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1)

月老祠下 高嗨 完结+番外现代合集 作者:南柯

要来这么个地方自寻麻烦.许是先生不喜京中喧闹也未可知.嬷嬷扶着她,随口答道.

正这么说着,远处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火红的落日余晖看不清面容,只模糊得能辨认出是个男人.

待再走近些,那男人的容貌才逐渐清晰,却正是她们苦苦找寻的徐荆.

只见他背着箩筐,里头装满了各色青绿的草药,正大步流星地往那屋舍方向走.

徐先生——

虽过了十六载,徐荆的容貌并未大改,王嬷嬷见了他急忙扬声呼道.

王氏此刻却是低垂了眼脸,谁知道正好瞥见那人脚下一转,便往她们这儿走来,低垂的眼眸堪堪瞥见他褐色的腰带和厚实的臂膀.

当下竟忍不住脸红了下,不过随即觉得好笑,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或许人家徐荆早忘了旧事,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徐荆也没想到会有人寻到这里来,抬眸看去时,只见一个老嬷嬷踮着脚冲他招手,似乎有些眼熟,旁边是个身量纤细的小妇人,正垂着脑袋有几分羞意.

一见那女子,他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像是骤然揭开了蒙上尘土的老木匣,鲜活的记忆随着清冽的草木香席卷而来,那深埋在心底的两个字,不可抑制地脱口而出:兰英?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疲惫,却如风过沙石,粗砺含情.

王氏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早年青涩会脸红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大个头,眉眼添了几分坚毅,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褐衣,本是看着威武雄壮,偏偏这男人黑密的墨发间沾上了一根不知名的绿草,瞧着极是滑稽.

徐荆见美人水盈盈的双眸看了自己一眼便又低垂下去,红润的唇角多了一丝娇俏的笑意.

平时就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更是觉得那让他挪不开眼的唇瓣儿撩拨着心尖,折磨得他心痒难耐,忍不住再次开口,换了称呼:傅夫人?王嬷嬷不着痕迹地拉扯了下主子的衣袖,王氏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成熟高大的男人,笑得有些勉强:徐先生,多年未见了.嗯,是啊,十七年了……徐荆不知为何,不敢迎上女人的目光,别开眼低声慨叹.

当下情形倒有几分沉重,王氏看见他这身农夫似的装束与背上的竹筐,不由猜测道:你这是上山去采药了?正是.说起这个,男人显然放松不少,而后又注意到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便也不再寒暄,傅夫人这是,来诊病的?徐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可否到你屋中详谈?到底关系到女儿的名声,王氏到底不愿在这村巷上与他说道的.

自然自然,夫人请——

茅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王氏进得屋内,才发觉这不起眼的一进屋舍其实收拾得井井有条,扑鼻而来的草药香一如未出阁时日日闻到的那般熟悉.

夫人,嬷嬷,坐.

徐荆卸下背上的筐子,替二人搬过木椅,又倒了两杯茶水,才愧然道:委屈你们走那么些路寻到这儿来,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王氏抿了口杯中清甜的茶水,竟与府中常喝的不同,不过眼下也无瑕关心这些,只把心头的疑惑说直接与他听:徐先生,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治人风寒常用些什么药材?我父亲?徐荆不由皱眉,家父已逝三年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王氏脸上一烫,发觉自己这话确实对逝者不敬,遂一时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徐荆女人懊恼羞赧的模样尽收眼底,大手将手心的杯盏攥得极紧.

难道是他的嘴太笨,又吓到她了?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年闯至王家对她一番急吼吼的表明心迹,说完之后,她也是这番情态.再后来,她便嫁与了傅守政.

王嬷嬷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连同主子没说出来的话一并说了个清楚.

不会,断然不会.父亲当年用的药,我今日还在用,不过是些再寻常不过的草药配置而成的,定不会对腹里的胎儿有什么影响.徐荆摇摇头,坚毅的俊脸上满是笃定,女子成婚一载不曾有孕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来月事时疼痛……恐怕是有别的隐疾.傅夫人,你若不放心,可愿意让徐某去将军府上,替傅姑娘请一回脉?这自然最好!王氏听王嬷嬷与他说完始末,眼里已隐有泪花.

徐荆见她眼里尽是疼惜与希冀,忍不住出言安慰:她是你的女儿,不论是否与当年家父用药有关,我自当尽心竭力的.那不知先生何时能抽出空来?王氏虽心中暗惊,却只装作没听出这话中的深意.

现在就可……哦,是徐某住处偏僻,眼看着天便要黑了,夫人与嬷嬷回城定然多有不便,我正好一同送你们回去.王氏动了动唇,其实她是带了两个小厮出来的,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何况,早些瞧出依儿的病,她也好安心.

既如此,兰英先谢过先生了……

徐荆看着眼前娇美的女人眼角咂染泪痕,柳腰盈盈一握,面容莹白淡粉皆是风韵,与他袅袅福身,忍不住喉间酸涩.

他纵有千百句话要说,他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可好,他想问问她傅守政待她可小意体贴,为何又会另娶一房妻室,可话到嘴边又咽回下去,只涩然道:不必这般客气,走吧.(3vv‘nyuzh aiwu’/633612)————————————————————

吃个肉还是不容易的呀,剧情一步步走完再说_(:3)∠)_€第四十一章见日月老祠下(南柯)|7361656

€第四十一章见日月老祠下(南柯)€第四十一章见日那厢徐荆换了一身竹青色常服,背着诊箱,打马跟在王氏的马车后面进了燕京城.

待回到右相府时,早已是月上柳梢.为了不让女儿起疑心,王氏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暂时回府,让王嬷嬷陪同徐荆直接去了萧家.

临行之时,王嬷嬷又是好一番劝慰,徐荆也是再三置言,他定然竭尽所能,才让王兰英稍稍安慰.

两家本就隔得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徐先生,今夜请你前来,老奴还未与将军通报,委屈你现在此处稍等片刻.这样不经主子首肯便带一个外男入府,到底不合适,遂只好实言相告.

徐荆不在意地笑了笑,牵着马立在门口的一只石狮旁:嬷嬷且去吧,徐某等你传唤便是.当下他看着巍峨气派的侯府,虽平日里接触不到这些贵人,但到底知晓这等当官人家规矩多,多半会谨慎仔细些的.

说罢,王嬷嬷便向他福了福身,忙往府中去.

不多一会儿,徐荆就见一个紫袍玉带的魁梧男人与王嬷嬷一同出来了.还不等他说话,那看着威严俊毅的男子就向他抱拳致意了:徐先生,晚辈萧廷岳.萧廷岳是何人他自然知晓,当日傅家千金嫁与萧家少将军也算是轰动燕京城的一桩大事了,当下回礼道:久闻将军大名,徐某见过将军.萧廷岳素来不喜客套,眼下直接引了徐荆入府,一路上边走边与他交谈:内子的病想必王嬷嬷已经与先生讲过了,这一年来宫里的太医来来回回也过来瞧过数次,总不见好.听闻先生又是岳母大人旧交,想必定有好法子.将军客气了,还是待徐某替夫人请过脉再行言断.眼下没见过人,他是不敢说什么大话的,何况女子的病灶往往复杂隐蔽,实在不是好诊断的.

萧廷岳听了这话也觉有理,其实也只当一试,民间的郎中他向来是信不过的,但眼前之人与岳母大人相识,今日又能来到这儿,想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因着之前并未知会柔依,萧廷岳便将徐荆带到了前厅处,自己去了后院.

柔依这两日恰好来了小日子,身上乏得很,小腹又涨涨得隐隐作痛,正打算更衣就寝了,却见男人迈着大步进了屋:方才与哪儿了,怎么嬷嬷与你说了句话,人就不见了?依依.萧廷岳上前攥住她搭在衣带上的小手,眼里带着笑意,嬷嬷给你带回个郎中,替你请平安脉的.请脉?柔依不由放下手,皱起眉头来,狐疑地看向他,哪里来的郎中,为何这么晚了要给我请脉?嗯……那郎中是你母亲的旧交,听闻他医术高明,一来是为你请个平安脉,二来,这两日你不是身上不快,不如让他瞧瞧.萧廷岳故意隐去了她久未有身孕的事,只捡了旁的话说.

我母亲的旧交?我怎的不知道.显然小丫头被绕开了神,也没往子嗣之事上想.

男人低笑着捏了捏小女人脸上的软肉,柔声说: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也好.

柔依点点头,就这么被自家夫君半拥着去了前厅.

徐荆正施施然地饮了一口茶,忽而见到那步入屋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