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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也觉得没什么好说,扶着慕容启的胳膊:去草屋中坐着休息一会儿吧,御医应该很快会来。

慕容启点头,主动将部分力落在司瑾身上。

司瑾果然扶的更加小心。

茅草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且木床已经腐烂,想来应该建成已久,且无人照看,才会腐烂成这样。

里面也确实有人来人往的痕迹。

司瑾扶着慕容启坐下,眉头却并未松开: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京城动手。

慕容启握住他的手:是朕这些年来太纵着他们了。

绑架之事虽是假的,之前的刺杀却是真的,背后也确实有人蠢蠢欲动,想要置他于死地。

原先他懒得管,也怕杀的人多了,误杀了司瑾可能附身之人,错过他心爱之人。

如今司瑾既已回来,他也无需再束手束脚。

先不管那些,眼下我只希望御医能尽快到来,伤口要紧。司瑾说着,与还未有踪迹的幕后黑手相比,他更担心慕容启的身体。

慕容启抬眸看他:等朕的伤好了,爱卿不若搬到未央宫来。

司瑾猛地咳嗽几声:到到时再说吧。

慕容启颇为遗憾:唉

司瑾咬牙,下定决心绝不能再给出承诺。

第64章 万分把握

御医几乎是被拖着过来的,好不容易到了之后,整个人都喘的不像样子,恨不得立即瘫在地上。

饶是如此,当御医看到慕容启背后的伤痕时,顾不得自己震惊道:这么深的伤口?!

司瑾站在慕容启身旁,忍不住问道:如今这样的情况,之前的伤口大概有多深?

御医皱眉,仔细观察慕容启的伤口,许久才道:依臣看,恐怕要有半指深。

说完之后,御医颤着手去扯伤口旁粘附着的布料。

慕容启后背受伤之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处流出的血很快凝结,同时将伤口附近的布料也粘附进去。

处理伤口需要将伤口周围的杂物清理干净,否则很容易引起感染。

古人对于现代的感染理念并不理解,却也有自己的治疗体系,知晓伤口处的布料与伤口黏连对伤口愈合不利,需尽快不能处理干净。

只是距离慕容启受伤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天一夜,伤口附近的布料几乎与血痂融为一体,很难在不影响伤口情况下,将这部分布料清理出来。

要将布料撕开,伤口必定再次撕裂。

这么想着,御医原本就颤颤巍巍的手更加不稳。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受伤的人是慕容启,而且还是这么重的伤,一个不小心,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司瑾看着御医的动作皱眉,往前一步站在御医身旁:我来吧。

御医小心后退一步:这便麻烦司大人了,司大人请小心行事。

司瑾点头,找不远处的侍卫要了一把匕首,先将慕容启的布料割开,避开没有沾上血迹的布料对处理伤口的影响。

匕首很锋利,只是随意两下,便已经割开了两边的布料。

这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处理与伤口黏连的布料才是最重要也最艰难的步骤。

司瑾皱眉,思索着自己应该先从哪里下手。

慕容启背对着司瑾坐着,感觉到他的迟疑,只微微一笑:不过是几块皮肉而已,爱卿随意就是,割了它,迟早都会再长出来。

司瑾沉着脸:闭嘴!

他的话语刚落,旁边的御医突然一个踉跄,好在扶住了茅草屋的墙面,才没有跌倒。

司瑾抬眸看他:赵御医可是累了?

不不不,不累。御医结巴着说话,目光忍不住落在慕容启身上,见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心里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耳鸣了。

他小心抓着茅草屋上的木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两人。

司大人还是那位司大人,皇上也还是皇上。

可他总觉得这关系似乎哪里不对。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谁都知道皇上脾气不好,平日里可没人敢对皇上说句重话,更何况是闭嘴这样的字眼。

可偏偏司大人说完之后,皇上不仅没有愤怒,反而还很高兴的模样。

御医想起这些日子宫中的流言。

不对司大人已然住进栖梧宫,那必定也不会是流言。

看来宫里要多一位主子。

司瑾完全不知道御医脑补了许多,握着匕首定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向不远处的侍卫:可否烧点火?

侍卫点头答应,却依然忍不住问道:只见过金针过火,匕首过火竟是也可?

自然,司瑾点头,高温可以消毒,也可以凝血,皇上的伤口太大,若是直接将布料从血痂中割出,必然会导致伤口开裂,匕首过了火,可以避免伤口大出血。

原来如此,司大人不愧是新科状元,果真见多识广。侍卫认真夸赞道。

司瑾笑笑不说话。

要说能力,他与原主的能力谁强谁弱还真不一定。

术业有专攻,原主高中状元,在古文方面的造诣绝对远超他人。

而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学的是语数英物理化,点亮的知识点与原主截然不同。

让他参加殿试,别说是状元,文章作出来,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他那个举人之位是买来的。

可若是让原主去现代参加高考,怕也是两眼一抹黑,连选择题都蒙不来。

想到这里,司瑾突然想到系统好像有一阵没有出来了。

他微微皱眉,总觉得系统在做什么事。

有心想问,又觉得这时候不适合跟系统对话,只能暂且把念头压下,等回头有空再问。

司瑾收敛心神,将注意力落在慕容启背后的伤口上,仔细思考应该从哪里下手处理伤口。

侍卫们烧火很快,不一会儿便烧好了火,火势很快起来,映得站在火堆旁的人脸色通红。

为了匕首的效果更好,慕容启的位置从茅草屋转移到了火堆旁。

司瑾全心都在慕容启身上,仔细对匕首消毒,然后一点点将慕容启背上与血痂凝固在一起的布料往下剥落。

烧红的匕首确实可以起到凝血的作用,只是需要把握尺度,要是不能把握好尺度,否则不仅达不到效果,还有可能导致烫伤。

司瑾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会给慕容启带去二次伤痛。

现在的季节有些炎热,再加上就在火堆旁,没过一会儿,司瑾额头上就开始冒汗,汗水甚至比之前上崖的时候冒的还要多,他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情况,只希望尽快处理好慕容启背后的伤。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将慕容启伤口处覆盖的布料完全剥落,已经结痂的伤口没有额外流一滴血。

怎么样?司瑾问道。

有一些温热,完全没有疼痛感。慕容启认真道,完全没想到司瑾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御医走过来,看着慕容启的伤口也觉得十分惊讶:不愧是司大人。

竟然真的没有流血?侍卫们心里满是惊讶,看着司瑾的眼神与之前截然不同。

赵御医,快处理伤口吧。司瑾哑声道。

之前为了处理慕容启背后的伤口,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处理好,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御医认真为慕容启处理伤口,主要是撒上一些对外伤愈合有效的药物,然后用棉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以免伤口感染。

侍卫们正在奋力将火堆扑灭。

司瑾站在一旁,一阵风吹过,满身的汗水给他的身体带去了许多凉意,以至于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阿嚏!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慕容启有了动作,连忙伸手制止:没事没事,不会着凉,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没什么问题的。

慕容启皱眉,还是听司瑾的话没有起身,只是转过头命令道:快些处理,伤口处理好便立即回宫。

是,皇上。赵御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心里对司瑾的地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慕容启的伤口终究已经结痂,揭掉那一层血痂布之后,剩下的血痂便不需要再处理。

赵御医要做的只是简单敷药包扎,没过多久便已经包扎完成。

马车早已备好,慕容启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众人简单处理了一番,便启程回宫。

司瑾陪着慕容启坐在马车里,时刻注意着不让他背后的伤口撞到车璧,时不时要观察一下慕容启的状况。

几次之后,慕容启直接拉着司瑾坐到了他的面前:朕命令你,不准再看了,多看朕几眼不好吗?

司瑾:怎么又来了?

他无奈,严肃道:背和脸都是皇上的一部分,看背和看脸本质并无不同。

或许是司瑾的脸色过于严肃,慕容启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突然带了笑,轻笑着说道:爱卿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是朕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喜欢?

司瑾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意找的理由竟然还有这样的解释。

慕容启的神色恢复正常,拉着司瑾的手将人拉到怀里。

若是有一日,你愿意为朕留下来,朕才能真正心满意足。

司瑾闭着眼。

他很清楚慕容启的话是什么意思。

留下来。

这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想要做到这件事,对他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两难抉择。

于他而言,留在这里,便意味着永远都回不到现代,永远都报不了仇。

他的家并不是那个冷漠的地方,而是整个现代社会,那里才是他从小到大熟悉的地方。

而这里,归根究底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归属感。

想到这,他抓着慕容启的衣服。

这是唯一的例外,也是唯一的归属感。

值得吗?

【任务:慕容启失去皇位,任务完成度:10】

司瑾心里一震。

【什么意思?】

启禀皇上,平王世子失踪,现无踪迹。

司瑾睁开眼,从慕容启怀里出来。

慕容启沉着脸:平王早已被斩,十二年前便已无平王之位,慕容辛失踪,便去将人找回来,否则要你们何用?

皇上恕罪,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司瑾之前就已经从系统口中知道了慕容辛失踪的消息,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恐怕慕容辛失踪的消息与他的任务有关。

小事罢了,不必挂念,当初朕饶了他一命,如今再闹,他自己也知道轻重,除非有万分把握,否则定不敢如何。慕容启低声道,与之前的司瑾一样,同样没有将慕容辛失踪一事放在心上。

司瑾点头,却想着若是慕容辛真有异心,他的万分把握究竟会从何而来。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

系统。

第65章 同时控制

世子。

忠王?慕容辛想过很多次等着他的人是谁,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想到等着他的人竟然会是忠王慕容离。

忠王慕容离,与当今圣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排第七。

先帝慕容绝生有八子,十二年前,前五位都因为各种事出了意外,无一幸免,其中义王慕容霖更是因造反被处死。

唯二没有出事的便是当时还年幼的忠王慕容离与廉王慕容昔。

两人出生之时,曾经的丽妃正当受宠,因此两人的名字便如义王慕容霖一样,皆出自曾经的二皇子五皇子名字谐音。

丽妃的两个儿子,二皇子慕容麟五皇子慕容曦,麟与曦,寓意都极好。

义王慕容霖的霖,寓意甘霖,也算可以。

然而到了七皇子和八皇子这里,或许是当时丽妃的宠爱一时无二,慕容绝在为这两位皇子取名的时候肉眼可见没有上心。

离取自麟的谐音,虽两个音有所不同,但离取离别之意,寓意实在是一般。

昔字更是如此,同样的音,若是取惜,寓意绝对要比昔好上百倍千倍,可偏偏这位八皇子的名字还是被定为慕容昔。

皇子的名字一旦确认,便会撰录上皇家玉牒,除非当今皇上有令,否则绝不能更改。

如今在位的是慕容启,两人的名字寓意如何,跟他全无关系,自然不会闲着无事去下令更改。

两人想要改变,除非他们自己登上皇位,否则慕容离和慕容昔这两个名字,将跟随两人一生。

两人出生的不是时候,十二年前平王义王谋反之际,这两位都还未及冠,甚至没有封王,无人在意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更不会有人追随。

特别是在当时慕容启已经登基的情况下,这两位的存在感更弱。

但也正因为如此,两人避开了十二年前那一场大乱,好好活了下来,并在及冠之后被封为忠王廉王。

慕容辛被流放十二年,只是隐隐听过这两人的称号,他们的情况具体如何,他却一无所知,只是想着这两人既然被封为忠王廉王,应当是受到慕容启重视的。

特别是忠这个称号,寓意忠君,若不是忠心耿耿,这样的称号也不会落在某位王爷头上。

这也是为何慕容辛从未将谋反之事与忠王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按照辈分算,平王与先皇是兄弟,慕容辛与慕容离其实是堂兄弟,若是没有发生十二年前的闹剧,慕容辛依然是平王世子,与慕容离也敢以兄弟相称。

可如今,忠王虽然图谋不轨,却依然是忠王,而他却只是阶下囚,连脸都不敢露。

几日的逃窜,慕容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衣服破损且不说,身上更有多处伤痕,都是一路跌撞而来。

他眼下的状况,即便与旁人说他是曾经的世子,怕是连乞丐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