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的童养媳 第55节(1/1)

至于珊瑚几个丫鬟,护主不利,本要受罚。可眼下陶琼琇的身体要紧,就暂且押后。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没有错。

之前忙乱一片之时,陶琼琇没时间多想。可等到夜深人静她独身一人,见到陈嘉赐的激动兴奋渐渐退去时,那个灰衣人死前的模样却反复在她眼前划过。

她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她眼前。她仿佛还能看到那朵绽开的血花和灰衣人死前满是不甘的双眼。

这样的惊惶不安,在周氏的陪伴下强自压下。她终于勉强自己睡着。

周氏这才稍微放下心,疼惜的看着她。眼中狠色一闪。

别让她知道是谁下的手,不然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周氏见着陶琼琇睡得逐渐沉了,这才勉强入睡。可等到凌晨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她就被身侧的热气给惊醒了。她心中一紧,立时伸手去摸陶琼琇的额头,发现正滚烫无比。立时就扬声唤来丫鬟点着灯火。

仔细一看,陶琼琇柳眉紧蹙,额间鬓角带着薄汗。原本粉润的脸颊满是红晕,唇瓣发白。

这个模样,分明是发烧了。

第54章

周氏心中一疼, 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急声让人去请大夫来。

丫鬟婆子们也不敢耽搁,凌晨的天空瞬间被一盏盏灯火照亮。急匆匆的脚步在安国公府中疾驰, 很快就请来了府上供养的府医。

“阿莹这是怎么了?”见着白眉白须的老大夫放下陶琼琇的手腕,周氏急不可待的忙问道。

“小姐受到了惊吓, 这才高烧不退。先下针一试, 而后辅以汤药, 应该无甚大碍。”老大夫姓戴,他说这话, 手上不停,用起童儿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开了一张方子,命人去拿药煎药。

下针?

周氏迟疑,阿莹年十五, 这……

戴府医见周氏纠结, 微微一笑, 说,“小姐千金之体, 小老儿年事已高,怕是不能行针。若夫人信得过,可让我三徒弟一试。”

周氏的脸色立即缓和下来,说,“好,那就拜托戴老了。”

戴老的三徒弟乃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幼学医, 传承他的衣钵。向来负责调养检查府上女眷的身体,对于她, 周氏还是信得过的。

见她同意,戴老忙招呼一声,一个年约三十余岁,打扮利落整洁的妇人就掀开帘子进来,开始给陶琼琇行针。

陶琼琇这发烧,来的气势汹汹。在行过针后,虽然没有立时就好,却也有些好转。见此,周氏放下了些许心。

等到药煎好,见着阿莹还未醒,她只得让人扶着她半坐起来,一点一点的使人喂进去。

陶琼琇虽然高烧昏迷,可这药味苦涩,她就下意识咬紧牙关,不愿意吞咽。最后还是珊瑚道一声冒犯,硬是按压穴道让她张开嘴,方才喂了半碗药进去。

等到药喂完,天已经亮了。

周氏一夜没有睡好,却没有丝毫睡意。除了出去和陶安和等长辈叙说阿莹的大概情况之外,余下时间就一直守在陶琼琇身侧,眼睛不错的看着她。

陶允元见着她眼睛微红,再思及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女儿。心中立时就是一疼,更是对昨夜前来袭杀女儿的那些人深恨不已。

“巡城司并刑部已经开始严查,放心,那些人跑不了。”陶允成安慰道,一对浓眉微皱,十分不悦的模样。

陶琼琇受袭,没人敢不当一回事。早在昨夜,安国公府就派了人去刑部盯着,但凡有进度,都会回来禀报。如今京都四门严查,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那些人想走,谈何容易。而他们走不了,在这京都找到他们,虽然不易,却也不难。

而昨夜吴王更是忽然出现亲自救下陶琼琇,那些人自然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查出幕后黑手。

天亮,宫门打开。

“叩叩。”黑甲侍卫疾步行来,伸手轻轻敲响殿门。

寝宫之中,陈嘉赐豁然睁开双眼,起身看向门外,沉声说了声进。

侍卫立时推开门进殿,不敢多看,径自行到床前把腰弯的低低的,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殿下,手下来报,陶姑娘于凌晨发热昏迷,至今未醒。陶家府医说是受了惊吓。”

闻言,本来安静坐在床边的陈嘉赐忽的站起身,自己穿起了衣服,边唤了早就候在偏殿中的宫女们来伺候洗漱。

“去太医署,找当值的太医。快。”他忙碌不停,一边嘱咐道。

“是。”侍卫立即应诺。站起身径自往太医署而去。

太医署每天夜里都留有值夜的太医,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见着侍卫来请,先是问明了症状,立即就安排了一个很擅长这方面的太医,跟着侍卫走了。

宫门处,陈嘉赐已经到了这里。见着他们到了,一个黑甲侍卫带着太医一起,一行人立即往安国公府疾驰而去。

宫中,茂和帝几乎立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响起昨夜幼弟和他所说的话,他不由微的皱起了眉。

北夷王庭被陈嘉赐攻破,几路大军全都被打残。

可北夷虽然贫瘠,却占地辽阔,又极擅马术。当时逃走了不少人,追击的话太过费神。这股人马根据探子回报,又聚在一起形成了好几股新的势力。其中最大的一股以被俘的北夷皇三子为首。虽然不怎么成气候,却也不可小视。

听说,他们有求和投臣之意。而这个袭杀陶琼琇的人,似乎和那位皇三子关系匪浅。

这……

且让他再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经此一役,加上北夷为争皇位内乱。他们最起码三十年内掀不起风浪。而若是这个皇子投臣,他们大亘何愁拿不下北夷。步步蚕食之下,这北夷迟早被纳入大亘的版图。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应对陶琼琇这一事上,就要格外郑重了。

安国公府,门房早已经醒过来。正有些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这些仆役,生死荣辱全都系在主家身上。眼下府里最受宠的小姐生病,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担忧警惕起来。能笑出来的没几个。

因此,大门甫一被敲响,他立即就打起了精神过去打开门,看见外面的一队黑骑先是一惊,而后就注意到了为首的陈嘉赐。

他是安国公府的家奴,守门十几年,自然熟悉这张脸。忙急步上前,跪下行礼。

“起来开门,让我进去。”陈嘉赐沉声说。

门房被他身上的威势煞气压得几乎立时就要开口同意,却猛地一激灵,讪讪道,“王爷,请容小人先行通报。”

好险好险,他差点就应了。要是应了,他这门房怕是也当到头了。

“快去。”陈嘉赐皱眉,不满事情的不顺利。却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自己的府邸。便声音微冷道。

“是是是,这就去。”门房连声答应,而后指了一个平日里腿脚最利索的赶紧进去通报。

这样折腾一番,最后陶修文亲自出来,引了陈嘉赐前往成玉院。忙让太医去看。

这喝下药也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可阿莹还是没醒。虽然知道因着药效温和,这药起效没这么快。陶家上下还是不免有些焦灼。

陈嘉赐默不作声的跟往陶琼琇闺房走去,陶修文眉一皱就准备上前阻拦,却被周氏挡住。

周氏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先是去看自家女儿,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陈嘉赐身上,见着他眼中尽是心疼怜惜,心中这才满意。而后看向太医,请他上前诊治。

太医不敢耽搁,忙上前按住陶琼琇早已垫上白帕的手腕。细心诊治起来。

另一边,陈嘉赐看到陶琼琇那张憔悴无比的脸后心中一震。

明明昨夜见时,阿莹还是枝头将开的花朵。可现在这朵花已经蔫蔫的少了许多生机,苍白而脆弱。

“阿莹。”陈嘉赐低声唤到,可他想要呵护一生,不让其有丝毫烦恼忧愁的女孩儿,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拿那双笑吟吟的杏眼看着他,叫一句小哥哥了。

抿了抿唇,他眼底尽是杀意。

那些人,该死。幕后之人,更是该死。千刀万剐难解他心中恨意,若有不满,冲着他来。这样对一个闺阁女儿,何其卑劣。

太医诊治完,说出了和陶家府医一般无二的话。而后又拿了方子,连声赞好。竟也没什么可改的地方。

能被陶家供养的府医,自然不一般。让太医来,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这一点,陶家人知道,陈嘉赐更是明白。

“那阿莹多久会醒?”周氏心中微松却还是紧绷着,忙问太医。

陈嘉赐和陶修文立即看向太医,等着他的回答。

太医供职于宫廷,也是见过不少风浪的。可顶着陈嘉赐的目光时,还是没忍住头皮一紧。不敢拖延,急忙摇头说,“小姐这是受到了惊吓,神魂疲累。且让她多睡会儿,缓缓精神,没什么大碍。”

闻言,这一屋子的人算是松了口气,送走了太医。

陈嘉赐心中有事,无心多说。见着太医走了,就在床边坐下,垂眸凝视陶琼琇那张无知无觉的脸,而后伸手顺了顺她鬓边微湿的发。

“阿莹,别怕。我会帮你报仇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他低低的声音在床帐间回响,渐渐淡去。

陶琼琇若有所感,眼皮微微动了动。

可她太累了,昨夜的刺杀让她精神紧绷。等到放松之后本来就要大睡一场缓缓精神,偏又发起了热。这一时半会,便是她想醒,也醒不了的。

“阿莹,别怕,好好睡。睡一觉,等你醒了,就都解决了。”陈嘉赐见了,用手指揉开她不自觉微蹙的眉,柔声说。

“太凉了,很舒服。”陶琼琇迷迷糊糊的想,她现在正发热,一时间竟有些眷恋那一抹凉意。可那凉意一点即逝,很快就不见了。

“多谢殿下请来太医。”周氏送走太医,回来后先是看了眼丫鬟们,见着没有异常。这才看向陈嘉赐,等发现他正收回手,眉间不由一跳,瞪了眼守在跟前的丫鬟们。上前轻声说。

“伯母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嘉赐站起身面对周氏,低声说。

“阿莹生病,我乱了心神,竟连茶水都未给殿下呈上一盏。实在失礼,还请出去坐坐。”周氏微笑道,略有些歉意的模样。

“不必,我准备往刑部一趟。这就先走了。”陈嘉赐却是拒绝了,而后起身往外走去。

周氏忙跟上去送,边说,“既然殿下有事,那我就不多留了。”她这会儿一心照顾阿莹,也实在是没心情跟陈嘉赐客套,便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陈嘉赐放慢脚步,由着周氏把他送到院门口,而后转身,诚恳道,“夫人照顾阿莹辛苦,还要多休息才好。不然等阿莹醒了,定是要心疼的。赐先告辞了,不必再送。”

说着话,他转身大步离去。

周氏上前两步,见着追不上就停下了脚步,眼神示意婆子跟上。总不好太过失礼。

见着陈嘉赐的背影渐渐远去,她这才转身回成玉院。脸上却是带上了些许满意的笑。

是个有心人。

有心就好。

不过这个笑一闪而逝,思及屋内正昏睡着的陶琼琇,周氏脸上很快又挂上了忧思。

她的小阿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刑部。

陈嘉赐翻身下马,大步进去。一路官员尽皆行礼,心中暗自叫苦。他们昨夜一夜都没闲着,如今也才查出些端倪,没想到这位这么快就来了。

这整个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些人要真想藏,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到。

昨夜起,刑部和巡城司的人就没闲着。两个衙门联合在一起,各处巡查。偏偏那些黑衣人就像钻进了老鼠洞的耗子,刚发现一点踪迹,跟着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