不动, 贫苦的父母绝望麻木, 痛彻心扉。

不一样的脸, 不一样的场景,却是同样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看到那些活生生的影像,裘笙心中最后的那丝侥幸也消失无踪了。她再也顾不得世家贵女成婚前一月出门不吉利的传统,霍然起身, 换上移山阁主的装备就出了门。

移山阁的消息传得太晚了,一路行去到处都是绝望的父母抱着幼儿的尸体惨号的惨状,城市,村庄,田间地头,楼船舟楫……只要有人的地方, 几乎家家传出号哭之声。哪怕想象中的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更可怕的是, 一些率先从绝望中清醒过来的人已经把矛头指向了移山阁,杀气腾腾地开始围攻移山阁各项设施。

移山阁的办事处,工坊, 店铺,到处都是一张张愤怒的脸。

“杀千刀的移山阁,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还我儿命来!”

“不过只是吃了你们几颗糖,你们竟然真的要我儿的性命,你们这帮毒妇!你们不得好死!”

“在你们眼里,女孩是人,男孩就不是吗?你们怎能如此恶毒?”

……

这些人气势汹汹地将移山阁无辜的弟子围在中间,那吃人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不是我们!我们没有!移山阁不可能做那种事情!”那些倒霉的弟子只能一遍遍解释。

“打死她!打死移山阁的妖女!”

然而,再多的解释在燃烧一切的愤怒面前都不值一提。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接下来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民众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偏偏因为理解这些人的愤怒,移山阁弟子大都不忍还手。哪怕移山阁的入世弟子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愤怒人群,多少还是会吃一些亏。

只是草草巡视了一圈,裘笙便意识到此情此景之下,再多的解释也只能是徒劳,让弟子们留在原地只会招致不必要的伤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她只能迅速下令:“立刻传讯移山阁全体弟子,放弃所有办事处,工坊,商铺,全员撤离,退守宗门。”

等到裘笙巡视完修真界全境,回到移山阁的时候,暴怒的左护法俞非卿正站在宗门演武场上对着刚刚退守回来的弟子们厉声咆哮。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做的手脚,给我站出来!”

“你知道阁主费了多大劲才把移山阁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吗?因为我们是女人,移山阁从一开始创立就是带着原罪的,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等待着揪住我们的小辫子,好借题发挥将我们打落尘埃!这些年,我们日日小心,夜夜警惕。就怕被人抓住把柄。可现在,竟然有人主动作死,把刀子往我们的敌人手里塞!”

“你是爽了,可移山阁毁了!全毁了!”

俞非卿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催动留影石播放着入世弟子传回的画面。

画面中的景象跟裘笙一路走来看到的一模一样。办事处遭冲击,但凡有移山阁背景的工坊,店铺无一幸免,全都遭遇□□,抢完还要一把火烧掉。短短几天的时间,移山阁的损失已经难以估量。

显然是气极了,俞非卿将留影石的画面拉到最大,半空中烧杀抢掠的画面甚至比整个演武场都大,站在演武场上抬头望去,仿佛排山倒海压下来,只一眼,就令人心惊肉跳。那一张张或痛苦或狰狞的脸被无限放大,给人一种随时都会从天而降的惊悚之感。

“你给我看清楚!看看你干的好事!”半空中的俞非卿依旧在红着眼睛大喊大叫,“你以为老娘不想杀光天下所有男人吗?我也想!”

虽然早知道自家左护法思想激进,但听到这话,裘笙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好在,很快,她便话锋一转:“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只要这世上的男人还没死绝,我们对男人所做的一切就会千倍百倍地报复到女孩身上!”

“继续看!看看你干的好事!”俞非卿满脸怒容地揉了揉胸口,朝半空中的画面挥了挥手。

原本烧杀抢掠的画面陡然一转,竟换成了普通的农家小院景象,绝望的母亲抱着死去儿子的尸体,身旁站着呆若木鸡的女儿。

裘笙震惊地发现入画的两个孩子她竟认识,竟是当初她在回家路上遇到的那对争抢糖果的姐弟。

画面中披头散发的母亲抬头,果然是当初的那位大婶。画面中的女人双目通红,眼神发直,仿佛行尸走肉,跟之前理直气壮抢夺糖果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俞非卿不可能毫无来由地播放眼前的场景,看到这一幕,裘笙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你!”果然,下一秒,绝望的母亲忽然抬头,杀气腾腾地瞪向了身旁无辜的女儿,“是你害死了你弟弟!如果不是你,你弟弟不会死!”

一直垂着眼睛安静站在一旁流泪的小姑娘先是一愣,接着,慌忙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然而,她的申辩起不到任何效果。原本仿佛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的女人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旁边的一把扫帚便劈头盖脸朝女孩打去。

“就是你!如果不是因为跟你抢糖果,你弟弟又怎么会死?”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扫把星!丧门星!我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掐死!”

……

沉浸在愤怒中的母亲已经完全忘记了下手的分成,沉重的扫帚柄一下一下地打在女孩的身上,脸上……每一下都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娘,娘,好疼……”女孩一开始还能勉强喊疼,渐渐的,竟发不出声音了。

等到那位母亲察觉到不对扔下扫帚,女孩早已没有了气息。

“招娣!招娣!你醒醒!”

“小根,招娣,你们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看看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再看看地上没了气息的女儿,女人双手抱头,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画面在女人野兽般的嘶吼声中戛然而止,对比之下,俞非卿的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小女孩死了,被她娘亲手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