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1)

十六

这温湿而悸动的季节,城市如同披了黑巾的美人,细雨使她眼波朦胧,她紫色的轻纱裙裾,因吮吸了夜晚的霓虹而释放出金光.看车窗外,硕大的街灯不断袭来,竟然全是圆型的灯箱广告,它们以街灯的姿态出现,似乎是商业行为在面对诗意的生活时作出了温柔的妥协.雪慧跟王珊从出租车里出来,从幽静的校园到这充满喧哗的闹市,现代生活中缓缓新的足音清晰可见.

宾馆的餐厅是市里数一数二的豪华餐厅,从一楼到三楼全是开放式的餐饮服务,厅中灯火通明,把里面的装饰照耀得金碧辉煌,一只巨大的吊灯从三楼一直到楼下,四周的玻璃片子、珠子闪烁着眩目的光芒,树型的烛台状壁灯,金漆的家具、大理石的地板到处都晶晶发光.

三楼的大厅里,枝形状态各异的灯从四面八方、从镶在壁上的镜子里折射着它们的光辉.成千上万雕刻着爱神、女仙、牧羊女的雕像在壁板上嬉戏,在天花板上飞翔,把整个厅堂好像编成一条长而且大的花绳.

这里宽敞的窗台上挂着镶金的丝绒帷幕,摆放着很排场的高背椅子.整个餐厅充满着欧陆风情,在一片豪华奢侈放纵当中,到处都能闻到醉人的、奇特的、各式各样的味道,花和女人的香味混在一起,一种刺激人的温暖,一种淫逸的气氛.

当王珊挽着雪慧的臂弯步入餐厅的时候,那些正自顾津津有味埋头品味美酒佳肴的客人,那些正来回穿梭忙碌着的侍者无不眼前为之一亮,纷纷翘首注目把眼光投向了他们.

雪惠今夜打扮的太棒了,一袭红艳的缎裙把那雪白的脸庞映衬得红扑扑的,发髻高挽出冷峻与千丝万缕的凛然,令人望而生畏,将女人的潇洒妩媚雍容典雅的气质大大方方地勾勒出来,给人一种喜不胜收的神韵.

这款红彤彤的晚礼服象鱼鳞般地闪着黑白相间的小金片,圆润的胳膊裸到肩膀上,胸前剪裁得很低,在礼节观念下尽量大胆放低,天生仪态万千亭亭玉立,胸部丰满,臀部略微高了些,但形成了可爱和谐的线条,后背几乎整个敞露着,直把她打扮得十全十美.

她挪动着两条如锥长腿,慢条斯理地朝前迈进,她走路时,脚跟稍微使劲,先用脚跟着地接着才把全身的重量移到了脚尖,故意对着地面施加一个额外的压力,彷彿每走一步都是在考验地板的承载力.

她的手也挽着王珊,整个身子一半依偎在她的身中,脸上笑容灿烂,那双眼睛显得深邃动人,好像它的焦点总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远的一点的什么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梦幻的感觉.在餐厅中各种充满着欲望、贪婪的目光下,王珊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雪慧,身上尽是眼珠子,一抖落满地都是.”她就笑了,两只嘴角含情脉脉地往上翘起,带着一种鼓励人放肆的神气.

侍者把她们带到了包厢里,一打开门,雪慧就惊诧得差点大叫,餐桌上堆放着一丛丛玫瑰花,花正在开着,花朵儿彤彤红着,是鲜亮的血液般的艳红.桌上的那丛玫瑰不过是虚应个景儿,桌上的春色延烧到地上去,满地轰轰轰烈烈都是些盛放的玫瑰,那灼灼的红色,一堆堆摧枯拉朽烧着,点缀在房间里的四处.

雪慧瞪着眼睛手掩到了口中,一时兴高采烈手足无措,早就在这里恭候着的其他人见了她们两个姗姗来迟,不等她们来到跟前,远远地就说:“瞧你两个,害得我们望眼欲穿.”

“主人不急,倒是我们这些客人先到了.”王珊连连道谦,牵住雪惠的手指着那些人介绍起来.

这里的那些客人雪慧都觉得面熟,都是些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影视界名流大腕,有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也有气宇轩昂故作深沉的导演制片人,有千娇百媚的当红花旦小荷初露的纯情少女.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问王珊:“可以开始了吧.”王珊朝他点着头,他开了门叫了一声,门外的侍者推过来一辆餐车,上面是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随即响起了生日的祝愿曲子来.王珊紧搂着雪慧,在她的耳边柔声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雪慧双手掩面,眼泪差点流出来,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但却让王珊记得,一种纯然快乐的情绪像酒精在血管里一样,开始把半痴半呆转化成兴奋的晕眩,她先是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接着就是一阵欢欣雷动的掌声,一个让雪慧心仪已久的男歌星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对她耳语道:“祝你生日快乐,吹蜡烛切蛋糕了.”

雪慧双手合着捧到额前,嘴里默默地许愿,却是远方的哥哥雪森能够幸福.

她用哆嗦不停的手拿起刀子切了蛋糕,然后惘然无惜地僵硬在那里.

王珊招呼着客人入座,拉起雪慧的膀子把她拽到她身边的座位上.

她今夜里也是风姿绰约,身上能露出来的部分都露了出来,上身穿着缕金的暹罗薄纱,一只大钻石胸针齐着胸口列在她的紧身衫上,这衫薄得把她内里的其它物件显露无遗,她的胳膊、肋子、肩膀、下巴、鼻孔底下、上眼皮、耳朵、手掌都涂过油脂,发出一阵惹人注意的难以形容的光彩.一双妙目活灵活现,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动,倒是另有一种风情.

雪慧充满深情地对她说:“谢谢你.”

王珊就指着旁边那白西服的说:“我只透出个意思,操办的却是他.”

那男子就对雪慧说:“我叫刘铭,希望你能快乐.”

很快地菜就上了来,圆桌上铺着洁白的台布,深蓝色边的盆子里盛放着色泽各异的食品,银的酒杯和碟子在灯光下发出僵冷的明亮,先上来的是刺身龙虾,这龙虾在饮宴上具有一种独有的排场,它卖相好看又热闹,让主人家极有面子,上来的这龙虾船是最流行的吃法,双桅大船一艘,干冰制造出烟雾缭绕,再加上龙虾的触须、腿和鳌,全部嚣张地伸直,看上去分外张扬.

侍者身着黑色西服,打着鲜红的蝴蝶结为他们每人斟满了酒.刘铭举起了杯子,“来,我先敬上一杯,为雪慧的生日.”他站了起来文绉绉地说,大家就干了一杯.

吃龙虾的附加值一半体现在它肢体的外延部分上,此外龙虾本身那付威风八面的狰狞模样也使吃它的人间接地获得了一种兴奋的体验.那些平日里让雪慧奉若神明看来严气正性道貌岸然的名士们竟也像饕餮之徒一样吃得无所忌惮沾襟带袖.

叫刘铭的左右逢源,酬酢自如,这男人浑身魅力,特别的是他那双黑眼睛,视界极宽,不管是他仰脸嬉笑,还是低首啜酒,总有一缕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雪慧的身上,沉静有如一人在幕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那些客人们吃饱喝足之后大肆八卦,翻出自己的陈年情史供大家借鉴,将圈中人的近况拿来猛火翻炒,也会说些禁忌的话题,发起狠来声音不禁高昂激越,惹得旁边的人伸长了耳朵侧目而视.

王珊已离开了餐桌在一旁的沙发跟一个过气了的女电影明星两个人咬着耳朵喋喋私语,那影星一身紧束了的上衣,使乳房原形毕露,大片的肉露出了外面,和玉腿红唇配合起来香艳性感,她们亲密的紧挨着,嘴像织机一样来回穿梭,说得又快又密,不给人一点缝隙.

雪慧发觉她的一只手正置撂在王珊丰盈的大腿上,恣意地很享用般地摩挲不止.“这是我南方的同学,怎么样,够清纯吧.”王珊呷上一口酒,一张脸就变得加粉妆玉琢,红霞萦绕.

“真是太可爱了,脂正浓花正香.”雪慧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幽然的情挑,很拘谨向她伸出了手,她握着雪慧纤细的小手,指甲在她的掌心上轻挠着,挨过脸颊拥着了雪慧,雪慧也将脸跟她磨擦一下,她就加放荡大胆,常常乘着王珊没注意时,秋波横溢尽舍春意朝雪慧微笑,甚至香舌微吐吮唇做亲吻状.

雪慧知道这些人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群莺乱舞的领袖,床头上的花魁,被窝里的浪蝶.对她的眉目传情流露了欣赏称充的神色感到了不适和窘迫.赶紧别过了脸,刘铭他们轮流地拿其中的一位开涮,出一些可能不能付诸行动的恶毒且搞笑的主意,语言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却往往笑得泪花四溅.

曲尽人散的时候,雪慧却再也找不到王珊,她心里明白,她已让什么人给占住了,不然,就是她占住了什么人.

刘铭审时度势地表示由他送雪慧回去,他一只手自然地扶着雪慧的肩膀,偶尔拨弄着肩膀上的几根发丝.雪慧有些紧张,预感即将成真的紧张.他开车将雪慧送到了学院门口,再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咧开嘴跟雪慧道了别.

路灯突然熄灭了,雪慧的心一下子被一条失落的鞭子抽着,乱了方寸.对着那辆远去了的车子,一种沉闷如重击的感觉降临到她的心头,路灯又突然重放光明,没有吻别也没有再约会,没有爱情倒还有友情,这使她觉得在这空洞的城市里着不动,眼睛定定地瞪着她看,雪慧忙低头一看,由于蹲着身子那短裙便缩到了大腿根上,内里的小三角裤整个都露了出来,慌忙站直身子,涨红着脸对王珊搭讪说:“是不是那人不知让什么事给缠往了.”

“再等会儿,他一准会来找我们的.”王珊努力向着远处张望.

就见一男子急匆匆地朝着她们走来,他迈动两条长腿步伐轻快灵巧,浑身充满活力,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们的跟前.真的是刘铭,王珊就娇嗔地说:“嘿,让我们两个女人等你这个大男人你好意思.”他连声说不好意思,害她们久等了.

“有人真的眼都直了,脖子也歪了.”雪慧也跟着叫嚷.

王珊就对雪慧说:“说你自己吗.”话说到了一半也不往下说,卖了关子直对雪慧眨眼睛.

“我认罚,我认罚.”刘铭就领着她们走向池边的木桥上,在池子中央错落有致地建成一个个的小木屋,外面看来粗糙拙扑,里面却装饰得富丽堂煌,丝绒的一圈沙发,在不大明亮的灯光下闪耀着,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面对满塘荷花,心旷神怡.

当经过那狭窄的门时,雪慧的臀部不经意地碰到了他,一阵情感的冲动淹没了她,随着整个身子也就挤了过去,一大半的胸部压向了他,刘铭就给了她一个暖洋洋的笑脸.

静静的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上了密密麻麻的绿伞,把湖面遮盖得严严实实.彷彿有人撒了无数支朱红的大字笔,饱满的笔峰冲着爽朗的夜空,偶然看到一颗、两棵盛开的水红色荷花,又像是一个少女含羞地露出红艳艳的面孔笑胸迎人.

刘铭对着花红柳绿、环肥燕瘦、各有风韵的两个女人,她们两个在沙发中拥簇着他,挨得是这么地近,一阵似麝似兰的香味直扑过来,教人心神舒畅.

王珊往前面的音响上摆弄着,坐在高脚凳上,当她弯下腰时她的喇叭裙下面展开了,露出她的大腿一直到缀着花边的内裤,红艳艳的惹得他目不转睛,这么在门口上,惊讶地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布置,不觉瞠目结舌,脸上充满肃然的神情.

宽大的客厅里铺着猩红的地毯,雪白的墙上贴满了黑白和彩色的大幅照片,全是王珊穿着各种衣服,取各种姿势的造型,照片上的她身姿绰约体态缥缈,风情万种,气韵飞动,曼妙绝伦.其中有几幅她穿着很少很透,玉体横陈,妙处几一览无余,甚至隐约可见羞处萎靡的乱草.在灯光下客厅的景致越发显得轻佻.

几张沙发悄然独立零乱无章,彷彿有种不可言说一说就破的妖冶风情.

王珊边走边扔掉手袋,踢去脚下的高跟鞋子,还一边对着雪慧比划着:“你尽管参观,看中哪房间就住着.”

雪慧边走边看,在楼底下巡视了一圈,睡房全都在楼上,她在楼上随便开了一房间,里面倒收拾得一尘不染,一丝不乱,但墙上却挂着王珊和刘铭大幅的结婚照,两个人亲密无隙,脸上都充满着幸福.在学院里,倒看不出王珊竟是已婚的,雪慧真弄不明白,越发觉得这个亲密的朋友像谜一般使人迷惑.

雪慧从楼梯下来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像遭电击一样,畏畏缩缩地把眼睛挪向别处,充满着惊诧还有羞涩的红晕像一张网似的将她的脸笼罩住了.

他们两人竟然在沙发上就簇拥到了一块,刘铭只脱得剩下上身的体恤了,一个白皙的屁股正跌荡起伏地划出美妙的弧线,长手长脚地跳跃着,像只汗漉漉白乎乎的大蜘蛛,一而再再而三地,按照某种单调的图案重复吐丝.

王珊抬头注意到了雪慧,她身上的衫子也没脱,火红的颜色在灯光底下柔滑漫舞,她就双手推起了伏在她身上的刘铭,脸上并没羞意地雪慧说:“过来啊,还想喝点什么.”

雪慧撩了撩一绺脱落的长发,咽了几口唾沫,喉结一阵滑动,即然他们那样肆无忌惮,她也就豁然大度地在他们面前坐下,对着这一对下体光溜的男女,她不禁觉得可笑了.王珊过来挨着她:“我们可没把你当外人.”

雪慧见她一脸的妖媚,又扒在她的耳根上说:“随便你,要是愿意,我把他让你也行.”再偷眼睇着刘铭一根粗硕的阳具怒发冲冠,被即将展开的故事挑逗得湿润而生动,从他那熊熊燃烧的眼睛里,想像一个健硕雄壮的男人怎样面对她那充满着欲望张开了的大腿会做出怎样的动作来.王珊伸直了懒腰,从地上拾掇着内裤就上楼去了.

王珊刚一离开座位,刘铭过来将雪慧搂进了怀里,两只口就碰到了一起,一切力气都用在吮吸,不知不觉四只手同时在对方的身上探索搓动,刘铭的手如蛇般滑进她的裤子里,触摸之中就是湿淋淋的一大片,他奋力将软得有如一根面条的她抱进房间的床上,开始剥着她身中仅有的小玩意,白珵珵的一个曲折有致的躯体就显露出来,便把她的两条腿举了起来立于床边猛地一戳.

雪慧已不是那个不谙风情、不识人道的纯情少女,男女间个中滋味早已是尽情享用过,现今也识得怎样取悦男人,一经沾到边上就大呼大叫,激发着刘铭征服女人的欲望,狂抽猛送、颠莺倒凤,她已是满脸红罩乌发纷乱,摇头直叫饶求怨.

刘铭雄风不减埋头苦干,只是气喘不止,看着雪慧像虫一样蠕动,嘴唇抽搐双目翻白,猛然间一声惊呼便如死般地窝着动弹不得,刘铭还不曾泄漏半点,那东西坚硬如铁地撑在里面,但也未敢辣手摧花,眼睁睁地地欣赏胯下女孩欲仙欲死不能自恃的娇态.

好一会儿她才张开眼来,迷茫中有点羞涩无声地朝着他笑了笑,但还是没了力气动弹身子,一双俏眼却水汪汪地滴溜溜,皮肉如同漂过般无形地透出一种亮光.刘铭急切地叫着:“你觉得怎样.”

雪慧娇弱地摇着头:“我爽得要死,饶了我吧,我没力气再玩下去.”

房子里的卫生间就开了,王珊从里面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嘴里娇嗔地说:“还没等我就开始了,真不够意思.”